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逼供

王芷璇感覺周圍人的不善目光,縮了縮身子,「你就不怕遭報應?」
她拿起懸挂在腰間的鞭子,鞭稍輕輕的搭在王譯信被抽爛的後背上,「你這樣,不知陛下會不會心疼,我就不明白了你憑什麼突然得到陛下的信任?是不是同顧天澤共侍君主?」
前生也許王芷璇就想抽他。
彼時夕陽斜照,宮門即將落鎖,本不是出宮的好時機,然王譯信親筆寫下的『懺悔』書信,讓王芷璇根本等不到明日。
他的言行頗為讓王譯信等人想不通,畢竟他們在太後手下受苦,而盧彥勛恨得太后的看重,王芷璇能不能救醒乾元帝還在兩說的,怎麼看他都沒理由拋下榮華富貴隻身跟著顧天澤離開。
「我自有分寸。」顧天澤同樣壓低聲音,「我不相信她,萬一她在救陛下的時候做了什麼,讓陛下將來只能依靠她呢?」
他們對顧天澤的忠誠可見一斑。
說完這席話,王譯信面對顧天澤,「把大夫叫來,我記得幾個方子,同大夫研究一番許是能讓陛下蘇醒。」
就因為她是私生女,是庶女就該天生比婚生女和嫡女矮一頭?只能撿她們不要東西?
本來王譯信就沒對王芷璇抱有希望,可王芷璇總能刷新王譯信的感觀,再任由王芷璇說下去,王譯信不僅後悔同殷姨娘生下她,更愧對青史留名的大將軍衛青和冠軍侯!
不過沒關係,等到她完全取信太后,四皇子登基為帝,盧彥勛加註在她身上的恥辱,她會一樣一樣的還回來。
王端瀚總有一股驕傲的,「你讓旁人怎麼看我?」
「不用耽擱功夫,我能救醒陛下。」
王端瀚上前抓住王芷瑤的胳膊,道:「你冷靜點,他是爹,不是……仇人。」
也是因為司馬遷,這兩位的功勛才會被人染上幾分不懷好意的推測。
「可是我走了,王家……」
不是因為時機不對,她一時無法對執掌錦衣衛的盧彥勛下手,她早把惡魔盧彥勛收拾了。
前生她明明得到過王譯信全部的寵愛,結果最終還是失去了,她甚至不明白做錯了什麼,讓王譯信最後對他形同陌路。
別看顧天澤目中無人,彷彿誰都不如自己,入不了自己的眼兒,但他心底也有佩服的人,比如封狼居胥的驃騎將軍!
「顧天澤!」
監牢昏暗,氣味也不怎好。
「小妹,我……我……你讓我去討好和悅郡主?」
你們怎好意思做我的親人?
「遵命。」www•hetubook.com•com
能讓陛下蘇醒,費盡心思抓她回來作甚?
顧天澤沒有膽量把乾元帝帶進京城,京郊總比京城安全。
天算想盡辦法給乾元帝降溫,效果並不怎麼好。
王端瀚趕忙勸說王譯信,扶住王譯信另一隻胳膊,「太後娘娘不會放過您。」
論姿色,才學,能力,心機,她哪一點比別人差?憑什麼不能獨佔父愛?
能讓王譯信低頭,王芷璇興奮得直發抖,和悅郡主想要嫁給王譯信?王芷瑤還記得自己的生母殷姨娘呢,就算王譯信今生比不過前生堅決,也是她生母排在前面。
「阿澤,算了。」
王譯信忙搖頭,不再說話了,他寧可死了,也不會去做男寵。
王端瀚想到太后的年紀,口中像吞了蒼蠅一樣噁心。
王譯通道:「給我封上她的嘴。」
盧彥勛把王芷璇拽走後,王譯信輕聲說道;「耽擱太久了總不是好事。」
「你……」
王芷璇的要求不外乎是針對顧天澤和王芷瑤的。
王芷璇便是再興奮的關頭也沒完全失去理性,鎮北府司衙門靜悄悄的,也不見王端瀚,她不由得停了下來。
「還是給她鬆開吧,她也跑不出去。」
王譯信還想猶豫,顧天澤道:「我綁走王芷璇,太后一定會尋岳父麻煩,您留在此地交代不過去的。」
進了廟門,天算走出禪房,見顧天澤平安返回,長出一口氣,「你總是回來了。」
王譯信緊閉著眼睛,嘴唇乾裂,「王芷璇,你可以辱我,但不能辱阿澤,不可辱陛下。」
「小妹!」
「什麼怎麼看?顧天澤備受陛下的寵愛,旁人沒有議論他嗎?可陛下還在的時候,誰敢當面說他一句不是?顧天澤如果不是陛下的私生子,又沒有見不得人的原因,陛下憑什麼對他比對皇子還好?世上比他忠誠,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
「你是想?」
王譯信無力的說道:「大道理我也不同你說,說了你也不懂,你該明白救醒陛下就是救你自己,你還想提要求?你真以為找不到救醒陛下的人嗎?」
也該讓那些僥倖投胎投得好的人明白,不是生得好,就能一輩子無憂的,她王芷璇不認輸,不認命,遲早有一日會把她們踩下去,讓她們羡慕嫉妒的仰望著自己。
「……」
他不明白一個總是打敗仗的將軍,有什麼值得讚揚的?
顧天澤給王譯信面子,「既然岳父說了,我也和_圖_書不把你留在此地,你也跟上,記住,別多說話!」
他們兄妹一邊走,一邊爭論,王芷璇全心都在說服王端瀚上,並沒過多留意四周的動靜,她出宮一趟不容易,如果不能讓王端瀚想明白,明日惹惱太后和郡主,她一番安排就白費了。
天算雖然不知道王芷璇做了什麼事情,卻曉得她惹惱了阿澤,「陛下的病情耽擱不得。」
王譯信:「……」
王芷璇揚起手腕,鞭子落在王譯信的後背上,王譯信身體繃緊,悶哼一聲,深沉的眸子盯著王芷璇,突然嘴角閃過一絲笑容,「你早就想這麼做了,是不是?」
「帶下去!」
壽元的說法並不能打動顧天澤。
病情誘發的原因就是她提供的,救醒乾元帝不在話下。
她握著這封書信就不覺得心潮澎湃。
王芷璇走進監牢,高高在上的瞄著倒在草垛上的王譯信,「你把我叫來不就是想讓我幫你?你怎麼不說話?莫非啞巴了?」
王芷璇忽視了他擠眉弄眼的古怪,走到王端瀚身邊,笑道:「我費勁心思給哥哥您尋了一條青雲路,明日太後娘娘會召見哥哥,到時候哥哥一定要好生的打扮啊,只要得到太後娘娘同和悅郡主的歡心,哥哥的仕途會一帆風順的。就如同……顧天澤一樣。」
「死在我手上的人,有幾萬人,若是遭報應,我能有今日?」
她聽見王譯信親口的道歉,便覺得一切的努力沒有白費。
王端瀚臉色煞白,「我在這裏。」
顧天澤對盧彥勛點點頭,王端瀚被推了出去,當然總有幾隻弓箭瞄準他的后心,只要他敢給王芷璇報信,他就會被射成刺蝟。
碰她,都會髒了他的手!
「阿澤,動手!」
不過,見王芷璇被捆得樣子,天算略有幾分擔心,「阿澤,她……」
有捷徑不走的人,是傻子!
從他們堅定,信任的眸子里也可看出顧天澤的治兵能力。
「我哥哥呢?」
有容貌優勢不用的人,是蠢貨!
王端瀚向陰暗的角落處看了一眼,「你別胡說,陛下不是喜好斷袖的人。」
在她身後跟著太后指派的侍衛。
他曾想過有朝一日也能效仿霍驃騎。
王芷璇被捆得很結實,開始很害怕,後來見顧天澤沒有要自己性命的意圖,便明白了幾分,乾元帝的病……只能她來救,沒人比她更明白乾元帝的隱疾了。
「王芷璇,你別做死了成嗎?」
「岳父如果不走,莫非想求到hetubook.com.com和悅郡主面前?」
見顧天澤點頭,盧彥勛才為王芷璇鬆綁。
王芷璇狠狠的甩了兩鞭子,「我今日不過是還回去罷了。」
在史家看來,司馬遷身殘志堅,寫下了史記,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顧天澤並不喜歡著史記有個人傾向性的司馬遷,司馬遷在史記中,明顯對衛霍的輕視,對李廣的看重,讓顧天澤很不滿。
「不出這口氣,他就是我的仇人。」王芷璇冷笑道:「我給他機會,只要他把王芷瑤逐出家門,我就原諒他,好好的孝順他,只要他聽我的話,我怎麼都不會虧待他。我在這世上沒有至親的人了,我該珍惜你們。」
「嗚嗚。」
過了好一會,王譯信踉蹌著進門,只見顧天澤正在把湯藥喂進乾元帝的口中,天算輕聲解釋,「只有阿澤能給陛下喂進去湯藥,別人……費盡心思也不成,陛下便是再昏厥中也只相信阿澤一人。」
「以前四叔多意氣風發,把我看作路人,如今卻要我這個路人來幫忙。」
「別人都不行,顧天澤,再耽擱下去陛下的壽元會受影響,他會折壽的,你就是害陛下早逝的罪人……」
「當你打我耳光,無視我的哀求時,怎麼沒想到今日?」
「哎呦,四叔的氣節還是這麼可笑。」
王端瀚想得明白,見到顧天澤后,他便曉得乾元帝沒有死,還有同太后一搏的能力,與其完全倒向太后一邊,不如兩邊下注,所以他並沒給王芷璇透漏什麼消息,一來怕死,二來也許能換一個救駕之功。
牢房裡的王譯信依然很狼狽,王芷璇見他身上血污和傷口,心裏也不是滋味,不過還是高興居多,嘖嘖兩聲,「真是可憐吶,四叔,您的好女兒,好女婿哪去了?怎麼沒來救你?」
「陛下如何?」
雖然堅信王譯信不會停妻再娶,對太后和和悅郡主也是如此說的,但不意味著王譯信不會向她服軟,求饒。
顧天澤面露喜色,同王譯信配合默契,「只要半個月內能讓陛下蘇醒,天下還是陛下的。」
王端瀚這些年都不見長進,昔日的才子神童光環已經褪色,不巴結和悅郡主,進而討好太後娘娘,王端瀚只怕無法在科舉上更進一步。
顧天澤輕聲說:「救駕之功我從沒想過讓她領去。岳父,我不會讓你白白受傷的,讓小七所有的辛苦白費!」
雖然旁人會非議,但王芷璇只把那些話當作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把和_圖_書救陛下的方法逼出來!」
王芷璇驚恐的回頭,顧天澤已經清理掉跟著她的侍衛,抽出寶劍,「盧彥勛,你來。」
馬車左轉右轉,很快轉出京城。
「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顧天澤強壓下憤怒,扶起王譯信,「同我一起離開。」
抓來的大夫對此也多是無能為力,所以顧天澤才會冒險進京去把王芷璇『請』過來。
「顧天澤同陛下什麼關係,我比你清楚。」王芷璇嘲弄的說道,「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四叔,您說我說得對不對?」
出京后,馬車又行駛了小半個時辰,停在一間很隱秘的寺廟門口。
她的進取心,獨佔欲有錯嗎?
前世她還以為盧彥勛只是聽從乾元帝的命令,嗜血,殘酷的處理謀算顧天澤的官員。
「好。」
王芷璇瞪著王譯信和王端瀚,你們陷害我?!
她可是睚眥必報的。
「小妹……」
王譯信目光極是自信,低聲道:「你該明白,你不知道的,我知道,你不懂的,我懂。不過浪費點時間,麻煩點罷了,以皇子殿下的能力,足以再同太后抗衡一個月,而此處連只鳥都飛不出去,太后亦不敢調動大軍來圍剿阿澤,說阿澤謀逆刺殺陛下,只要有心的人都不會相信。皇子殿下可有不少人都在尋阿澤,誰都明白,找到阿澤,誰就有救駕之功。」
王芷璇剛想尖叫,盧彥勛快步上前直接堵住她的嘴,用最麻利的身手把王芷璇捆成了粽子,見顧天澤憤怒的眸子,盧彥勛在王芷璇的臀部踹了一腳,她四肢不便,向前前傾,摔了個狗啃屎,光潔的臉部肌膚因不平的地面搶出一層划痕。
馬車很快來到錦衣衛鎮北府司門前,王芷璇再看鎮北撫司衙門時還有幾分心慌,畢竟當初盧彥勛給她的教訓太深了,那分恥辱她一輩子無法忘懷。
她一雙瞭然的眸子盯著盧彥勛,難怪前世顧天澤戰死後,盧彥勛如同瘋狗一般見人就咬,原來他早就把顧天澤當作主子看待了。
「四叔,您還是隨顧大人離開比較好。」
「沒錯,雖然我不知道救醒陛下的具體藥方,但多試幾次總能同大夫研究出來真正的藥方。」
一行人很快從鎮北撫司離開,盧彥勛暴漏身份,自然不能再留下,安排好親近之後,他亦追拋下官印,以及權勢追隨顧天澤。
至於把王端瀚推給和悅郡主的事兒,王芷璇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王芷璇最大的儀仗便是醫術,卻聽https://www.hetubook.com.com顧天澤道:「沒有她,我也能讓陛下蘇醒。」
過慣富庶日子的王芷璇捂了捂鼻子,見王端瀚維持著無用的清高,不由得惱了幾分。
「哥哥不樂意?」王芷璇皺緊眉頭,「又不是讓你一定同和悅郡主做什麼,郡主鍾情俊美的王譯信,你同他長得像,同郡主一起,你又不吃虧,這事斷沒有男人吃虧的。」
因此聽王芷璇非議霍去病,顧天澤極為憤怒,不是顧忌著乾元帝,他斷不會留王芷璇的性命。
王芷璇卻道:「說得那麼難聽作甚?什麼男寵,我不明白。當年衛青,霍去病不也爬上漢武帝的龍床,可他們是大漢帝國雙壁,誰也不能否認他們的功績,得了太後娘娘的歡心,哥哥就能一展抱負,青史留名,也能幫我在四皇子身邊站穩位置,將來我生下龍種,他就是國舅,誰敢說他不是?四叔看顧天澤百般順眼,還不曉得他……」
無論是在哪個時空,她只想證明自己才是父親最疼的女兒,也是最能給父母長臉的女兒。
「珍惜?別逗我笑了。」王譯信爬起來,「你把你哥哥送去給和悅郡主做男寵,這叫你珍惜他?也許不僅只有和悅郡主……許是還有太后對不對?」
顧天澤聲音沒有任何的波動,冷酷的說道:「我不怎麼相信你,再讓她看看盧彥勛你的手段,許是她能長點心。」
「我不做男寵!」
王芷璇被盧彥勛提起扔下馬車,顧天澤扶著王譯信,寺廟門口已經有很多身穿便裝的將士守門,王譯信打眼一看,全是顧天澤的屬下,被太后打散的京城都指揮衙門的精兵幾乎全員到齊。
「至於她……」顧天澤眼角餘光輕蔑的掃過王芷璇,「軍營從來不缺帳篷,我的屬下亦離不開軍妓解悶。」
顧天澤揮了一下手臂,盧彥勛一步步走進王芷璇,露出標誌性的惡魔笑容,王芷璇身體似凍僵了一般,不好的記憶一齊湧上,這次四皇子可不會救她。
顧天澤的目光落在王端瀚身上,王端瀚後背一緊,喉嚨發乾,似被野獸盯上一般無力掙脫,「顧大人……」
王芷璇活動了被捆得發麻的手腳,嘴角勾起,「想讓我給陛下治病,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個要求……」
王芷璇勉強維持著鎮定,聲音難免有幾分瑟瑟發抖,「先得用針灸,然後才能用藥。」
「這……」
只要能功成名就,被人非議兩句又要不了命,要知道史書都是由勝利者寫成了,野史上記載的趣聞根本上不得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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