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陳太忠紅點點頭，又刺他一句，「看來這筆鑒定費，你是收不了啦。」
但是有一點，必須要考慮到，就是七掌柜說的——對陳太忠未必有用。
七掌柜被這話氣得好懸吐血，可是他此來是談判的，不是翻臉的，商人重的是利益，太講面子的商人，不是好商人。
面對陳太忠的問詢，七掌柜面無表情地回答，「你若肯賣，我定然買，賣不賣？」
「都想閉關，毛貢楠也想閉關，」陳太忠氣得冷哼一聲，「然後我去山門口看門，這樣總可以了吧？」
鑒定費收得高了，物主把物品賣給鑒寶閣，鑒寶閣就虧了。
七掌柜發誓，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些人的笑容，是如此地令他討厭，不過想到自己真的看明白了，他決定不計較這些，而是淡淡地發話，「鑒定費一千靈晶。」
他院子里的蓮子，是品階不高的青蓮，但是勝在新鮮，現采現吃，也不算寒酸。
九陽為至陽，至陽生至剛，能包裹九陽石的石甲為至剛，一般的東西，根本打不破至剛的九陽石甲。
九陽石是很珍貴的，至陽之物，但是哪怕這棍子真的是九陽石甲，裏面那點九陽石，也真的不值三萬靈晶——怕是三千靈晶都不值。
「嗯，這個倒是，」陳太忠點點頭，心說你不裝逼能死嗎？但是他的臉上，偏要表現出不在乎，「那麼，這根棍子，到底是什麼呢？」
「東上人你要去看門，我就負和圖書責在門口值夜，」陶元芳嘿嘿一笑，很不以為然的樣子，「在聞道谷閉關，何若跟在聞道穀穀主身邊？」
「吃飯吧，」陳太忠也懶得理他，「想閉關也行，等交換大會和招收弟子大典之後。」
「這簡單，」陳太忠抬手打個響指，招來一個侍女，「備晚宴，我要招待貴客，弄一隻短尾貘……湖中的蓮子，采些來。」
「我只是問你是否知道九陽石甲，」七掌柜淡淡地發話，「卻沒有說，這棍子就是九陽石甲。」
聽這個鑒定就很值錢，那是一千靈晶啊，若是不聽鑒定，直接賣掉這根棍子，能得兩萬靈晶，但是聽了鑒定之後，覺得這棍子還是可以賣，那麼也只能賣兩萬靈晶。
喝了一陣茶之後，七掌柜也不待對方催促，拿起那棍子看了起來，看了十多分鐘，才又放下棍子，揉一揉眼睛，再揉一揉太陽穴，淡淡地發話，「看明白了。」
於是他只能輕咳一聲，勉力擠出一個笑容，「還有別的需要鑒定的嗎？給你五折優惠。」
「東上人你這話有失偏頗，」七掌柜一聽，就不高興了。
前文說過，鑒寶閣的規矩，就是收取物品本身價值的十分之一，做鑒定費。
事實上，能讓鑒寶閣改了開價，這東西絕對是非常罕見和珍貴的——須知鑒寶閣一向以買賣公平而著稱，這已經算是出爾反爾了。
「若需要送到總部，我只收你一成鑒定費，https://www.hetubook.com.com」七掌柜真的快被氣死了。
「九陽石中，有九陽髓，」七掌柜不緊不慢地回答，然後一指那棍子，「此物外是九陽石甲，內為九陽石，石中有一線石髓……」
「這個……」陳太忠愣了好一陣，才皺著眉頭髮話，「這個那啥，你說鑒定費能打五折。」
陳太忠斜睥他一眼，也不說話，沉寂了好一陣，估計把對方的胃口釣得十足了，才輕咳一聲，「不會再送到總部去吧？」
一千五百靈晶，很快就點驗完畢，收起靈晶來，七掌柜才輕咳一聲，「九陽石甲……東上人對這個東西，應該有所了解吧？」
鑒定費收得低了，鑒寶閣自己就覺得划不來——他們是要包收的，不願意收的東西，鑒寶閣就不會給出鑒定：你這玩意兒不值錢。
但是，這時候是必須賭的——鑒定費值錢，那東西就更值錢了，其實是好事。
一里一外，損失一千靈晶。
七掌柜也不說話，直接拿起棍子看了起來，他是要強之輩，又是九掌柜之一，分外講面子的，此刻說什麼也是白扯，鑒定出來結果才是真的。
七掌柜又看他一眼，想一想之後發話，「我改主意了，鑒定費一千五百靈晶……其實與你未必有用，你還要聽嗎？」
「嗯，了解，」陳太忠點點頭，他這麼些年的玉簡，不是白看的，九陽石是至陽之物，因為至陽，所以極易散去，所以一般和-圖-書能存留的九陽石，外面都包了一層石層，被稱為九陽石甲。
九陽石髓，是比九陽石還要罕見得多的精髓，不過……只有一線的話，有點不太夠用啊。
陳太忠想一想，最後還是乾笑一聲，「我先聽一聽你的鑒定吧。」
「我說鑒定費，」七掌柜嘴角一撇，聲音略略地加大一點，「是一千靈晶！」
「點數，」七掌柜也不回答他的話，而是衝著自己的伴當一揚下巴。
想一想他跟方嘯欽的衝突就知道，堂堂的方家，拿出五千靈晶都是捉襟見肘，不得不找一些變通的法子，來替代靈晶。
就算是陳太忠，殺人越貨打家劫舍無數，一樣物品的鑒定費就是一千靈晶，還是打了五折之後的價格，他也有點玩不起。
不聽這鑒定的話，就是三萬靈晶到手了，這是赤|裸裸的誘惑。
九陽石髓？陳太忠聽得眼睛一亮，哥們兒正說沒有至陽之物來煉製本命法寶呢，結果就有了這個？
陶堂主坐下喝酒吃飯，雖然他只是靈仙，七掌柜還是給了他一個笑臉，心裏卻是在默默地琢磨：東易名此人，在藍翔不僅威望高，人緣似乎也不錯。
「辛苦了啊，」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發話。
要不說法侶財地，修仙真的是離不開靈石。
「這就是打了五折的價錢，」七掌柜淡淡地回答。
「咳咳，」七掌柜乾咳兩聲，賠笑回答，「是我估算出了問題，你搞清楚，本來能收你三千靈晶的……我給和*圖*書你打五折了。」
交換大會時間沒多久了，而招收弟子大典，也快舉辦第二屆了——兩年一屆，這已經一年多過去了。
「再說吧，」陳太忠白他一眼，將青鍾冠收了起來，「本來想再送點靈石給七掌柜，奈何你拿不走，真是遺憾。」
東西可能很好，但是於己無用的東西，值不值得花一千五百靈晶聽一次呢？
陳太忠聽得嘿嘿一笑，「看不出就看不出，說什麼所長……沒的讓我小看你。」
「啊？」陳太忠臉上的嘲諷，登時就變作了愕然，「你說什麼？」
晚飯豐盛而不奢華，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大家結束了飯局，陶堂主知道東上人在招待鑒寶閣的人，吃完飯就溜號了，陳太忠卻是繼續招待七掌柜喝茶。
但是陳太忠也很清楚一點，九陽石乃是天生之物，長成什麼樣的形狀，都是有可能的，但是長成這麼一個棍子的形狀，外面又包了一層石甲，居然還如此纖細……這是不可能的！
「西疆鑒寶閣沒誰收得了……起碼不會鑒定得太准，」七掌柜有點出離憤怒，技術型人才，總是不喜歡在專業方面被人懷疑，「中古之前器物何其多？我可以幫你把東西送到中州總部，定然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值得的！陳太忠沒有絲毫的猶豫，聞言只是冷笑一聲，「無非想多賺五百靈晶……七掌柜你這麼做事，讓我有點看不起。」
他一直是笑眯眯地說話，此刻卻一本正經了起來——m.hetubook.com.com擱給任何人，被人懷疑自己的專業所長，心裏也不會舒坦了，「此物原本是殘破的，又經冧祥東修補，遮蓋了本來面目，我看不出是很正常的，我所擅長辨識的，是中古之後的器物，以及天才地寶。」
「說說到底是什麼吧，」陳太忠一抬手，一堆璀璨的靈晶擺放到了桌面上，「希望你不要鑒定錯誤，讓我再去找你討要回鑒定費。」
正吃喝的時候，執法堂的陶堂主走了進來，「東上人，我有意入聞道谷閉關，能否造一片靈地出來？」
「沒有誰是全才，」七掌柜越發地不淡定了，臉紅脖子粗地發話，「以我看來，他沒準是得了相關知識，胡亂碰上的，而且他修復的……明顯不夠完美！」
「那豈不是，我賣給你的話，值兩萬靈晶？」陳太忠愕然發話，不會吧，比真意宗的三才柱還值錢很多？
於是他微微一笑，「你想告訴我說，這根棍子里，有些許的九陽石，你打算花三萬靈晶買……咱們能不開玩笑嗎？」
「那冧祥東能修復，辨識能力豈不是超出你一籌？」陳太忠也真夠促狹的，哪壺不開專提哪壺。
他默默地看了有一炷香的工夫，將棍子放下，然後疲憊地揉一揉眼睛，「東上人，可否借貴地歇息半天……此物我已辨識出多半，但是，我一定要給你個圓滿的答覆。」
「既然如此，你幫我看一看這個，」陳太忠又摸出那根棍子，放在桌上，「想必你也猜到了，這是我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