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業琛被生孩子的場面嚇到了，蹲下身子死死地抓著陸則靈的胳膊說：「對不起，我讓你受這樣的苦。」他的聲音哽咽了：「還是兩次，我真的該死。」

盛業琛剛送葉清回寢室，一回來就看到室友都擠在窗戶跟前看熱鬧。

新鮮的血液總是格外活躍，晚上八點多的時候，陸則靈所在的那棟女生寢室樓下，一群男孩幫助其中一個男孩耍起了浪漫。

但他卻甘之如飴。

那是盛業琛第一次近距離看見陸則靈。她表情很嚴肅，緊皺著眉頭，沒好氣地對那個男孩說：「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嗎？有錢燒啊！點什麼蠟燭玩什麼浪漫？有空你就不能多讀點書？只能想出這些老掉牙的招數了，一點兒內涵都沒有。我告訴你，我不可能會喜歡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別再在寢室樓下玩這些花招！最要和_圖_書緊的是，你點了蠟燭不去清理，還麻煩了我們的樓管阿姨！你好意思嗎你？」

她用盡全力去握盛業琛的手，她說：「我不會死，我要堂堂正正地做你的妻子，和你在一起一輩子。盛業琛，你完蛋了，你被我這樣的瘋子纏上了。」

就在大家的嘰嘰喳喳聲中，盛業琛看見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突然沖了出來。

兩個瘋子的故事，其實最早最早，要從陸則靈大一說起。

轟轟烈烈的表白好像已經結束了，表白的男孩有灰溜溜地在一樓坐著，大家都在安慰他：「你也不是第一個了。陸則靈很難追的，再接再厲。」

她氣勢洶洶地說了這麼一大通，明明是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卻硬生生地把一個男孩子說哭了。

幾百根點燃的蠟燭，擺成了「520」的形狀。520，我愛靈www.ｈetｕｂoｏｋ•coｍ•ｃoｍ。

那時候不論是盛業琛還是陸爸爸都亂了陣腳．反倒是陸則靈成了最鎮定的那個人。在王一的協助之下，她進了醫院。

盛業琛反握著她：「請你瘋一輩子，因為我也瘋了。瘋子和瘋子，才是絕配。」

其實盛業琛比陸則靈所以為的，還要旱地知道了她這個人。

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經歷了那麼多坎坷，他們搬回了最初的城市。盛家接受了陸則靈，也接受了他。

他永遠記著的，是她一低頭的溫柔，一轉身的執拗。

那時候陸則靈還在參加新生軍訓。傍晚時分，學校里穿行著穿著迷彩服的新生，一個個都曬得黝黑黝黑的，一笑起來兩排白牙，在學校里是每年一次的風景線。

他們過著尋常夫妻的生活，他雖然幫父母管理著公司，卻沒有以繼承人的身份hｅｔｕｂｏoｋ.coｍ.cｏｍ，盛家的一切，他是真的不需要了。他做出了自己的事業，如最初約定的，以自己的能力為陸則靈遮風擋雨。

「……」

電視里放著女兒喜歡的動畫片，廚房裡有刺啦刺啦的聲音，陣陣香氣傳來，勾得他饞蟲大動。脫去外套，他摟著女兒一起看著他完全沒有興趣的動畫片，真是乏善可陳的一天。

那一年的他也並不知道，很多很多年後，他會愛上那個女孩，並且和她結為夫妻。

陸則靈力氣不足，沒有回應他，只是低聲問：「當年那個孩子，你有後悔過嗎？」

忙碌的一天結束，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女兒笑眯眯地替他拿來了拖鞋，乖巧地喊著爸爸。

廚房裡的陸則靈習慣地嘮叨著：「盛讚，你別上躥下跳了，爸爸上班很累的，你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他想，他已經擁有了最好的和圖書幸福。

陸則靈生孩子的那一天，發生了很多意外的小插曲，比如預產期還有幾天，她卻提前發作了。那時候，她和盛業琛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去住院待產，孩子卻已經迫不及待地要來了。

「就是，上個月中文系那個不是也失敗了嗎？持久戰啊！」

盛業琛沒想到她此刻會這樣問，皺了皺眉頭，認真地回答：「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遇到那樣的情況，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那時候你出血很嚴重。不拿掉你就會沒命。我不能要他，要他就沒有你了。」

盛業琛站在那裡看著騷亂的發生和散去，覺得一切都是那樣有趣。

這一輩子，他最慶幸的是，他愛著這樣一個瘋子……

那一年的他並不知道，那個氣勢洶洶的女孩，後來會以那樣的方式，嵌入他的生命。

這已經是開學后的第二起了。

她徑直來到了那個男孩面ｍ.heｔuｂｏoｋ•ｃｏｍ•ｃoｍ前。

他對這些不感興趣，只是拿了水壺去樓管那兒打水。

大家都紛紛議論著這個叫「陸則靈」的女孩，她的美麗、她的驕傲、她的冷漠。好像另一個葉清橫空出世了。

他低頭，親吻著陸則靈汗涔涔的額頭。

陸則靈那時候已經有些力竭，聽見盛業琛這樣說，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等醫生再去喊她，才發現她正在流眼淚。那麼疼的時候她都沒有流眼淚，卻在盛業琛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流了眼淚。

進產房的那一刻，醫生對盛業琛說了一些基本情況，比如她羊水流得太多，宮口不夠開還有血流之類。盛業琛不懂這些，只是有些狗血地想起了電視劇里的情景，傻乎乎地說：「保大人，我要大人．我要則靈，我要則靈。」

陸則靈沒想過還有這些內情，好像多年來壓在胸口的石頭突然被搬走了，大口喘氣的感覺讓她激動得眼淚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