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六章 夜鬧禁宮

「青菜就是青菜,並不一定非要什麼時候摘,你這個時候摘,恐怕只是閑來無事罷了。」莫遠也隨口說道,他對這位有絕世高手守護,卻在皇宮大內種菜的老人很感興趣。
「既然你覺得他好,那你可否答應我,以後不要傷害他?」
臨河鎮那一夜過後,智能遲遲得不到弟子法明的迴音,他便猜到了南京事情有變,但因太過相信在這裏坐鎮的那幾位剛從海邊歸來的長老的實力,所以他雖然知道事情不妙,卻還是帶著屬下幾位境界高手,扮成修道者的模樣,悄悄乘著修真大會即將召開的機會,潛入南京城,按照約定的時間,強攻楚皇宮。
讓莫遠意外的是,這黑衣侍衛似乎知道他的名字,在怔了一下后,說道:「進去可以,但要把身上所有的兵器全都留在這裏,等你出來了再帶走!」
若非他還保持著清醒的話,一定會懷疑自己穿越千里,從皇宮大內消失,來到了一戶普通農家。
「站住,大內禁地,來者何人?」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傳來。
在見過痞子后,他的心情並沒有因為老友久別重逢而興奮不已,相反的,他感覺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不可捉摸的泥潭之中,他不知道該如何掙扎出去,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會沉入到哪裡一樣。
「好吧,你可以走了!」老人顯然對莫遠的回答不甚滿意,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如果他投降了中聖教,那麼他就是教主的人,他的性命應該由教主決定,你難道想替教主他老人家決定教中人的生死嗎?」無上道尊看都不看黑影一眼,只是盯著丟掉烈焰刀,慢慢跪下的智能神僧,臉上的笑越來越濃了。
「也許吧,人老了,忘性也就大了。」老人長嘆了口氣,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十丈……
戰鬥結束了,莫遠卻沒有乘機退出這座已經被陰謀籠罩起來的皇宮,而是飄然落下,打暈了一和_圖_書名侍衛,換上了對方的衣服后,憑著直覺,一路往皇宮深處走去。
「那裡是中聖教的總壇。」老人說完,蹣跚著往草屋裡走去。
「你說的不錯,菜就是菜,它任人擺弄,人什麼時候想吃,就什麼時候摘,由人不由它。」老人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牽著小孩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出菜園,而剛剛消失的火雲又忽然出現,恰如其時的遞上了打濕的毛巾。
「怎麼樣?」老人直到小男孩的身影完全消失,這才問莫遠。
這處幽靜的小院收拾得乾乾凈凈,更讓莫遠驚訝的是,不大的院子里竟然還種著莊稼,甚至還養有雞鴨,連房子都是鄉下極其常見的草房。
「我們早就已經有替夫人去死的決心,所以你不用拿這話來刺|激我們!」黑老三的火爆脾氣又上來了,但在與莫遠的目光相接觸后,心底的火性頓時就熄滅幾分,撓著頭嘟噥道:「但也要看這個死是否值得,明知道修真大會即將召開,楚皇宮內肯定是戒備森嚴,我們還要往裡面闖,我覺得這不是為夫人盡忠心,而是純粹的找死!」
方圓數丈範圍內的禁軍衛士們,無不心驚膽寒,急急退避開來。
「很好。」莫遠也跟著那個小男孩的身影走了一段,所以回答得很是自然。
「給你一個機會!」無上道尊忽然上前一步,擋住了那個黑影。
殺死那個人,是智能神僧此行的目標。
莫遠藏身於黑暗之中,他早在發現局勢從一開始就一邊倒后,就悄悄吩咐邪螭子等人離開了,現在,當他親耳聽見中土世界修道和修佛兩大門派首領都先後投降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中聖教后,心底的驚駭難以言表!
這是一場註定難以取勝的戰鬥,皇宮方面至少有四位長生境界的高手隱藏在禁軍衛士之中,總是乘著那些修道者不備的時候,暴起偷襲。
被喚作火雲的侍衛和-圖-書再看了莫遠一眼,不再羅嗦,轉身又隱入黑暗之中。
「她是誰?」莫遠隱約已經猜到,但不能肯定。
面前的院門敝開了,莫遠沒有猶豫,抬腳走了進去。
這些修道者手裡都拿著清一色的烈焰刀,勁氣催射出來的火焰足有兩尺多長,每一刀下去,就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消失。
「哇哈哈……智能神僧,你終於還是來了!」
「嘿嘿,隨便你。」無上道尊陰笑道:「你們空山寺內部的恩怨,在這裏了結,我也歡迎。」
正是因為秦宏的身份特殊,才讓莫遠第一個就想到了這座皇宮,也只有這座皇宮裡的人,才會把秦宏這樣的廢物看得那麼的重要。
無上道尊話音未落,一個黑影從大殿內凌空飛出,飄然落在兩人之間,周圍的刀光劍影把這片空域映照得亮若白晝一般,這個黑影裹得比智能神僧還要嚴實,他的手裡拿著一把短劍,慢慢走向智能神僧,聲音沉沉地說道:「智能的性命,應該由我來結束!」
楚皇宮內竟然隱藏著如此厲害的人物!
「死了的並不一定就是你的母親,活著的也並不一定就只是你的一個朋友,小傢伙,你為什麼不去通天峰找她呢?」
雖然只是一前一後的差距,但等莫遠趕到的時候,皇宮大內已經亂作一團,無數禁軍衛士身披重甲,手持經過得道高人加持過的戰刀長戈,死死地守住其中兩座宮殿,瘋狂地攻擊著幾名全身都籠罩在黑袍里的修道者。
莫遠強自壓制住心底的驚駭,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的修為雖然已晉長生境界,但在這名黑衣侍衛面前,恐怕並沒有多少還手之力。所以他不再隱瞞身份,而是很坦誠地說道:「在下莫遠,求見此間主人。」
「他的性命是我的,我要殺了他!」黑影轉向無上道尊,怒叫道。
他一味地攻殺著,一點一點地朝那個重兵守衛的宮殿移和圖書去。
「如果可以的話。」莫遠也不知道是走進這座院子,沾染了老人的氣息的原因,還是怎麼的,話里話外,也透著幾分玄機。
莫遠只覺得眼前一花,竟然不知何時,面前多了一個在楚皇宮內從未見過的黑衣侍衛。
「是!」小男孩很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往外面走去。
「老人家怕是認錯人了吧?在下雖然也叫莫遠不假,但生平從未去過雍國。我來這裏,是想找一個答案。」莫遠死死地盯著這位看似平凡,卻一點也不平凡的老人說道。他不相信老人是記錯了對象,直覺告訴他,老人的話里隱約透出的,正是自己這段時間苦惱不已的一個答案。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秦宏與十災所見過的那兩個會隱形的男童也與雍夫人一起不見了。
「我知道,是因為晚上菜都睡覺了。」孩童奶聲奶氣地說道,說完還打了個呵欠,卻是有些乏了。
「如果你們怕了的話,可以先回去。」莫遠冷冰冰地說道。
五丈……
「老三,住口!」邪螭子雖然覺得黑老三的話正是自己想要說的,但在看到莫遠那陰沉沉的臉色后,還是下意識的訓斥起黑老三來。
「也該我們出手了。」莫遠笑了笑,身子騰空而起,追在那幾道光影後面投向楚皇宮,而邪螭子等人也在最初的驚訝后,緊跟上來。
「可她早已經死了!」莫遠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中土世界分割得太久了,總要有人把他們統一起來,而我,不過是先行一步罷了。」黑影說罷,周身散發出金色光芒,這原本應該是最為聖潔的佛元精光,卻在此刻升騰起濃烈的死亡氣息。
「火雲,讓他進來吧,他現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能傷得了我?」小院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讓莫遠心底的疑惑再重了幾分。
「是你!」智能神僧咆哮起來:「你竟然會協助他們,難道你忘了陛下的旨意m•hetubook.com•com嗎?」
此刻,智能神僧那雙被燕國人稱為最仁慈的眼睛卻赤紅如血,他一直都不願承認的殘暴性情在無盡的殺戮中被激發出來,手中的戰鬥刀劃過血肉之軀的聲音讓他瘋狂,甚至讓他忘卻了自己的責任,忘卻了這個時候最明智的做法,應該是壯士斷腕,放棄那些受傷的人,抽身突圍出去。
眼看著就要能夠釋放出臨行前燕帝交到他手裡的彈丸時,一陣怪笑聲忽然傳來,在他的面前,出現了無上道尊那張陰笑著的臉。
短短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身邊的人就倒下了三四個,還在不斷傳來的痛呼聲,讓領頭的智能神僧憤恨異常,這是一個陰謀,一個武國斗聖宗針對燕國空山寺的陰謀!
「你的朋友,雍夫人!」老人說罷,不再理會莫遠,而是對旁邊那個小男孩說道:「回去吧,回去了告訴你父皇,就說今天晚上的那碗蛋湯沒有黃,讓他下次記得。」
但面對數之不盡的禁軍衛士,這些修道者很快就發現,他們的計劃敗露了,楚皇宮早就有所準備!
七丈……
他不相信藉著保護皇后的名義,先行潛入楚皇宮的那三位前輩長老,會堅持不了幾天時間就被殺死,他一直認為這幾位前輩發現事情不對,先行隱藏起來了,卻沒有想到,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他所期待的人還沒有出現。
正如莫遠所想的那樣,雍夫人沒有在南京城內的魔教壇口等著他們,而就這樣在眾多人的環衛下,悄然失蹤了,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甚至從剛剛醒來的十災嘴裏,他們也找不到任何線索。
他的話音剛落,頭頂的虛空中就劃過幾道光影,疾若流星般徑直朝宮城裡射去,伴隨著幾聲長嘯,原本安安靜靜的楚皇宮城,頓時就變得喧鬧起來。
「我可以問你雍夫人為什麼會被帶去通天峰嗎?」莫遠臨到院門口的時候,忽然轉身問道。
「原來你已經投降了和_圖_書中聖教!」智能神僧絕望了,被他揣在懷裡的彈丸怎麼也拿不出來。
這是一座建造得極為精緻的小院,就隱藏在一片茂密的竹林里,在皇宮大內聞多了陳腐味后,忽然看到這片竹林,哪怕是置身險境,也讓莫遠的精神為之一振,更是加快了步子,走了過去。
莫遠站到了楚皇宮外,眼前這座巍峨如岳的宮城,在夜色的籠罩下,如同一頭潛伏在黑暗中的洪荒巨獸。千百年來,這頭巨獸也不知道吞噬了多少英雄豪傑,自己是不是其中之一,卻還不得而知。
一位眉發皆白的老人正小心翼翼地擺弄著院子里的青菜,而他身後,卻跟著一個八歲左右的孩童,提著一個燈籠,一臉的認真。
「知道我為什麼晚上摘這些青菜嗎?」老人像是對莫遠說,又像是要考他身後的孩童。
「我當然知道!」老人很是肯定地說道:「不過你這個問題不應該由我這裏得到答案,而是從你母親那裡。」
「我並不這麼認為。」莫遠決定主動出擊了,他試探著上前一步,然後看看火雲,對方卻只是專註于手裡的毛巾,對他的這個小動作竟然置若罔聞。他放下心來,追問道:「老人家既然知道我叫莫遠,也應該知道我是想要問什麼吧?」
「你就是那個從雍國回來的莫遠?怎麼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裏來幹什麼?」老人一邊擦手,一邊看似隨意地問道。
「莫公子,我們就這樣闖進去嗎?」邪螭子換了身衣服,使他看上去年輕了許多。
「你們覺得我是要讓你們送死嗎?」莫遠臉陰沉得可怕,語氣卻很是輕鬆地問道:「你們與我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害你們?而且你們怎麼知道我們這樣闖進去,就會死呢?」
如果只是面對一個叛國者,如果只是面對的是斗聖宗的敵人,智能神僧還敢拚命一搏,但現在,當他知道眼前這人投降的是中聖教后,他甚至升不起拚命的勇氣!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