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錢塘江南

那漁民點了點頭,人群中一個女子可能是他的妻子,聽莫啟哲這樣說,轉身出去給他拿吃的去了。
莫啟哲大急,這些老百姓怎麼都這麼婆婆媽媽啊,就算是吃飯的傢伙也用不著這麼護著,他忍下想打人的怒氣,勸道:「這劍能買好幾百條船了。再說,你們不是恨金狗嗎?拿它保護家人也行啊,收下吧!」
莫啟哲道:「我一定會重重謝你的,杜大哥,我要送你十條漁船,不,十條不夠,一百條。」
別看春風受了傷,可她畢竟會武功,這一抓竟讓莫啟哲無法擺脫,他急道:「慢慢再說不遲,可別讓這兩人跑了!哎呀,我不是想真的殺了他們,我再混蛋也沒有這麼個混法的!」女孩子怎麼總是喜歡問到底誰重要的問題,這種關鍵時刻說這些幹嘛呀!簡直就是夾纏不清。
莫啟哲又是焦急又是感動,春風受了這麼重的傷竟還把自己救了出來,這份恩情真是難以報答。這個傻丫頭,就算是為了聖火令也用不著把自己的命搭上啊,我這樣一個人值得你捨命相救嗎?
莫啟哲聞言,臉上一紅,隨即道:「他們會還給你們的,放心吧。」心中納悶,自己的軍隊不會搶老百姓的啊,不是下過命令了嗎。哼,回去查出是哪個混蛋敢搶老百姓,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他又問道:「那我現在就想過江,該怎麼辦?誰家還有船,我出高價買!」
杜老實在旁忙上前幫助哥哥,他猛見這位隨和的「帥哥」發怒,嚇了一跳。莫啟哲飛起一腳把杜老實踢開,救命之恩以後再報吧!現在回到軍中要緊。
莫啟哲舔了舔嘴唇,心道:「這回可好,沒死在完顏宗強手裡,卻要死在這大海之上,反正不是被殺死就是被燒死,現在又變成要被淹死,老天爺還真夠意思,給了這麼多種死法讓老子選擇!不選不行嗎?」
一個男人道:「沒見過,你叫帥哥嗎?」他的樣子很是純樸,顯然是沒聽明白莫啟哲這句話的意思,還道帥哥是莫啟哲的名字呢。
剛想要追,春風一把抓住了他,「不許追,你還沒回答我呢,你說啊你說啊!」
春風不再抓他的手臂,改抓他的脖子,怒道:「少跟我說廢話,你走不走?現在我就要過江,你快點兒給我上船!」
他急於回臨安,也沒細想,回不到臨安,想什麼都是白想。看這杜老實的模樣,就算他哥能把船賣給自己,也不可能讓自己到了臨安才付錢,肯定是要先看到錢才行的,現下自己身上可是半個銅子都沒有。空手套白狼的把戲在這個時候恐怕不好使,自己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呢?先頂一下也好啊!
春風看著他的樣子,知道他捨不得玉佩,她輕聲道:「我其實早醒了,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你是想找錢買船吧,那也用不著拿玉佩來換船。」
這一等一直又等到了下午,莫啟哲象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轉去,每過一會兒便到門外張望。這時,原本在杜老實家裡看熱鬧的村民早走光了,只剩下杜老實的老婆,莫啟哲問她話,可她總是搖頭,一問三不知,想套話都套不出來。莫啟哲差點就自己跑出去找杜老實他哥了。
這時,杜老實道:「那你老婆呢,她現在沒法走的。」
春風心裏忽有一股說不出的委屈,她哽咽著問道:「如果受傷的是你的那個老婆,你還會不會……會不會拋下她不管?」
杜老實搖頭道:「他是我二哥,叫杜誠實。」
莫啟哲被她罵得惱羞成怒,大聲道:「不錯,你說得對,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那又能怎麼樣!這種狗屁世道講仁義道德能活下來嗎,你別天真啦!我要是什麼君子,早就不知道死過他媽的多少回了!」
莫啟哲想了想,這裡有些事好象很有點兒不對勁,自己的軍隊要過江到這裏來找自己,應該是在江北搶船才對,怎麼跑到江南來搶船了?而且,自己的那幾萬來人也算不上很多很多啊!只不過隔了一條江而已,這杜老實竟還不知道臨安已經打完仗了?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吧!
莫啟哲也顧不得當「英雄」了,剛要把玉佩取下來,忽見春風睜開了眼睛,他趕緊停住了手。春風有和-圖-書氣無力地問他:「你……你想幹什麼?你……你這混……」
莫啟哲打量了一下周圍的人,問道:「你們是漁民?」周圍的人一齊點頭,莫啟哲又問道:「這裏不是荒島?」周圍的人一齊搖頭,「那這裡是哪裡?」
莫啟哲掙扎了一下,見無法掙脫,只好道:「我們還是等等吧。你沒聽那個杜老實說等會兒就會有大潮的嗎?」
春風突然叫了一聲:「那是什麼?江上的是什麼?天啊,是我的船啊,我的人找來了!」她和莫啟哲面對面地站著,莫啟哲面對漁村方向,她的臉卻是對著江中。
春風卻不放開他,道:「想跑嗎?沒那麼容易,你跟我一塊走。我的人是向江北去的,你和我找他們去。」
莫啟哲急道:「行行,只要能到江對岸,怎麼著都行啊!」這漁民怎麼怕成這樣,我手下的契丹兵難道曾跑到江南邊來搶過他們?
莫啟哲怒道:「他媽的,什麼潮不潮的,敢騙老子,我……」就在這時,只聽有人叫道:「你……你這個壞蛋,你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嗎?你還有沒有良心?」
杜誠實猶豫著,他可不知這寶劍到底是不是象莫啟哲說的那麼值錢。莫啟哲急道:「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爽快,來拿著拿著,這劍是你的了!」他解下軟劍,硬塞到杜誠實手裡,隨即又說:「好了,你收下啦!很好,那船就是我的了,咱們走吧!」
好容易,杜老實終於回來了,在他身後跟著一個和他長得差不多的中年漢子,也是漁民打扮。
杜誠實把劍往回送,不肯收,他道:「你還是給我錢吧,這劍我要著也沒用。」
「什麼,這裏就是臨安?」莫啟哲又驚又喜,自己竟然回到臨安啦,這可是大好事,有了大軍還怕誰來。
莫啟哲立即道:「她是我老婆,她的就是我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杜二哥,你這就把船賣給我吧。走,咱們這就過江。」
春風的眼睛里充滿了委屈,淚水晃來晃去,她強忍住淚水,努力不使它們流出來。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她清楚得很,可她卻一個字也不說,任憑莫啟哲拿回玉佩。
他伸手輕輕解開了春風的衣領,往兩邊分開,心想:「看一眼也太少了,不如看兩眼吧,她的兩邊我一邊看一眼,只看一眼!光看好象也不夠英雄,不如再一邊摸一下吧!那就一隻手一邊摸一下,兩隻手誰也不吃虧!」
杜老實懷疑地問道:「這不是那位姑娘的東西嗎?」
莫啟哲心中苦笑,真是不要在臘月里借債,這借得快還得更快,自己剛剛是怎麼對待杜誠實的,現在春風就怎麼對待他。他情知跑是跑不了的,只好道:「好吧,一起走便一起走。可先說清楚啊,我划船的本事可是差勁兒得很,船翻了你可別怪我!」
那漁民道:「我叫杜老實,不是我給她治的傷,是村子里的大夫。」
莫啟哲道:「好好,等等就等等,你先讓我看看船總行吧。」他拉住了杜誠實的手,深怕這老實巴交的漁民反悔,杜誠實無法,只好把軟劍交給杜老實的老婆,帶著莫啟哲走向江邊,他弟弟在後面跟著。
莫啟哲道:「你救了我?謝謝。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非常非常的漂亮,還受了傷的?」
莫啟哲走進裡屋,見春風躺在床上,左肩上的傷口包紮的好好的。他鬆了一口氣,還好,大家都沒事。他坐到床邊摸了摸春風的額頭,她已經退燒了。莫啟哲轉頭對跟進裡屋的那漁民道:「是你給她治的傷?大哥怎麼稱呼?」
小船板在海上漂著,一直看不著陸地的影子,白天過去了,在這段時間里春風醒過幾次,每次醒來都要水喝,可莫啟哲現在別說水,連汗都出不來了。莫啟哲從不信老天,可他現在卻一再祈求老天爺,讓他們趕緊回到陸地,別讓這樣一個好姑娘就這麼死去。沒有東西吃就夠難受的了,沒有水喝,那是非死不可的。
杜老實的老婆有點兒獃獃地看著這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真是難以相信他說的大話。莫啟哲道:「拜託了。」說完走出屋子,對著杜誠實道:「這就走吧。」
m.hetubook.com.com莫啟哲毫無羞愧之色,笑道:「你醒啦!你問我想幹什麼?我想幹什麼這不是很明顯嗎?我呀,我只是想拿回我的玉佩而已,除此之外,我還能想幹什麼?我可是正人君子。」說著,他也不管春風同意不同意,徑自把玉佩摘了下來。
莫啟哲尷尬地笑了笑,道:「是,我不會騙他們的。」春風這是話裡有話啊,她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杜老實道:「沒用的,就算你有船也沒用,沒人會送你過去。現在要想過江是不行的,除非從海上繞過去。」
莫啟哲低頭去看春風的傷口,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原來,完顏宗強下手極重,那一刀刀傷之深,竟讓春風露出了骨頭,而且順著入肉的地方又多劃出一道傷口,把春風的整條左上臂都割開了,在大船上時情勢危急,他也沒仔細瞧瞧,這時才發現這道傷口足可以要了春風的性命。雖然鮮血已被藥物止住,但傷口卻無法合攏,剛才全仗著聖旨綁得緊才沒讓藥物全被水沖光,這時聖旨一離身,傷口兩邊的肌肉翻開,露出骨頭,怪不得竟把春風疼得醒了過來。莫啟哲趕緊又拿起那道聖旨,想再給她包紮上,一碰之下,從傷口處竟流出大量膿血,他實在沒有辦法,只好低下頭用嘴去吸膿血,吸一口吐一口,可那傷口始終紅腫發炎,想要愈合看來只有用針線才行。
莫啟哲剛想回答,卻發現杜家兄弟正在往村子方向逃跑,他急道:「哎呀,他們要逃,可不能讓他們走了!」
忽然聽到耳邊一聲痛苦的呻|吟,莫啟哲扭動發僵的脖子,向身旁看去,是春風,只見春風滿面紅潮,口唇乾裂,顯然她正在發燒。
莫啟哲心想:「不就隔著一條江嘛,回去應該不難。」
莫啟哲見她醒來,大喜道:「你醒啦!傷口還疼不疼?」
春風盯著他道:「他們是好人,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騙他們。做人要有點兒良心,別做對不起救命恩人的事。」
來到江邊一個隱蔽的藏船處,杜家兄弟一起把小漁船拖了出來,推下了水。莫啟哲喜道:「好極了,兩位大哥咱們這就走吧!」
天漸漸亮了,潮濕的海風吹拂著莫啟哲的臉頰,他費力地睜開了眼睛,只覺得頭痛得厲害。他仰面向上躺著,看不到四周景象,只能看到上方的藍天,身下木板搖晃,讓他感覺好象是在雲端一般。哎呀,自己是不是成了神仙啦,正在騰雲駕霧!
杜老實一呆,這人好大的口氣啊,一開口就要送人一百條船。他搖了搖頭,把這話當成了客氣話,也沒放在心上。這時他的妻子走了進來,手上托著一個大碗,裏面滿滿盛著魚肉粥。
杜老實本以為莫啟哲也是個受了當兵的欺負的平民百姓,所以問都沒問就好心地救了他和他受傷的「老婆」,可誰能想到這個人一點知恩圖報的心腸都沒有。他在地上爬起來,叫道:「饒命啊,我哥哥不是不答應,可是這個時辰一過,就會有大潮的啊,過江還不是死路一條!」
杜誠實拚命掙扎,想要逃離莫啟哲的掌握,可在這個時候,莫啟哲怎麼會放手呢。杜家兄弟都是老實的漁民,幾時見過這麼兇狠的人,簡直和金兵一樣的霸道。他們可不知眼前這個人就是金兵,而且還是個大頭子。
杜老實嘆了口氣,走出了屋子找他哥去了。
莫啟哲向聲音來處看去,只見春風跌跌撞撞地向這裏跑來,他一愣,她怎麼來了?杜誠實趁莫啟哲一愣的功夫,掙脫了他的手,向自己弟弟跑去,莫啟哲也沒追,他只是看著春風,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這種忘恩負義的大丑事被當場抓住,就算他的臉皮厚度早已超過錢塘江的寬度,也難免會紅上一紅。
莫啟哲想了想,說道:「你們在這兒等我一會兒。」說完他轉身走進了裡屋。
這不是荒島啊?怎麼這麼多人!莫啟哲向身邊看了看,春風不在身邊。不好,太不經典了,沒有荒島也沒什麼大不了,可現在竟連女主角都丟了,這可真是他媽的怪了!他張開乾澀的嘴唇,說道:「我說,你們看什麼啊?沒見過帥哥嗎?」
莫啟哲掙扎著起身下床和*圖*書,要進裡屋,那個漁民忙道:「你好點了嗎?你都昏了一天一夜了!」
杜老實瞪了她一眼,怪她多嘴。他妻子卻道:「還留著船幹嘛呀,又不能出去打漁,早晚還得被搶。這仗打起來個沒完,還不如換點錢來買米下鍋呢。」
莫啟哲才不管他是誠實還是老實呢,急切地問道:「你是有條船對吧?把它賣給我,要不租給我也行,我出一百倍的價錢。」
莫啟哲悻悻然地道:「好,他們有情有義,我無情無義,你去找他們吧!船給你了,我等我的手下來找我時再走。」他可不想再落到明教的手裡。
春風氣道:「走你的吧,上船之前還敢說翻船,真不吉利!」
莫啟哲立即說道:「對啊對啊,到臨安去買米,那裡糧食有的是。我出十倍的錢買船,過了江后立馬兒再把船還給你哥,這總可以吧?」
莫啟哲道:「好的很,也餓的很,你好人做到底,給我弄點吃的來,我重重有謝!」
春風呻|吟道:「水……水……給我水喝。」
「什麼?!」莫啟哲大吃一驚,這個漁民看起來老實,可誰曾想他卻這麼狡猾,竟然只賣船,不送自己過江!他媽的,難道讓老子自己劃過去!他喘了口粗氣,努力使心情穩定下來道:「好吧,那劍只算是買你的船好了。可如果你要是送我過江的話,我再給你一千兩銀子,然後這船也還你,怎麼樣?夠意思吧!」
莫啟哲笑了笑道:「我當然知道那裡有很多兵,不過不會再打仗了,仗已經打完了,你們不知道嗎!對了,你們這兒有沒有船啊,我想儘快回臨安去。」
杜老實搖頭道:「我家的船被收走了,打仗了,當兵的要船過江。」
夜幕降臨,莫啟哲再也堅持不住了,躺在春風身邊默默地等死。一張破爛船板載著一個重傷垂死的春風,一個閉目等死的莫啟哲,在海面晃啊晃的,真是無比凄慘!就在他們要去向天堂報到的時候,海面上忽然烏雲密布,緊接著便是傾盆大雨,莫啟哲張開嘴喝著雨水,喝了幾口之後,又口對口地喂春風喝。大雨下個不停,狂風捲起海浪,把小船板吹得上下起浮,莫啟哲大聲叫罵,他媽的,有沒有搞錯,按照電視電影上的情節發展,這時應給男女主角準備個荒島才對,怎麼沒有荒島,倒送來了大風雨,管下雨的是哪個王八蛋神仙啊,我問候你老母!
莫啟哲拿著玉佩輕輕撫摸著,心想:「就用這塊玉佩換船吧,香寧公主把它給自己就是想救自己一命,現在只要能回到臨安,一切事情都好辦,帶兵回來取也來得及。」還沒等玉佩給人呢,他就想著怎麼拿回來了。
莫啟哲又嘆了口氣,眼前這個女孩子和香寧公主大不相同,有什麼話總是放在心裡,不肯說出來,想的什麼自己總是搞不清楚。他不想再打擾春風休息,站起身走出裡屋,到外面等杜老實回來。
他又扶春風躺好,對她說:「你胳膊上的傷口挺大的,大夫有沒有替你縫上?」春風點了點頭,閉上眼睛,不再和他說話。
可老天爺實在太忙,每天要處理那麼多事情,暫時還顧不上他們。
這時,杜老實問道:「帥哥,你想去臨安哪?你別去了,那裡就要打仗了,很多很多兵的。我呀,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的兵,而且就算你過了江,也進不去城的。」
莫啟哲道:「還等什麼等,這就走吧!」
杜誠實還是搖了搖頭,道:「那也不行啊,江對岸都是兵,就要開戰了,去了就別想回來了。」
莫啟哲接過,連連稱謝,他餓極了,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先吃了個半飽,他才又問道:「杜大哥,請問這裏離臨安有多遠啊?」
莫啟哲聞言回頭觀看,他們現在的位置處於江海相接之處的陸地,錢塘江和大海是都可以看到的,江面雖然闊,但無障礙物,再加上明教的戰船好認得很,遠遠望去,還是被春風發現了。此時,明教的戰船正飛快地向臨安城方向駛去。
看他這吞吞吐吐的樣子,莫啟哲便知道他是想先看到船錢,漁民就是靠漁船討生活的,憑自己空口白牙的說話,那是肯定不能賣的。他指了指已經系在自己腰m.hetubook.com.com上的軟劍道:「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你把船賣給我,我就把它給你。」
杜誠實還是搖頭,不答應。莫啟哲大怒,這股怒氣再也忍不住了,自己那點兒有限的耐心早被這傢伙給磨光了。軟語相求不成,那可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你當我真是正人君子嗎!
他這下子可慌了神,要是在陸地上,辦法有的是,可在這無邊大海之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除了海水就剩下海風,這可怎麼辦!
莫啟哲這個氣啊,他以前行騙,這種瞻前顧後的人見得多了,平常自然有辦法讓他點頭,可現在哪有時間浪費在他身上。莫啟哲道:「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你想,我給你的錢足夠你活一輩子了,不擔風險,哪能賺大錢,對吧!」
看到春風脖子下面的皮膚白|嫩細膩,光滑可愛,莫啟哲咽了口口水,很想趁機占點便宜。他在海上危險的時候沒動過什麼歪念頭,現在一安全,想法便多了起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英雄都這德性了,自己這小流氓還要德性幹嘛!更何況常言道:英雄本色。這就是說要想做英雄,便要本著好色之心去佔美女的便宜。不過,在佔美女的便宜之前,還是應該有點兒君子風度地問問人家願不願意才行。
莫啟哲嘆了口氣,我也渴呀,這裏海水倒是不少,可那也不能喝啊!他伸出手去想解開春風胳膊上包紮傷口的聖旨,查看一下她的傷口,可那倒霉的聖旨浸水后打結打得死緊,根本解不開,莫啟哲一著急,順著春風胳膊把那聖旨擼了下來,「他媽的,老天爺不開眼也就算了,你這小屁聖旨也敢和老子叫板,看我不收拾你。」
春風聽他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知道再追究他為什麼恩將仇報,一點用處也沒有,她只好氣道:「你為什麼拋下我一個走,你你……」
春風卻道:「你不用謝我,我也想早點回到臨安,好取回聖火令,不是為了你。」
這個時候問候人家神仙的老母是很不道德的行為,莫啟哲很快就遭到了報應。一個巨浪拍來,把莫啟哲擊暈,他在失去知覺之前緊緊抱住春風,深怕失去了她,要去龍王爺的水晶宮,兩個人總比一個熱鬧些。
暴風雨過後,是一個明媚的早晨,莫啟哲費力地睜開了雙眼,自己沒死,太好了!他費力地坐起了身,這一坐起身不要緊,可把他嚇了一大跳。原來,在他身邊竟圍著一大群人,有男有女,個個笑嘻嘻地看著他。
杜老實道:「這裏不是臨安,這裏只是歸臨安管而已。臨安在江北邊,這是江南邊。」他說的江是指錢塘江。
春風迷迷糊糊中感到胳膊一陣巨痛,啊的一聲醒了過來,看了一眼莫啟哲,無力地說道:「你……你在幹什麼?」
兩人一起登上了小漁船,莫啟哲操槳,向明教的戰船劃去。這裏的錢塘江江面非常之寬,用眼睛望望是沒什麼,可真要是想短時間內劃過去,那可當真是開玩笑了,望山跑死馬,划船也是一樣。
莫啟哲一愣,不拿玉佩拿什麼,他倆人身上加起來都沒有一個銅板。
他看了看春風,她身上會不會有錢?好象也沒有,不過,還是應該翻翻才行。他伸手探進春風的衣服口袋裡摸索,春風的口袋他早就摸過了,除了那個油布小包外什麼也沒有,他只是不死心而已。
春風這時微微哆嗦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卻沒睜眼,莫啟哲正忙著當「英雄」呢,也沒在意。他正想解開春風的肚兜,忽然發現春風的脖子上有一絲紅線露了出來,他把那根紅線抽了出來,只見線上系著的正是自己的那塊玉佩。莫啟哲大喜,這塊玉佩竟被春風掛在脖子上,在胸前貼肉收藏,真是想不到。她不是知道這玉佩是皇家的信物嗎,殺父仇人的東西,她為什麼要貼身收藏?這個女孩子啊,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杜誠實一聽他說可以用這劍殺金狗保護家人,這才把劍收下,毅然決然地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就收下了。船就在江邊,這位兄弟這就要走嗎?我勸你還是等等吧,一會兒江上會有……」
色迷迷的正人君子莫啟哲問道:「春風,www.hetubook.com.com我想看一眼你的胸口,你不介意吧?我數一二三,你要是不出聲,就代表你同意了。一二三!」他飛快無比地數到了三,春風當然是啥反應沒有了,莫啟哲點點頭道:「你答應就好,那我也就不客氣啦!」
杜誠實勸道:「這個時辰,你真的不能過江,你還是等……」
杜誠實和杜老實相互對視了一眼,杜誠實道:「小船倒是有一條,我把它藏起來了,沒被搶走,可那是我們家吃飯的傢伙啊,這個……這個……」
春風道:「拿我的軟劍換吧,它在我的腰上,你知道的。」
杜老實道:「這裏就是臨安地界啊。」
莫啟哲聽她這麼說,忽然心中感到一陣抱歉,那軟劍對春風來說,就和玉佩對自己是一樣重要的,單看那劍柄上雕的風吹楊柳,便知那是她名字的含義,她明白自己捨不得玉佩,就把她的軟劍拿出來,這女孩子可真是事事為自己著想,她幹嘛要對自己這麼好,自己可不是個什麼值得信任的人哪。莫啟哲囁嚅著說道:「謝……謝謝。」
杜老實還是搖頭,顯然是不想把船賣掉。莫啟哲急道:「那船不是你哥的嘛!你去問問他,他要是答應了不就行了,說不定他肯賣的,你可別替他做主。」
杜誠實搖頭道:「我只是把船賣給你呀,並沒有說要送你過江。」
莫啟哲不等他們進屋,便快步迎上,問道:「這位就是杜大哥吧?」
春風心道:「不疼我怎麼醒過來的!」可這時她也無力責備這下手不知輕重的小子,頭一歪,又昏了過去。莫啟哲連忙推她,急道:「春風春風,你……唉。」
莫啟哲一隻手猛地抓住了杜誠實的衣領,另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罵道:「他媽的,給你臉你不要臉。我看你別叫杜誠實了,還是叫杜搖頭的好。你送不送老子過江,再不答應,老子掐死你!」
莫啟哲嘆了口氣,又是聖火令,那東西就那麼重要嗎?他扶起春風,把軟劍從她腰上解了下來。莫啟哲看著軟劍道:「這軟劍很值錢哪,光是這塊玉柄就值不少銀子。真沒想到這些漁民都這麼純樸,他們一定是看到了這東西,竟沒順手牽羊地拿走,還真是好人啊!」
春風這時還在睡著,呼吸平穩,莫啟哲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有點兒燒,不過不會有什麼大事了。他又走出裡屋,對杜老實的老婆說道:「嫂子,我這就要走了,這位……我的老婆,她傷得太重,不能和我一起走,就麻煩你好好照顧了,我會很快回來接她的,至多後天就到。你照顧好她,我一定會好好謝謝你們的,你家不是沒船嗎,我送你們一百條,我說話算話,一定會給的。」
他忽然想起春風懷中有葯,立即翻找,還好,葯在油布包里沒浸水,取葯給春風上好,他不敢再用濕了的聖旨給她包紮,怕傷口更加惡化,只好把衣服脫下撕成一條一條的,先用乾的包紮,其餘還濕著的則抓在手裡,順著海風晒乾,以備換藥時用。每隔一會,他就摸摸春風的頭,希望她趕快退燒。
漁民答道:「她在裡屋。」說著向裏面指了指。
莫啟哲支起身子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正處身與一片小船板上,四面大海茫茫,彷彿世間只有他和春風兩人似的。莫啟哲伸手觸了觸春風的額頭,好燙,她可燒得不輕啊!
春風兩眼飽含淚水,道:「他們這是來找我的啊!他們不相信我死了,在海上找不到我,便返回來了。他們明知臨安危險重重,還是肯回來,真是有情有義,好漢子!」說到這兒,她轉過頭對著莫啟哲道:「哪象有的人,丟下我不管,沒良心!」
那個漁民答道:「我家。」
春風跑到他的跟前,斥責道:「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嗎!我本以為你只是油腔滑調而已,沒想到你這麼的狼心狗肺!」
莫啟哲道:「我不是拋下你,你傷的這麼重,我是想讓你好好地休養一下,我回到臨安后就會派人來接你的。」
杜老實的妻子哽咽著說:「那可是我們家活命的船啊,這幫當兵的都該被天殺,一個個的比土匪還狠!」
杜老實搖頭不語,可他的妻子倒快嘴地說:「咱哥家不是有條船沒被搶嗎?就賣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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