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風暖將白狼皮交到瑟瑟手中，微笑著站起身來，高大如同山嶽般的身子護著她向高台後面下去。
風暖漆黑的眸中劃過一絲失落的情緒，但是，他卻淡笑道：「不用急著還給我吧，晚上很冷，你披著暖身子吧。」
此時，那祭神舞似乎正跳到酣處，只聽得鼓點聲很是激昂，馬頭琴的聲音也是如高山流水般澎湃。瑟瑟拍了拍袖口的草葉，正要再去看看祭神舞。
他的話，好似驚雷，令草原上每一個人都驚呆了，一片窒息的寂靜，似乎還有女子嗚嗚哭了出來。怎麼回事？瑟瑟依稀看到可汗和閼氏長大了嘴巴，好似含著一個無形的球。而坐在雅座上的夜無煙，俊美的臉剎那間如罩寒冰，狹長的鳳眸中亦是冷霧氤氳，修長的手握著手中的杯子，微微顫抖著。
「你不用說話，你只需接受這白狼皮即可！代表你們南越接受我們北魯國的友好！這樣你就不用做祭司了。」風暖低低說道，這次他用的是南越的語言，沒用內力，聲音很小，只有瑟瑟能聽到。他一邊說，一邊突然笑了，笑的無比可愛，無比溫柔，還有一絲狡黠。
「莫要走的太遠。」小釵輕笑著說道。
是伊冷雪！
她瞪大眼睛，清冷的視線對上了夜無煙幽深的眸。
向她道喜？她能有什麼喜呢？瑟瑟凝眉，很是不解。
高台後面，是一層帳慢，帳幔后，坐著許多天佑院的女子，她們看到瑟瑟和風暖走來，美目中皆閃耀著艷羡的眸光。看來，這些天佑院的女子並非都是甘心詞候神佛的啊，不然看到她和風暖一起，怎會如此艷羡。唯有伊冷雪，她不愧為祭司，此時靜靜站在外面的樹蔭下，絕美的臉上沒一絲表情，雪白色裙衫在風裡飄揚著，看上去宛若月宮仙子，睥睨著紅塵之中的人。
只是，瑟瑟不想和她計較，對於一個如此偏執的人，恐怕道理是講不通的。
他不動聲色地站在那裡，黑眸深沉似海，令瑟瑟根本就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在瑟瑟接過狼皮的一瞬間，夜無煙手中的杯子不知不覺收緊，白瓷雲紋杯瞬間成為碎片，劃破了他的手，沾染了點點鮮血。而他猶不自知，一雙冷眸翻湧著重重墨靄凝視著高台。
二三十個天佑院的女子，她們依舊是一襲純白的霓裳，墨發挽著形形色|色的髮髻，髮髻上插著各種羽飾，只是肩頭上披著各色綵帶，好似九天上的仙女。她們都是左手執著銅鈴，右手握著銅塑的小人。手挽著手，踏著極其簡單的舞步，很整齊很統一，柔軟曳地的彩綾隨風輕舞著，在夜色中劃出一道道虹彩。隨著她們的動作，左手的銅鈴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她躺在草地上不敢動，她害怕動一動，便牽扯到他的傷口。他趴在她身上，瑟瑟隱隱聽到他的心，沉沉的和-圖-書跳動。
草原氣溫差距大，白日里還是麗日融融，到了夜晚，卻已經是夜風幽冷。瑟瑟感到有些冷，遂拿出風暖送的那襲白狼皮作成的斗篷，披在了身上，遮住了帶著冷意的夜風。
瑟瑟輕移蓮步，款款走了出去。她依稀感到伊盈香憤恨的目光，緊緊凝注著她的背影，似乎要在她身上盯出兩個窟窿來。
瑟瑟嚇得一激靈，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見一支飛箭直直衝著她的前胸射來。
瑟瑟凝視著他的眼，如若她沒有看錯，她似乎是看到他眸底劃過一絲痛楚。
瑟瑟瞪大烏眸，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後背，只覺得指尖黏糊糊一片，映著月色瞧了瞧，但見指尖泛著深紅的血色。瑟瑟的心，猛然一縮，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瑟瑟垂下頭，任夜風吹狒著她漆黑如墨的發。
因為瑟瑟演奏的那首《國風》，震驚了北魯國子民。祭司的人選便更加難選了，因為不管是天佑院的哪個女子，都沒有瑟瑟這樣的才藝。最後，可汗決定，仍由伊冷雪做祭司，不過是暫時的。新的祭司將推遲到明年再選。
瑟瑟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伊冷雪身側，站著一襲紅裳的伊盈香。
這草原上的夜空極是澄澈悠遠，而那懸在空中的那輪皓月，更是美的驚人，極是明凈，好似撕開了朦朧的面紗，白的如玉，純的似雪。
「他有事嗎？」瑟瑟輕聲問道，她感覺她的話音顫抖的厲害，好像都不是自己的聲音了。
夜無煙竟然受傷了，為了她受傷了。
她下意識要去扶風暖，可是看到風暖臉上那柔情萬種的笑意，她有些不知所措。一向沉靜淡定的她，在這一瞬，心有些慌亂。
輕逸如風，美崙如花，伊冷雪的舞姿，很美。
瑟瑟瞧著風暖的白影，悠悠嘆了一口氣，緩緩從墨黑的草地中站起身來。
「我的幸福，還能尋找到嗎？」伊盈香喃喃說道，望著風暖冷冽的面容，她的心中漸涌絕望。
如若眸光可以殺人，恐怕她早死在伊盈香的眸光之下了。
第一場舞跳完后，鼓聲停歇，只有馬頭琴優美的曲調在空氣里裊裊飄揚。
夜無煙身子一僵，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絲波動，對於瑟瑟的道喜，他似乎沒有任何的欣喜。他忽然轉身，面朝雲水河而立，挺拔的背影在日光下拉出一道斜斜的影子。
電光石火間，一道人影以快的不可思議的速度從她身側的草叢中忽然躍起，人還未到，手臂卻已伸出，將她一摟。瑟瑟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瞬息之間，他推開了瑟瑟，替換到她的位置上。
「璿王，怎麼回事，她不是你的側妃嗎，傲天怎麼會……？」可汗訝異地問道。
這就是祭神舞了，如此簡單卻也很美。
此時的伊盈香，令瑟和*圖*書瑟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如若說前兩次見面，伊盈香都是為情所苦的憔悴樣，而此時，她雖然依舊蒼白憔悴，但，一雙黑眸，卻好似燃燒著火焰，眸中的怒火和一身的紅裳相輝映，令人心中忍不住一驚。
瑟瑟想要繞過他，卻不想他似乎是感應到她的到來，他緩緩轉身，如夜空一般深邃的眸子靜靜注視著她，那張俊美到驚心動魄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躺在草地上，身下是綿綿的青草，柔柔的細草狒在她臉上，可是她什麼感覺也沒有，只覺得木木的。
風暖方才那一聲大喝，早已驚動了正在觀舞的人們，雲輕狂率先從人群里奔了過來。看到夜無煙受傷，他的臉色忽然一沉，伸指點住了夜無煙背上的幾處大穴。
這一瞬，無數種滋味湧上心頭，糅合在一起，複雜的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你快起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瑟瑟避開他溫柔的眸光，低低說道。
雲輕狂抿著唇不說話，黑眸中冷意駭人。
她知曉風暖喜歡她，可是，她沒想到他會在北魯國子民面前向他示情。他對她的感情竟已經這麼深了嗎？
夜，緩緩拉開了序幕。
他為她系好白狼皮斗篷，起身道：「我再去看看祭神舞！」似乎是怕瑟瑟再還給他白狼皮，他大步離去。
原來如此，瑟瑟一怔，怪不得風暖要用北魯國的方言和她說那句話，他是怕自己拒絕。這一刻，瑟瑟乍然明白，何以伊盈香對她那般憤恨，何以夜無煙要向她道喜，還有那些草原子民見到她微笑施禮。原來，都是有原因的。
瑟瑟盈盈笑道：「這個狼皮，應當不是這個寓意吧，也許不是赫連皇子第一次獵到的。」這句話，就連瑟瑟說的都有些沒有底氣。她不會忘記，當時，風暖的笑，是多麼的溫柔燦爛。
對於夜無煙而言，一年的等待，應當比四年要短多了。無論如何，她也是幫了他一個忙，瑟瑟苦笑。
瑟瑟躲開熱鬧的人群，緩緩在草原上漫步，這草原上的景色美的絢麗，只是瑟瑟卻提不起心情來欣賞。沿著雲水河畔緩緩走著，乍然看到前方的樹蔭下，一道飄逸的人影凝立在那裡，那是夜無煙，一身寬大的衣衫在風裡曼卷，整個人給她一種冷肅凄清的感覺。
風暖卻依舊不起身，只是捧著白狼皮，用他那充滿磁性的聲音，說著一種她聽不懂的語言。風暖也是用了內力的，那渾厚而磁性的聲音帶著不可思議的溫柔，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飄到了每一個人的耳畔。
忽聽得風暖一聲暴喝：「伊盈香！」
風暖飛縱而來，速度極快，帶著一股幽涼的冷風。他小心翼翼地將夜無煙扶起來，瑟瑟從草地上爬起來，瞪大清眸一瞧，只見夜無煙的後背上，有隱隱血珠侵染了他的衣袍，雖然他穿著ｈtｔps://m.ｈｅtｕｂｏoｋ•coｍ.com深色的袍服，然而，卻依舊是觸目驚心。
她伸手，將披在肩上的白狼皮斗篷脫下來，唇角一勾，輕笑道：「還給你！」
「在想什麼呢？」風暖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低聲問道。
夜無煙的臉色，此刻已然蒼白至極，修長的軒眉深深鎖著，似乎是在忍受著難忍的痛楚。
他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似乎是再也站不穩，就那樣撲倒在她的身上。他的頭枕在她柔軟的胸前，一動也不動。
風暖站在那裡沒走，他靠在樹榦上，狹長的鷹眸微眯，冷冽的沒有一絲情感的聲音從他口中淡淡吐出來：「伊盈香，你能不能理智一點。要恨，你就恨我，是我不喜歡你，不要將你的恨轉嫁到她的身上。實話說，她還沒有喜歡上我！但是，縱然她不喜歡我，我們之間也沒有可能的。懂了嗎？我希望你能早日走出來，尋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她懷疑自己看錯了，待要細看，卻見夜無煙的眸光忽然凝注在她手中托著的白狼皮上。深邃的眸光，忽然轉為犀利，本就冷俊的臉上，剎那間似罩了一層寒霜。
「我想我也應該向你道喜吧，伊祭司明年就可以做你的王妃了！」瑟瑟毫不客氣地冷聲說道。
馬頭琴聲如高山流水般，激昂頓挫，那些女子圍成一圈，就好似雪蓮一般，一瓣瓣綻開了花瓣。一個身著純白水衫的女子宛若一支臨風而立的睡蓮，驚艷地現身。
瑟瑟眯眼笑道，黑眸中波光瀲灧，她笑道：「暖，別忘了，我是纖纖公子，我們還是做兄弟的好。這個白狼皮，我想你一定會找到一個喜歡的女子來擁有。」
「什麼？」瑟瑟心中一驚，她沒想到，北魯國竟然有這樣的習俗。如若是這樣，那風暖送她的狼皮，該不會是第一次獵的吧。
是這樣嗎？瑟瑟抬眸看著風暖，她直覺不是這樣的。但是，她是真的怕了做祭司，遂遲遲疑疑地伸手接過狼皮。
瑟瑟頷首向前走去，無邊的草海在眼前連綿起伏，瑟瑟坐倒在草海中，靜靜地望著高天上那輪皓月出神。
瑟瑟在他身後默立片刻，望著他落寞的身影，她不明白，他何以不高興了。見到了傾心的佳人，他應該是歡喜的吧。不過瑟瑟一直都覺得自己摸不透這個男人的心，她也懶得猜，他是否高興和她一點關係也沒了。
「自然是因為你這狼皮了。」墜子冷聲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滿。
瑟瑟不明白，他為何要救她！他似乎一直是躺在那邊草叢中的，危機時刻，恰好救了她。
瑟瑟心中一滯，風暖說的對，她一定會拒絕他的。那樣，他可能便救不了她了。可是，她還是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被人們當作風暖意中人的感覺。
「你們去看吧，我想在附近走走，一個人靜一靜。」瑟瑟對小釵和墜和*圖*書子說道。
「我在想，你為何要騙我？」瑟瑟也不看風暖，只是仰頭望著明月。那襲披在她身上的白狼皮，在月光映照下，散發著銀白色的豪光，更襯的她容顏清麗，眉色如花。
瑟瑟在南越，何曾見過這種情景，雜在人群中，瞧著載歌載舞的人們，淡淡微笑著。篝火旁邊，擺著一溜几案，北魯國的可汗和闋氏以及皇室貴族都坐在那裡，邊飲酒邊觀看著歌舞。
「如若你聽的懂，你一定會拒絕我的，難道不是嗎？」風暖低首望著她，低沉的聲音里隱隱透漏著一絲落寞。
「你知道白狼皮的寓意了？」風暖挑高了他濃黑的眉毛，俯下身來，伸手搬回瑟瑟的臉，強迫著瑟瑟面對他。
「江瑟瑟，我恨你！」伊盈香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深深凝望著她，黑眸中沒有半點表情，如同春夜的穹頂，雖然布滿了繁星，卻底如墨染。
他盯著她手中的白狼皮，唇角一勾，綻出一抹冷峭的笑意：「本王似乎是應該向你道喜！」他的聲音冷冷的，帶著一絲嘲弄。
瑟瑟仰面揮倒在柔柔的草地上，她隱隱聽到了利箭刺到血肉之中的聲音，可是她沒感覺到疼。
衝天的篝火燃了起來，燒紅了天空，就連那皎潔的冷月，似乎都被篝火映紅了臉龐。咚咚的鼓聲和悠揚的馬頭琴聲響了起來，北魯國的姑娘和小夥子們身著鮮艷的民族服裝，踏著節拍，在篝火前的空地上，載歌載舞。
因為那支羽箭，恰恰射在了他后心處。
此時的伊冷雪，曼妙地舞動著身姿，宛若花的蕊，少了一絲清冷，多了些許柔美。那些白衣女子圍著她跳著祭神舞，而她，在圈子中央，開始舞動水袖和披在肩上的紅綾。
「他說，你願意接受我的狼皮，做我一生一世的伴嗎？而你，卻接受了他的狼皮。如今，在北魯國子民眼裡，你已經是他們二皇子的意中人了。」墜子淡淡說道。
「這狼皮怎麼了？」瑟瑟抬眸問道，只是披一個狼皮，她們至於如此嗎？
瑟瑟凝眉，伸手將風暖的手挪開，淡淡笑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可是，你為何要用我聽不懂的語言。」
「你難道不知，赫連皇子跪在你面前說的是什麼話嗎？」墜子問道。
跟在瑟瑟身後的雲輕狂看到她披上了白狼皮，黑眸一凝，一向嘻嘻哈哈的他，乍然肅穆起來，就連小釵和墜子臉上也有些冷意。
瑟瑟望了一眼周圍的人們痴迷的眼神，緩緩從圈子裡步出。伊冷雪確實是一位難得的佳人，貌能傾城，舞能勾魂。
不管別人如何震驚，瑟瑟卻是無論如何也聽不懂風暖在說什麼，他這是用的什麼語言，應該是他們北魯國的方言吧。看樣子除了她，別人都能聽懂，就連夜無煙，久居邊關，恐怕也是懂得。
小釵微笑道：「江姑娘真的不知道和_圖_書嗎？草原上有一個習俗，就是草原上的男子平生獵的第一個獵物的皮毛，是送給心上人。若是那個女子接受了他的獸皮，便是接受了他的心意，再不會有人向這個女子送狼皮了。」
「我要全草原上的人們都知道，你是我赫連傲天戀慕的女子，誰也不能傷害你，更不能讓你做什麼祭司。」他捧著她的臉，一字一句堅定地說道，漆黑的鷹眸中燃燒著兩簇灼亮的花火。
「還有什麼寓意嗎？只是一個狼皮而已。」瑟瑟不解地挑眉，心中乍然一驚。
「你們，為何這般看我？」瑟瑟凝眉問道，很顯然，這三個人不高興了。
「我知道！你已經說過了，不用時時提醒我！」瑟瑟淡淡說道，伊盈香從來不掩飾對她的恨，她焉會不知？何其可笑，她被她害的失了身，卻還要承受她的恨。真真是沒有天理了。
據說天佑院的女子舞跳的都很不錯，白日里，瑟瑟看了那個女子的腰鼓，覺得極好。不知這祭神舞是否精彩！
晚上，祭天大會還有最後一個節目，那便是圍著篝火跳祭神舞。
瞬息之間，瑟瑟看到已走到人群外圍的風暖縱身向她躍來。但是，來不及了，這一箭，已然到了她胸前。
夜無煙冷冷說道：「本王方才說錯了，是我曾經的妃子。」言罷，他執起酒杯，方要飲一口，手卻抖得厲害，杯子好不容易送到唇邊，他卻無論如何飲不下去。一雙漆黑的眸，透過杯子邊緣，帶著一絲緊張，望向高台上的一對男女。
風暖凝立著沒動，他接過白狼皮，展開，俯身再次披在瑟瑟身上，冷而堅定地說道：「這一生，這個白狼皮，是你的，不會再有任何女子可以擁有了。」
「難道，你不懂這送狼皮的寓意？」墜子瞪大眼睛問道。
箭勢極猛，宛如風雷，快似閃電，或許比閃電還要快。大約是因為鼓聲樂聲太響，她竟然一絲風聲也沒有聽到，這箭就已經到了她的面前，似乎是要躲開是不可能了。
她的語氣很輕緩，似乎只是在說一件毫不在意的事情。可是，風暖卻知道，她在意的。彼時，做纖纖公子時，她越是冷靜越是不在意，便越是生氣。
瑟瑟是徹底驚呆了，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這個男子竟然跪在了她面前，還跪得那般優雅那般自然。難道說，是有事要求她嗎？莫不是要讓她做祭司？可是風暖怎麼會讓她去做祭司呢，難道他也對神佛極其崇敬？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瑟瑟轉身向人樣中走去，迎面遇到北魯國的子民，見到她都極是恭敬的樣子，有的還向她施禮微笑，嘴裏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瑟瑟感到莫名其妙，莫不是她演奏了一曲《國風》，他們就開始崇拜她了？想想有些不可思議。
他棒著白狼皮，在她面前單膝跪下了。
「他說的是什麼？」瑟瑟凝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