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綁匪被綁

吳行德道:「聽說金國從上京會寧府派出了一支傳旨的隊伍,好象是給河南的汴梁鎮守使頒賞的,想那汴梁鎮守使征宋打了大勝仗,金國給他的賞賜必定不少,說是金山銀海也不為過。我想咱們乾脆就劫他一把,把這些賞賜搶來,這不就是咱們起兵的軍費嗎,而且過冬的錢也有了。」
吳行德道:「別浪費時間了,快點兒把人帶走!他們人太多,咱們可沒辦法把他們全都迷倒,金銀就算了吧!」
進入河北之後,全軍又走了一百多里,隨後莫啟哲便命令歡迎隊伍停下,到一個人煙稠密的鎮子上駐紮,等待消息,而他自己則帶著大隊士兵順小路繞到了前面,在金國頒旨隊伍的必經之路上停了下來,在路邊找了個大樹林,進去隱藏了起來。
迷迷糊糊中,莫啟哲只覺得身邊忽然來了幾個人,只聽一個人道:「快快,他們的手下離這兒不遠,咱們趕緊抓了人快走。」
木合它爾道:「怎麼會沒追上,難道那賊的馬還跑過咱們的戰馬,真是笑話了!」
曹天峰和耶律玉哥等將軍一齊點頭,表示他們的情況和木合它爾相似,所以也應當多賞幾個美女給他們這幫不好色的正人君子。
「是不是又被人擄走啦!」
莫啟哲腿肚子都抽筋了,留下個種是什麼意思?這個醜女不會是想強|暴我吧?這可真是太……太他媽的恐怖了!他轉頭向四周看了看,帳篷里也沒有床啊,只有身後靠著的這個大案子,她口裡的床不會就是這個吧,這不是殺羊剝皮用的肉案嗎?這個女妖精不會是想把我的種留完后,就把我給吃了吧!救命啊!
耶律玉哥搖頭道:「不能,不是說他們帶了不少家屬女眷嗎?可能會走的慢一些,真是莫名其妙,要賞啟哲大哥你美女那倒也正常,可怎麼把他們的家屬也一併賞了過來,難道是怕美女們想念親人?」
吳行德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可以放迷|葯了,我敢說當中那人一定是西夏的皇太子,你看他穿的盔甲是多麼的華麗,還有他身邊的將軍也都表情嚴肅,不苟言笑,這說明他們就是皇家侍衛。」
莫啟哲一本正經地道:「不會的,沒那麼脆弱,頂多也就是個半死,不會全死的!」
這幫人其實就是那個破落的契丹部落的成員,他們今天從小山谷里跑了出來,打算劫持李佑仁。可是李佑仁沒找到,卻瞎貓碰著死老鼠的撞上了莫啟哲他們。這群真正的綁匪心裏還納悶呢,這皇太子怎麼帶了這許多兵出來,而且穿得還古里古怪,不知他們是不是大腦有毛病。
蕭仲恭點頭微笑,出去安排了。
一個漢子低聲叫道:「是,是,絕對是李佑仁,那個西夏的皇太子!你們看,他的馬鞍上刻著自己的名字哪!呃……這三個字是不是念李佑仁啊?」
耶律玉哥做事向來便糊裡糊塗,這時又被迷煙一熏,腦袋受了刺|激,他更迷糊了,一聽曹天峰這麼說,他立馬兒大驚失色地叫道:「哎呀,糟糕透頂,一定是這麼回事!快快,咱們快點去救我大哥,莫要讓他遭受那一刀之苦!」
那女孩兒又說話了,她道:「我本來想好好洗個澡再和你洞房的,現在也不用了,嫁了你這麼個醜八怪,真讓我傷心!快點兒上床躺好,咱倆洞房!快點兒,洞完房我還有事呢,那隻羊我還沒剝完皮呢!」
那個漢子對莫啟哲戰馬的豪華配備羡慕不已,他抬起被迷煙熏得暈頭轉向的戰馬馬蹄,去看那黃金打就的蹄鐵,忽然他又叫道:「我的媽啊,這傢伙竟然連馬蹄鐵上都刻了自己的名字,不會是怕丟了吧,還刻上自己的名字!」
這時,領兵追趕的萬夫長也回來了,哭喪著臉向耶律玉哥報告說都元帥丟了,不知又被抓到哪裡去了!
※※※
女孩兒向前踏上這一步,使她離開了黑暗處,走到了那篷頂的幾個破窟窿下,陽光照射了下來,莫啟哲徹底地看清了她的長相,只見她長著一張瓜子臉,臉上全是黑色的柴火灰,好象剛才她正在燒火一般,頭髮亂蓬蓬的,上面還黏著幾根羊毛,身材也並不高挑,衣衫破舊。只是她的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明亮之極,黑得如點漆,白得如美玉,眼神里充滿了活力。
木合它爾急道:「先別吹你娘,你剛才還沒說完呢,少婦的年齡……」
耶律玉哥點頭道:「那是一定要殺光的,絕不能手下留情。不過……」
莫啟哲也顧不得現在全身清潔溜溜了,他從案子上跳下地來,環顧四周,想找件衣服穿上。可找來找去,他發現這屋裡頭竟沒有衣服,破爛羊皮倒有幾張,他也顧不上乾淨還是骯髒了,抓過一張羊皮,胡亂在腰間一圍,別凍著小弟弟就行啊!
蕭仲恭低頭想一下,道:「要除掉皇太子倒也沒什麼,但他卻是和金國使者在一起的啊,這使者可是給咱們頒賞來的,要是這除掉皇太子的事沒做好,派去的人把那使者也給一起廢了,那不但無賞可拿,還得立即和金國朝廷撕破臉皮啊,這個嘛……派去的人一定要選個腦袋靈活一些的,別一上去就砍錯了人啊!」
其中一個大鬍子道:「吳大哥,現在這日子可沒法過啦,咱們老人孩子一大堆,這長途跋涉的都累壞了,而且路這麼遠,那些本來懷著羊羔的母羊也都流了產,眼看著牲口越來越少,今年冬天可https://m.hetubook•com.com沒法兒過了。吳大哥你想個辦法吧,咱們吃點兒苦沒啥,可不能讓老人孩子也跟著遭罪啊!」
吳行德點頭道:「嗯,這點我也想過,咱們部落太小啊,要想在所有部落中出頭,必須要首先立一大功,讓所有的部落都欽佩咱們,只有這樣才行啊!」
曹天峰大吃一驚,用充滿「智慧」的聲音叫了一聲,道:「我明白了,一定是咱們出來砍人的消息被泄漏了,李肉人得到了信兒,所以他便來個先下手為強,在咱們沒砍死他之前,先把都元帥給抓走了!靠,都元帥危險啦!」
※※※
莫啟哲聽完很不痛快,還要過兩天才能「快意恩仇」,實在讓他惱火,真恨不得現在就帶兵一個衝鋒打到肉人兄的面前,將他一刀砍成六七百截。
「呸!」這女孩兒啐了他一口,道:「你真丑,長得一點兒都不英俊瀟洒!我聽別人說了,太子狀元什麼的都是帥得不能再帥的小夥子,你看看你自己這副德性,那有半點英俊的樣子?哼,你配不上我,我嫁給你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羊糞上!」
莫啟哲聽到這女孩兒說怕自己,精神立馬兒就來了,他緊緊抓住腰間那破爛羊皮,道:「哼,你怕啦!告訴你,我還有更厲害的招術呢……」
曹天峰正在口沫橫飛的白話呢,他道:「少婦的年紀嗎當然要比少女大一些,最佳年齡當在二十齣頭,三十不到這個……咦,這是什麼味道,有點兒象我娘做的四川辣椒醬,真叫夠味兒!」
耶律玉哥笑道:「我是想說,咱們殺了西夏皇太子的事要不要告訴公主啊,那可是她的未婚夫啊!」
女孩兒見他遲遲不肯上「案子」,越來越生氣了,怒道:「你不會是想和我在地上洞房吧!你當我是什麼,是羊嗎?告訴你,你別欺負我什麼都不懂,剛才部落里的姐妹們都告訴我了,人和人洞房的時候是躺在床上的,羊和羊才是站著的!」
木合它爾見曹天峰吞吞吐吐的,心裏便有些著急,直截了當地就說道:「不如就賞幾個給我們吧!我也不想多要,三個五個就行了!都元帥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身體比較強壯,這個美女如果少的話,可能受不了我的……我的威猛,所以嘛為了美女的身體著想,還是多賞我幾個吧!都元帥,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啊,其實我這個人根本就不好色,完全是為了別人著想的!」木合它爾臉不紅不白地說道。
在靠近谷口的地方,有一座破帳篷,裏面坐了幾個男人,看樣子是這群人的首領,他們正在開會。
驃騎軍救醒了被迷倒的眾將領,這種類似四川辣椒醬味道的迷煙,雖然藥效挺厲害,一聞即暈,可卻並不難救治,隨軍而來的軍醫看過之後,叫用冷水潑將軍們,一人只一小碗冷水,將軍們便悠悠醒轉了過來。
「可是……要瞞過老百姓倒是不難,但又怎麼能瞞過金國朝廷的密探呢,再說西夏皇太子身份尊貴,身邊必會有高手侍衛保護,要是咱們動手沒打過他們,反倒把都元帥你給傷了,那可就不太好了!」蕭仲恭不想讓莫啟哲親自帶隊去砍人,怕他出危險,所以一個勁兒地烏鴉嘴,想嚇唬住莫啟哲,不讓他去。
莫啟哲一聽這人說話的聲音,高高懸起的心登時就放下來了,原來這人聲音嬌嫩悅耳,柔媚動聽,雖然長得嚇人之極,可單聽聲音,很容易讓人把她想成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兒,毫無疑問她是一個女人。
這一日,莫啟哲親自率領一萬鐵騎,從汴梁出發,來到了河南與河北的邊境之處。他身邊的耶律玉哥道:「啟哲大哥,再往北走就是燕京鎮守使的地盤兒啦,咱們是不是叫兄弟們這就改變裝扮,準備行動了啊?」
誰知,莫啟哲大老爺們兒脾氣發作,別的啥都能忍,可自家老婆的事絕不可以等閑視之,別人來搶自己老婆,自己要是不吱聲,哪還叫個男人不啦!他奶奶的,管他是黃太子,還是綠太子,敢來汴梁一概砍死!
光著腳丫子,他正想出帳篷,走到帳門之處時,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聽聲音就是那個大鬍子,他道:「你那個老公我們已經給你預備好了,你就慢慢用吧,包你滿意!早日生下孩兒,讓我們也見識一下,這皇帝的後代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耶律玉哥忙道:「那個金國的欽差得留下來,他可是給咱們送禮來的啊!」
所有的人一齊點頭,認為只有採取先聲奪人的方法,才能在各部落中確立地位,而不至於在起兵過程中被其他部落吞併。他們紛紛問道:「吳大哥有什麼好主意?」
那萬夫長道:「不是沒追上,是不知他們跑到哪裡去了,七繞八繞的,這幫傢伙竟繞沒影了,真是怪了,難道入了地?」
莫啟哲心道:「這些人是誰啊,不會真是賣辣椒醬的吧?他們想抓誰啊?」
「好,也寫上,他奶奶的,我要讓他遺臭萬年!」莫啟哲氣乎乎地說,對待情敵,絕不能手下留情,連腳下的情也不能留。
這幫驃騎將軍衣甲鮮明,神態嚴肅,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骯髒齷齪不堪,離遠了別人會認為他們是一群正在開軍事會議的將軍,可要是離近了聽他們說話,那就只能把他們當成是一群色中餓鬼了!
「說得也對,這樣吧,讓歡https://m.hetubook.com.com迎隊伍跟在咱們後面二十里地就行,等咱們擺平了皇太子,就讓他們上來,幫著金國的欽差搬禮物,一直搬回汴梁去也!」莫啟哲點頭答應。
話剛說完,他便感到一陣強烈的頭暈,搖晃了幾下,他也從馬上掉了下來。緊接著,眾將領們也都「卟咚卟咚」地全都從馬背上掉了下來,莫名其妙地著了別人的道,不僅將軍們如此,就連他們的戰馬也都搖搖晃晃的站立不穩了。
坐起身來,莫啟哲簡單地吃了點早點,便翻身上馬,走出樹林向遠處觀望。他問耶律玉哥道:「你估計他們明天能到嗎?」
莫啟哲終於受不了了,慢慢軟倒在地,心道:「你可真淳樸啊,啥也不懂!其實也對,你長得這麼恐怖,誰敢跟你講這些啊,要是你纏上了哪個男人,他還不得自殺啊!」
「唉,好吧,那我這就安排去了。」蕭仲恭搖頭嘆息道,轉身就要離開。
吳行德對何亮出急道:「別牽他的馬,你又不能騎,咱們抓到人就夠了,快點兒走吧!」
「是呀,都元帥的馬咱們救下了,可是……可是,都元帥到哪裡去啦?」另一名隊長驚叫道。
「準備一下?準備什麼呀,喂,喂,這位大叔,你別走啊,就算要走也得先給我找身衣服穿穿吧!大叔,大叔!哎呀,好吧好吧,我叫你大爺啦!」莫啟哲這回可真急了,這大鬍子說話不清不楚也就罷了,可他非得讓自己光屁股,這個可實在太讓人受不了了,自己又不是暴露狂,對於裸奔向來沒什麼興趣。
當晚,驃騎軍就在這片大樹林里安營休息。黑暗之中,樹林外面來了幾個人,他們趴在地上向樹林里觀望。
驃騎軍一個衝鋒便來到了被迷倒的將軍們跟前,大家慌忙下馬營救將軍。一個領兵隊長道:「哦,原來是盜馬賊啊,他們竟然用迷煙!幸虧咱們發現的早,要不然都元帥的馬就被偷走了!」
木合它爾一醒過來就道:「老曹,我終於知道你爹當初是怎麼被你娘迷得神魂顛倒的了,這麼沖的迷|魂|葯,身體多棒的老爺們兒也挺不住啊!」
掙扎著坐了起來,他微微感覺到有點兒冷,想下地找件衣服穿上。忽然帳簾一挑,從外面走進一個人來。
何亮出也道:「是啊,一定是西夏的皇太子!他那身衣服少說也值個幾萬兩銀子啊!」
「生……生孩子!喂,喂,這是不是一種新的殺人方法啊,用你這個醜女來折磨犯人!」莫啟哲吃驚得氣都喘不過來了,生孩子這種話她也好意思說得出口,而且還說得這麼大聲,她是古代人嘛她!
遠處的士兵早就發覺有點兒不對勁了,將軍們怎麼都下馬啦?現在是早晨,會不會將軍們在樹林外面集體解手,一起下馬大解?咱們要不要給他們送草紙過去啊?正想著呢,忽見一個人拉著都元帥的戰馬向遠處走,另外有好幾個人也都是以前沒有見過的,好象不是自己人!
這時忽然聽到樹林那邊有士兵在喊,「都元帥,都元帥!你們有什麼事嗎?要不要我們過去?」
何亮出和眾大漢一起笑了起來,似乎對自己部落的迷|葯非常有信心,只要迷|葯一出手,捉住西夏皇太子便會十拿九穩了。
「不敢,不敢!」莫啟哲連連向後退去,靠到了那大案子上。我的媽呀,有沒有搞錯,這女孩兒是幹嘛的啊,懷中竟揣著這麼長的一把刀子!
一夜無話。
「我管你是誰哪,族長讓我嫁給你,我就是你老婆啦!你少給我廢話,趕緊上床躺好,你不上床,咱們怎麼生孩子啊!」女孩兒理直氣壯地叫道。
莫啟哲環視了一圈他們,心道:「他奶奶的,我就知道你們這幫傢伙得張口管我要,我還沒擺脫|光棍兒的身份呢,你們就想著左摟右抱啦!哼,老子打一天光棍兒,你們就給我乖乖的陪著吧!」
莫啟哲的軍隊此時都在樹林里,而將領們在吃完早飯後出來溜馬,其實是屬於碰頭會一樣的小型軍事會議,只不過這次會議的議題臨時變成了女人而已,將軍們只帶了貼身的親兵,而其他士兵都很自覺地與將軍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不過來打擾。結果莫啟哲等人突然遇襲,士兵大隊竟然毫無察覺。
他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這裏不算太亮,好象是個帳篷,非常的破舊,頂篷漏了好幾個洞,陽光順著窟窿照了進來。
「你又不過什麼啊?這麼多廢話。」莫啟哲不耐煩地道。
「我是醜女?你瞎啦,我是全部落最美的,從來就沒人說過我丑!要不是族長說要你這個皇太子留下個種來,非得要個美女才行,我才不會嫁給你哪,你當你好英俊嗎!」這女孩兒大怒,把手裡的刀子連連向莫啟哲晃動,「你上不上床躺好?我告訴你,我這個人耐心有限,你要是把我惹火了,我閹了你,不要你的種了!哼,你當我沒閹過嗎,實話跟你說,我們部落的公羊都是我閹的,羊被閹完之後,長得可肥了,你要不要也試試!嗯,說話!」
那大漢看了莫啟哲一眼,並不回答他的話,只是說道:「你不用擋了,你的棒槌我已經檢查過了,完全可以用,沒什麼問題!」
何亮出道:「耶律部本來最強大,可受的損失也最大,人好象都死得差不多了,蕭部也好不到哪裡去,就剩下咱們這些小部了,不過全加來也能湊個十萬來人和-圖-書,河北金國全部的駐軍也沒這麼多,我看這事成功的機會挺大!可是如此一來,在起兵的過程中,其他大部的人兵多,自然也就會佔主導地位,咱們部落可是做不到首領的地位啦!」
吳行德想了想道:「這事一定要慎重,等明天天亮時咱們再下手吧,看清楚了再放迷|葯,免得抓錯了人,還得惹禍上身!」
「不會,不會!都元帥從沒被人擄走過,每次都是他自己主動去的,這次恐怕也是!你們想啊,每次都元帥突然失蹤,回來的時候都會帶來大筆好處,所以……」
正在熱火朝天地議論到底是少女可愛,還是少婦夠味兒的驃騎將領們,忽然間聞到了一股辛辣刺鼻的煙味。
旁邊的木合它爾摸了摸下巴,舔著嘴唇笑道:「說不定是怕美女們成天想家,所以哭哭泣泣的影響了美貌,讓都元帥享用得不夠舒爽,所以就把她們的爹媽也一併送了過來,這樣就可以讓她們安心地侍奉都元帥啦,而且也不影響美貌!」
莫啟哲「哼」了一聲,道:「來得及,等咱們進了河北地界也不遲,進了河北百八十里的時候,找個好地方埋伏起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殺他個乾乾淨淨!」
不久,派出去的斥候陸續回來了,告知莫啟哲說頒旨大隊因為人數眾多,還帶了不少家屬女眷,所以走的奇慢,要到達這片樹林至少還要兩天時間!
莫啟哲趕忙用手掩住了下體,結結巴巴地問道:「這位大哥……大叔,你好!請問這是哪兒啊!」
這大漢看著他笑了笑道:「其實你這個人長得還不錯,所以我們部落決定召你做個女婿……嘿嘿,你小子艷福不淺,準備一下就洞房吧!」
莫啟哲忽然叫住了他,道:「還有一件事,把那個什麼肉人不肉人的名字,就是那個皇太子的名字,給我刻到馬鞍和馬蹄上,我要天天騎著他,日日踩著他!」
他糊裡糊塗地被人抓走了,等他醒來的時候,竟發現自己全身光溜溜一|絲|不|掛地躺在一塊大木板上,不,好象是一個大案子上,就是那種殺完了豬,然後剃毛剝皮的那種大案子!
吳行德問道:「能肯定這就是李佑仁的隊伍?那賞給汴梁鎮守使的禮物在哪裡啊?我怎麼沒看見!」
其他剛剛還頭暈眼花的將軍們也都醒了,都道:「這煙來得蹊蹺!」
何亮出也道:「這事我也知道,聽說那隊伍裏面還有西夏國的皇太子呢!我看不如這樣,咱們趁亂把西夏的皇太子綁來,一來可以報復西夏把咱們趕出來的仇,二來說不定還能敲西夏一筆,讓他們拿錢來贖,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蕭仲恭無法,只好道:「那好吧,這事我親自去安排,讓耶律玉哥陪你去,嗯,木合它爾和曹天峰也得去,然後再把軍中最驍勇的士兵給你帶一批,我估計這就差不多了,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眾人一齊點頭,要是別人不綁也罷,可既然是西夏國的皇太子,那是非綁不可了,誰讓他們這些西夏混蛋把自己部落趕出來啦,非要報仇不可!
這時候吳行德也道:「絕對肯定,這人就是李佑仁!你們看,他的靴子底上都寫了自己的名字!」
原來,驃騎軍有嚴令,在將軍們開軍事會議的時候,堅決不許士兵打擾,士兵如不奉令,是絕對不可以靠近的,以此來防止敵方姦細偷聽。將領們是被迷倒的,在之前誰也沒意識到危險,自然也就無人報警。
何亮出心疼錢哪,來了一趟不能白來,所謂賊不走空,他順手就把莫啟哲那匹被迷得暈頭暈腦的戰馬牽了起來,就要把它帶走。
曹天峰笑道:「年輕的時候是,當初我爹為了她……」
莫啟哲做夢也沒想到過,他這身號稱天下第一華麗的鎧甲,竟然能被賊給惦記上!
周圍的大漢們一齊點頭贊成,他們都被逼上了絕路,想不起兵也不行了。
莫啟哲則心道:「真是可惜這對美眸了,怎麼長到了她的臉上。瞧她長的這副德性,半夜出門說她嚇死人那是誇她,她簡直就能嚇死鬼!他奶奶的,她活在世上簡直就是造福鬼群,因為她要是死了,地獄里的那些鬼都得失去轉世為人的信心,來世寧可做豬,也不再願當人,她長得也太噁心啦!」
說完這話,兩人相視大笑。
周圍的大漢都道:「吳大哥你說吧,咱們大夥都聽著呢!」
那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哦」了一聲,道:「那我不過來啦,我怕你打我!」
那女孩兒向前走了一步,道:「你還要不要打我了?」
※※※
吳行德一拍大腿道:「我有一個想法,想了很久,只是因為咱們部落中老的老小的小,都需要人照顧,所以我一直也沒跟大夥說。現在金國把咱們逼到絕路上了,咱們要麼鋌而走險,要麼舉族餓死。今天我就把這個想法兒跟大夥說一下,大家一起合計合計,看成不成!」
莫啟哲立即服軟,叫道:「喂,喂,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不要動刀子!」
耶律玉哥微笑點頭,又想幹掉皇太子,又要瞞著香寧公主,還又想不讓老百姓說閑話,這件事的難度不小,還真是難為啟哲大哥做得這麼津津有味了。
「這人也太小氣了,怕自己的東西丟了,竟到處寫上名字!不過,他這雙靴子可真好,做工真精細,能不能給我穿啊?」
「什……什麼棒槌?」莫啟哲臉色蒼白的問道,他媽的,這人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話怎麼這麼曖昧,他不會是想脫下褲子來,和老子比比誰的棒棒比較大些吧,這個老子可是不感興趣,恕不奉陪了!
驃騎兵們這才紛紛縱馬追趕,幾個隊長一邊追一邊還說:「放心,都元帥福大命大,肯定沒事,說不定這次回來又會讓咱們的勢力大上一圈!不信,咱們就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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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帳篷里微弱的光線,莫啟哲發現自己確確實實是光著身子,躺在一個不知是殺豬還是殺羊的案子上,這不是在做夢!
只聽身後「卟咚」一聲,位於上風口的一名親兵掉下了馬來。莫啟哲忽然感到事情有點兒不妙,他道:「怎麼回事?這煙來得太不地道,真是奇怪,不會是瘴氣吧?」
看了一小會兒,其中一個人道:「吳大哥,你說他們能是那個頒旨的隊伍嗎?我瞧著怎麼不象啊!」
莫啟哲正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帳簾一掀,又走進一個人來,這人進來得非常突然,把莫啟哲嚇了一跳,他急忙向後退了幾步,定睛觀看。這可真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上帝,佛祖,觀世音,我的媽啊,世上竟有丑到這份兒上的女人,不,現在還不能確定她是個女人,只能說是一個「人」,至於是男是女有待求證!
蕭仲恭道:「燕京鎮守使不是說咱們得出省相接嗎,我看不如這樣,都元帥你帶領大隊走官道,大張旗鼓地前去迎接,讓沿途的老百姓都知道你在路上走著呢,然後派遣一支精銳部隊繞小路趕到頒旨隊伍的前面,冒充強盜,在河北地界找個好地方埋伏起來,等皇太子一進埋伏圈,就給他來一個嘁哩喀喳,哎呀呀……」
吳行德道:「這人確實是李佑仁嗎?哎呀,糟糕,咱們這裏沒人認得他啊,可別抓錯了人!」
莫啟哲笑道:「欽差大臣當然得留下來,我說殺個乾淨指的是西夏皇太子那幫雜碎兒,明白了嗎?」
曹天峰也在一旁色迷迷地點頭道:「對,一定是這樣!沒想到那個金國皇帝還挺體貼人的,連這個都想到了!都元帥,反正你也有香寧公主了,這些美女再美也美不過她去,要不,你看……」
莫啟哲點頭道:「很好,就這麼辦!這樣的話別人都還以為我在路上呢,就不會懷疑到我頭上了,這叫有不在場證據,至於責任什麼的就讓燕京鎮守使那小子去承擔吧!然後讓西夏去找金國算帳,我們在一旁看熱鬧。」
好不容易,他才擠出一句話來:「你……你能不能給我找塊布來?」
誰知,那女孩兒的話還沒說完呢,她道:「我最恨別人打我,你要是敢打我,我怕我忍不住會殺了你!那樣的話,我豈不是沒了老公!」說完,她從懷中「嗖」的一聲,抽出了一把解骨尖刀,衝著莫啟哲一比劃,刀光閃亮,爍爍逼人!
那個姓吳的也道:「是有點兒不象,可這附近也沒別人啊!你不是探聽清楚了嗎,說二十裡外那個鎮子上駐紮著河南來的金兵,一路上敲鑼打鼓的,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來接西夏皇太子的!」
※※※
可就算他再急也沒用,頒旨的隊伍不進埋伏圈,驃騎軍也就拿肉人兄沒辦法,要是真的衝出去開戰,想那河北的地方官,必會立即報知皇太子知曉,到那時莫啟哲想要砍人可就不易了,消息走漏,還不得惹出大麻煩啊!
這時,在早晨陽光的照射下,莫啟哲的麒麟鎧反射出道道金光,他原來的那身麒麟鎧在臨安的時候壞了,現在這身盔甲是新打造的,他為了在香寧公主面前顯得英武高貴一些,所以讓工匠們把整套盔甲都用黃金打造,雖然穿起來沉重之極,不過在紳士風度方面倒大大有所提高,金盔之上更是鑲了不少璀燦的寶石,他這身衣服不象是盔甲,倒象是件藝術品。而且每當他跨下戰馬抬腿翻蹄之時,蹄下竟也是金光燦爛,原來戰馬的蹄鐵都是黃金打造,豪華到了極點。
「那迎接使者的大隊由誰來帶啊,都元帥你是一定要在那個隊伍里的啊,這個樣子是必須要做給外人看的!」蕭仲恭皺眉道,如果莫啟哲親自帶隊去砍人,那歡迎的大隊里自然就不可能有他,那豈不是等於直接告訴別人,皇太子是我砍的嘛!
莫啟哲舉鞭做勢要抽這小子,他也笑道:「這種事情可不能告訴她,她這些日子本來就對我生氣,說這些豈不是更讓她惱火,雖然她也不喜歡這位皇太子,可他畢竟是公主名義上的未婚夫啊!再說我殺他這事要是被傳出去了可不好聽,那還不得說成是公主水性楊花,勾引我這個姦夫殺了她的丈夫!這個嘛,那是萬萬不可以讓別人說閑話的。」
「呵呵!」莫啟哲笑道:「說得太對了,砍錯人這種烏龍糗事可不能發生在咱們身上,那以後非得被人笑死不可。這樣吧,我親自帶隊,去砍那個狗屁皇太子!」
因為這次是要假扮盜匪去殺人,所以士兵們既沒打旗號,也沒帶行軍帳篷,就連驃騎軍的軍服外面都現套上了一層黑色衣服,每人還準備了一塊黑色手帕,到得行動的時候用來蒙臉的。
莫啟哲搖晃了一下腦袋,力圖使自己清醒過來,乖乖的,我不是在做夢吧?怎麼可能做這麼恐怖的夢啊,我是不是遇到食人族啦!
帳簾挑起的時候,外面陽光射了進來,照得莫啟哲一陣眼花繚亂,他眯起眼睛向來人看去,發現這人竟是一個滿臉絡腮鬍和圖書子的大漢,衣衫襤褸,從破損的地方露出結實的肌肉。這種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讓人看了很有壓迫感,尤其是在對方穿著衣服,而自己光屁股的時候更是如此!
吳行德道:「咱們人少,強攻肯定是不行。亮出,多準備些迷|葯,咱們搶先佔好上風口,等金國的隊伍一來,就給他們來點辣風嘗嘗!」
這時離驃騎將領們的不遠處,正好有一幫人在偷窺著他們,正是吳行德那伙人。
那大漢根本就不理他,別說莫啟哲管他叫大爺,就算叫祖宗也不行,他哈哈大笑著出去了。
到達兩省界碑之地時,莫啟哲便想留下歡迎隊伍,和那個假裝成自己的人。耶律玉哥建議道:「啟哲大哥,其實我看我們也用不著把歡迎大隊留在我省境內,直接帶進河北便是。你想啊,與其做樣子給咱們自己的老百姓看,還不如做給這裏的老百姓看,這不更容易取信與人嗎?」
蕭仲恭「卟」的一聲笑了出來,多大仇恨啊,還用得著這樣,他道:「這個好辦,我這就派人去刻。對了,那都元帥的靴子底上用不用也寫上啊,那樣不也是踩著他嗎?」
何亮出點燃了一堆草藥,並在其中加了不少藥粉末。
莫啟哲哆哆嗦嗦地道:「嗨,我……我警告你,不要過來啊,信不信我一掌打死你,我可是身經百戰的元帥,武功蓋世!」
被叫做吳大哥的人是這群人的首領,名字叫做吳行德,只聽他嘆了一口氣道:「自從咱們大遼亡了國,我帶著你們逃到了西夏,可西夏又想和金國結盟,不願因收留咱們而得罪金國,又把咱們攆了出來,現在我又帶著你們回到了河北,眼看著部落的人越來越少,我心裏也難受啊,可眼下也實在沒什麼好辦法啊!」
「能有什麼問題?我們最擅長的就是人多欺負人少,哼,什麼高手侍衛不高手侍衛的,我就不信,咱們十個打他們一個還能輸了!」莫啟哲撇了撇嘴道。
「那個皇太子要是在金國被砍了,不得把欽差大臣給嚇死啊!」耶律玉哥道。
「什麼,你說什麼?」莫啟哲差點兒沒氣暈過去,這個女孩兒,不,這個臭三八竟然有臉說我長得丑,你也不拿面鏡子照照你那副尊容,我配不上你,你配不上我還差不多!咦,什麼配不配得上的,她剛說的是什麼?她要嫁給我!哎呀,我媽的媽,我的親姥姥呀,你還是直接殺了我得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莫啟哲,莫啟哲也紋絲不動地看著她。女孩兒心想:「什麼皇太子不皇太子的,長得也不怎麼樣,身體也不強壯,就連皮膚也不如我的!我就要嫁給這個人啊,真差勁兒,我這輩子算是毀了!」
看了一眼那神駿非凡卻又迷迷糊糊的戰馬,何亮出嘆了一口氣,只好放開了它,和同伴騎上了自己的馬匹,逃之夭夭。
莫啟哲一拍桌子,氣道:「他奶奶的,這個人我是非要親自砍了他不可的,至於歡迎大隊嗎,這樣吧,找個人假扮是我就行了,反正也是做戲給別人看的,是真是假也就無所謂了!」
其他人一齊點頭答應,站起身來,摸黑悄悄地向上風口走去。
莫啟哲現在可不是沒事,而是事大了!
耶律玉哥也沒責備他們,心中只是在想:「我這啟哲大哥今年運氣奇差,動不動就被人抓走,回頭得找個巫師來跳跳大神,給他驅驅邪!」
「你們少臭屁吧,都元帥不見了,你們這幫混蛋竟敢還在這裏說些有的沒的!趕緊隨我去追!」這時候,領兵的萬夫長到了,他一見屬下不去追人,卻在這裏胡猜亂想,當時就怒了,差點兒拔刀砍人。
莫啟哲吃驚地道:「你不是臨安人嗎?怎麼你娘會做四川辣椒醬,難道你娘是從四川嫁過去的?啊,原來你娘是四川辣妹!」
「嗯,這個……我也不知道,這事真是讓人費解!」何亮出使勁兒扯著頭髮,好象如把頭髮扯下來,就能讓他想明白一般。
伸了一個懶腰,莫啟哲醒過來了,在野外睡覺讓他很不舒服,享福享慣了,突然間讓他在樹林里露營,他還真有點不習慣。
「去你娘的吧,我們家可沒有這種玩意兒!」曹天峰甩了甩腦袋,力圖使自己快點兒完全清醒。
莫啟哲連忙搖手道:「等等,等等啊!這裏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可不是太子狀元,我只是個當兵的,不是斯文人!」
在河北一個原本無人居住的偏僻小山谷里,這時卻入住了幾千名衣衫襤褸的男女,他們都是面容憔悴,瘦骨棱丁,他們的所有財產不過是幾千隻羊,一百多匹馬而已。
何亮出跑過去看了一眼,道:「對,是念李佑仁!准了,這人就是咱們要抓的人!」
士兵一發現這點,立即就知道將軍們可能遇險了,他們一起跳上馬背,衝出了樹林。
耶律玉哥道:「其實說起美女,我覺得少婦更有味道……」
那個大鬍子叫做何亮出,他道:「這全怪金國,要不是他們弒了咱們大遼的天祚帝,咱們大遼能亡國嗎!我……我真恨不得把金國也給滅了!」
吳行德道:「我打算聯繫咱們原大遼各部落的首領,大家約個時間見一面,共同舉兵攻滅金國,奪回燕京,復我大遼國號!兄弟們,你們看好不好?」
樹林中,莫啟哲居中而坐,耶律玉哥等諸將兩側相伴,他們派出了大批的斥候,去前面探聽頒旨隊伍的行程,現在他們要做的僅是等待李佑仁的到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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