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雲動

「安安分分的把你的心都拽走了,我昨夜一直在想,從我嫁進顧家后,府上那麼多的事兒,你口中不說,但心中一定怪我屢次進宮。可如果不是我,不是阿澤,你死命守護的顧家能有今日?你知不知道你領兵出征那幾年,我沒睡過一個安穩覺。老太太把一切交給我,說是看重我這個兒媳婦,便是我為顧家累死了,都得念她好。顧家上下都是我操持著,你領兵在外,稍有不順就會引起很多的爭議,顧家又是皇后的娘家,被整個朝廷上的人注視著,我過得有多難?」
同不信星象的皇帝談論星象實在是很難的事,說複雜了,陛下不懂,說簡單了,又達不到效果,而且天算也不敢過多泄露天機,一來命數變化,天機也跟著變,二來泄露天機會早報應的。
「柳兒……」
他在永壽府附近轉悠,尋找適合的房產。
顧天澤沒了聲音。
「三少爺是您身上掉下的肉,您也是疼他的,昨兒只有三少爺全心為您,世子和二少爺還是向著國公爺的,您用心疼三少爺,總不會錯。」
「這倒也是。」
恨丈夫無情薄倖,恨顧天澤專克她。
天算怔神片刻,攏在袖口的手轉動隨身攜帶的銅錢,眉頭緊皺。
「奴婢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天算嘲諷商家丟了江山,除了天命在國朝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前朝末代帝王荒淫無度,致使民不聊生,各地義軍四起,太祖高皇帝原先是前朝的守將,趁機得征伐四方,兵圍京城,末代皇帝自縊,帝師王大人獻上傳國玉璽,高皇帝遂坐穩了江山。
他邁步上前,擋住天算去路,「還請天算給我個面子,去我姑母家略坐坐如何?」
商?前朝皇姓。
懷恩公公跪下身,抱著乾元帝的大腿,「奴婢始終記得耀武山莊的事情,換個人未必能把陛下和顧大人都帶出來。」
這回換王譯信說不出話了,總不能說是王芷璇教得吧,「阿澤,就不要深究細節了嘛,瑤兒高興就好。」
他心底對唯一的好兄弟顧天澤最為感激。
天算雖是自稱臣,地位超然,可不領朝廷俸祿,讓他點評官員太為難他,而且乾元帝一向固執,「朕今日叫你來是為阿澤,你最近多用點心,仔細看阿澤的命盤,有異常立刻告訴朕。」
「不愧是天算。」
「……不知道。」定國公搖頭道:「我不知道,柳兒,她已經有了身子,我不能放棄她,她同當年生下老四的侍妾不同,她……柳兒同她相處,便會明白她的寧靜,淡然,她從未想同你爭什麼,一直安安分分的處理榮國公府的一切。」
書房外,奶娘傳話:「夫人,三少爺回侯府去了,太夫人領人去榮國公府,傳話來說,請國公爺。」
私心上說,顧天澤值得他豁出一切,天算同乾元帝只是君臣。
天算笑道:「既然你們侯爺不在,我不進去了。」
岐山——前朝帝陵所在,埋葬前朝末代皇帝。
https://m.hetubook•com•com「行了,你不必為朕歌功頌德。」乾元帝笑著搖頭,「朕多當心就是。」
「陛下莫非會逼著你再畫我跪地求娶三少?」
「福星?你不是偏朕?」
「陛下?」定國公夫人笑容詭異,「你放心,我在意世子他們,很在意。」
他一向不在意身外物,不過最近議親后,他就想挨著永壽侯弄一處宅邸,未婚妻同王芷瑤交好,兩家住在得進些,互相也有照應。
王譯信笑道:「瑤兒喜歡就好,當爹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物,不過……你自己看看就好,若讓陛下看到……你爹我又該頭疼了。」
紫微星此次被煞星所侵,並非是玩笑,也不是小災,弄不好會弄得山河變色,進而影響許多人的命運,天算心潮一動,掐指算來,越算越覺得心驚肉跳。
她望了沉默的定國公一眼,「阿澤本答應我常住國公府,今兒那邊一有喜,您就不疼他了。」
「不知你是哪位?」
「陛下叫您。」懷恩公公推了推面色略白的天算,提醒道:「您走神了。」
「不破不立,朕……」乾元帝扶著額頭,「也該考慮誰人能做太子。」
這話聽著就不怎麼讓人安心,奶娘還想再勸說,可惜主子的狀態根本聽不進去,便想著以後妖僧再登門,她一定拿掃帚把妖僧轟出去。
「少主,我們還去何處?」
「我不記得我有給你送戒指。」
顧天澤一向不注意『影響』,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什麼叫不倫不類?」
「宣東廠提督。」
「冠文侯已經被奪爵,王家落敗也是報應。」
見他氣色尚好,懷恩公公腰彎得更深,壯著膽子道:「您也曉得太祖高皇后的喜好,顧大人新婚燕爾,同王夫人正好得蜜裡調油似的,這對金童玉女跟著您去拜謁太祖高皇后,想來太祖高皇后定是歡喜。」
……
乾元帝抿了口茶水,嘆息:「也許是朕的妄想,早些年朕殺戮過重,最近多有朝臣說朕任人唯親,任性不聽諫言,阿澤和王謹之為人中之龍,才華冠世人,朕若因他們同朕親近便不重用他們,朕才真得該後悔。」
顧天澤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缺失了這塊記憶。
清晨,顧天澤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懶貓抱進馬車裡安置妥當,準備回永壽府。
「你不必再說,此番入京結盟一切後果都有我承擔,不趁亂顛覆江山,再過幾年,誰還記得商?」
「在下來京城尋親,我姑母家就在附近,聽聞天算大名,一直想拜會你,今日正好遇到,不如……」
過了好一會,定國公起身面帶幾分悵然,保證道:「母親召見,我不得不去,柳兒,我就去坐一坐,一會便回來陪你。」
「我們是少年夫妻,我比她付出多,也比她了解你。」
乾元帝寬了寬茶盞,一慣不相信命格之說,不是有人突然提起顧天澤死無全屍的話,他也不會把天算叫進來。「朕富有天下,和-圖-書用不上她這顆福星,她能破除阿澤死劫,朕已經極是滿意了。」
他只是擅長推演八卦,不是神仙,「臣儘力而為。」
「你成不了事,我也不夠資格代天擇主,國泰民安,你等挑梁小丑沒機會顛覆國朝江山,前朝之亡是天命,也是人禍,我給你們指一條明路,去岐山,你可盡情的發泄……」
男子冷笑:「不是還有一個出息的吏部尚書文武侯?去文武侯府。」
不僅顧天澤幫他尋醫問葯,還幫他促成同孔四的良緣,衍聖公已經默許了這門婚事,天算猶記得當初顧天澤直接去衍聖公代他提親的情景,不是王芷瑤聞訊去得及時,並搬動西寧公親臨,顧天澤同衍聖公之爭怕不會落得皆大歡喜的結果。
王譯信得意洋洋的說道,「阿澤是男兒,求娶瑤兒有什麼不好說的?正因為男兒膝下有黃金,才更顯得你誠心。」
天算算是領教乾元帝的自負,溫言:「天命之說,變化莫測,天心本慈,留有生機,然一絲改變便可使得命盤巨變,臣夜觀天下,用上古占星之法推斷,紫薇星受西方夜煞星侵襲,星光暗淡,陛下是天下之主,紫薇星多以示陛下,臣請陛下最近出行多帶侍衛,或是在宮中。等到天象再變,紫薇星便可重複光明。」
「朕不知你還懂得上古觀星術。」乾元帝並不怎麼在意,「朕知道紫微星為帝王星,不過朕看紫微星好好的掛在天上,歷代帝王龍歸大海,也沒見紫薇星隕落,莫非紫微星只能照到朕?」
「是嗎?」
「少主,此事不妥。」隨從勸道;「主人會擔心您的,等到事成,您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顧天澤瞄了一眼正暗自得意的王譯信,畫作上王芷瑤站著,而他一身戎裝單膝跪在王芷瑤面前,手捧一枚戒指,仰頭無限眷戀的凝視著心愛的人……畫面色彩用得很好,很暖,讓人心底泛起甜蜜,畫上的少年少女也活靈活現,同真人一般模樣。
乾元帝病重垂死過,雖然龍體一直康健,但總有隱患在,說不好哪日他就起不來,總不能因他沒有立下儲君使得國朝動蕩。
「天算的話,你信?」
「這就是!」
就算他們劫殺乾元帝成功,登基為帝的也是乾元帝的兒子……他們跟隨少主進京只想求得寶藏詳細地址或是藏寶圖,有錢誰樂意過時刻掉腦袋牽連九族的日子?
「你倒是句句不忘提醒朕。」乾元帝笑道:「百年?朕不敢奢望。朕去那日,有百姓,官員為朕落下真誠的哭兩聲,叫兩聲回魂,朕就知足了。」
「天算說她是福星,你就信了?」
王芷瑤收攏了畫,這幅畫足以彌補沒有結婚照的遺憾,「我會把它列為傳家寶的。」
「放心,在下不敢傷天算,事成后,還需天算代天擇主。」
男子道:「算得了別人,天算只怕是算不到自己。」
「你想問什麼?前程?姻緣?還是……」
天算心悅臣服,有多少帝王因hetubook•com.com秘辛天命,國運,長生不死而耽擱國政,「有您為君,是天下蒼生之福,因此陛下更要保重龍體,您正值壯年,合該再秉持江山百年。」
「話不能這麼說,沒三少爺,您過得更難。」
「你若傷我性命,便無人能為你推演。」天算不慌不忙,視眼前的威脅為無物。
定國公很是痛心,「你後悔了?」
定國公夫人同定國公在書房枯坐一整夜,彼此毫無交流,定國公的沉默冷漠徹底挫傷定國公夫人的心,她哭了一整晚。
「……」
「……」
「少主……」
「報應?」
「瑤兒喜歡!」
「嗯?」乾元帝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
「臣……」
「……遵旨,只是臣想命盤推演的變化不會太快顯現。」當他是報警器?立刻都能做出反應?
「我也想安分,我也想淡然,也不想同國公爺拌嘴,難道只有她會籠絡您,關心您,體貼您,我就不會?」
乾元帝讓天算退下去,批了一會摺子,筆尖微頓,額頭密密的布上一層汗,懷恩公公忙進上了明黃綉龍帕,「陛下……」
「寶藏,寶藏。光有寶藏有什麼用?」男子嗤笑道:「就算是王家有藏寶圖,我和爹能憑著寶藏復國?你知不知道狗皇帝一年的賦稅多少?爹他們都老了,只記得銀錢寶藏,殊不知有權就有銀子!」
百姓早就忘了前朝,只有他們這群被乾元帝攆得東躲西藏的『餘孽』才時刻想著復國。
衍聖公府在文臣,百姓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天算並不想因為他的婚事讓衍聖公記恨了顧天澤。
定國公身體晃了晃,痛苦之色溢滿雙眸,苦澀道:「我……我陪著你就是。」
「如果我毀了他一輩子守護的顧家,你說他會不會後悔對我薄情?」
「臣不敢亂說,有她在阿澤身邊,阿澤死劫可解,而且於陛下也有幾分的好處。」
當聽說顧天澤準備離開后,定國公夫人幾乎坐不住,如今也只有顧天澤能確保她地位。
沒有銀子,又哪能招募得來人手?憑著江湖上的義士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一切都成了我的錯,當初我懷阿澤的時候……如果小產了該多好?該多好!」
「我如果不行,隱在牆角后的數十人也會衝出來吧。」
定國公左右為難,備受煎熬。
天算奉詔入宮,他雙目重現光明,但比正常人來說視力還是要差一點,不過能親眼見到豐富多彩的顏色,看清楚人的面容,天算很知足。
永壽侯府門前,天算下了馬車,門房的僕從忙迎上來,恭敬的說道:「見過天算大人。」
他剛剛同心愛的小姐定親,不想遭受天譴。
雖然顧天澤會幫他敲定府邸,安排好一切,但天算不想再成家立業上依靠別人,哪怕同他親如兄弟的人也不成。
定國公嘴唇抿得緊緊的,為打顧天澤那記耳光……他整整後悔一夜,「別把昨日的事情怪在她頭上。」
「如果有危險,朕把和-圖-書他們帶上豈不是讓他們跟著受難?」
奶娘扶正定國公夫人,額頭都磕出了血,「奴婢曉得最近總有妖僧在您耳邊噪舌,您也看得出顧家缺不了三少爺,一旦三少爺有個好歹,光陛下的怒火就……」
「奴婢求您,求您別這麼想,就是您不為三少爺考慮,也得想想世子他們啊,顧家一旦失寵,就是眾矢之的,世子他們前程都毀了。」
「王賊辜負皇恩,賣主求榮,我若是不親自看一眼,難消心頭之氣。」
「朕不想你為難,何況朕想用就用,他們是不是明白也不要緊。」
「有道是一分天命,九分人為,陛下才是英明之主,通透之人。」
「……」
「朕倒是想聽聽你說的好處指得是什麼?」
他走後,定國公夫人砸了書房能砸的一切,嚎啕大哭,「我恨他,恨他。」
男子並不聽勸說,向文武侯方向走去。
男子親熱的挽住天算的胳膊,黝黑的臉龐露出幾分倨傲。
當然天算也不缺銀錢,多少達官顯貴捧著金山銀山求他指點迷津,推演命盤。
永壽侯給天算留了一座院落,他不是朝廷的官員,自然不會有俸祿,父母緣淡薄,在佛道兩門長大,京城尚沒來得及添置房產。
「陛下,顧大人最是忠心不過,您有危險,他不在您身邊,以後您別想再消停了。」
顧天澤雖然臉色不大好看,但見王芷瑤真心歡喜,那分不快釋然了許多,「岳父怎會畫如此不倫不類的畫?」
……
「你我還能像以前一樣嗎?」
「我更想知道岳父的奇思妙想是從哪裡聽得?」
「你心都不在我這,我留你有何用?」
這一片大多是勛貴府邸,想找個合適得不是很容易,他正四處打聽,聽見背後有人道:「前面可是天算?」
「住嘴!」
隨從只得暗中保護少主。
「……主子。」奶娘見定國公夫人臉上的厲色,心一顫,「您別聽人亂說,三少爺……」
他回頭一看,叫住自己的人三十多歲,國字臉,絡腮胡,鼻直口方,儀錶堂堂,他墨綠的外罩下隱現有力強健的體魄,看得出是個練家子,有一身不錯的身手。
「陛下……」
無法因天算的警告放棄對母后的承諾,乾元帝的目光落落在裝著傳國玉璽的盒子上,良久之後,深邃的目光閃出一絲冷酷,「讓朕看看,有多少人盼著朕死。」
天算又要跪下請罪,乾元帝抬了抬手臂,「不必跪,你們這些推演八卦時不時的心潮一動,朕都不好怪你們,罷了,你們的『心潮』朕不明白,朕不求你為國朝祈福,延續國朝的氣運,朕一直認為,只要皇帝做得好,天下就不會動蕩,江山必然穩固。」
「在下姓商。」
「小不忍,則亂大謀。少主,一切當以大局為重。王譯信不僅掌權吏部,還得經成都指揮使,永壽侯顧天澤為婿,權勢正隆,您萬不可大意。少主身兼重任,老主人等著少主的好消息。萬一驚動王譯信,復國寶藏只怕再難尋到了https://m•hetubook.com•com。」
……
「有夫人在,侯爺吃不了虧。」
男子氣惱得緊,黝黑的臉龐發紅,一拳打暈天算,「我若不成,就先把你宰了。」
「遵旨。」
「不是前天才回的娘家?」天算搖頭笑道,「寵她都快寵到天上去了。」
「朕再想一想。」
「你還不明白我再疼他也改變不了什麼。」
天算跪地道:「臣請陛下三思後行,陛下一人系天下安危,國朝離不開您,百姓離不開您。」
「畫得好像哦。」
乾元帝露出一絲自嘲,「說是不信命,因天算一句話紫薇帝星有難,朕竟然也心緒不寧,總歸修鍊不夠。」
「你有沒有算出阿澤的命兒?」
沒妖僧的迷惑,主子也不會東想西想亂本性。
「這些年磨光了我的美好,在您眼中我成了不可理喻,只求富貴,不顧兒子的叼婦。皇上說我變了不再對我另眼相看,你說我百般不對,怪我不疼阿澤,怪我讓你……讓你頭上頂著綠帽子,可當初你為何不說?一切都是我的錯,阿澤怨我,我也……也恨他,這你難道不知?你為何不同我說明白?」
懷恩公公壓低聲音道:「奴婢仔細盤算了一番,下個月您一定是要出宮去的,太祖高皇后的遺命一直被陛下放在心上。」
定國公夫人冷笑道:「您總是擔心顧皇后因無子后位不穩,擔心陛下辜負昔日對顧皇后的誓言,憂心顧家盛極必衰,你不信陛下有情有義……在我看來,你比陛下更無情!」
「回您的話,侯爺陪著夫人去文武侯府了。」
「天算!」
「你們侯爺不在?」
定國公夫人哭倒在奶娘懷裡,嗚咽道:「我不知道是該疼他,還是恨他。」
眼生得緊。
「臣以為陛下並非任人唯親,以後朝臣自會明白。」
「他就是沒受夠教訓,哪次去尋他岳父,他能好好的?」
他眼睛復明后,對占星術越發的純熟,一些以前只能憑著感悟的星象親眼所見后更容易推斷出吉凶。
天算壓下想入非非,嚴謹的回道:「陛下,阿澤新娶之婦是一顆福星。」
「陛下!」
天算慢慢起身,心知陛下不信自己,不如一會同阿澤說說,起碼阿澤的話,陛下還是在意的,同阿澤說話,不用像對陛下過多的顧及。
「不敢欺瞞陛下,奴婢信。」
就連神韻都能用畫筆勾勒出來——王芷瑤的嬌俏,含羞,顧天澤的傲嬌,深情。
「……」
「主子!」
男子將天算交給屬下,彈了彈袖口,「自是去看看不忠不孝的王家!好不容易進京一趟,怎麼也得把仇人的臉認清楚。」
王芷瑤拿著展開的捲軸,笑著問身邊的人,「三少,你看像不像?」
「不怪她?怪我,怪我沒本事,沒姿色,沒心機,怪我籠絡不住您,讓我生下的兒子們受苦。」定國公夫人自嘲般的冷笑,「是你變了,還是我變了?若是曉得有今日,當初你我為何要拚命求得太祖高皇后的恩典?當年我……我嫁去別家,許是還能存一分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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