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第二章 僧

但這世間又有什麼樣的際遇,能與天地丹的力量相提並論呢?
「荊大人為何落得這般下場,別人不知,難道我家雍夫人還會不知道嗎?」鬼先生笑吟吟地說道。
暗中的莫遠皺起了眉頭,法正這話很是輕佻,根本就不像他以前的作為。以前他雖然心狠手辣,但也不忘標榜自己是個正道神僧的身份,所以總喜歡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對人指手畫腳,哪裡像現在這樣,整個就像是位野心極大的瘋子,絲毫不見神僧的影子。
「絕無虛言!」法正點了點頭,道:「不過在此之前,咱們得先把幾個外人誅殺掉,以免礙事!」
魔教眾人的出現,使得對戰雙方都很感意外,尤其是僧侶一方,立即就有幾個人飛身而起,迎了上去。
眼前這位一聽到雍夫人之名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的老和尚,竟然會是枯榮寺住持方丈,三大神僧之首的法明神僧?都說佛魔不兩立,本應該是敵人的法明神僧,怎麼見到雍夫人會害怕成這樣?難道法明神僧有什麼要命的把柄被雍夫人抓住,以致於使他不顧佛門顏面,當著眾人在此低聲下氣地與雍夫人說話?
鬼先生此言一出,不僅是僧侶一方感覺驚訝,就是守墓人所化的黑影,也都一陣顫抖,他那蒼老又虛弱的聲音傳來:「你們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他的心裏,只存著一個想法,希望身後那些侍衛們能夠利用自己拚死爭取的這點時間結起法陣,給雍夫人留出逃跑的機會!
吠陀雖然在西域有著萬家生佛的名號,其影響力僅次於無乘宗的宗主,但在他來到中土世界以後,才發現中土世界的佛門高僧遠超過自己的想像,心中原有的那點野心也在屢次受挫后灰飛煙滅。
說著,法正的目光就直接掠過了已經疲憊不堪的守墓人,落到了鬼先生身後的彩車上面,冷笑道:「早就聽說雍國魔教掌握在一位雍夫人手裡,莫非雍夫人嫌雍國寂寞,也要來武國湊這個熱鬧嗎?」
「衝撞宮主車駕者,殺!」鬼先生突然現身,同時手一揮,一道銀色光芒劃過,帶起一抹血珠。
莫遠想了想,再次隱起身形。他已經看出,雍夫人的彩車裡隱藏著某件厲害的東西,雖然不一定能夠抵得過眾僧聯手施展出的法力,但支撐片刻應該是沒多大問題的。
接著,異變忽生,他身後那數十個佛門弟子忽然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時,卻變得與他一模一樣,甚至說話的聲音、一舉一動,都一般無二,光影輪轉之後,誰也無法分辨出哪個是法正本尊,哪個是幻化出來的法身。
「待會兒等過了河,一定要去墓園裡看看他。」雍夫人說完,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暖意,凌厲的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一轉眼,宏兒已經十七歲了,聽說他在武國素有賢名,只不知道他是否還願意認我這個媽!」
那名修佛者慘叫一聲,立即就像是破麻袋一樣朝地上墜去。
吠陀的夢想,因為與中土世界佛門中人的利益並無衝突,所以他可以算是一位局外人,只是看中法明神僧這位曾經的枯榮寺住持,更是一位修為高深之人,于自己完成夢想有著極大的幫助,這才與其聯手的。而今有一位比法明更厲害的法正提出合作的意向,吠陀又怎麼會不動心hetubook.com.com
法正似乎早有準備,聽完吠陀的話后,毫不意外,只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冷,目光掃視墓園眾人,其中蘊含的殺意也愈漸的濃郁。
原本按照兩人的協議來說,打敗守墓人,搶出那位名妓,逼迫秦王子同意停止滅佛后,法明神僧就要帶著他的弟子與吠陀一起去西域,幫助吠陀完成他想要成為無乘宗宗主的野心。
吠陀聞言心中一動,法正的話給了他一線生機,他急忙問道:「你想怎麼樣?」
「當年,荊楚帶著人,就是在這裏受到人家的伏擊,全軍覆沒的嗎?」雍夫人的目光從松谷鎮的所在收回,掠過遼闊的荒原,在阻魔河畔流轉。
隨著一聲蕃語傳出,墓園周圍的僧侶立即放棄圍攻守墓人,聚集到了一起。
莫遠的猜測雖然看似荒謬,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他更感意外。
鬼先生冷哼一聲,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是不屑,因為他相信這老和尚也該猜到了。
墓園內,佛門弟子只剩下他們兩個還都安然無恙,其餘受傷最輕的,也都混身是血,只是勉強還能站著罷了。
「哼,我看未必!」吠陀冷冷一笑,道:「據我所知,你是有不可告人的密秘被你師兄和你住持師兄知道,這才先有殺死你師兄枯行的罪行發生,如今更要殺你住持師兄,以達到你殺人滅口的目的!我雖然久居西域,但同是佛門中人,既然看見了,就不能不出手,你若想要殺法明,就得先讓我領教領教你們中土《大乘心經》的厲害!」
「結陣!」鬼先生一聲厲喝,同時騰空而起,凝聚多時的力量轉移到腳上,狠狠地朝襲來的法正踢去。
「大和尚問我們是從哪裡來,我倒還想問問你來這裏幹什麼?」鬼先生知道雍夫人在外人面前不喜歡說話,所以往前一站,冷譏道:「連人都殺了,難道大和尚還沒看出我們是荊大人的朋友嗎?」
整個中土世界,能被稱為雍夫人的女人難以計數,但在修行者當中,卻只有一位雍夫人!
鬼先生怔了一下,隨即似有所悟,他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轉而就像他來時那樣,悄然消失了。
想到這裏,莫遠此前奇怪那雍成所率領的魔教中人,不惜與佛教對抗以保護秦王子的原因,似乎也就知道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疑問——這位雍夫人既然貴為鎮南王妃,她嘴裏所說的那個賤人又是誰呢?為什麼要害他們母子呢?
她的神情莊重嚴肅,舉手投足之間,卻帶著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威儀。她的眉頭緊鎖,看著遠處那座夾在兩山之間的小鎮,喃喃自語般地問道:「那裡就是松谷鎮嗎?」
莫遠稍一猶豫,便化為一股清風,悄然跟在隊伍後面,想要打聽更多的消息,同時,他也的確有些想念松谷鎮的老家了,更有守墓人這位亦師亦友的存在,哪怕是他打算從今往後要浪跡天涯,也少不得去探望一下的。
「不錯!所以你們都得死!」幾十個法正同時冷笑道。
吠陀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便點了點頭,甚至連佛門弟子該有的一些基本禮儀都忘記了,兩眼精光閃爍地問道:「法正神僧的提議,可是出自真心?」
「你當我不敢嗎?」法正說罷,身形一晃,整個人散發著無比強hetubook•com•com大的力量,一拳揮出,天崩地裂,聲勢如九天驚雷般奔襲而下,震耳欲聾的嘯聲劃破蒼穹,身軀快若閃電一般,疾向彩車襲去。
他已經暗下決心,今天無論如何是不能讓法正神僧活著離開這裏了!
雍夫人神情一僵,隨即苦笑道:「禍端?那賤人既然能夠派人在迷霧森林伏擊我們,又豈能不知我們為何要來武國?正是因為她,使我與宏兒母子隔絕十多年,更是因為她,宏兒不能繼承他該有的權位,只能做個碌碌無為的王子!往日種種,皆因那賤人而起,我原本在雍國,遠水解不了近渴倒也罷了,如今我既然來了,自然要與那賤人算算賬才行!」
「鬼先生所言甚是,但我自有打算。」雍夫人一臉意味深長的微笑,自信寫在她那張尊貴的臉上。
其他那些僧侶見對方出手就是殺招,勃然大怒,立即一擁而上,各種法寶兵器就朝鬼先生擲去。然而鬼先生卻是神情自若,光影所化的右手一揮,一股勁氣所化的強風噴薄而出,那些法寶兵器甚至連他的衣袖都沒沾著,就悉數掉落在地上。
她看起來有二三十歲的年紀,臉上未施脂粉,但膚色卻比白玉還要光潤白皙,兩道長眉直插入鬃,未曾描黑,卻是自然的漆黑閃亮。
與此同時,其餘那些魔教侍衛也立即結陣上前,不過轉眼功夫,擋在彩車前面的幾位僧侶就都身首異處。
出了迷霧森林,便是一望無際的荒原,深冬的阻魔河,河水彷佛也失去了夏日的激|情,如同一條銀白色的玉帶一樣,靜靜地朝南方流去。
但這一次,他雖然沒有再中修道者的埋伏,並且成功地挾持了那位名妓出城,想利用她來逼迫秦王子就範,卻不料在經過此墓園時,被守墓人攔住,二話不說,雙方大打出手。本就有傷在身的法明神僧不敵,被守墓人搶去了那位名妓。
「你我都是佛門中人,雖然有些矛盾,但也只是屬於佛門內部的意見爭執罷了。現在天下亂象已現,正是我們佛門弟子團結一致,與仙、魔對抗之時。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咱們還可以聯手,你看怎麼樣?」
「阿彌陀佛!」法明神僧忽然雙手合十,臉上浮現出洒脫自然的微笑:「師弟終於把這句話說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永遠都會偽裝下去呢!也罷,你既然已經得到了《大乘心經》全部,佛法修為大進,我自然不是你的對手,要殺,就殺吧!」
彩車在數十名殘存的魔教教徒簇擁下,緩緩行駛到阻魔河畔停下,早有人去伐木造船準備渡河,而寬敞的彩車裡,卻忽然鑽出兩名一模一樣的婢女,躬身打開車簾,扶著一位身材碩長,體態豐盈,嫵媚成熟的婦人走了出來。
「雍夫人的意思是?」鬼先生大吃一驚,看著雍夫人很是為難地說道:「可是我們聖宮十大高手,全都被派去燕國了,如今雍夫人身邊防守空虛,若是我們悄然潛入武國倒也罷了,但是想要去到南京,接近她,恐怕是千難萬難。為雍夫人的安危起見,屬下建議您還是暫時歇止心中怒火,待我們聚齊了力量,再給她致命一擊!」
與此同時,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法正禿驢,別來無恙啊!」
而隱藏於暗中的莫遠聞聽此言,卻也是大感意外,枯行神僧和-圖-書曾傳授給他《大乘心經》,雖然他後來因為修行《天道心法》,使得佛法的修行進程就此擱下,但他對《大乘心經》也是很有一番了解的。所以當法明神僧喚出「千幻萬相」的時候,他立即就知道,此法是心經記載的九個境界當中的第八境界,修成之人,可以擁有不亞於佛陀的修為!
鬼先生長嘆了口氣,終於忍不住吐出了那口瘀血,然而就在他神智漸漸消失,眼前的光景逐漸變得模糊的時候,卻忽然看到一道突如其來的光影閃過,竟然奇迹般地擋住了法正那襲向彩車的拳頭。
「爾等何干?速速退去,否則有性命之憂!」其中一位中土世界的修佛者厲喝道。
莫遠心中暗凜,急忙化為一道勁風颳去,遠遠的,就看見數十名紅衣蕃僧,還有十幾個身穿中土僧袍的和尚,將墓園團團包圍,口宣佛號,法寶光輝照耀,竟是欲將那墓園毀去。
「哼,妖魔邪怪,人人得而誅之。前面你有勾結官府,毀山滅寺之罪未受懲罰,現在又有勾結魔教中人的事實存在,我既然為枯榮寺戒律院首座,自當將你抓住帶去佛祖座前。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否則休怪我不顧同門之情,將你當場杖斃!」
果然,老和尚看著那輛彩車,臉色變得蒼白,光禿禿的腦門子上汗珠子冒了出來,很是為難地說道:「既然是雍夫人來此,我等自當退避。但這位守墓人卻是我佛門死敵,還望施主向雍夫人稟報,就說我枯榮寺法明和尚等報仇后,願意向她賠禮道歉。」
幻化出的身影又落回原地,數十個光影飄散,漸漸的又融合到法正神僧的本尊體內。他睜開了眼睛,很是不屑地看著對面臉色蒼白的法明與吠陀,冷笑道:「怎麼樣,還要再打一場嗎?」
然而接連三日,守墓人都閉門不出,直到昨天,在中土世界屢屢受挫,心灰意冷的吠陀帶著手下準備回西域時,路過此地,見到了法明神僧,兩人一番會話后,便達成了聯手對抗守墓人的協議。
莫遠能夠在放逐島上,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修為就已經達到金仙之境,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天地丹所蘊含的力量幫助極大。而法正的進步雖然沒有他這麼快,但也差不了多少,相信這世間絕對不可能有第二顆天地丹,那麼他能修成如此地步,非得有別的際遇才行。
光影閃爍,慢慢的幻化成了數十個修佛者,領頭一人,可不就是莫遠恨之入骨的法正神僧?
鬼先生忽然想笑,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聽見有人把和尚喚作禿驢是這麼好笑過。但還沒等他臉上的笑容展開,就已經陷入到無窮無盡的黑暗當中……
「轟!」的巨響發出,鬼先生踢出去的腿狠狠地撞在了法正的拳頭上,隨著「卡嚓!」一聲脆響,劇疼湧來,鬼先生感覺自己下半邊身子就失去了知覺,像是被撕破的布片一樣碎裂開來。緊接著一股血腥上涌,他緊咬著牙齒不讓自己吐出來,拼著最後一絲神智轉回頭去——可惜,眾侍衛的法陣還沒有結成!
此時,哪怕就是個瞎子,也該知道魔教眾人是來者不善了。
這一腳,鬼先生並沒有多少必勝的把握,雖然他的修為已晉涅盤境界,但相比於法正還是多有不如。更重要的是,他身後就是雍夫人的彩和_圖_書車,無路可退的他,只能以己之短,與法正神僧的長項拚斗。
「荊大人精忠英武,雖然部下全都慘死,但他本人卻完成了使命,將小主人送到松谷鎮,交到那個佃戶的手裡,委託他送去天南城。不過據屬下了解,荊大人後來回去南京的時候,卻被奸人所害,落了個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場,如今他隱姓埋名,就住在松谷鎮西郊的墓園裡。」
強自按捺住心中要把他挫骨揚灰的衝動,莫遠站在暗處,寒凜的目光緊緊地鎖在法正的身上,靜靜地聽著墓園裡發生的這場爭辯,心底時刻準備著暴起突襲。
所以,他想要多了解一些事情,或許能夠解開自己心底的疑惑。
但讓兩人失望的是,守墓人遠比他們想像的更加厲害,兩人帶著數十位佛門弟子,圍攻墓園一天一夜的時間,都被守墓人擋住了。今天眼看著就快要成功的時候,卻是先遇見了雍夫人帶領的魔教聖宮眾人,后又遇見了到處追殺法明的法正神僧!
一名穿著中土世界僧袍的老和尚向彩車走去,隔著四五丈的距離,老和尚冷聲問道:「諸位施主從何而來?為何要傷害我佛門弟子?」
正疑惑間,雍夫人所乘坐的彩車已經上了新制出來的木船,一行數十人往阻魔河對岸渡去。
莫遠在遠處聽了這話,頓時張大了嘴巴,差點將下巴掉到地上。
法正眼中精光閃過,他的確有這麼一股衝動,但轉眼間,他又看見了不知何時,站到法明神僧身後的那位蕃僧頭領,臉色一變,隨即施以佛禮說道:「就請吠陀師兄作證,我法正今日不是妄動殺戒,而是法明師兄他作惡多端,惡貫滿盈,我殺他,卻是為我佛門除害!」
「雍夫人!」鬼先生忽然一拱手,沉聲道:「雍夫人莫要忘了,您曾經答應屬下,只是看看他,絕不與他母子相認,以免為他惹來禍端!」
說著說著,尊貴的雍夫人眼睛里就泛起了淚光,滿臉的哀怨。
那老和尚聞言一震,卻是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施主所說的那位雍夫人,莫非是魔教教主?」
一拳!看起來只是一拳,但是數十個法正同時揮出,又是分別砸向不同的對象,卻是帶著空前強大的能量,如排山倒海般地襲來,數十個耀眼的光亮同時爆發出來。
一腳踢出,天崩地裂,甚至連鬼先生周圍的虛空都被這巨大的能量擠碎,帶起的奔雷與狂風使得大地都不停地顫抖。
法明神僧看著那數十位昔日同門,如今卻都一個個用恨不得把他吃了的眼神看著自己,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心中的悲苦最終化為一聲長嘆,道:「師弟,枯榮寺已毀,我雖然有著住持之名,卻已經沒了住持之實。你想要的東西我與枯行師兄都已給你,你又何必要趕盡殺絕?」
法明神僧與吠陀都是臉色大變,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手下的弟子竟然連法正神僧的一拳都沒有抵擋住,只是一拳,就已經分出了勝負。
一道光影碎片漸漸的在雍夫人身邊聚攏起來,一個銀色身影顯現,語氣之中帶著發自內心的恭敬,光影躬著身回答道:「回稟雍夫人,前面就是松谷鎮!」
而守墓人的草屋裡,此時卻煞氣衝天,一個龐大的黑影若隱若現,嘴裏還時不時的發出桀驁的厲笑聲,但這些僧侶們聯手施和*圖*書法,實力超強,黑影漸漸的有些支撐不住的跡象。莫遠知道這黑影就是守墓人所化,當即就要出手相助,錯眼間,卻看見鬼先生扶著彩車,帶著那一群魔教侍衛疾行而來。
幾聲慘叫,還有幾位甚至都來不及呻|吟出聲,整個就被砸成了肉醬,血淋淋地灘到了地上。修為較為深厚的一些佛門弟子,雖然勉強避過了這致命一擊,但也都或多或少地被勁風掃中身體,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然而,等莫遠剛過了阻魔河,距離那片墓園還有老長一段距離,他就敏銳地感覺到一股煞氣撲面而來,墓園所在更是陰風陣陣,煞氣衝天,狂烈的勁氣激蕩,顯然是有人在那裡惡戰!
正自疑惑間,法正神僧忽然出手了,一步邁出,便自原地消失,半空中只留下數十道轉瞬即逝的殘影,閃電劃破虛空般的速度出手。
「哼,人們常說中土佛門弟子當中,最最虛偽之人莫過於法正神僧,我先前還不大相信,如今看來,只有過之而無不及也。法正禿驢,我就在你面前坐著,你有膽子的話,儘管來吧!」彩車裡傳來了雍夫人那柔中帶剛的聲音,語氣中透著譏諷之意。
光影的出現,雍夫人以及她身邊的侍衛都是一臉的平靜,顯然他們都已經習慣了這位神出鬼沒,魔教當中最為神秘的鬼先生。
隊伍後面的森林里,莫遠隱身在一棵大樹上,放出的神識探聽到了雍夫人與鬼先生談話的內容,他這才知道,在松谷鎮時,經常向自己要酒喝的守墓人,竟然還是武國的一位大將軍。更讓他震驚的是,那位秦王子殿下,竟然是這位雍夫人的兒子,如此說來,她豈不是鎮南王妃么?但為何又成了雍國的魔教聖宮的宮主呢?還有雍成,莫非與秦王子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法明神僧的話剛說完,還沒等到雍夫人的回答,卻就從松谷鎮的方向,飛來了數十道金色光影,轉眼間就已經來到了墓園所在,剛一落地,一個莫遠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陰厲聲音喝道:「法明,你果然是投入魔道了!」
法明神僧卻不願就此放棄,他知道守墓人之所以如此厲害,是與這座墓園有關,所以就想方設法的要引誘守墓人出園一戰。
這一邊的佛門眾人,甚至連鬼先生,也都臉色大變,法明神僧更是驚呼出聲:「千幻萬相,你竟然修成了《大乘心經》的千幻萬相!」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種直覺:自己和這位雍夫人,以及墓園裡的守墓人,有著某種必然的牽連。
終於,他忽然仰天大笑:「哈哈,既然你們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們,不管你們是佛是魔,還是早就該死的鬼,今天,一個都別想走!」
適逢武國滅佛,枯榮寺被毀,法明神僧知道這一切的源由都是出自秦王子,於是就帶著幾位心腹弟子來到天南城,想要尋機求見秦王子,使其停止滅佛。卻不想法明神僧來到天南城,秦王子的面沒能見著,卻陷入了修道者設下的埋伏當中,損失慘重,連他自己都差一點命喪其中。
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躲在迷霧森林養了一段時間的傷,終於打聽到天南城有座妓院要舉辦萬花節,秦王子最喜歡的一位名妓也將參加,於是法明神僧就帶著殘存的十幾位弟子捲土重來。
遠處,夾在兩座大山之間的松谷鎮已經隱隱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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