第三集
第九章 傷逝

站在老僧面前的,是一位風度翩翩,儒雅謙遜的中年人。雖然因為此處地位於高山之巔,寒風凜烈,但他卻是一身薄衫,絲毫不畏這滴水成冰的寒冷。
「不,我不能看著你把姐姐們的屍身毀去!」晏靈兒傷心哭泣道:「娘,你不是告訴我只要找到咱們妖界聖物,就可以復活姐姐們嗎?你還特意給她們打制了水晶棺,就是為了防止她們的屍身腐壞。你,你現在怎麼又變卦了?」
九尾白狐搖了搖頭,看了眼魔鬼所化的光影,再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女兒,猶豫著說道:「你答應我的事情,可不能反悔。」
老僧就坐在月光下,白眉黑顏,紫唇厚耳,看上去毫無出家人慈悲為懷的模樣,相反,他的身上透著股濃烈的邪惡氣息,就連他身邊豎著的那根伏魔杖,也都血淋淋的,看起來很是嚇人。
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打開了,晏靈兒倚立在門口,原本光潔的面孔在短短時隔一夜的時間后,變得憔悴許多,蒼白得就像是紙一樣。
「還能是怎麼死的,不就是北島仙界那些人嗎?從那幾位佛陀屍體上傷口可以看出,分明就是仙器所傷,試問這島上除了他們以外,還有誰擁有仙器級以上的法寶?」無法和尚氣呼呼地說道。
「當然,出家人不打誑語。」老僧點了點頭道。
「撲通!」濺起的浪花眼看著就要將整個洞穴吞沒,莫遠下意識的將晏靈兒抱在懷裡,以防止血浪落到她的身上。
「別廢話了,快動手吧!」九尾白狐說著,背過身去,她不敢看自己的親生骨肉被拋入血池的模樣……
原本乾爽溫熱的洞穴里忽然變得異常陰森,甚至就連那不停翻滾的血漿也都被這寒徹心骨的氣氛所凝固了,偌大的洞穴里,靜得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就這樣的人,也敢打我家靈兒的主意?
九尾白狐的話音才剛落,血池裡就忽然湧起了一陣巨浪,隨即一隻兩丈多高的血鳥躍了起來,巨大的翅膀一揮,就要逃出洞去。卻不料頭頂上忽然射下一道熾熱的亮光,正撞擊在血鳥的頭上,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聲,血鳥又重重地落回到了血池裡。
「哦啊……」血人發出一聲悲憤欲絕的慘叫,瞪著一雙血眼,直直地看著一顆鮮活的心臟被無法和尚抓在手中。
「你先帶她出去吧!」魔鬼轉而對也是無比傷心的九尾白狐說道:「我知道你也很難過,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若想要替你女兒重塑金身,就必須得有她的血親替身才行,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原來是姓晏的!」老僧一臉瞭然的模樣,緩緩地站起身來,又坐回到了月光下。
「你可以多陪我一會兒嗎?」晏靈兒看他就要離開,一臉哀求地說道:「我現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莫遠坐在那裡,一臉的尷尬,卻不料自己勸慰她沒能成功不說,反而還把她徹底惹惱了!
月光透過窗檯,投射到小屋地上,使得這間陰暗潮濕的所在,終於有了些微的亮光。
「傻孩子,那是娘騙你呢!」九尾白狐轉過身去,使得晏靈兒無法看見她那眼眶裡蘊含和_圖_書著的淚水,聲音卻不可抑制地變得哽咽起來:「不說聖物現在被他們奪去了,就是在,你姐姐她們也活不成啊!」
「哦,我忘了他還有別的任務。」老僧想了想,終於還是搖了搖頭道:「算了,還是等兩天你師叔回來了再說吧!」
外面的人應了一聲,轉眼就見一個長得壯壯的青年僧人,提著個混身是血的男人走了進來,像死狗一樣把他往地上一丟,喝斥道:「把你剛才說過的話,再對我師父說一遍!」
「原來是他救了你,我,我還以為他為了救我,而把你推開了呢!」莫遠說著就站起身來,他要去找魔鬼,他要親口對他說聲對不起!
小傢伙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莫遠找遍了整個洞穴宮殿,也沒能找到它的蹤影,後來想想它那一身連長生境界的仙人都能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神稟,莫遠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相信它是能夠照顧好自己的。
四口排列得整整齊齊的水晶棺里,躺著四個一模一樣的晏靈兒!
「那我說重點。」血人見人家對自己早上的經歷不感興趣,於是想了想,才又說道:「我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身上穿著與我們都不一樣的衣服,懷裡還抱著一隻松鼠,頭髮亂得就像是鳥窩一樣。而且用鹿角做出來的弓勁力不夠,比我做的可就差得遠了,我就不明白水水什麼眼光,卻就緊巴巴地拿著那把弓不願意鬆手,往日里……」
這麼多的血,都是從哪裡來的?
從她懂事起,五姐妹在一起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開始,講到她們如何修鍊成人形,五姐妹又如何因為偷食仙果而被打得魂飛魄散;爹娘又如何為了復活她們而幾經輾轉來到這放逐島,尋找傳說中的四大聖獸;而她又如何留在中土世界,與奶奶相依相伴等等。
「中土鎮!」
「放心吧,血靈子我拿到手后,自然會幫你們找回聖物!」
「晏王妃,朱雀已經被你捉住了,但玄武呢?我聽說玄武靈甲在你手上,但玄武靈軀卻逃掉了,是嗎?」魔鬼及時插嘴,替莫遠解除了尷尬。
「吱嗚……吱嗚……」無法和尚像是啃饅頭一樣啃食著他的心臟,一臉猙獰的笑容,在月光的映照下,襯托著他那一身僧侶打扮,卻是更加的恐怖。
「這個可以略過,咱們說重點。」老僧笑著打斷了血人的話,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不對,莫遠甚至都忘記了呼吸!
恍惚間,他又回到了赤山石林,看見了山上那堆積如山的白骨和密密麻麻,被捆綁在石柱上的動物,以及那染紅了整座山的鮮血!
「時間差不多了,該將它放進來了。」魔鬼對九尾白狐說道。
「唉,我怎麼這麼苦命呢?」莫遠坐在晏靈兒閨房外的台階上,看著頭頂蒼茫漆黑的洞壁,長長地嘆了口氣。
「同門之間,且莫說長道短,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僧看著自己一臉激憤的弟子,臉上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轉瞬即逝。
當她講到與魔鬼分別後,隻身一人找到森林所在,得知這就是放逐島,並且找到離別多年的爹娘hetubook.com.com時,她哭了:「我真以為從此就可以與他們在一起,卻沒有想到,因為我的到來,使得姐姐們連屍身都無法保存下來!」
「看什麼看?還不把她抱出去,要在這裏礙事嗎?」九尾白狐瞪了莫遠一眼,吩咐道。
「是!」中年人拱身告退。
「呵呵,我還當晏王妃不捨得這東西呢,原來早就已經準備妥當了,這樣也好,倒是省得我再動手了。」說話間,魔鬼所化的光影就朝那四口水晶棺飄了過來。
「不是還有新冒出來的這個陌生人嗎?」老僧搖著頭說道。
「師父為何嘆息?」空蕩蕩的黑暗角落裡,忽然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她轉而面對著九尾白狐,悲聲說道:「娘,你真就忍心將我姐姐她們的屍身毀去嗎?」
「慢著!」九尾白狐忽然攔住了他想要打開水晶棺的動作,厲聲道:「你要保證將我女兒體內的餘毒徹底清除,否則哪怕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與你誓不兩立!」
短短的石階,莫遠卻走得無比艱難。
莫遠心中一動,卻才明白這並不是什麼鬼怪蛻軀,而是晏靈兒的同胞姐姐們!雖然九尾已屬仙狐,但畢竟還是保持著一些原始本能,一胎五姐妹,似乎也不是什麼怪事。
「我們這位祭師大人掌管大猿山的時間太久了呀!」老僧說完,就又閉上了眼睛。
晏靈兒點了點頭,緩緩走到莫遠跟前,在他旁邊的石階上坐下,怔怔地看著遠處黑漆漆的洞壁,她幽幽嘆了口氣,卻才轉過身來,對莫遠說:「謝謝你這段時間不停地找我。」
「好,既然如此,那大家都不要活了,都死掉好了!」九尾白狐走了過來,厲聲說道。
血人臉色一變,還沒等他明白自己怎麼就罪孽深重了,就看見老僧的徒弟無法走向前來,粗壯的右手往前一探,一道有若實質般的光影暴射而出,直取向他的心口位置而來。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老僧笑了笑,還沒等血人放下心,他卻又忽然厲聲道:「但像你這般罪孽深重,惡貫滿盈之人,老衲若是不將你斬除,豈不是放縱你活著出去再害人嗎?」
「我們派去青蛇谷的人都死了!」
血浪翻滾,亦如莫遠此時的心情,尷尬、羞愧,還有一絲絲的甜蜜交錯著。
「高人倒是未必,但依老衲看來,很有可能是那個陌生人搞的鬼!」老僧閉著眼睛,喃喃自語般地說道。
「怕只怕這些罪民並不是想想而已,而是已經開始行動了。你沒聽派出去的人說,那些罪民們對待神使已經不再像以往那樣尊敬了嗎?」
很久,很久。
「你不必害怕,那畜生被聚靈血陣壓制著,它是出不來的。」九尾白狐冷聲說道,話語里雖然飽含安撫之詞,但眼神里分明透著不屑。
「師父,那陌生人究竟有多厲害,別人不知,我還能不知道嗎?」無法和尚一臉不屑地說道:「就可摩佛陀那樣的人,他若不是因為巴結上了悟凈沙,又怎麼能披得上紫金袈裟呢?而且就這樣,還給人家打得落荒而逃,所以我懷疑他根本就沒有動手,一見人家出手他就溜了!hetubook.com.com
讓莫遠詫異的是,晏靈兒的姐姐們怎麼都死了呢?看看這些屍體,分明都是在同一時間死的,並且還沒隔多少時間!
「聖物不聖物我不關心,我只要讓我女兒長命百歲,呸呸呸,我這臭嘴,該說是讓我女兒長命萬歲才對!」九尾白狐說著,轉身來到洞穴一側,伸出狐爪輕輕在一顆很不起眼的洞壁石塊上拍了一下。
「屍體留著又有何用,整天對著你不傷心嗎?」九尾白狐聲音嚴厲地說道:「快讓開,別耽誤了時間!」
「小丫頭,我知道你不忍心看著她們的屍身被毀去。但你娘說的不錯,即便是聖物還在,你姐姐她們也無法復活,因為她們的魂魄已經被打散,就算是將冥神靈皇叫來,他們也無能為力呀!」
既然決定放下了,那就放下吧!
莫遠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挺起了胸膛。
小屋裡又恢復了以往的寧靜,停泊的月光依舊如先前那般柔和。
忽然,上方殿堂里傳出一陣很有節奏的「卡!卡!」聲響,就在莫遠異樣的目光注視下,八個鐵骷髏抬著四口水晶棺走了下來,默不作聲地將水晶棺往九尾白狐的面前輕輕一放,立即就又躬身退下。
「我,我不是。」莫遠開始緊張起來,他一緊張手心就冒汗,尤其是面對著晏靈兒的時候,總感覺腦袋缺氧不夠用,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的:「我,我只是想向你說聲對不起,我那時候在深淵地底,不應該拋棄你。」
「最好是把這個嗜好改改。」老僧看著自己的弟子啃吃活心的樣子皺了皺眉頭,就像是一位父親訓斥自己的兒子不要玩泥巴:「看把我這裏弄成什麼樣了!」
「你不用說了,前輩他都已經告訴我了,但他沒有將當時的真實情況告訴你,因為怕你,怕你……」
莫遠一下子張大了嘴巴,看看那水晶棺里的東西,再看看旁邊臉色也在瞬間變得蒼白的晏靈兒,腦海里轟然一聲巨響,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唉!」老僧的一聲長嘆,打破了這個美妙的意境,剛剛緩過勁來的小屋,立即就又變得像冰窟一樣。
而他另一半懸著的心卻還在晏靈兒身上。
「不可莽撞,你忘了派去青蛇谷的那些人是怎麼死的嗎?」老僧沉顏說道。
血漿翻騰,不時濺起一朵朵姿彩華麗的浪花。
「無法,我與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佛慈悲,度盡一切罪孽,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待這位施主呢?」老僧說著站起身來,走到那血人身邊,用衣袖擦了擦他的臉,然後溫和地說道:「別怕,施主儘管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直到這時,莫遠卻才發現,那濺起的浪花根本無法越出血池範圍,尚在半空中就被一堵無形的牆壁擋住,頓時像激打在懸崖上的潮水一樣,敗退了。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晏靈兒卻又提著她的承影仙劍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不就是晏狐一族嗎?又何須我師叔出手!」無法和尚叫囂道:「只要我帶著兩個佛陀去就行了。」
老僧皺了皺眉頭,沉聲吩咐道:「無法,把他帶上來吧!」
在威嚴的氣勢脅迫下,血人這才恍然想https://www.hetubook.com.com起自己置身何處,頓時緊張起來,連哭帶叫地說道:「我知道他去青銅山,找他的老婆了,我敢肯定,因為當時長老與他說地方的時候,我就在旁邊聽著,絕對錯不了。求求你別殺我,千萬別殺我,我可是什麼都說了呀!」
「莫公子,你願意陪我出去走走嗎?」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樣一種感覺,明明眼前站著的都是與自己關係親密的人,但他卻感覺相互間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
「罪民不知,罪民只知道他說他要找白狼王,還要找什麼晏姑娘之類的。對了,他還說他與那姓晏的是一起來的!」在死亡的威迫下,血人很快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他的老婆?」老僧很是意外:「難道他是來這放逐島上找妻子的嗎?」
「夠了,說那個人的去向!」老僧終於斂起了微笑,板著張臉說道。
「弟子明白該怎麼做了。」黑暗的角落裡平地颳起一陣旋風,轉眼就飛出房去。
她自從昨天下午被打昏后,直到現在已經天亮了,都還沒有醒,若不是因為他三次去找到九尾白狐,把這一情況告訴她,她來看過後說沒事的話,恐怕莫遠都要懷疑晏靈兒是不是就要這樣一睡不醒了!
「師父,這人招了!」外面忽然又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
「等找到小傢伙后,就想辦法回中土世界去,總不能老死在這裏!」莫遠想了想,終於下定了決心。
莫遠的語調漸漸變得平和起來,雖然他依舊不敢看她的眼睛,但話語卻逐漸的清楚、理智了。
「神使,我都說了,你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血人連滾帶爬地就向老僧移去。
「你,你騙我……」血人手指著老僧,從牙縫裡勉強吐出這幾個字,掙扎著,慢慢地歪倒在地上。
「說出來你們就會放過我嗎?」血人雖然傷勢極重,但靈智清醒,還不忘在這個時候提出自己的要求來。
「小王八蛋,你想幹嘛?」此情形落在九尾白狐的眼裡,卻是莫遠想乘機吃她女兒豆腐,一隻白尾說著就朝莫遠臉上襲來。
「這人的確是個禍害,自從他來了以後,島上就開始盛傳神殿秘道被發現的謠言,那些罪民們都蠢蠢欲動,還妄想著借這條秘道逃出放逐島呢!」中年人冷聲道:「必須得把這個人儘快除掉,否則遺患無窮!」
想來想去,似乎這放逐島上已經再沒有什麼能讓他牽挂的東西了!
「住手!」晏靈兒忽然大叫著阻止道:「不許你動我姐姐!」
「這並不能怪你。」莫遠猶豫著勸慰道:「那並不是你能夠左右的,要怪只能怪那個打傷你們的仙人,不是因為他,你姐姐們又怎麼會死?不是因為他,你又怎麼會身中玄毒呢?我想,若是你姐姐她們在天有靈的話,也一定會支持你母親的決定的。」
晏靈兒真的是有很多話想對人說,而莫遠這個人雖然在面對她的時候總會做出一些傻裡傻氣的事情來,但絕對是一個很好的聽眾。
「那就殺幾個人給他們看看,讓他們知道這放逐島終究還是由我們說了算!」中年人冷冰冰的語氣里,透著無限殺機。
「青蛇谷靈猿一族從hetubook.com.com不敢違抗我們的命令,這次卻為什麼兩次殺害我們派去的人?」
「弟子記住了。」無法和尚咧著嘴笑了笑,一臉的鮮血。
「這事就交給你來處理,千萬可別讓老衲再失望了。」老僧忽然睜開眼來,眸子里寒光閃爍,盯著中年人一字一頓地說道:「大猿山的事情,你也得抓緊了!」
晏靈兒咬著薄潤的嘴唇,卻終究沒將那幾個字說出來,轉而從懷裡掏出一個空蕩蕩的皮袋子,遞到莫遠面前說道:「前輩他控制著你的身體,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了我,帶著我一直飛到距離森林不遠的沙漠里,而且還將這袋子自然聖水送給了我,說讓我以後遇到危險的時候喝點,或許能夠保住性命。」
莫遠愣了一下,終是不忍心就這麼離開了,點了點頭,又坐了下來,怕挨得太近會唐突佳人,所以坐得遠遠的。
莫遠乾咳一聲,臉紅的低下頭去。
「不,你們騙人,你們都是騙子!」晏靈兒在悲痛之下,指著母親和魔鬼,甚至還有莫遠說道:「你們不過是想要替我清除體內玄毒,想讓我按照你們想的那樣,長命千歲,萬歲而已,所以就要來犧牲姐姐她們的屍身,我絕不會原諒你們!」
「去哪裡?」莫遠趕緊站起身來,他已經決定了,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陪著她去。
「很好,很好!」魔鬼說著,光影捲起一口水晶棺就朝那血池裡拋去。
「不,我寧願死,也不會吃這葯的,那樣我會感覺自己很惡毒,就像是我親口吃掉了我的四位姐姐一樣!」晏靈兒說著,站起身來,一臉的決然,說完,轉身離開了。
煞氣瀰漫,籠罩在這一天一地之間。
「那我就說。」血人鬆了口氣,卻就開始回憶起來:「那天我一大早起來,就感覺自己的眼皮直跳……」
九尾白狐收起了尾巴,看著血池卻沒有吱聲。
「怎麼?晏王妃不會是在這最後關頭打退堂鼓了吧?」魔鬼的語調低沉下來。
「有這靈甲在,玄武它逃不出放逐島!」九尾白狐冷笑道:「等我將這朱雀融化后就去找它,就不信它能逃到天上去!」
晏靈兒臉被羞得通紅,急忙掙脫莫遠的懷抱,嬌嗔道:「娘!」
「嘩啦啦……」
此時,他已經開始為自己今後做打算了。
「莫公子,你要走嗎?」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聽得他身心一震,急忙回過頭去。
「師兄剛才不是下山去了嗎?」無法和尚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血珠子,瞪著眼睛問道:「要不要我把他喚回來?」
「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情自然會辦到!」魔鬼說完,隨著光影一閃,密封的水晶棺被他打開了。
「去把你無天師兄找來,該是解決晏狐一族的時候了。」老僧吩咐道。
「娘……」晏靈兒淚眼楚楚地看著母親,正待安撫她,卻不料被她白尾一甩,打在了腦袋上,一個字還沒說完,卻就昏倒在地。
「我,我不走。」莫遠愣了老半天,才擠出這麼幾個字來。
晏姑娘在這裡有她的父親、母親照顧著,恐怕比自己都過得好,自然不用擔心她。而魔鬼前輩顯然也絕非等閑之輩,只有他幫助自己的份,自己哪有幫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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