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都是來自首的？」楊傑有些暈，夜裡的事情，參与鬥毆的也就十幾二十個人，怎麼有這麼多人啊？不可能！要是真這麼好幾百人打李安旭一個人，那李安旭還能是輕傷嗎？早你媽被打成肉泥了啊！
「我也自首，人是我打的！」一婦女也出來了！
「沒有早點怎麼也得來點熱水啊？」
「還有我！」
他們派出所簡直亂套了，開始來了五六百人，後來人越來越多，末了總共來了上千人，全都是過來自首的！有的還比較正常，看上去可能是真的參与了凌晨的鬥毆，還有些來自首的人，就讓民警有點兩眼一黑了！比如那九十多歲的老人，八九歲的兒童，八十幾歲的老太太，還有盲人，有瘸子，隊伍結構簡直複雜到不能再複雜了，什麼人什麼歲數什麼職業的都有啊，有些一看就知道是扯淡的！
那九十多歲的老人吃鬍子瞪眼地一戳拐杖，咚，拐杖砸在地上發出一聲響動，「我回去什麼啊！人是我打的！」
頓時，上百個聲音都喊了起來，震耳欲聾，聲勢滔天，整個派出所都回蕩著他們的聲音，甚至壓過了外面的鞭炮聲！
「男。」
「姓名？」
民警們也目瞪口呆！
「九歲！」
大年初一。
一層大廳。
值班的小民警望著從大門口擠進來的人山人海的人群，有點蒙，也有點哆嗦，真是把他給嚇壞了，我草，怎麼來了這麼多人啊？這是要幹嘛啊？最近可是多事之秋，這別是要砍人吧？不對啊，這裏可是京城呀www.hetubook.com.com，治安在全國來說都是數一數二的，這幫人怎麼這麼大胆子啊？
「你怎麼打的人？」
「怎麼回事？」楊傑本想著兇悍一些，先把來鬧事的人群給震住，可是當看到足足有五六百號人密密麻麻地堵在派出所時，他也虛了，我靠這是要幹嘛啊！楊傑下意識地就把手放在後面，摸了摸腰間的槍，心裏才踏實了一點，可他也明白，其他民警也知道，如果這些人真要怎麼樣，他們就這幾個人幾把槍，那是根本沒有意義的，所以有人已經去通知分局和特警隊支援了。
「也有我在！」
咋辦？
老民警急急道：「所里來了好多人，大門都給堵住了，我跟小王兩個人實在是處理不了啊，您看著快點回來一趟，要不然把老趙老吳他們也都叫過來？」一般過年的情況下，派出所還是比較清閑的，沒有那麼多事情和案件，所以都是留守兩三個人，然後其餘人休息，輪班倒。
那中年人摘掉墨鏡，「幹嘛啊？」
民警覺得頭都大了。
「孫建。」
「能具體一點嗎？」
太亂了！
派出所如臨大敵，全面警戒！
這個張燁，人緣真好啊！
「老爺爺。」楊傑也很尊敬地過去了，不能不尊敬啊，人家老頭這個歲數，可比他爺爺歲數都大啊，「最基本的判斷我們還是有的，您這身子骨，怎麼會去打人啊。」然後看向一邊扶一個胳膊的兩個家屬：「兩位，快帶老人回去吧，這裏亂，人也多，萬一有個和圖書什麼事的，都是麻煩。」
中年人火了，「怎麼著？你看不起盲人？」
一男子狠狠拍了下派出所大廳的接待櫃檯，「趕緊給我錄筆錄！李安旭是我打的！把張燁老師放了！」
「李棟！」
誒？
是很可笑！
派出所一下子就陷入了忙亂中，人家來自首，民警也不能轟人，就讓大家排隊，結果這些人素質還都挺高，也不鬧事，就這麼排好隊錄筆錄，那是相當的有秩序，看得這些民警也一愣一愣的！
「人呢？」
唉，錄吧！
七八個民警都是一愕，「自首？什麼自首？」
老民警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對面坐著的一個拿著小棍戴著墨鏡的中年男子，「您能把墨鏡摘了嗎？」
那青年把手往前一伸，「趕緊給我拷上！凌晨打李安旭的事，不是張燁老師打的，是我打的！」
「給我也拷上吧！」
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們苦不堪言，簡直別提了，同時，他們也很佩服張燁這個人，佩服他的號召力，因為今天的一千來號人，都是為了張燁來的，或者說，他們都是被張燁激勵或打動的人，全是一群善良可愛的老百姓！
老民警：「……您，您是盲人啊？」
沒人說話。
楊傑也是沒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只要是個頭腦清楚的人就清楚，不可能有這麼多人打人的，但是現在這些人都在自首，他們也沒轍啊，只能先按照程序錄口供，一個一個來吧！
「不知道啊，我讓小王在外頭盯著呢！」老民警道。
楊傑串門進來了，看到這一幕hetubook.com.com，也險些吐出一口老血，您打的？就您這歲數您這身子骨，自己站都站不穩啊！您還能去打人？別說打人了，人家隨便碰您一下您都得骨折啊！您打個屁的人啊您！
一民警看著眼前的一個還帶著小黃帽的小學生，一臉的哭笑不得，「小朋友，這裡是派出所，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聽話，趕緊回家。」
老民警：「……」
楊傑飛快道：「我三分鐘就到！你們一定撐住！」
「姓名。」
不是鞭炮聲，而是人聲，也不知道什麼事。
張燁腦袋一動，從桌面上起來了，打了哈欠揉了揉有點僵硬的臉蛋，看看外頭，什麼也看不到，就一扇小窗戶露著一些朝陽，還能傳進鞭炮的噪音，喜氣聲是聽見了，不過在派出所的張燁卻感受不到任何過年的氣氛，屋子裡實在是太清冷了，他起來活動了活動胳膊腿，渴了，也餓了。
中年人梗著脖子道：「我聽聲辨位不行啊？不行啊！」
老頭這才順氣，哼了一聲坐下了，「就這麼寫，李安旭那小兔崽子是我一拐杖掄倒的！為什麼打他？我看他不順眼！」
但是今天的情況真的有點不同！
還有小孩？
「年齡。」
楊傑傻眼了！
「就那麼打的啊！」
「秦淮文！」
……
……
楊傑也一臉緊張，「到底什麼事？」
楊傑還在派出所的宿舍睡覺，「幹嘛啊？這剛幾點！昨天忙活到了大半夜，我白天晚點去。」
楊傑也怔了怔，「來了多少人？」
小學生道：「那也是我打的！你們https://m.hetubook.com.com把張燁叔叔放了！」
這一幕可笑嗎？
「姓名。」
「呃，年齡？」
老民警也快哭了，「不是那個意思，您都看不見東西，您怎麼打人啊？您怎麼……怎麼『眼疾手快』啊您？」
等等，怎麼還有老頭老太太？
一青年民警擦擦額頭的汗水，「楊所長！怎麼辦啊這可！」
「好好好。」掛了電話，老民警壯著膽子回去了。
這案子你媽沒法辦了！
老頭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我這身子骨怎麼了？還不信？那我打一個給你看看啊？」
「哥們兒，送個飯啊？」
「有人嗎？」
他眼睛泛著白，時而睜開，時而閉上。
老民警道：「有三百多個，這還是擠進來的，外面好像還有，總共多少人我也數不出來，太多了！」
……
可不知為什麼，卻讓幾個民警心裏有些感動！
「我先給了他臉一拳，然後給了他肚子一腳，李安旭要躲，我哪兒能給他這種機會啊，我眼疾手快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退路上，你猜怎麼著？哈哈，最後他也沒逃開我的五指山！一巴掌讓我掀飛了！」
「性別？」
不過民警其實也不意外，因為張燁做出來的很多事確實值得大家豎一豎大姆指，辦得確實漂亮，所以也不難怪有這麼多人跑來替張燁分擔罪名了！
外面有點吵。
……
宿舍可能就在派出所附近，大概也就兩三分鐘，楊傑抓來了其他幾個民警衝進了派出所大門，這些人本來都是放假了，不過緊急情況嘛，楊傑都把人給拉來了，還有幾個副所長也被通知，https://m.hetubook.com.com應該馬上就到。
楊傑慌忙道：「別別，我信，我信，驢子，趕緊給老人家錄口供！」
「有我！」
另一邊，一個小民警都快哭了，看著坐在桌子後面還需要兩個家屬攙扶並且拄著拐杖的老人，趕緊是端茶倒水地伺候著，看老人坐都坐不穩，他也有點害怕，把自己的椅子給讓了出來讓老人坐，生怕老人跟自己這裏出什麼事兒，而且說話的時候那是連大聲都不敢的，「老爺爺，您這……您這都這個歲數了，咱們別這樣行不行？真的別這樣，您趕緊回去吧。」
「九十一歲！」
早晨，鞭炮的喜氣聲吵醒了不少人。
……
「我也是！」
旁邊一個老民警也被嚇著了，讓那小民警在這裏盯著，他趕快跑去後面打電話，「喂，楊所長，你快來！」
一青年挺身一步，「我來自首的！」
整整一個上午！
派出所。
倆家屬也很無可奈何，「你別跟我們說，我們也沒辦法，老人家非要來，誰攔著都不行，都不聽。」
一老民警顫顫巍巍道：「您，您大家有什麼事嗎？」
民警勸道：「快回家，要不然我告訴你爸爸媽媽了啊？」
張燁對著門外喊了好幾聲也沒人理會，不禁無奈，也沒抱怨什麼，又重新坐了回去，人在屋檐下，將就將就吧。
那小學生不聽，「李安旭是我打的！」
楊傑硬著頭皮上去道：「我是派出所所長楊傑，你們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大過年的，大家不要衝動，有什麼事情我們都會解決的，要相信政府，要相信警察，要相信法律啊！」他語重心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