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第七章 玄天

「不,我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龍獸的肚子里!」莫遠心底發出一聲吶喊,雙臂就往兩側撐去,爆發的肉體潛能竟讓他生生在龍獸的腹內撐出一絲空隙,想到自己是頭朝下被吞進龍獸肚子里的,於是他就用雙臂撐著,強力往後退去。
「小子,跑啊,你還繼續跑啊!」虎崽揚了揚自己鋒利的前爪,威脅道:「乖乖跟我回去,否則我就在這裏直接把你生吃了!」
「你不會說話嗎?」松鼠很不老實,在他的肩膀上蹦一跳的。
莫遠長長地舒服了口氣,緩緩走出龍獸那殘碎的屍體,頭也不回地往遠處一條小河走去,直到在河水裡把自己全身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清洗幾遍,灌了幾口清水衝去喉腔里的血腥味,他這才感覺自己總算是活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喘著粗氣說道:「是啊,碰見他狗日的一隻會說話的白老虎!」
許久以後,松鼠才木木地指著莫遠的身後說道:「我看見你說的那隻白虎了。」
石縫並非很長,左右不過六七丈的距離,但彎延曲折,坎坷不平,兩側石壁上更有許多黏乎乎的東西,摸上去極不舒服。
老道又仔細地查看了一番莫遠身上的傷勢,知道那些都是刀劍之傷,並非畜生所咬,這才放下心來,退後一步,躬身道:「貧道玄天無極,見過莫遠施主。」
「你休走!」莫遠怒喝一聲,就要向那無極追去,卻不想他剛朝前跨了一步,卻就發現眼前異象忽起,原本茂密的山林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座光禿禿,雲遮霧罩的萬丈深淵!
「不好玩了,無極老道兒來了!」人立在莫遠肩膀上,一臉惶恐模樣的松鼠忽然尖叫一聲,跳上巨虎的腦袋,拍打著它的額頭催促道:「快跑,快跑!」
「嘿嘿!」虎崽笑了笑,前爪忽然收了回去,尾巴一夾。
待那股吸力稍一停歇,莫遠張嘴就往緊貼在自己臉上的肉脂咬去。
而另一邊的青蛇也早就乘著虎崽和朱鳥不注意的機會,悄悄的朝古鼎裏面噴水。
「當然不是!」無極人在半空中笑道:「等你將這屋裡的書全都記下了,我自然會放你回去!」
他臉色一變,隨手抓住一根木棍爬了起來,卻還沒等他站穩,一隻毛色潔白,像小貓般大的虎崽就鑽了出來。
而此時,龍獸正狂奔在一處茂密的山林之中,忽然感覺腹內巨痛無比,於是就開始打起滾來。
「你跑那麼快乾嘛?遇見老虎了嗎?」一隻松鼠一蹦一跳地來到莫遠的跟前,眨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問道。
留下莫遠怔怔地站在那裡,還是一頭霧水。
茂密的叢林里,一些不知名的爬蟲在四處遊走,發出陣陣鳴叫。
「昂嗚!」一陣狂風刮過,巨虎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緊接著它往前走了過來,來到莫遠跟前,用生著鋒利虎齒的血盆大嘴朝他伸去。
無極在門口將莫遠放下,指著那間小屋道:「屋內床灶俱全,房後山上也種有青草,如果你肚子餓了,儘管自己做來吃就是。」
就在這時,一位鬚髮皆白,穿黃色道袍,慈眉善目的老者,手持拂塵踏破虛空飛來。
這頭龍獸早在數千年前,本就應該修成升天去的,但那時諸邪所率領的魔道勢力正盛,仙界情勢也正處於危難之時,龍獸自覺升天也難保安寧,於是就放棄了這個打算,沉入這千島湖湖底深穴之中安眠起來。
「臭青蟲,老https://www.hetubook.com.com娘招你惹你了,活得不耐煩了是嗎?」朱鳥勃然大怒,也不再噴火燒鼎了,直接就朝青蛇撲了過去。
「看看,煮熟的鴨子又飛了!」朱鳥翻著白眼,埋怨起虎崽來:「小白,姐姐都與你說過多少次了,咱們出來混的總要注意形象才成。你瞅瞅你這模樣,賊頭賊腦的,讓人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啥好東西。還是姐姐我好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嘔!」青蛇誇張地吐了起來:「分明是一隻烏鴉,你把翅膀染成紅色還想扮起朱雀來了!」
它似乎對莫遠的出現很感意外,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就撲了上來。
「噢嗚!」巨大的衝擊力使莫遠不由自主的就往地上倒去,但等他一翻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的時候,虎崽卻已經又落到了一旁的地上,眨著眼睛,很是奇怪地看著他,歪著腦袋一臉懷疑地說道:「這麼弱,怎麼可能是小玄子的朋友呢?」
「哎呀,你真的碰見老虎啦?」松鼠兩隻前爪捧在胸前,一臉驚懼的樣子。
隨便打開一本看看,蠅頭小楷都寫得密密麻麻,如此多的內容,恐怕就是一輩子也記不完!
「……」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無極和無間兩位靈神負責看護玄天,所以從未走出去過,倒也不用擔心他們會在放逐島上興風作浪。
是骨頭?還是什麼?
幸虧他及時收住了腳步,否則非要摔下去不可!
「咦,你怎麼了?」他很意外地發現肩膀上的松鼠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動也不動。
罵累的莫遠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向小竹屋裡走去,卻不想推開屋門一看,竟是除了一桌一灶外,竹屋裡竟然堆滿了經卷,每一本都有半尺多厚,層層疊疊的,直到房頂那麼高,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本!
莫遠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他退後一步,朝頭頂的虛空怒罵道:「無極老兒,你不是東西!」
想到這裏,莫遠又忍不住搖搖頭苦笑起來,他大概是世間第一個活吞下龍丹的人了!
「太殘忍了,太殘忍了,看不下去了!」青色小蛇用爪子捂著眼睛,背過身去怪叫道:「小白你給我剩只腿就行了,多了我可吃不下。」
莫遠連忙緊走幾步,來到石壁下方,湊近了卻才看清,在石壁中央位置,被人用利劍刻出「玄天」兩個大字,彷佛是穿越時空來到這裏一樣,古樸蒼勁。
「狗日的,太不是東西了!」莫遠隨手將一|本|道經摔在地上,氣呼呼地罵道。
也許是因為太過著急了,竟沒有控制好方向,剛沒跑出多遠,它就一頭撞在一塊大石頭上,狠狠地摔倒在地,接連打了好幾個滾,把一身潔白的皮毛染成了灰不溜丟的土鼠樣,暈暈乎乎地在原處打了幾個圈,這才看準方向又追了過去。
心法一經運轉,立即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似的,朝四周迅速擴散開來,很快就在他的周圍形成了一個靈氣漩渦,貪婪地吞食著周圍的天地靈氣。
「我把他叫醒,看看是不是小玄子的朋友,如果是的話那就真有些不大好意思下手了。」虎崽用爪子輕輕撓著莫遠的肩膀說道。
一股清涼的氣息,破入莫遠的掌心,沿著他的經脈在迅速遊動著,凡是經過的地方,都如同乾枯的大地獲得了雨水的滋潤,重新又煥發起勃勃生機。
而莫遠置身龍腹,更是感覺整個世界都翻轉抽搐不停,但和-圖-書他並沒有就此停止,繼續大口大口地啃那肉脂,因為貼在臉上綳得實在太緊,無法將咬掉的肉脂吐出,他就生生吞了下去,肚子被縮壓著無法下咽,肉脂全都堵在了喉嚨里,憋得無比難受,但他依然強迫自己吞咬,直到他啃到一塊如核桃般大小的硬體。
莫遠一口氣跑出七八里遠,直到完全跑不動了,看看身後沒有動靜,這才舒了一口氣,一灘爛泥巴似的軟倒在地上。
「……」
更重要的是,這裏面記載的還全都是一些道經法典之類的東西,以前他並不知道仙、佛二界的陰謀倒也罷了,而如今明明知道所謂仙、佛也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再讓他看這些道經法典,那就像是捧著一坨屎一樣噁心!
了解的越多,心裏就越是疑惑,莫遠忍不住就問道:「聽說你們從未走出過玄天,怎麼就知道我呢?」
正當他猶豫著是不是該往回走的時候,一股陰冷的山風吹過,盪揚起擋在他面前的樹枝草葉,透過縫隙,隱隱可見前方不遠處一面潔白如玉的石壁,足有兩三丈高,如蓄水閘門似的,將整個山谷攔腰截斷。
「我看見了外面的石壁,上面寫著玄天二字。」莫遠剛說到這裏,忽然臉色就變了:玄天,這裏竟然就是玄天?
仔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他決定沿著谷底溪流往下游去看看,想想辦法該從哪裡出去。
擠壓著他身體的力量消失了,緊貼在臉上的肉脂也膨脹起來,莫遠翻轉了一下身體,凝聚起體內的真氣,然後狠狠一拳朝前面打了去。
莫遠愣了一下,隨即就又緊緊咬住,用力一扯!
「小紅你這就是不懂了,造世鼎是為太古神農氏為煉製百葯而使用的神鼎,正是因為裏面積聚了千萬年來無數靈藥之氣,據說利用此鼎可以煉出七界諸神都無法輕得的曠世神葯,所以用來煮肉吃才好呢!」青色小蛇眼巴巴地看著虎崽叼來的古鼎,細小的眼睛里儘是饞貓般的期盼。
莫遠扭頭往回看去,卻見那隻白色虎崽正從自己身後緩慢走來,臉上很是人性化地露出陰險的笑容。
「你,你會說話!」莫遠感覺自己的腦袋在這一瞬間大了三圈。
「你也會說話?」莫遠感覺脊背上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自從他得到《天道心法》這本書後,就投入前所未有的熱情到修行當中去,雖然時常會因為對書中內容產生誤解而出現各種問題,並且使得他辛苦修來的法力也發揮極其不穩定,但一路摸索著也終於走到了今天。
似乎是看出了莫遠的疑惑,無極一臉神秘的微笑:「施主可知道這是在哪裡?」
空山虛谷,浩渺蒼穹,哪裡有人應他?
走回龍獸屍體所在的地方,方圓百米範圍內樹木盡毀,岩石碎裂,怵目驚心,可以想像得出龍獸的疼痛與它的強大破壞力。再看看龍獸的屍體,莫遠破腹而出的地方,正好是龍獸小腹最為薄弱之處,被他在那個位置又啃又咬,甚至連龍丹都被扯掉吞下,豈有不死之理?
「噢嗚!」龍獸忽然嘯叫起來,粗長的軀體在地上翻來滾去,巨大的尾巴翹起砸下,在周圍地上砸出一個個的大坑,腦袋死命地往旁邊的岩石上撞去,雖然頭破血流,岩石粉碎卻依舊難止。
更讓人驚奇不已的是,在這石壁前方有一塊房間大小的水潭,原本清洌的山谷溪水流至此處時,無端端的忽然變得混濁起來,像是煮沸的開水一www.hetubook.com.com樣,此起彼伏地冒出一些氣泡,破裂后升騰起一股股黑煙。
但不久以後,他就發現這是一個錯誤的選擇,沿著溪水越是往下遊走,山谷兩側的樹木就越是濃密,甚至連地上那些不知名的野草都比別處旺盛許多,遮天蔽日的,目光根本無法透出十尺以外!
玄天的存在放逐島上的罪民都知道,但沒人敢於進來,因為這裏面據說擁有神器造世鼎鎮守,更有無極和無間兩位太古時期的中土靈神坐鎮,莫說是那些失去法力的七界罪民不敢冒然進入其中,就是仙、佛二界的神使也都要繞著道走!
就在莫遠以為它終於害怕了的時候,卻見虎崽很是詭異地漲大起來,像是有人在吹氣一樣,轉眼間的功夫,就漲大數十倍,高過七尺,真就是一隻兇猛的巨虎!
說來也怪,原本看起來很是小巧的古鼎,卻是任憑青蛇往裡面注入再多的水,也總沒有裝滿的時候,只是不斷地漲大,轉眼的功夫,就已經漲成澡盆一般大小。
正在他忙得不亦樂乎時,忽然傳出一聲龍嘯——
「你是要把我監禁在這裏嗎?」莫遠的臉色陰沉下來。
龍獸血盆大嘴一張一合,就將莫遠叼了起來,脖子一仰,在空中將他理順了姿勢,嗚昂一口就吞進肚子里去。
「無量壽佛,施主沒有被那畜生咬傷吧?」老道落在莫遠面前,一臉關切地問道。
莫遠的臉色變了,他往自己的腰裡摸去,可惜,烈焰刀已經被他在戰鬥中遺失了!
後來魔道大敗,仙、佛二界將此放逐島划為囚籠,並有眾多神佛齊力封禁,更使得這龍獸被殃及池魚,困於湖底無法脫身,只能依靠汲取外面的靈氣維續生命。而今莫遠選擇此地修行,《天道心法》那極其霸道的靈氣匯聚能力,自然是斷了龍獸的生路,再加上諸神封禁已被聚靈血陣破壞,法力得以恢復,竟然使它跑了出來,第一件事就要找搶它靈氣的人算賬!
「你比我更壞,我只是想想,你就已經打算開吃了!」小白說完,轉身化為一道光影消失在遠處的樹林里,待它迴轉過來的時候,嘴裏卻就叼著個金色古鼎。
簡單的來講,他此時的丹田就像是一個餓極了的怪物,忽然有食物送到嘴邊,自然要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吞咽,至於說消化不良之類的問題,暫時還沒有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討厭你們這些偽君子,滾!」莫遠大罵一聲,隨手拋出一本厚厚的道經朝無極幻化出來的虛影擲去。
「有人覺得你殺氣太重,擔心你日後多造殺孽,所以委託我看著你,以防止你助紂為虐!」
「崩!」一個空氣爆裂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響起,緊接著一股清新的空氣襲來,他差點被掀翻在地上,身子晃了晃,他又站穩了。
「你說的紂,莫非就是指諸邪吧?」
更讓莫遠驚訝的是,巨虎竟然很是聽話地恢復成原來那般大小,哇哇怪叫著飛奔狂逃而去,眨眼功夫,一虎一鼠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哼,既然不是小玄子的朋友,那就趕緊乘熱褪毛,下鍋煮吃掉算了!」虎崽說著,伸出粉|嫩的舌頭在嘴巴上舔了舔,回味無窮的樣子:「好多年沒有吃過人肉了,怪想念的。」
回過神來,莫遠反倒是挺直了胸膛,他一邊往那白虎崽走去,一邊笑吟吟地說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來吃掉我!」
「無間老頭說,今天來的人肯定是小玄子hetubook.com.com的朋友,聽說還是諸邪的弟子呢!」旁邊的一棵梧桐樹上,不知何時飛來了一隻朱紅如玉的小鳥,它嘰嘰喳喳地說道:「要不要我們問問無間老頭?」
莫遠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但小玄子這個名字他卻是第一次聽說,下意識的就搖了搖頭。
「你呢?」朱鳥和青蛇異口同聲地問道。
「喂,你帶我去哪裡?」莫遠大吃一驚,如今他的修為也不算低了,但在無極面前,竟然毫無反抗之力!
莫遠稍作猶豫,便往那石縫裡鑽去……
「你總共也不過三歲大好不好?」硃紅色的小鳥撇了撇嘴說道。
「哎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小白你竟然敢把無間老人的造世鼎偷來,你不想活了嗎?」硃紅色的小鳥在樹上蹦蹦跳跳,很難看出它是擔憂虎崽闖了大禍,還是為此而激動興奮。
他曾聽諸邪說過,放逐島上有兩處最為神秘的所在,一處是僅存於傳說當中,卻沒人見過的神魔殿,一處是現實當中的罪民禁地玄天。
咂了咂嘴,龍獸似乎意猶未盡,燈籠般大小的龍眼掃視了周圍一圈,然後就朝那峰頂聖玉洞衝去,爪撓尾掃,毀壞房舍無數,直到把心中怒氣全都發泄出來,這才厲吼一聲,轉向遠處狂奔而去。
「小白莫咬!」
「沒有,謝謝道長。」莫遠卻才反應過來,趕緊施禮道。
道經自然不可能砸中無極,只是掉進了深淵當中——
莫遠眼見這三個會說話的動物說著就要真的動手煮食自己,反應過來的他毫不猶豫的就一巴掌將跳到他身上的虎崽掀翻,然後從地上爬起來撒腿就跑。
而這個人,自然就是莫遠了。
無極笑了笑,卻沒有說話,一路如煙塵般朝玄天內的一座高山飛去……
「你們不要吵了,在這裏看著造世鼎,我去把這小子抓回來!這次不論他是不是小玄子的朋友,都要先煮吃了再說!」虎崽說完,猶如一支離弦的利箭般,疾向莫遠逃跑的方向飛馳而去。
與此同時,莫遠剛把那塊硬硬的東西含進嘴裏,忽然就爆裂了開,一股清涼如水般的能量激蕩開來,像要衝破他的嘴巴,卻因為被龍獸的肉脂擋住而不得,轉而往喉嚨的方向涌去,所經之處,海闊天空,無比順暢,轉眼間就湧入他的腹內,被全身經脈所汲取。
莫遠一聽這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連忙問道:「那你呢?」
當這股氣息流轉全身經脈,匯聚到莫遠的丹田之中以後,又如同激蕩的洪水忽然找到了宣洩口,一頭就扎了下去。
湖面餘波未平,嫦娥就已經踏著一道白光飛了過來,在半空中盤旋許久,幾次想要衝進湖去,但都被湖面上籠罩的那一層電波擊回,無奈之下,只好退回聖玉洞……
當然,裏面裝著的也全都是青蛇的口水!
「玄天無極?」莫遠皺著眉頭,這個名字似乎是在哪裡聽說過,但更讓他驚訝的是,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自然有人告訴貧道。」無極說完,袖子捲起莫遠就飛了起來。
「是不是這裏的動物都會說人話?」恐慌之後,莫遠終於恢復了沉穩。
「放心吧,無間老頭沒在家,我們偷用一次他也不知道。」虎崽將古鼎往莫遠跟前一放,指派起來:「小紅升火,小青,你去打些水來,不許再用你的口水!」
「哼,連造世鼎都搬來了,你還說不好意思下手?」朱鳥很是不屑,但對美食的慾望卻又使它乖乖地飛下枝頭,從m.hetubook.com.com嘴裏噴出赤色火焰,朝那古鼎上燒去。
莫遠忽然笑了,他感覺自己真的是神經過敏了,不就是一隻會說人話的小老虎嗎?竟然就把自己給嚇成這樣?
其實,這也和莫遠此前的種種際遇有著必然的關聯,他喝聖水、吞龍嬰,甚至吸取別人的真氣,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入他的體內,融合到他的丹田之中,正常人早就應該會爆體而亡了,但他在得到諸邪的幫助后,又經過了一次脫胎換骨的重生經歷,使得他的丹田容量比之從前有著極大的提升。
莫遠此時腦袋還昏沉沉的,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夢裡一樣,但見這隻松鼠,卻就像是看見已經很久不見的小傢伙一樣,打從心底有一種親切感。
「我自有去處!」無極笑了笑,扭頭就要往山下飛去。
莫遠盤坐在一棵粗大的樹樁上,已經沉寂于空靈之境多時。
「嗯!」莫遠應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皺著眉頭,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松鼠。
看見龍獸的一剎那,莫遠本能的就想要逃跑,然而龍獸那碩大的腦袋迎面而來的時候,還夾雜著數道閃電,只是掃了他一下,就使他全身麻痹起來,雙腿有如被灌了鉛一樣移動艱難。
莫遠心中暗凜,睜開眼睛一看,卻見一頭比之水桶還粗上一圈的金色龍獸,張著血盆大口,卧伏于面前的林木叢中。
隨著黑煙在水潭上方越聚越多,一股惡臭味迅速瀰漫開來,站在潭邊的莫遠連忙掩鼻後退,但沒走幾步,他就又強忍著噁心停了下來,因為那石壁竟然顫動起來,就像是一道閉合多年的大門一般,嘎吱嘎吱地打開了。
「喂,你是小玄子的朋友嗎?」虎崽搖了搖尾巴問道。
「還是算了,我看見那老傢伙就頭疼,白白的騙我們在這裏等了一年,少找多少樂子?」一條鮮青色的四足小蛇,邁著方步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搖頭晃腦地說道。
「那我們快跑吧,媽媽說這山裡的老虎可壞了,就愛吃可憐的小松鼠!」松鼠說著,跳上他的肩膀,催促道。
孤峰山下,深淵密林之中,忽然伸出了一雙血淋淋的手,將那本道經接住,翻看了幾頁,發出一陣古怪的笑聲,血手的主人將這本經書往懷裡一揣,立即就化為一道血影飛逝。
誰料他剛一退縮,從頭頂就傳來一股吸力,這股吸力簡直就像是要把他的頭皮給吸去一般,劇痛不已,隨之整個人也跟著被吸了過去,足足有兩尺多深!
莫遠終於鑽出石縫,卻是與先前一般模樣的山谷,正感覺失望的時候,眼前的茅草叢裡卻是一陣劇烈的晃動,似乎是有什麼野獸向這裏跑來。
皎潔的月光穿透枝葉的縫隙,如水銀般撒落在地上。
周圍里漆黑悶熱,腥臭難擋,置身之所在,滑膩膩的液體塗滿全身,莫遠整個人都被裹得緊緊的,無法呼吸,神智也在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哼,若不是留你一條命還有些用,你當貧道會讓你還活著嗎?」無極幻化出來的虛影忽然出現在屋外的半空中,看著屋裡怒氣衝天的莫遠冷冷說道:「感念你是中土世界的人,而且自幼又受到佛法道經的熏陶感化,只是近段時間受那邪魔蠱惑,行事違背法理,卻非不可救藥之人,所以貧道才耐心待你。你若是不知好歹,就休怪貧道替天行道,將你斬除!」
山頂寒風凜冽,樹郁草青,一間青竹搭建而成的小屋依著一處山泉而就,四周鳥語花香,清靜幽閑,卻是一處難得的修行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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