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現在怎麼辦?」
「讓讓。」王義推他,把桌子扶起來,「我又不是大少爺肚子里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他的想法,」
蘇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確實有點想他。
周三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下次一定要認真仔細的看看,他轉了轉脖子,「我去宅子外面溜達去了。」
「男的染了病,天天道歉,說自己下次不會了,我那朋友心一軟,原諒他了,誰勸都不聽,就是覺得男的好。」
沈源張著嘴巴,一個字發不出來。
沈肆說,「沒事。」
白明明換了個姿勢窩著,「那行吧,我吃一點,多了不吃啊,我在減肥呢。」
他搓了搓臉,「大伯會去自首。」
高腳杯四分五裂,酒液全灑了出去,盡數滲進昂貴的灰色地毯裏面,染上了一塊臟污。
沈峰戴了一頂大綠帽子,好像自己還知情。
蘇夏快速去浴室沖洗掉一身的汗,神清氣爽的出來,她換了睡衣睡褲,盤腿坐在床上,一邊敷面膜一邊看手機。
反正他看不見,也不會知道她還在繼續看他。
沈肆的後背往後仰,後腦勺靠在椅背上面,他一言不發,面部輪廓是極致的冷峻。
周三好奇的湊過去,「我還沒見過大少奶奶,漂亮嗎?」
一集電視播完,蘇夏跟白明明打了招呼,回房睡覺了。
沈肆的眉峰皺了皺。
「你還是儘快拿走吧。」
沈肆的薄唇驟然間緊抿在了一起,那是他最痛恨的原因。
下一刻,沈源搖了搖頭,「你不會那麼做的,否則現在坐在這裏的,就不止是大伯一個人了,而是沈家所有人。」
照片掉到桌上,沈肆說,「張佩死了。」
沈源的嘴角僵了僵。
沈源又拿了一支煙,用牙咬住,拇指按著打火機,一束橘黃色的火焰竄起,猛一下照入眼睛里。
蘇夏夜坐到沙發上,跟白明明看電視,婚戒這種事,要怎麼提醒?一旦張口,感覺兩人的關係都變樣了。
沈肆說,「你看的到。」
沈肆的眼眸一眯,「為什麼不會?」
「那你跟我視頻幹什麼?」蘇夏說,「你又看不到,打電話就可以了。」
蘇夏打開冰箱,「明明,吃菠蘿嗎?」
蘇夏飛快的把手機丟開了,想扒出一個洞鑽進去。
「那怎麼行,婚戒是有意義的,」白明明摸下巴,「小夏,聽我的,你下次找機會提醒沈肆。」
客廳里,白明明窩在沙發上刷微博,他租的房子被房東拿去賣了,臨時過來借住兩天,找到新的住處就走。
袖子被拽住,沈蕾大聲罵,「幹什麼?」
蘇夏剛練完舞,脖子上都是細汗,黏著幾根髮絲,她也沒去管,隨意的出現在視頻里。
「知道了知道了。」王義轉頭就說,「三兒,你能別齜牙嗎?晃眼。」
印章的事跳過去,沒有再提。
直到他們的人在張佩的住處發現一枚鞋印,就在昨天確認了,鞋印的主人就是沈源。
那個時間,沈蕾還在酒吧,跟幾個朋友玩的昏天暗地,醉生夢死。
沈肆的眼帘微微闔著,像一尊石像,由石塊構造而成,什麼也不能讓他動容半分。
他就坐在那裡,白衣黑褲,長腿曲在桌子下面,雙手放在腿上,沒有任何舉動,卻讓人無法不去畏懼。
一口接一口的抽煙,沈源低著頭,「怎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懷疑到這上面的?」
坐直身子,沈肆問道,「查出來了?」
沈肆揉了揉太陽穴,「幾點了?」
酒液瞬間蔓過煙身,混濁不堪。
周三要去追,聽到背後的命令,他的腳步立刻剎住了。
房裡,沈肆拿著手機,面對著屏幕。
沈肆抬起手,摸到手機屏幕,在蘇夏的臉上摸了摸,唇輕輕的碰了一下。
片刻之後,他的表情已恢復如常,不再扭曲。
凌晨,沈源出車禍了。
王義無語。
蘇夏不自覺的伸出手,虛虛的描摹男人俊美立體的五官。
沈肆沉默不語。
王義立在門外,腰間鼓起來一塊,那形狀看著,是一把手槍。
沈肆說,「把門帶上。」
沈源也不說話了。
沈肆不吭聲了。
「老王,裏面怎麼沒動靜了啊?你說大少爺是不是……」
「不知道。」沈源的情緒變的特別激動,「穆鋅他什麼都不知道!」
沈源從鼻子里發出一個音,「二三十年前的事了,大伯這個歲數,哪能記得。」
說著,沈源的眼中浮現一抹回憶之色,歲月留下的痕迹在這一刻加重,變濃。
沈源冷笑,「事到如今,大伯還有撒謊的必要嗎?」
周三問王義,「莫非大少爺是打算不追究了?」
「沈肆,我沒懷疑你。」
蘇夏微愣,她是隨便一說,沒更深層次的意思。
很快,煙霧繚繞起來。
沈肆的薄唇抿了起來,「沈穆鋅知道?」
白明明翻白眼,「你可真會替你男人省錢。」
沈肆叫她的名字,「蘇夏。」
聽到巨大的聲響,王義跟周三破門而入。
聞言,沈肆的上半身前傾。
王義說,「誰能在大少爺討到好?」
沈肆的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好像是在聽一個故事,自己並沒有參与其中。
假如不自首,而是想逃,那就完了,大少爺是絕不會心慈手軟的。
她有個習慣,不喜歡把切開的水果留一半過夜,到第二天准丟掉。
他旁邊還有一人,是個黑人,皮糙肉厚的,一身都是肌肉,夜裡露出一口白牙,能把人活活嚇死。
蘇夏打哈欠,「那就這樣吧,我關了。」
周三跟王義都是一臉懵逼,「是。」
沈肆啟唇道,「那麼,會有人去陪你。」
那人說,「誰跟你開玩笑啊,你爸真的出了車禍。」
對面的人沒有表情。
「大伯知道你沒忘記蘇夏,你是不想把她牽扯進來。」沈源笑的溫和,「肆兒,大伯說的對不對?」
彌山之行,讓他的夢都變的那麼醜陋,也剝奪了他在以後的歲月里去回憶的機會。
過了一會兒,蘇夏聽到男人的嗓音,低低的,隱約在笑,「不早了,下次再給你看。」
白明明一臉生無可戀,就剩半口氣吊著了,「皇后都走了,後宮還有什麼意思。」
沈肆突然出手,鉗制沈源的腕部,快且狠。
「你打算怎麼做?把這件事對外公開?讓荊城人都知道沈家的醜聞?」
只不過是個八卦,沈肆的神態卻很認真。
他瞪著照片,胸口大幅度起伏,彷彿是隨時都會一口氣喘不過來,當場暈厥。
撐在桌子邊沿,沈源的視線緊緊的粘在報告上面,將每個字都拆解了,一筆一劃的咀嚼,那目光似是能穿透紙張,將桌面刺www•hetubook•com.com出一個窟窿。
「如果你不肯就此收手,大伯即便是死,也會做點什麼。」
「我陰陽怪氣?」沈峰哼一聲,譏笑道,「要不是為了沈家的名譽,我會戴幾十年綠帽子?」
周遭氣氛駭人。
他這個侄子城府太深,又向來不露聲色,從小到大都那樣,根本就不知道存的什麼心思。
「箐樺,你不想大哥有事沒事給你拖個夢,告訴你地下有多冷,他有多不甘心吧?」
他的聲音里沒有溫度,又來的突然,聽在人的耳朵里,像是被什麼利器剮了一下,神經末梢都發顫。
「有啊。」周三咧嘴道,「蠢貨,大少奶奶可以。」
「這一切全都是大伯一個人的主意。」
「肆兒,來一根嗎?」
走廊靠左的卧室里,田箐樺呆在床上,披頭散髮的,失魂落魄。
沈肆的右手拇指放在左手虎口位置,摩挲著周圍的薄繭。
王義立馬否定,「不可能。」
蘇夏清清嗓子,「她跟她男朋友在一塊六七年,結婚兩年,感情一直很好,突然有一天,男的出軌了。」
接通電話,聽到那頭人說的內容,沈蕾抓著頭髮,啊的尖叫一聲,她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跑。
白明明在一個名媛的微博底下刷的起勁,「不吃。」
那倆個人有過接觸。
她說的是事實,但太真的東西,似乎不討人喜歡。
摸著照片,將它拿起來,沈肆問,「這是在什麼地方拍的?」
「大少爺,醫院那邊有了最新的消息,沈源活不成了。」
那人切了一聲,「愛信不信。」
王義咂嘴,豪門事真多,比他妹妹追的劇還精彩。
沈肆不表態。
他把手伸到沈肆脖子那裡,不知何時捏住的一塊玻璃碎片抵上去。
沈肆從口中吐出一句,「她是我母親。」
沈肆說,「好。」
忽然有一聲清脆的響動從門裡傳了出來,王義跟周三互看一眼,手按在腰后,神情肅冷。
一樓,老爺子睡的沉,誰也不敢把沈源出事的消息告訴他。
田箐樺的眼角一抽,她的語氣尖銳,不知道被踩到了什麼地方,「沈峰,你陰陽怪氣的幹什麼?」
「這不是他的錯,是大伯一時糊塗,犯下的錯。」
一股可怕的威壓瀰漫,散至每個角落。
啪一聲后,鑒定報告被一隻手大力按在桌面上,高腳杯震動,酒液輕輕搖晃,夜色頃刻之間變的破碎虛無。
那笑聲格外的刺耳,好似是一把刀,在虛空用力的橫豎劃了幾下,漂浮的塵埃都沒有逃過,碎裂了。
手一頓,沈峰冷嘲熱諷,「你不去,穆鋅總要去吧。」
諾大的客廳漆黑一片,陰森森的。
蘇夏抽抽嘴,誰能知道,她揣著那個小印章,就跟揣了火球一樣,吃不好睡不好,提心弔膽,放公寓吧,怕小偷進來偷竊,一不小心就順走了她的包,放身上吧,還是怕小偷。
只有二樓有一股子殺氣,悄無聲息的瀰漫著。
他發白臉上的肌肉抽搐,冷汗在額角滲出,近似崩潰的大聲吼道,「對,就是我做的!」
有一個大胆的猜測在王義的腦子裡勾了出來,堵了一天,到現在還消不掉。
身子輕微顫抖,沈源拿雙手遮住臉,聲音從指縫裡淌了出來。
她邊喝水邊說,「跟你說說我一個朋友的事吧。」
一個朋友https://m•hetubook•com.com拉著她,把知道的消息說了,沈蕾變了臉色,「你說什麼?開玩笑也要有個度好嗎?」
深吸一口煙,沈源笑起來,「大伯忘了,你很少抽煙。」
沈肆眯了眯眼眸,若有所思。
沈肆說,「我不會出軌。」
「事情發生以後,大伯怕被別人知道,又不敢面對,這才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桌子掀翻,沈源跌坐在地上,碎片扎在手裡,血涌了一片。
這句話刺|激到了沈源。
「她死的前一天,你去找過她。」沈肆說這話的時候,頭抬了起來,對著沈源所站的方向,「為什麼?」
王義抹了把腦門的汗,一邊留意動靜,一邊捋著所知道的信息。
蘇夏看男人那副模樣,就知道是生氣了。
眼神制止,王義壓低聲音警告,「三兒,我提醒過你,閉上你的嘴巴!」
想了想,王義搖頭,蘇夏那個人不是漂亮不漂亮那麼簡單,她最出挑的是氣質,無法形容。
沈峰扣著扣子,「趕緊穿衣服,我們去醫院。」
蘇夏笑出聲,「你把這個貧勁用到別處,沒準年前就能脫單。」
沈蕾不笑了,滿嘴都是酒氣,「今天不是愚人節,你再這麼說我爸,就給我滾蛋!」
她不喜歡不能自已的狀態,「手機屏幕很臟,不知道有多少細菌。」
王義說,「見了就知道了。」
他的沉默讓沈源陷入極度恐慌的境地,瘋了一樣。
沈肆身上的氣息冰寒刺骨,「沒見過,怎麼知道她吸毒?」
蘇夏去把菠蘿切了,端到茶几上,拿牙籤叉一塊給白明明。
「我知道你的生母吸毒,就用幾年時間設了一個局,讓她欠下巨額債務,然後我再出現,威逼利誘,她就為我所用。」
脖子上有冰涼的觸感,貼著大動脈,那一頭極其鋒利,沈肆雙目失明,依然穩如泰山,好像受制於人,面臨險境的不是他,而是沈源。
「不會吧?」周三瞪眼,「大少爺不可能那麼隨便吧。」
沈肆的唇間溢出三個字,「煞風景。」
此刻,沈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地上的沈源趁周三不備,一把推開他,跑了出去。
「第二年,沒想到他又開始夜不歸宿,跟別的女人玩曖昧,被我朋友知道了,他跪地上道歉,哭著認錯,我朋友沒再給他機會,前不久兩人離了。」
沈肆的眉頭皺的更緊。
他的口鼻噴煙,皺巴巴的臉上都是煙霧,「穆鋅的煙癮也不大,你們兄弟倆都很節制。」
沈源吸著氣,「你應該感謝我,不是我,你又怎麼能看清你那個親生母親的真面目?」
指間的煙抖了抖,沈源拍掉胸前的煙灰,哈哈大笑道,「原來你是故意讓大伯聽見的。」
鏡頭切換,蘇夏看著正襟危坐的男人,「有事嗎?」
蘇夏嗯一聲,「我在。」
王義愣半天,周三回神比他快,「大少爺,離八點還差十分鐘。」
他用手遮住右邊的眼睛,指腹用力,仍舊阻擋不了。
他不高興,蘇夏對自己一眼都能看穿的技能表示費解。
說完所有,沈源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正當他要試圖掌握主動權時,卻冷不丁的看到沈肆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往前面推過去一點。
這讓他束手無策。
聊了片刻,蘇夏抓抓後頸和*圖*書,身上黏黏的,想去洗澡,「晚安了。」
王義呼哧呼哧喘氣,「大少爺,你沒事吧?」
反應過來,她的臉發燙。
也越發的顯出,他老了。
嘴上那麼說,蘇夏沒關掉視頻。
「我跟她幾十年沒見過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沒有人可以輕鬆自如,沈源也不行。
至於死去的張佩……
他能聽到她的呼吸聲,腳步聲,所有的聲響,包括她走沒吃晚飯,餓肚子的咕嚕聲。
他輕著腳步出去,半小時過後,又進來了。
男人還端正坐著,入定了似的。
沈源的瞳孔緊縮,眼皮跳的更厲害了。
沈家老宅,燈火通明。
一門之隔,氣流凝結。
田箐樺的聲音發哽,看著沈峰的眼神充滿怨恨,「當年你明知道我喜歡的是他,你還……」
「沒什麼故事,」沈源輕描淡寫,「年輕時候,大伯心高氣傲,也異想天開,成天想著出去冒險,找刺|激,就約了你爸媽,還有幾個朋友去旅行,僅此而已。」
「肆兒,事到如今,大伯是咎由自取,也認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請你別遷怒無辜的人。」
「你的手機響了。」
蘇夏確定沒聽錯,「你想聽什麼內容?」
在卧室里獨自待了許久,沈肆叫來王義打開手機,他要跟蘇夏視頻聊天。
「大伯真是沒想到啊……」沈源的言語中帶有清晰的讚賞之色,夾雜著嘆息,「小輩裏面,爺爺最喜歡你,也器重你,不是沒有道理。」
沈肆說,「放你那兒。」
沈肆漠然道,「是嗎?」
「讓你懷疑自己的身世,再到查清真相,那些線索都是我給的。」沈源說,「彌山我也去了,就在你跟張佩後面,之後你變成傻子,我怕夜長夢多,就去殺了張佩。」
王義戳了幾下手機,「大少爺,弄好了。」
白明明邊吃邊唉聲嘆氣,「等你回了沈家,我就是孤家寡人了。」
沈肆說道,嗓音冷漠,「在你找印章的那天。」
「是。」沈源有些低聲下氣,「肆兒,大伯求你,別把這件事告訴你弟弟,也不要對他動怒,他什麼都不知道。」
蘇夏看看空蕩蕩的手,往嘴裏塞菠蘿,聲音模糊,「算啦,反正我跳舞的時候也戴不了,買了也是放著攢灰。」
沈肆起身,「清理一下。」
分明沒有波動,卻讓人有種是哄小朋友的語氣。
他一開始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什麼人,大少爺為什麼要查,跟彌山是否有聯繫。
「那你湊近一點。」
「我不脫,我一個人好吃好喝的,多個人會降低生活質量,」白明明瞅了一眼蘇夏的手,「你說你,一個沈家大少奶奶,連戒指都沒有。」
蘇夏看著男人放大的臉,好像自己的唇上真的有種屬於他的微涼氣息。
看樣子,沈源是承認了。
高腳杯里,些許琥珀色的酒液折射出荊城的夜色,美麗妖冶。
難道真的像明明說的,她對沈肆有衝動了?
「誰知道老天待你真是不薄。」沈源的語氣里出現失望,「從那麼高的山上摔下去,竟然沒有死成,變成傻子還能恢復。」
「鑒定報告早就得到了吧,這幾天按兵不動,直到現在才給我看,你的目的是什麼?」
沈源的臉色瞬間就白了,聲音抖著,憤怒道,「胡說八道什麼,你母親是箐樺,怎麼可能是那個跟毒品混在一起的和圖書女人!」
沈峰不耐煩的打斷,「少他媽在我面前提當年了!」
之後,又歸於平靜,
沈源的眼角猛地跳了一下,開始跳個不停。
周三抱著胳膊,「那你說說。」
尤其是瓜類,所以但凡是體積能買小的,就一定不選大的。
他整整衣領,「大哥要是不見到兒子一面,會死不瞑目的。」
她想起來一件事,「你的印章還在我這兒呢,我給爺爺,他不收。」
主子走了,他倆眼神交流,嘴上也沒閑著。
他的臉冷冰冰的,看不出有一絲不舍,但人還杵在屏幕前,沒有挪動半分。
沈肆低道,「是啊。」
周三翻了個白眼,「你看見沒有,剛才沈源跟大少爺交過手了,沒討到好,他那表情,非常瘮人。」
局面一觸即發。
「我是擔心大少爺的安危,他的眼睛看不見,萬一動起手來,形勢對他很不利,還有,」周三的臉比鍋底還黑,「麻煩叫我全名,謝謝。」
沈肆皺眉。
張佩才是大少爺的生母,幕後之人就是沈源,他為了給自己的兒子鋪路,不惜一切代價,借刀殺人,最後殺人滅口。
沈源跟田箐樺有一腿,生下了沈穆鋅。
他的命大,逃過倆個劫數。
周三咬牙,「王義,你再說一遍看……」
「沒有誰能預測到未來的事,明天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沈肆說,「晚安。」
他打開房門,沈穆鋅站在門口。
沈肆冷淡的開口,「拿衣服。」
晚上七點多,迷幻的霓虹串聯整個荊城,獨獨缺了老宅。
沈源笑起來,確定的語氣,「你不會那麼做。」
沈肆昂首。
沈肆還是原來的姿勢,沈源已經站起來,停在他面前。
躺屍了很久,她才把升高的溫度降下去。
而且,沈肆知道的吧,他又不傻。
蘇夏說,「沒有就沒有吧。」
蘇夏吃著菠蘿,「你不是有後宮佳麗三千嗎?」
他不適的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眶充血,手一直在抖。
蘇夏起身去找水果吃,感覺動腦細胞都消耗能量。
蘇夏收起感慨,「說完了,該你說了。」
蘇夏蹙眉,「我一個人吃不完。」
蘇夏,「……」
沈肆面癱著臉,「傻瓜。」
應該會自首,這是對他來說,最好的結局了。
沈肆的眉頭抬了抬,晦暗不明,「自首?」
王義說,「是司機酒駕。」
沈肆說,「想聽你說話。」
「凌山。」沈肆開口,「想起來了嗎?」
椅子上的人依舊沒有回應,沈源的呼吸急促的厲害,摸不透對方心中所想。
坐回椅子上,沈源從口袋摸出煙盒,在裏面拿出一支煙,乾瘦的手捏了兩下煙蒂,沒捏住,煙掉到高腳杯里。
抓著被子,田箐樺的臉蒼白,「要去你去,我不去。」
王義沒出聲打擾。
背後是一大片的落地窗,星空之下,夜已漸漸深沉。
「之所以這麼做,全是因為我虧欠穆鋅那孩子。」沈源放下手,目中儘是猙獰之色,「只要你死了,沈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把手機放好,調整了位置,王義應聲出去。
沈肆淡淡道,「大伯,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說一個故事?」
他不開口,沈源的手抖個不停,「說話!你再不說,大伯可就……」
有時候,男人很好懂,比如現在。
沈肆沉默不語。
蘇夏的臉騰地一熱,「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