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卷 亡命天涯
第四十一章 山中苦行,頓悟反遭伏擊

有兩個人出現在我們的視野里,一個是盡顯落魄的李騰飛,另外一個,是一個略為肥胖,鬚髮皆白的七旬老人。
其實早在李騰飛出現在半山道,我就知道我們情況不妙。要知道,涼山州一市十六縣,這兩個重要人物能夠出現於此,說明他們確實已經掌握到了一定的線索。
2010年1月初,我們到達了滇南省西北部。橫斷山脈群山茫茫,我們站在渺無人跡的山峰頂上,看著滿天的薄霧,在天邊連綿。風景秀美,靈氣充足,小妖朵朵竟然不肯離去,非拉著我們,說內中有寶,要在此盤桓數日。
看來危機並沒有解除,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我們不敢確定目前的身份是否已經被曝光,所以還是不敢坐長途車,只是利用短途轉移,然後走山路過境。
這種模樣的老頭兒,天生就帶有些猥瑣。臉上的痦子上長著幾根稀疏的黑毛,眼睛習慣性地眯著,像一道狹長的縫,裏面閃動著凌厲的光芒,一動,就如毒蛇。而跟他說話的,正是我們前些天在寧南的時候碰到的那個李警官。他跟我們偽裝的身份熟悉,這兩人走到一起,在路邊交談,我的第一反應便是我們的這個身份暴露了。不說暴露,至少也是被人懷疑了,所以他們才會走到一起。
我們雖然如此周折,但是跟虎皮貓大人的聯繫卻不間斷,這方面的事宜和圖書,由雜毛小道來完成。他們倆之間,自有辦法,不勞我操心。
我們在一個叫不出名字的小鎮住了一晚,大清早天蒙蒙亮,我們便起來。溜出鎮子,朝著山裡面行去。因為之前我們一直對照著軍用地圖推演,又找過凱敏給我們講解,所以倒也沒有迷路。中午,小妖帶著小夥伴們過來與我們匯合。
虎皮貓大人信誓旦旦地告訴我們,它看到了一個何首烏娃娃,那玩意,倘若吃進肚子里,甭提多美了,小毒物身體里的陽毒,說不定就能夠消解。就因為這句話,我們除了吃,還會到處晃蕩,山峰溝谷里竄,找尋虎皮貓大人所謂的成精藥材。
商量完畢,我們在附近找了一家超市,買了些補給之物,然後小心翼翼地打了個車去長途汽車站。還沒到車站,雜毛小道就捅了捅我,指著在車站門口一個頭髮稀疏的老頭,低聲說道:「水蠆長老,司職刑罰,本名徐修眉,聽他的匪號,你應該知道他的專長是什麼了吧?」話音一轉,他朝著司機喊道:「出城,去城外五里橋!」
她這一說,肥蟲子和火娃立刻呼應。要知道,雖是冬日,在那叢林中依然還是有著好些食物,肥蟲子這些天吃的身子胖了一小圈,不過也確實勞累,若是能夠駐紮於此,自然最好。虎皮貓大人也發話了,說此地鍾靈郁秀,似乎有成https://www.hetubook.com.com精的藥材,既然追兵遙遙,那麼就在此搜尋一番,說不定會有收穫。
我見到茅同真與李警官說著話,然後朝這邊望來,趕忙後退幾步,避開了他的視線。這種人的眼力,最毒辣,瞧到這裏,也許從身形就能夠聯想得到。我和雜毛小道窩在那打電話的小店裡好一會兒,見茅同真與李警官一起離開,漸行漸遠了,才敢出來。
當然,雜毛小道的速度,並不比我慢,似乎還要稍勝一籌。
離開了我們,這個團伙其實過得更愉快。小妖是當之無愧的大姐頭,不但火娃對她馬首是瞻,肥蟲子也是畢恭畢敬——畢竟屁股已經被彈腫了無數回;天陰陰,朵朵也出來湊趣,歡樂極了。
然而就在為自己的收穫而高興的時候,我突然聽到岩洞中傳來了動靜。眉頭一皺,一躍而起,同雜毛小道一同躲入黑暗中,留下一堆搖曳火舌的篝火和一鍋兔肉野菜湯。
在山裡,不去想外界的事情,思想就變得很簡單了。乾糧備足了一個星期,而山裡面也有些蘑菇野菜,供人採摘。只是沿途的小動物們遭了禍害,小妖不時抓出一條冬眠的蛇來,剖凈之後烤來吃,孜然、辣椒粉和鹽這些,都有備齊,我們還帶了一個小行軍鍋,山中野炊,別有一番風味。
於是我們決定在附近找地方歇息,休息完畢https://www•hetubook.com•com之後,再輕裝前進。這是小事,很快虎皮貓大人就在附近山峰的一處岩洞中,給我們找到了容身之處。有泉水,通風又溫暖,確實不錯,於是我們就落腳下來。
匯合之後,我們繼續往南行走。一個人背著包,在崎嶇山路里前行,叫做苦難;兩個人,再加上一群可愛的小夥伴們在山裡面跑路,卻有些幸福。我的腦子很空,似乎能夠放下所有的東西,將怨恨、榮辱以及思念,統統都拋下,專註于腳下的路,將體力合理分配。我行氣,不斷地運行山閣老留下的功法,特別是第三條。走得久了,腳步輕快,似乎練就了神足通一樣,意念所達,身形如飛,而並不費多少氣力。
在店子旁邊的巷道里,我和雜毛小道決定,趕緊乘坐汽車離開,然後中途下車,進山。到了山裡,離開了行政的力量,荒郊野嶺的,到時候大家可以盡施手段,估計也會安全許多。無論對方多強大,我們不是還有天吳珠么?到時候,水遁便是。
可能感覺自己的牛皮吹大了,又或者不信邪,虎皮貓大人早出晚歸,到處搜尋,看著都瘦了些。如此幾日,全無收穫,虎皮貓大人的口氣都有些變了,軟軟的,不再洪亮,連罵人,都有氣無力。不過我並不太介意,有的事情,太期待了,反而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保持平常心即可。而且在山中www.hetubook.com.com數日,打坐參禪,心中寧靜,或許是前些日子的積累,某天夜裡,我終於將茅同真那紙鬼引燈術上面的那道黑光,給消解了,總算是拿下一城。
除了蛇,還有各種各樣的蟲,螞蚱、松節蟲、石蠶以及其他,都是高蛋白的食品,還有魚,兩個手指到三個手指大的魚,都有。在山裡面,只要勤快,並不愁沒有吃的。
正如他所言,這一番逃亡,對於我們來說,其實就是一次劫難,一次試練。因為生死攸關,我們並不敢有半點懈怠,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毛主席曾經說過,凡事就怕認真。人一旦較起勁來,就會迸發出巨大的潛力,這話說得不假。
計程車不跑長途,所以我們也沒讓他載我們下鄉。茅同真他們雖然提前在車站布置了人手,但是卻不能沿路堵個遍。一般小縣城的班車,你在城外的路上一揚手,試圖賺盡每一分錢的司機都會停下來,問你去哪裡。
當然,也僅僅只是有趣而已。我們在山中行走數日,已然越過攀枝花,快要到達滇南省境內。到底不是鐵打的,我們不得不戴上了人皮面具,到一個鄉鎮進行補給,然後找了一鋪溫暖舒適的床,好好躺上一整夜。不過我們並沒有懈怠,因為我們的通緝令,已經被貼在了一面刷有「TCL王牌彩電」的白牆上,被過往的鄉人瞻仰。
我感覺自己每天都在進和-圖-書步,不但是身體的,還有心靈上的。這茫茫的山川叢林以及幽靜的氣氛,如同佛音、如同清風,將我心靈中的塵埃洗滌,使其無垢無凈,一片朦朧,彷彿與這自然圓潤融合為一體。這種感覺難以描述,走到了後來,我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是在跑路。每天夜裡,找到一個背風的地方,或者是山洞,或者是凹地,或者在樹林之中,我和雜毛小道商定第二天的目的地之後,便開始打坐,用意志運功行氣,來抵禦嚴冬的寒冷和苦悶。
而白天餐風飲露的生活,也不覺得有多苦,笑或不笑,哭或不哭,所有的感動,都在旅程中盡現。到了一月初的時候,有一天雜毛小道對我講,其實這一趟獲益匪淺,總比在東莞毫無目的、渾渾噩噩的日子,要精彩許多。他說這話的時候,我甚有同感。
茅同真這個人,其實長得很有特點。之前說他精神矍鑠,消瘦有力,這是抬舉他,其實用一個成語形容最貼切,那就是「尖嘴猴腮」。
對手的嗅覺實在太靈了,必須馬上撤離!
只可惜除了一些確實罕有的藥材外,並沒有其他。
很快,我們在城外搭上了一班車,坐了兩個多小時,在寧南東邊的一個鄉鎮下車,又轉乘另一班車,到了隔壁縣的一個鎮子。如此折騰到了晚上,又避開人群,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行去。
人只要想開了,這種漂泊無定的生活,其實比安穩的日子,更加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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