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現在再來一遍，他可不敢保證還會成功。
她為什麼會無所謂死不死？
「咦，我怎麼還在這裏，出不去了？」李九真忽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絕對黑暗的世界裏面。
樊以君見李九真沒再說話，就又一次將骷髏頭貼在額頭上，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馬拉個幣的，就算我想用之前『自殺』的方法來回到現實，也都做不到了啊！」李九真很不爽地這樣想。
下一刻，畫面湮滅，一切歸於黑暗。
「我哪有不好意思！」李九真越發的扭捏了。
他賭氣式地抓起一具骷髏頭，也不把它擰下來，就這麼往額頭上一貼。
李九真深深的震駭。
等等，為什麼感覺越來越遲鈍？
結果還是沒反應。
難道這就是死掉的感覺？
李九真不由瞪大眼睛，看到了如同戰爭一般的畫面。
「是了，她本來就無所謂死不死，所以就不害怕了。這樣的心理……」李九真實在無法理解了。
這裏的屍體，全都是他所看到的那些人。和尚、道士、其他人……很多很多都會https://m.hetubook.com.com法術的人。
在李九真發獃間，樊以君不用他叫，就自發的醒了過來。
這個世界，看不見，聽不見，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感應不到。
此時就充分證明了這句話是多麼的正確。
他怔怔地看向樊以君，真的不得不佩服，這傢伙居然能忍住這種煎熬——
然後她淡淡地看了李九真一眼。
李九真被她這麼風淡雲清的樣子給對比得老臉一紅。
她輕聲一嘆，將骷髏頭放下，似在默默回味骷髏臨死前的各種感覺。
如果死掉，那意識肯定也會淪為虛無。
最後他成功了。
李九真覺得這一切，將自己的人生觀全部顛覆。
「不好！」
使內心不再徘徊猶豫，然後置之死地而後生。
不，肯定沒死。
「這就是古代的人類么？原來法術這種東西，在古代真的存在？」
李九真臉色陰晴不定，過了許久，才猛地一拳打自己另外一隻手上。
「什麼？」
「應該有技巧吧？有技巧對抗死亡的感覺……」李九真扭捏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說道。
然後也一臉嫌棄地將眼睛閉上，慷慨就義一般，將手中和尚頭顱往自己額頭上一貼。
直到最後臨死前的畫面，才好像慢鏡頭一般，一下子拉得老長，使剛剛習慣快節奏的李九真眼睛都差點被拉出來，有種直欲吐血的滋味，很是鬱結。
自己的內心活動，根本不可能完全受到自己的控制。
「咦，難道還非得擰下來才行？這什麼原理？」李九真啼笑皆非，將頭擰下來，再貼。
如同沉入海底一般的窒息和無力，越來越沉，越來越想要放棄……
多少人都羡慕不來。
這些畫面中的背景，無一不是古代環境，李九真通過這和尚生前的視角，看到了很多古代人，各種各樣的臉孔。
數不清的人在廝殺，其中一部分是和尚，一部分是道士，另外還有很多身穿古代衣服，但看不出身份是什麼的人物。
因為在那絕對黑暗的「世界」里，自己連身體都感覺不到，要怎麼自殺呢？
「難怪元元子說很危險。」
「啊！」
李九真修和-圖-書鍊武功、修鍊暗器，卻沒有修過心，縱然意志力比普通人堅定得多，但比起樊以君，還是差得遠了。
樊以君有顏值長得漂亮，比天底下絕大多數女人都好看，也不需要減肥祛痘，身懷武藝，醫術高明，還有自己這個講義氣的朋友，這樣的人生經歷，多麼的豐富精彩啊？
有句話叫做「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她是哪來的勇氣，一次又一次的經歷這些？
「等等！」李九真說道。
但李九真偏偏不肯放棄，哪怕意識依舊越來越模糊，也還是死守著最後一絲清明。
最讓李九真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居然還有人在施展法術！
「……」李九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李九真不由渾身一震，登時天旋地轉，好像被吸附到一個新的世界。
他也覺察到，這和尚臨死前所在的位置，應該就是這裏。
結果卻沒反應。
原來根本沒有技巧，只有完全相信一切是假的，絕對堅信自己不會死，那就不會有事。
人，都怕死，最怕最怕的就是死。
難道自己也和這和尚一起死掉了？
他見樊以君hetubook.com.com將手中骷髏頭的額頭對著自己額頭，不由嘆了口氣。
「我該怎麼辦？」
「我現在要是暈了，肯定會死！」
絕大多數畫面，都是一閃而逝，讓李九真無法捕捉到其中有什麼故事。
原本李九真對和尚無感，現在一被福永大師給噁心到，恨屋及烏之下，也對這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和尚產生了一抹討厭的情緒。
這是一個人絕處逢生的正常反應。
登時，一股更為強烈的「觸電」感直衝腦門。
登時，一種難以言喻的大恐怖，襲卷而來，讓李九真產生一個奇異的念頭——
他有種強烈的逃跑念頭，不顧一切的逃跑。
樊以君沒有說話，也沒有休息，如同機械一般，又掰下一具骷髏的頭顱，往額頭貼去。
李九真隨著這和尚一起經歷了死亡，這種煎熬，實在太深刻了。
樊以君說道：「我是修道中人，自小主打修心，只要認為一切都是假的，就會覺得是假的。你的話，做不到這一點也很正常，不需要不好意思。」
以前也有過暈厥的感覺，此時，就是暈厥前那幾秒的感覺。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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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就不信這個邪了！」
如同全身力氣被抽走一般，李九真虛脫地坐下，后怕地將手裡的骷髏頭扔出去，心有餘悸的大口喘氣。
無須睜眼，李九真都看到各種各樣雜亂的畫面，飛快地在眼前浮現。
李九真內心不敢地吶喊，做著無形的掙扎與抗爭，才不要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死掉。
實在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李九真充分理解了樊以君所說的，也知道怎麼對抗接下來的「死亡」體驗，但卻依舊沒有把握，在接下來的體驗中，會不會死掉。
他打了個冷戰，再睜眼，就回到現實中來。
有說話的，有拿刀砍人的。
這世上都沒有讓她留戀的東西嗎？
李九真在之前的幻覺狀態中，硬是在最後一秒堅信一切都是幻覺，然後立刻自殺爆頭，在最短的時間「死」掉。
一旦內心有所動搖，就很有可能被捲入真正的死亡。
相比樊以君，自己這副癱軟的樣子，是不是太沒用了？
看她樣子，已經和不少骷髏頭的額頭相抵，經歷過好多次這種死亡的感覺了。
李九真發現自己的意識在緩緩的消散，越來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