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沒有。」孫祥苦笑了一下：「這些人雖然不是廚師，對菜肴的敏感比起老廚師還要厲害。」
「你擔心下一次沒有今天的味美，失去他們這些客戶。」風小雨若有所思。
「我。」林秀秀悠閑地喝了一口茶。「你？」風小雨，孫祥和趙洋洋同時驚訝地叫了一聲。
「我也想過。」孫祥笑了笑：「可是明顯的一個爛攤子，誰願意投資。」
「以後是一定要來的，如此美味，不來就對不起自己。」另一個人呵呵笑著，臉頰油光滑亮顯然是個老食客，指著菜肴讚賞道：「蝦仁滑嫩鮮香，黑魚湯香濃可口，尤其是黑魚腸更是美妙絕倫，海參軟糯腴嫩，長魚絲更是蒜香濃郁回味無窮。」
「我來寫。」趙洋洋應了一聲，快速出去拿來紙筆，幾人一邊說一邊簽好協議，最後落款趙洋洋猶豫了一下：「林姑娘，這份協議是不是你和風小雨共有。」
「我在揚州技校比賽時碰到過司馬元。」風小雨一邊把海參打花刀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道：「僥倖勝了一場。」
「好好好，你重要你，讓我呆幾天就幾天還不行嗎。」風小雨笑得溫柔幸福，他知道林秀秀的心意，厭倦那些商場生活，恨不能在這裏永遠呆下去。
「有幾成把握東山再起。」風小雨平靜地看著孫祥。
菜肴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種藝術品，高手烹調出來的每一道菜，從外形上就能給人一種吃的慾望，加上剛出鍋熱菜飄散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色香味形四個方面，只有味依靠品嘗，其他三樣第一眼就可以領略到。
「債務有什麼要緊。」林秀秀說得輕描淡寫：「哪個企業不欠外債，這很正常，欠多少？」
「我留不留下無所謂。」和圖書風小雨皺了皺眉：「還有第二個難題沒有解決，孫祥說還有許多外債，生意一時起不來，債務就是最大問提。」
「你們不可能留在這裏多久。」孫祥搖了搖頭：「風小雨兄弟手藝再好也幫不了忙。」
「過獎，過獎，這幾道菜……」孫祥謙虛地笑了笑，指著風小雨，正想說是風小雨的手筆，風小雨忽然哈哈笑了笑，誇張地拍了拍孫祥的肩膀：「這幾道菜是孫總的一點心意，他還有許多絕活等著大家以後品嘗呢。」
世上有許多人，相識了一輩子交情依舊平平淡淡，還有許多人卻是一見如故，如同幾十年老友，風小雨和孫祥就是後者。
「你們聊什麼呢？」林秀秀從一個角落裡忽然轉了出來，風小雨嚇了一跳：「秀秀，你瞎轉悠什麼。」
「去吧，去吧。」喝完酒，馬處長向孫祥揮了揮手，孫祥和風小雨立即退了出來。
「不可以通融一點時間嗎？」林秀秀處理債務可是老手，毫不猶豫地說道：「過了這個年底，你們的生意上去了，區區二十萬算不了什麼。」
「秀秀，別開玩笑。」風小雨坐正身軀，認真地說道：「你有許多大事要做，怎麼會在這樣一個小小的縣城投資。」
「什麼地方都有貪婪的人。」林秀秀幽怨地嘆息一聲，為了沒有一塊凈土而感慨。
方寒驚訝地伸了伸舌頭，僥倖勝了一場，說得輕鬆，在淮安司馬家的名頭可是響噹噹的，和司馬元比賽，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你可以找人合作。」林秀秀冷靜地說道：「並股是目前最好的出路。」
「你別多心。」孫祥連忙擺了擺手：「我是就事論事，沒有好的廚師，我這飯店支持不了多久，何況還欠了一
和*圖*書屁股債，就算你留下也未必經營得下去。」
「不是擔心，是事實。」孫祥回頭望了望馬處長等人的房間：「他們如果沒有嘗到你的手藝，還能再來幾次，不過走是遲早的事，現在嘗到你的手藝，下次你離開，他們立馬就會走人。」
「為什麼關門。」林秀秀疑惑地眨了眨眼：「我來的時候注意過，這裏地勢很好，縣城中心繁華地帶，經營酒店最恰當不過，怎麼能放棄呢。」
風小雨一邊說一邊做，轉眼又把其他幾道菜完成，拍了拍手：「可以上菜了。」
「我隨便看看。」林秀秀指著大廳：「這裏需要裝潢一下，掛上一些吸頂燈，輝煌大氣，吧台也不夠氣派，需要改裝，另外，旁邊一個門面可以經營酒吧，將來生意一定不錯。」
「我們還到前面就坐。」孫祥一邊和風小雨脫下工作服，一邊呵呵笑著：「方寒，再加兩道菜，我要和風小雨兄弟喝個痛快。」
「太好了。」孫祥激動得聲音都有點顫抖：「二位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二十萬在小縣城裡算得上一個大數目，可在林秀秀眼裡微不足道，言下之意隨便通融通融就可以了。
「別說那兩位老廚師，就是司馬元見到我們眼前的這位兄弟也要禮讓三分。」孫祥把林秀秀的話引用過來，剛才還半信半疑，如今相信了八九分。
「孫總，沒想到你深藏不露。」一位喝得滿面紅光的中年人大聲說道：「到你這邊來了無數次，菜肴也都品嘗了好幾遍，原以為那兩位老廚師一走，沒什麼太好的美味了。沒想到今天這幾道菜讓我大開眼界，不是我誇你，整個林春縣城也沒有幾人能做出如此美味的菜肴。」
一道普通的和-圖-書軟兜長魚，長魚絲外形油亮，色澤誘人，糖醋夾雜蒜香聞起來就滿口生津。方寒和方舉兄弟兩相互看了一眼，滿臉詫異地轉向孫祥。
前面大廳依舊冷冷清清，馬處長等人的大笑聲在雅間內不斷傳出，伴隨著酒杯清脆的碰撞聲。風小雨和孫祥剛經過門口，馬處長猛然衝出來，不由分說把他們兩拉了進去。
「這還差不多。」林秀秀展顏一笑，風情萬種。看得孫祥和趙洋洋心情激動，兩人的手忍不住悄悄握在一起。
「真的嗎？」方寒和方舉兩人同時羡慕地看著風小雨，不過眼中還是有點疑惑。
世上的事難以預料，論遠見風小雨比林秀秀可就差得遠了，將來有一天，當風小雨經營著這家酒樓，林秀秀卻遠在新加坡，想起此時溫馨的一刻，風小雨又會怎樣地感慨。
「我的姑奶奶，人家都要關門了，你還研究這些幹嘛。」風小雨苦笑起來：「說這話也不看看時候。」
「好像是我錯了。」風小雨淡淡笑了笑。
「我沒開玩笑。」林秀秀聲音柔和了一些：「將來在這個小縣城經營一家飯館多麼輕鬆自在。」
「這……」孫祥張了張嘴，風小雨向他使了個眼色，小聲說道：「你還想不想做生意，我可不能在你這裏一輩子。」
「可以教啊。」林秀秀脫口而出：「有十天差不多了吧，你們都是有基礎的，掌握幾十個特色菜沒問題。」
「來，為了我們的相識而乾杯。」孫祥倒滿酒一飲而盡，接著又倒上酒，端起杯。
「算風小雨的吧。」林秀秀目光中閃過一絲憂鬱：「就算我給他的一份禮物。」
「喝，喝，今天難得高興。」孫祥推開趙洋洋的手，大聲對風小雨說道：「謝謝你們的好意，我和_圖_書將做最後的努力，成不成功就聽天由命了。」
「簽誰都一樣，隨便。」風小雨輕鬆地笑了笑，在他看來，這將是他和林秀秀歡度後半生的地方，當然兩個人共同所有，分什麼彼此。
「時局長真是個行家。」孫祥舉起酒杯向大家示意：「來，我敬大家一杯，失陪一下，我和這位風小雨兄弟還有事商量。」
「再把海參上籠蒸。」風小雨把竹筍片，火腿片，雞片排在碗內，上面擺上海參，加少些雞湯和料酒，上面再擺上蔥結薑片和一層肥膘肉，放進蒸籠，轉臉掃一眼孫祥等人：「二十分鐘后撿去蔥姜和豬肥膘肉和湯汁，覆入湯碗，再用雞清湯和精鹽調味就可以了。上桌時帶香菜和胡椒粉。」
「沒有。」孫祥猶豫了一下，臉色痛苦，現實就是這樣，不承認也不行，眼看著心愛的酒樓要關門，心愛的女孩又難以保全，唯有以酒澆愁。
「救命恩人談不上。」林秀秀輕輕擺了擺手：「生意場上談不上救命，你快點起草一份合同，我們找人公證一下。」
每一個要點和細節風小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三次用雞湯套制，海參怎麼能不滋味鮮美。方寒和方舉還有孫祥本身手藝就不錯，立即心領神會，其他小廚師則面帶思索，似乎在慢慢消化，還有一人竟然拿出紙和筆耐心記錄。
「當然沒問題。」風小雨望著林秀秀：「可是我們急著回去，你別忘了還有廚王大賽等著我呢。」
「二十幾萬。」孫祥脫口而出，顯然這筆錢在他心裏盤算了很久：「買房子加上裝修，眼看就要到期了，催得很緊。」
「我願意在這裏多呆幾天。」林秀秀撅了撅嘴，滿臉可愛：「難道你的比賽比我還重要。」
「別悲觀，方法和圖書總會有的。」風小雨安慰地拍了拍孫祥的肩膀。
「現在我們把海參放入開水內焯一下，去掉腥味，再放老母雞湯內燒開。」風小雨邊做邊說：「這道清湯大烏參，要點是海參選擇肉大且厚，從裏面剔花刀要保持完整，再用雞湯套制入味。」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本來就是個商人。」林秀秀矜持地笑著：「有利可圖我幹嘛不賺。」
「別看我，我和風小雨兄弟也是萍水相逢。」孫祥得意地笑了笑：「你們用心學吧，這道菜比起在這裏走掉的兩位老傢伙怎麼樣？」
「是啊，是啊。」孫祥會意過來，打了個哈哈：「以後還請各位多多光顧。」
「你的意思是怎麼辦？」風小雨沒有反對，對於女孩為了營造一個家而做的努力，男人除了配合還能做什麼。
「當然比他們出色得多。」方寒由衷讚歎一句。
「談何容易。」孫祥嘆息一聲：「債主和福運飯莊有關係，到期就要用酒樓抵債，明擺著是想獨霸縣裡的餐飲業。」
「我幫你們還掉債務，並且投資一點裝潢，在隔壁再開一個酒吧。」林秀秀看著孫祥，思路清晰：「股份對半，這裏還由你們管理，我會安排人手協助，合同簽好后我把資金到位。」
孫祥和趙洋洋剛要說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聽了風小雨的話，立即驚訝地相互看了一眼，風小雨的意思這點投資只是件小事，林秀秀根本不屑為之。
「放棄的原因有兩個。」風小雨豎了豎手指：「第一沒人，第二沒錢。」
「別喝了。」趙洋洋按住他的手，滿臉關切。
「這有什麼關係。」三人回到房間重新落座，趙洋洋出去了一會，剛好也回來，給幾人倒上茶水，林秀秀繼續說道：「風小雨就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