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直接，倒把大兵聽愣了，想不出這位舊識何來的這麼大火氣。
他媽的，這口風也太緊了，都不想跟「黑警察」說點什麼，大兵心思一繞，輕聲誘上了：「你的事，問題在栗勇軍身上，這小子不知道怎麼跑省城去了……萬一出點岔子……那會，很麻煩的，得有人讓他閉嘴，可你舅這兒，肯定不能動……大家一條船上的，可別出了岔子。」
「呵呵，他買車的地方我認識，那兒買車都送一批油卡，恰好有這類數據……不瞞你說，他在那兒買過十一輛越野車，你要找到更多數據，會很直觀的……至於這個ETC銀行卡，董魁強根本沒當回事，就和他車上的綁定在一塊，非常好查。」大兵道。
范承和挖苦著：「快算了，你連孫副廳都敢算計，我們算個屁。」
「好的，知道了。還有嗎？」大兵輕聲道。
不過沒人信他，范承和道著：「那種滾刀肉，死都不回頭，你想掏他東西，還不知自己挖稀土去呢。」
「這個地下鏈條要能刨出來，你們的達到的位置，可就成為別人仰望的頂峰了，我可是能騙過測謊儀器的哦不想試試？」
「是嗎，如果我是個平頭百姓，估計得被他們揍個生活不能自理啊，我離開嵐海第二天就被盯了，當夜換了三個酒店，那幾個貨追了我好幾次。」大兵道。
「有話快說。」高銘道，正煩著呢，來是來了，他估計要空手而歸了。
「噝……」董魁強認出來了，是給他送判決的那位警察，這位警察不同其他人，在用眼神傳達著一種曖昧，他下意識地側頭瞧瞧，發現那兩位有意無意地，身形隱在門外那堵牆后了，然後他慢慢笑了，也給大兵傳達一種曖昧的笑容。
大兵瞪著眼道：「你連我也信不過？」
大兵笑著道著：「其實我剛想了一個辦法，有個很好的切入點，你們忽略了。」
「再好好想想。」大兵拍著桌子，坐下了，然後聲音低到幾不可聞的分貝道：「我能做的很有限，頂多帶幾句話……上面在查你的事，一時半會出不去，有什麼交待的，我帶走……」
這個證據份量就重了，高銘拿著大兵的數據單子，納悶地問著：「你怎麼會有這些？」
大兵心裏興奮了，鄭重點點頭道著：「好，安心獃著，外面會儘快……啊，真他媽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當然，所以我就嘗試了一下。」大兵道。
不過笑了一下子，他瞬間翻臉了，輕聲罵了句：「媽逼的，跟我玩花樣，你還嫩了點。」
「還有，你特么簡直是胡鬧啊，去董魁強家騙人家一輛車，回頭又想兜售給大店鄉那誰，自己差點沒出來是吧？這事捅出去有多大你不清楚？四十多萬的案值，放那個隊也不是個小數目。」高銘道。
高銘瞪眼，董魁強也瞪眼，斜斜瞪，根本不服氣的樣子。
「少玩花樣，我不認識你。」董魁強下意識往外看了看。
「不急，我覺得應該先去找王特一回，和*圖*書從他手裡弄出一批貨來最好，上面都不相信嵐海有中重稀土走私……其實這個不難，我昨天輸在大意上，今天有魁五這句話，整他問題不大。」大兵輕聲道。
……
董魁強卻是實打實相信對方了，低聲道：「找王特。」
這可都是包著一層又一層保護層的黑幕，卻沒有想到一支煙的功夫讓大兵也勾引出來了，大兵笑著看著高銘道著：「你不要太崇拜，我在這兒和這些人已經交流幾個月了，太熟悉了。」
到了監倉，咚咚擂門，片刻揉著睡意的董魁強被帶出來了，那傢伙白白胖胖看來生活的不錯，帶到了管教室，林管教守在門口，高銘履行的正常的詢問程序，問高宏兵的下落，問認識不認識陳妍，問栗勇軍的事情的經過，董魁強不愧是個老炮兒，不知道，不清楚，想不起來了，一推二五六，幾次把高銘噎得直瞪眼。
這會兒該大兵白張如鵬一眼了，張如鵬吃吃笑，肯定是這貨打的小報告，他已經習慣事無巨細彙報上一級了，當然，這也是出於保護的目的。
「舉報啊。」大兵笑道。
大兵不悅糾正著：「我沒要車。那車肯定沒戶，黑車。」
「那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去和董魁強交流？」范承和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嗯，就把孫副廳誑出來，讓人揍一頓？」高銘諷刺道。
凌晨五時，嵐海第一看守所。
當然，還有個經驗好的，大兵笑了，笑著道著：「警察問他，他肯定不說……但要是個黑警察，是不是就可以和他交流了，這個封閉的時候他未必省過神來了，機會難得啊。」
「有屁快放。」張如鵬道，一點也不客氣。
高銘想想道著：「走私先放放，明天尹指揮可能給咱們派來位專家……大兵，我的意思是，我們以查找失蹤人口的理由接觸地方警方，可這個未必是個好主意啊，我們只要一現身，恐怕暗處的對手馬上就會知道了……栗勇軍一案里，高宏兵在逃，這個關鍵人物恐怕一時半會找不著，要成懸案啊。」
「哪兒？」高銘幾個齊齊問。
「你是……」董魁強輕聲，囁喃，卻沒有說話。
「知道，說幾句話，有記錄的。」大兵輕聲道。
「張教官，你說這就沒意思了，我們這不是來了么？這不是在商量主意么？」范承和道，對於這位教官還是有好感的，可好感歸好感，難題可解決不了，幾個人都心知肚明，一時的義憤誰也能做到，可要查到水落石出就沒有那麼容易了。更何況，是這種可能敏感的內外勾結的事。
他說：我叫南征，舉報大店鄉稀土走私的是我，我知道你為什麼憤怒，大店是你老家。
這是從襲擊孫副廳的幾人身上查到了定位儀，仔細一看單子，號碼對應的是……嵐海、津門公安系統。
這藤纏麻繞的線索把范承和聽懵了，他問著：「那到底怎麼下手啊，又是失蹤人員，又是走私團伙，又是盜採盜挖。」
大兵主導之https://m.hetubook.com.com後，笑眯眯地看著董魁強，輕聲問著：「不認識我了？」
高銘、范承和，齊齊瞪了張如鵬一眼，知道是基地的許可權，張如鵬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了，不承認，也不否認。
那是詳細的案發經過，已經經嫌疑人證實的，高銘點點頭，大兵反問著：「這不就結了，陳妍在第二天早上就失蹤了，就在嵐海失蹤的，你覺得會去哪兒……接下來的事處理的很艱難，栗勇軍被非法拘禁，這是事實，網上紛傳的肯定要有個解釋，於是就出現了這樣一個結果，董魁強幾人主動投案自首，承認是抓錯了，而栗勇軍也接受了這個事實，得到了一筆賠償……官方得到了一個完美的解釋，個人債務糾紛，堵住了悠悠眾口，而這幾位，蹲了幾個月到一年多不等，基本了事了……這裏面有個細節，關押了栗勇軍七十二個小時才投案，投案之前，陳妍已經失蹤四十八小時了……」
蹲著的董魁強悻然起身，嘟囊罵了句，然後跟著林管教，被帶回監倉了。
「差了點。」高銘道。
「沒有了。」董魁強搖搖頭。
……
「首先，你怎麼判定，陳妍的失蹤，和董魁強有直接的關係。」高銘問，這是最簡單的一個。
高銘擺擺手道著：「這個暫且不說，沒有證據能證明的事，都是猜測。」
林管教愣了片刻，驗過證件，他職業的敏感告訴他此事不簡單，一言未發，帶著兩人，進了監倉的甬道，在攝像的區域死角他才輕聲道了句：「別指望審下來，也別惹事，這裏不是刑警隊。」
高銘無語了呶呶嘴，直觀地推斷出，這是地下世界的危機公關和亡羊補牢，只要唬住栗勇軍，只要讓陳妍閉嘴，那就一切安全了。至於坐牢，那捨車保帥的作法，肯定在瞞著更重要的事或者人。
「送到那個單位的手機號被盯上了？」高銘問。
「我還真不是崇拜，要不是提前知道，我得把你當成黑警察了……接下來呢？落實一下『七伯』是誰？」
大兵懊喪了，拿著其中的一個卡片機道著：「就是這個號碼對應的。」
管教室里，高銘塞著耳機聽著大兵和董魁強的輕聲對話，一下子興趣上了，雖然是簡單的兩個名字，可能反映出來的東西太多了，「七伯」撈人、如果要讓栗勇軍閉嘴，找王特、如果王特不聽話，告訴他替高宏兵問候……然後他就不敢不聽。
林管教帶著大兵，高銘，自外層監區進入，接到省城四大隊刑警的協查，要求對在押嫌疑人進行特詢，被特詢人是董魁強，剛出去幾天又給逮進來了。
張如鵬想說什麼，又卡住了，根本沒怎麼接觸過嫌疑人，在這種事上，他知道自己經驗太差。
高銘滯滯地看著，莫名地想起在原始股案里，審蔡青和李振華時，那個蔫壞奇損，說句話都帶坑的大兵，不知道那兒覺得可笑，然後這個陰森肅穆的環境里，高銘笑得忍俊不禁，怎麼也停不下來，他hetubook.com.com甚至可以預見到，那位地頭蛇王特，將要被大兵扛著「魁五」特使身份，給忽悠得找不著北了……
大兵定定心神，回身拿著一包東西，然後坐正，嚴肅地盯著幾人，鄭重道著：「說服你們太容易了，就怕把你們嚇著……開始了啊，你們糾結在什麼地方？」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不覺間，被大兵勾引得蠢蠢欲動了……
看到這兒，高銘明白了，這是自己帶著信號引蛇出洞，而且可以根據最終發現，其中哪一個號碼被盯上了，就能找到盯他來源的大致範圍。
高銘凜然道，這演技曝棚了，想騙過這些老江湖，可不是一般的難。
半句是給董魁強聽，另外半句，是給進門的高銘聽，高銘進門煩燥地道著：「行了，找找毛勝利，等那個交待了，看你怎麼說……帶回去。」
「誰說我不知道，我認識宗緒飛，給我車那位，那是董魁強的舅舅……還認識王特，那個傢伙，和董魁強應該是一路的，其實只要若隱若現暗示幾句，我想應該沒問題的。」大兵笑著道，看著三位昔日同伴，那笑里濃濃的誘惑，又來了一句更狠的：
「認識這兩個嫌疑人嗎？」大兵故意大聲。
高銘、范承和抵達嵐海市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時了，兩人直奔人武部小區，大兵和張如鵬已經等候已久了，請進家裡，水沒開喝，話先開說，高銘單刀直入說了：「情況我了解了一些，我得向你當面求證一下，如果是涉嫌綁架謀殺還有稀土走私，沒二話，我們豁出去了……可特么要是你危言聳聽，我們一會兒就走。」
「現在不好查了，成氣候了，緝私查到的越來越少，那說明他們的管理就越來越集中了，貨源可能歸攏到少數人手裡了。」大兵道。
唬住了！大道心裏暗道著，弄進來確實有好處，他無從知道外面的真實情況。
「媽的，嘴倒挺牢……你，繼續審審他。」高銘憤然起身，站到了門外，和管教對火點了支煙。
大兵排著數據，又拿出來了一張單子道著：「還有一個高速大店口通行的ETC記錄，這是綁定銀行卡的，在有記載的數據里，董魁強的車先後一百多次出入這裏，不到兩年時間，即便他進了監獄，這輛車仍然在出入大店鄉，都是從這個口子下，那就一條路，您說能去哪兒？既然是去大店鄉，您說他還能幹什麼吧？簡單一點，其實到大店一帶的，基本都是找貨的。」
「嗯。」高銘和范承和點點頭。
「好，就算有走私稀土，他似乎也不算一個重量級人物啊。」范承和道。
大兵邊說，邊觀察著董魁強臉上抽著的神經，一抽、二抽，還抽……大兵明白，這事有讓他抽的效果，賭對了，這個絕好的理由讓他心虛了。
「特么的，你可真損啊。」范承和罵了句，這要真挖出去，估計又是自己人。
「以你的智商，講那個你懂不了，我簡單講。」大兵諷刺的高銘一句，不理會他的忿意，和圖書直接排著地圖畫冊點著：「大店鄉一帶盜挖嚴重，而且臨近贛南市，南方稀土主要產區，這一帶，肯定有地下走私，你沒意見吧？」
「栗勇軍的見面你們肯定看到了，他被綁架前，是大店鄉鄉政府的下鄉幹部，環境檢測專業，那些人要的東西是大店鄉鄂瀾山的礦口、浸池照片，還有全鄉的土質檢測詳細報告，依照陳妍的作風，她肯定試圖在做一個稀土濫采盜挖的爆炸新聞，可惜栗勇軍被盯上了……時間是去年5月29日，當晚八時，栗勇軍從大店鄉剛回家，就被人綁上車了……一個小時后，網上就紛傳綁架新聞，很湊巧的是，把董魁強、毛勝利，還有一位開車的馬仔都攝了進去……我想這是陳妍的手筆，通過輿論去救人是她唯一能做的，你們同意嗎？」大兵問。
「騙贓也是罪行啊。」范承和哭笑不得道，提醒問著大兵：「嗨，你《刑法》背得挺好的，怎麼知法犯法啊。」
「錯，那只是其中的一環，這麼多年，盜挖濫采不可能沒人舉報；可恰恰奇怪的是，所有的舉報和上訪都悄無聲息的消失，我從一開始就想，這中間肯定有人作梗，於是我就故意作了大量的舉報信、照片，封成資料往上遞……注意，我是實名舉報，但所有出去的資料，留下的聯繫方式都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罵大兵，大兵無動於衷，甚至連表情都沒有動一下，問著他：「時間可不多啊，別浪費。」
說到此事，張如鵬噴笑了，高銘和范承和謔笑著，明顯是有點信不過大兵，話說這和人品真沒有關係，實在是行事方式詭異到讓人無法理解。
這麼準確地指出王特的性子了，董魁強更是深信不疑了，他舔舔嘴唇道著：「告訴他，高宏兵讓你代他問候……讓他老實點，還輪不到他吃獨食。」
那聲音低沉，表情凝重，眼光肅穆，而且緊張兮兮地直瞄外面，董魁強在這一刻終於全信了，他低聲道著：「告訴我舅，去求求七伯把我撈出來。」
在不特定的時間詢問這是常事，但奇怪的是，來的那位法警他認識，就是本市的，可更沒想到的是，大兵只用一句話就說服了對方。
「說吧，你說服了我，我留下，要說服不了我，我只能給你派倆協警湊數了。」高銘道。
「還是省省吧，想審他沒那麼容易，既然蹲大牢都不吭聲，你想一時半會掏到乾貨？」高銘明顯不看好，對於這種堅定的無政府主義爛人，他是太了解了。
「找了，可這傢伙，不買我們的賬啊……我覺得這個人可不好打交道啊，他誰都信不過。」大兵道，這絕對是準確，連自己都沒忽悠到的人，警惕性肯定夠高。
張如鵬悻然罵了句：「把你臭美的。」
「明槍不怕，就怕暗箭啊，這事沒法整啊。」張如鵬插了句道著：「你們是不知道，鄂瀾山爛到什麼程度，一片連一片的山頭都被扒了，外人根本進不去，離著幾里地不是攔你車，就是堵路放狗，人少不頂用，人和圖書一多，他們就先溜……我在哪兒聽說啊，就不挖礦的當地人都能掙著錢，只要知道誰誰的礦口在哪兒，就按月收封口費，不給錢就舉報……緝私上能查到的，多數就是他們內訌捅出來的，很少一部分。」
嗯？張如鵬興奮了，脫口道著：「對啊，他在董魁強家還誑走輛車呢。」
「不認識。」董魁強故意道，此時語言和表情不同步，讓他無從判斷了。
范承和搭腔了，直道著：「大兵，高隊現在是隊長，轄區沒破的案子多呢，要沒什麼大事你就給我們省點功夫啊，限期內的案子多呢，一個蘿蔔一個坑，這不抽不出人來，把自己抽出來了。」
「董魁強啊，不關著呢嗎？從他那兒下手啊，我們特種警察的思維和你們不一樣，我們的理念是，直接接觸永遠比外圍偵察有效，我們的方式是，從一切蛛絲馬跡聯繫到事實，再通過事實去查找真相。」大兵道著。
談到這兒就沉默了，眾人像被齊齊雷劈了一通，無計可施了，這個時候就顯出大兵的人格分裂優勢了，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笑著道著：「同志們，人多力量大，你們怎麼不問問我有沒有辦法？」
說到這兒，張如鵬莫名地捏著拳頭，眼前浮現著那個髒兮兮的小女孩的影子，他惡惡道著：「高隊，你要怕什麼事，我們自己干，我就不信，一個活生生的人，還能就這麼消失了？」
大兵解釋著這個小伎倆，把要送達舉報的單位分類，緝私一類、公安一類、政府一類、礦管一類、稀土局一類等等，一共十個類別，不同的手機號碼……此時，都從箱子里拿出來了，精緻廉價的卡片信號機，很少。
「喲，太不友好啊。」大兵瞅瞅張如鵬，如是道，張如鵬對他也不怎麼友好，白了一眼，不理他了。
高銘笑笑道著：「暫且只能接受你的判斷了，但這事的切入點真不好找，一年半多了，就有證據也淹沒了，連陳妍的失蹤也是，分局準備把這個發消息的人找出來，才發現她行李丟在旅社，人一天一夜不見面了……本來我想從這兒入手，可讓你一說，我又不敢從這兒入手了。」
「嘗試什麼？」高銘愣了，似乎這個情況沒聽說。
「呵呵，看來你們贊同我的觀點了？」大兵不答反問。
「好，陳妍的失蹤我們接了，我們可以以查找陳妍下落為由，和嵐海方面正常警務接觸。第二個問題，你如何知道，董魁強和稀土走私有關？」高銘問，像故意難為大兵一樣，提醒他道著：「別跟我講推測那一套。」
「那就對了，我查到了四張油卡的記錄，董魁強的，全部在大店鄉消費過，能說明嗎？」大兵問。
「你沒必要認識我，不過，我認識這個人……」大兵起身，像讓嫌疑人指認相貌一樣，亮著手機屏幕上，他和宗緒飛面對面的那一幕，宗緒飛是側臉，大兵是正臉，那照片看得董魁強一愣……接著又是一張，是大兵和王特面對面斟茶的一幕，看得董魁強眼睛直接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