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石就挺好，」七掌柜笑眯眯地一擺手，示意隨從收下，「我鑒寶閣做的就是買賣，最是喜歡靈石，東上人果然是妙人兒。」
「唔，冧祥東的青鍾冠，」七掌柜一眼就認出了來歷，鑒寶閣的情報體系，真的很強大。
七掌柜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最後還是輕笑一聲，「我也不管具體的事兒，回去之後，我會約束他們，但是……我希望一旦有不愉快的事，咱倆能先碰一下，保持溝通是有必要的。」
之所以送這兩樣禮物，很顯然，鑒寶閣已經了解到了東易名的喜好。
現在的言上人，徹底跟喬任女學壞了，自打說要給他生孩子之後，只要有機會，她就要調戲東上人兩句，似乎已經認定，他就是散修之怒了。
「那你也就開不出價錢了？」陳太忠心裏，難免有小小的失望。
總而言之，七掌柜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不但言談相當詼諧幽默，而且見聞廣博，他嘴裏說的很多東西，都是玉簡上看不到的，陳太忠聽得也大開眼界。
他這番告辭，其實也就是表示，要說正題了，你再不說，我就要走了——當然，能直接離開的話，那是最好的，雙方心有默契，雖然沒有談合作，但是能聊一下午的天，本身就是一種姿態了。
言笑夢笑一笑站起身來，也不回答他的話，「那這兩天，安排鑒寶閣的人來拜訪你？」
但是陳太忠能理解這一點，靈目術和天目術，都是極為費眼力的，還費神和圖書念，他若是火力全開地使用半個小時天目術，也絕對扛不住。
七掌柜狐疑地看他一眼，拿過來青鍾冠，先是不經意地掃了一下，然後猛地一怔，又掃了兩眼，登時就呆住了。
不過對方既然出題目了，他自然要接著，所以他很直接地點出青鍾冠的來歷，也不忙驗看，而是又含沙射影地問一句，「這東西的神妙，閣下當有親身體會了。」
「四五十年，哎，也不知道能不能悟真，」陳太忠長嘆一聲，他覺得以自己的狀態，還是成就玉仙之後，再去幽冥界比較保險一點。
說理沒勁兒，那自然就是要動手了，不過對方是皇家的產業，他說得婉轉一點。
哦，陳太忠點點頭，心裏多少有點明白了，不過這對他來說，也是無所謂的事，「西疆商盟……不是西留公的產業嗎，又能跟咱藍翔有什麼交集？」
陳太忠想一想，還是點點頭，「好吧，碰一下也好……我這個人還是比較講究的。」
陳太忠收了對方的禮物，也不好不回禮，不過他的禮物，就簡單多了，只是二十極靈，「山野之人，比不上鑒寶閣財大氣粗，區區一點小心意，還望莫要嫌棄。」
「是啊，講究人比較容易打交道，我也是講究人，」七掌柜笑著回答，「希望合作愉快……東上人還有別的事嗎？」
「術業有專攻，我所長不在於此，」七掌柜理直氣壯地回答。
「收了你噩夢蛛的天下商盟？」言笑夢和_圖_書美目生輝，斜睥他一眼。
「咦？」七掌柜略略一揚眉毛，然後又笑著坐下。
七掌柜揉了一陣眼睛之後，才苦笑一聲，「東上人出得好題目，你怎麼知道這青鍾冠另有來歷呢？」
兩人很隨意地聊了起來，聊鑒寶閣的組成結構，聊近在眉睫的位面大戰，聊聞道谷登仙的幾個幸運兒，又感慨一下現今修鍊資源日漸稀少，天才地寶難覓行蹤。
陳太忠覺得，這廝是在考校自己的見識，不過他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主兒，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反正不能說的，他是絕對不會說。
兩人聊了差不多兩個時辰，眼瞅著到了晚飯的時候，七掌柜笑眯眯地站起身，「與東上人一晤，如沐春風收穫頗多，怎奈天色不早了，不敢耽誤閣下的修鍊，就此別過。」
「呵呵，一點小心得，」七掌柜很謙虛地回答，但是後面的話，就不夠謙虛了，「鑒寶閣的掌柜，首重鑒賞能力，修為倒是次要的，我也只是西疆九掌柜之一。」
「有什麼打算，你跟他們去談，我不管具體的事，」陳太忠很隨意地一擺手，「我就是告訴你，尊重別人就是尊重自己……我這人脾氣不好，一般不太喜歡說理，沒勁兒。」
陳太忠撇清幾次之後，也懶得再計較這種事了，他眉頭一皺，「問你話呢。」
他沉吟一下，方始緩緩發話，「七掌柜對鑒寶有什麼心得嗎？」
鑒寶閣在西ｈｔｔps://wｗｗ•ｈｅｔuｂｏｏk•coｍ.cｏｍ疆一共有一正兩副三閣主，九掌柜，十八執事，七掌柜表示說，藍翔這一片，是他負責的。
不過想到可能的九幽陰水，他又有點糾結，真器元胎應該早點煉才好啊。
陳太忠可是懶得跟他玩這彎彎繞，直接將高冠一推，「閣下自己看看便知。」
至於具體的合作該怎麼談，那是下邊人的事，雙方的主事人不會計較這種小事的。
緊接著，他眼中異光一亮，緩緩地掃視著青鍾冠，前前後後地看，里裡外外地看。
「儘快吧，」陳太忠微微頷首，「待交換大會完畢，我要往中州一行，再回來，就該全力備戰位面大戰了，前幾日海河來，說董耀璋已經發布召集令，大約也就是三五年的光景，開戰是必然的了。」
遺憾的是，他到現在也沒有決定，到底煉製個什麼法寶，至陰至陽的材料，也沒攢了多少。
兩人一見面，他就給東上人奉上了兩罐酒，兩罐茶，酒是皇家密釀，茶也是皇家靈山出產的茶，不但味道奇佳，還有養顏滋補的功效。
他看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才緩緩放下高冠，抬手去揉一揉眼睛——一個高階天仙，看東西看到居然揉眼睛，也真的罕見。
「這是冰蓮派從雪峰觀捲走的殘破靈寶，」陳太忠倒也不怕實話實說，「我藍翔跟雪峰觀交好，這你應該知道。」
不過真要說的話，也就是一句話，所以他言簡意賅地表示，「記得把那個姦細的事，說ｈtｔps://ｗｗw•hｅｔｕboｏｋ.cｏm•cｏｍ明白了……在我藍翔地盤做生意，要守規矩，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自己心裏清楚，你不給我藍翔面子的話，我也不會給你面子。」
「天下商盟是左相下面人搞的，」言笑夢還真知道這個，「左相好財，掌風黃界財貨，但終究根基尚淺，西留商盟不賣他的賬，兩家爭奪得煞是激烈……據說天下商盟在東莽發展得不錯？」
於是他點點頭，「來的會是什麼人？」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這麼搞不行啊，陳太忠決定不能讓對方如意，我的地盤，必須得我做主！
嗯？陳太忠有點納悶，你跟我瞎扯了半天，什麼都沒說呢，這就要走？
你都跟這玩意兒斗過了，拿出來問我，這是什麼意思？
他不知道對方拿出這個東西，是真的要幫忙驗看，還是在賣弄曾經搶過中階玉仙的東西，藉此警告己方。
眼見對方開口，七掌柜就不能馬上離開了，他笑著點點頭，「對於貴我雙方合作，貴派都有一些什麼打算？」
鑒寶閣來的是一個七級天仙的精瘦漢子，一看就很乾練，偏偏是特別喜歡笑，自我介紹說，他是七掌柜。
「你不要總含沙射影，」陳太忠有點惱了，很隨意地一擺手，然後看她一眼，「你怎麼對這種事很熟悉的樣子？」
「一開始總是一點小接觸，慢慢地來，」言笑夢沒覺得意外，神經很大條的樣子，事實上，風黃界遭遇位面大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大家都有經驗了，「習慣了就和圖書好了，待到最激烈的時候，沒準還需要個四五十年，現在埋頭髮展是正理。」
「寶蘭州最近幾年，人氣越來越旺，」言笑夢想都不想就回答，「而且西留商盟的買賣做得很大，號稱無物不能買，無物不能賣，據稱……聞道谷和玄冰洞的名額，就是他們炒起來的，而且大部分交易的名額，也掌握在他們手中。」
這酒和茶是非賣品，很難換算成靈石，他也無意多給，意思到了就行了——東西雖然好，但是太貴的話，就算有地方賣，我也不會買啊。
既然打算給交代，那就見上一面吧，陳太忠也有點好奇，事實上，他來風黃界這麼久，還沒接觸過任何的皇族中人，那是風黃界的實際統治者啊，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
「級別應該不會太高，」言笑夢搖搖頭，「鑒寶閣一直在淡化皇族的存在，甚至都不願意承認，是皇族的產業，很多人根本不清楚鑒寶閣的後台。」
「衝著名額來的？」陳太忠的眉頭皺一皺，然後猛地想起一件事，「天下商盟和西留商盟……是怎麼一個關係？」
「有個東西，七掌柜能幫著看一下嗎？」陳太忠笑眯眯地摸出那頂青色高冠，緩緩放到桌上，「費用好說。」
他沒想到的是，兩天之後的鑒寶閣來人，幫他解決了部分問題。
「原來如此，」七掌柜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這是萬年之前的靈寶……姑且算它靈寶吧，是否曾經是真器，我看不出，是中古之前的東西，是不是上古的，我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