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謝大人。」三人感恩戴德，低頭似不敢看顧天澤虎威。
「爹，吃水果。」
雖然早就知道瑤兒看顧天澤比自己更重，但他心裏略有酸澀，惆悵，點頭答應下來，王芷瑤又用眼神示意顧天澤，得到同岳父和平相處的保證后，她才腳步輕快的走出書房。
讓顧天澤繼續下去，瑤兒掏空身體，對將來也沒好處，許是會坐下難掩的隱疾。
「你儘力就好，阿二，我不想你出事。」
「朝廷上還算平穩。」王譯信想了想，說道：「你娘給你熬了補品，你去端來。」
過了好一會，顧天澤又喝一口茶，就聽王譯信語氣不善，「瑤兒才多大？你就不能讓她歇歇？」
王芷瑤起身，從胸口拿出一個哨子，輕輕吹了一下，等了半天沒聽見動靜，「騙子，你說聽到哨音就會到……」
先前顧天澤疑心他們是陌生沒見過的廠衛，當他點名他們的身份時，不見他們亮出身份，顧天澤從馬背上抽出弓箭，搭上利箭瞄準領頭人，「說，你是誰？」
顧天澤手特癢，他很想甩王譯信一巴掌，有這麼出主意得嗎？直接讓剛成親的兩人分開，太殘忍了。
顧天澤掃了她一眼，泛著葯香的味道驅散他心中的不悅，小七眼圈的確是黑的，面容也比過去憔悴，身體虛弱……他越想越自責，「我先回去，你再娘家住兩日。」
「……岳父。」
「你不生氣？」
顧天澤抿了口茶水，道：「他們是何人？」
「……」王譯信在王芷瑤的目光下，縮縮身體，「可能他和-圖-書
有要緊事處理，不想你擔心，才會把你留在娘家。」
鋼刀閃人的眼睛，中年絡腮胡漢子雙膝一軟，跪在顧天澤馬前，哆嗦道：「小民的確是路人，聽聞王謫仙之名，仰慕他許久，好不容易進京便想拜見王謫仙，小人曉得……」
不想搞得翁婿兩人互相拆台，「嫁他，是我這輩子最幸運，最英明的選擇。」
「不可能。」王芷瑤撲哧笑道，「才不會呢。」
顧天澤收弓撤箭，撥轉馬頭，帶侍衛離去。
王譯信讀書多，看人面相氣色比不得天算，到也比尋常人強些，明顯瑤兒快被女婿給榨乾了。
「娘熬得補藥，三少也來……」端著湯碗，王芷瑤特意把補品送過來，見顧天澤面色不好看，衝著書房喊了一聲：「爹！」
王芷瑤把茶盞遞給生悶氣的顧天澤，背對著王譯信，輕輕摸了他額頭，眨了眨眼睛悄聲道：「其實我爹挺喜歡你的。」
「屬下聽他自稱孤，旁人也叫他少主，只怕是前朝餘孽。」
簇擁顧天澤的侍衛成半圓形包圍住三人，每個侍衛都把刀抽出一半。
顧天澤勾緊弓弦，面色冷峻，他們身上沒有廠衛的氣息，最近同王譯信爭吵的朝臣少了，莫非他們想來陰得？
「這群逆臣還傷不到屬下。」
夜黑風高，王芷瑤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顧天澤在時，她總是煩他鬧自己，可他不在身邊，怎麼有點冷呢？
王芷瑤剛安撫好顧天澤，就聽見王譯信用咳嗽刷存在感，忙回身把果盤遞上去，用牙籤挑了櫻桃遞到王和_圖_書譯信手中，「最近有沒有新鮮事？看您氣色不錯。」
「撤。」
順勢還向飛眉眼給她，原本明媚的臉龐神采飛揚，魅然天成，顧天澤喝茶水降熱氣，目光捨不得離開，「我不娶你，你爹會更看重我！」
「……」
在他們離去后，亦有兩道黑影離去。
兩人拽走少主。
「朝廷上最近風平浪靜，阿澤有沒有消息？是我多心總覺得不妥，前些日子總是有人盯著我不放，只要我在大朝上陳奏，必會有一群人站出來找茬，最近聽不到反對聲，我反倒不放心。」王譯信知趣的轉移話題，怎麼也要讓瑤兒養一養身體，再被顧天澤『摧殘』下去，還了得？
她還是不相信！
窗戶開了又合上，顧天澤一身夜行衣站在床頭，王芷瑤抹了一下眼睛，一頭扎進他懷裡。
少主這是為乾元帝擔心嗎？
「果然是個賤皮子。」
「我不想你和瑤兒過早成親，就在於此，瑤兒太小，她力氣大比不得你的內勁兒，本想她十七八歲會好些……你既然不願意等，便要儘力克制些，我不僅是你的岳父，還是你師傅，有話便直說了，行房太頻繁，對你對瑤兒都不是好事。你血氣方剛，又初嘗男女之道，正在痴迷時，這樣吧，一會你自己先回去，瑤兒在娘家住兩個晚上。」
「嗯？」
在文武侯外，顧天澤翻身上馬，形單影隻的回永壽侯府？他很快否定回侯府的念頭，卧房裡滿是小七的味道，他自己一人絕睡不著，會越發想念她。
「既然三少沒口福，補品您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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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我看不出她臉上的胭脂有多厚！」
王芷瑤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顧天澤把自己單獨的留在娘家，氣惱得踢開書房門，王譯信打了個哆嗦，擠出笑容，「瑤兒。」
顧天澤把茶盞放到桌上，起身向外走，剛出門正好同王芷瑤撞到一起。
此時只怕是顧天澤一生最尷尬，最理虧的時候。
王芷瑤端著湯碗直直的盯著他，王譯信越說聲音越小，「瑤兒，我也是為你好。」
顧天澤敲了敲桌子，等到確實的消息，該給廠衛送去一份。
「……」
他死死的捏了大腿一把，聲音膽顫，「曉得見謫仙不易，便想再府門前多站一會，回到鄉間也有個談資，小人不知冒犯大人，還請大人手下留情。」
「我只是路過侯府……」
顧天澤勉強將茶水咽下去，俊臉微紅，略有幾分的心虛，小聲狡辯，「新婚燕爾，難免的。」
「爹不是說是我好嗎，我哪會生氣呢。」
「我知道。」王芷瑤平靜極了，「謝謝爹。」
「少主，還是先離開吧，聽聞顧天澤極是敏銳，又很護短，他亦有人手可打聽消息。」
王譯信很想忽略過去湯碗邊上的拇指印，比玉蟬還厲害，起碼玉蟬拍癟銅香爐時是憤怒的，認命的把甜得膩人的補品用下，他最是不喜歡喝甜品，蔣氏也曉得這點，從不熬這麼甜的補品給他用，清清甜膩的喉嚨：「瑤兒，爹真是為你好。」
「你不是路過，說出身份，姓氏。」
一定又是王譯信說了什麼。
顧天澤hｅｔubｏｏk•cｏm.cｏm
打碎王譯信多留王芷瑤兩年的如意算盤，由此王譯信自然不會給顧天澤好臉色看。
「我沒不愛惜她，就是太喜歡，才……失控。」
沒用畫作醜化顧天澤，王譯信自覺已經很厚道了。
「阿澤啊，你得愛惜瑤兒。」王譯信也曉得顧天澤一旦開葷后想壓住行房很困難，洞房時他擔心顧天澤『不行』，如今看瑤兒的氣色，顧天澤跟餓狼差不多，哪裡是不行？
「岳父……」
「看氣勢該是永壽侯，京城都指揮使顧天澤！」其中一個屬下眼底閃過一絲的羡慕，顧天澤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在京城能帶一群侍衛的人只有他一個。」
王譯信也是左右為難，怕說深了，嚇到純情的顧天澤，一旦嚇壞了，女兒還有何幸福可言？
「三少爺。」
「阿澤也不希望瑤兒不好。」
女兒是父親前生的情人，女婿和岳父就是『情敵』，沒有幾個岳父會看女婿很順眼。
遠遠還能見到顧天澤被人簇擁的尊貴，任何人都會迴避給永壽侯讓路。
顧天澤警覺性很敏銳，雖是想事，但不妨礙他發現『窺視』侯府的陌生人，三名身受不錯的漢子，聽他們的呼吸頻率也是懂得內勁之人。
「果然。」顧天澤放下茶盞，「繼續監視他們動向。」
多留一會，他沒準就會改變主意，越過王芷瑤，快步離去。
王芷瑤瞪大眼睛要王譯信的保證，「您不許為難三少，他待我很好，對我很重要，很重要。」
他雖是別人成為少主，但論權勢比不得顧天澤一分，不過是逆賊的外戚，他可是真正的ｍ•heｔubｏｏｋ.com.ｃｏｍ皇族子弟，「等奪了天下，孤一定要以雪今日之恥。」
「亂臣賊子就是不知體統規矩！他就不怕顧天澤居心叵測？」
是太厲害！
「我看您就是太閑。」
方才那聲爹，已經足夠讓王譯信警覺。
砰砰砰，連著磕頭，他身後的人也跟著磕頭求饒。
「你是何人膽敢窺視文武侯府？」
「他怎麼撇下我走了？」
顧天澤皺緊眉頭，慢慢的放下弓箭，「侯府門前不留閑人，儘早離去。」
「咳咳……咳咳……」
「喝茶。」
他們一起出征過，王譯信清楚顧天澤對美色有多冷漠，疆場上冷漠對待苗疆公主的事情暫且可以說交戰時，顧天澤不分心，川中官員設宴款待顧天澤時，美女雲集，川中自古出美人，閨秀的素養容顏不比江南美女差，其中有幾個堪稱絕色，可顧天澤連看都沒看一眼。
……
三人也不敢再久待，很快離開文武侯府，顧天澤方才的威脅讓三人心驚肉跳，「他是誰？」
「你爹看得緊，我怎麼也得避開侍衛才不驚動他。」
王芷瑤笑咪|咪的把湯碗放到王譯信手中，「我從大老遠端來的，爹，您別浪費吶。」
「大丈夫當如是！」
「屬下儘力，他們警覺性很高，屬下怕暴漏了行蹤，不敢靠得太近。」
顧天澤多了幾分苦惱，他有內息支持，持久度什麼的都是頂尖的，也曉得小七受不住『征伐』，這話不能同乾元帝說，因為乾元帝會另外賞賜沒妾，至於定國公……他早就不再指望，「唯有她讓我舍不下。」
一向負責情報收集的阿二離開時一樣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