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歪曲事實,心懷不軌

錦夜輕笑:「興許明天這個時辰還會餓。」
越想就越尷尬,姚守義憶起今日早晨這兩人回來時的模樣,均是從頭到尾濕漉漉的一身狼狽,少夫人沉沉昏睡,少爺則抱著她滿臉鐵青,白衣上還沾了不少血跡。
「小小一碗甜羹怎麼能填飽你。」嚴子湛咬牙冷哼:「老姚,讓人做幾道少夫人愛吃的菜上來。」
「那就滾去買!」某人的心情顯然很糟糕。
「老姚。」
錦夜上前拉住其衣袖,被他甩開,她不依不撓,繼續把他拖過來,追問:「到底有沒有?」
姚守義為難:「但廚房裡沒有肉……」
他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但那血……若說是處|子的象徵,未免有些過多了吧。
錦夜攏著眉,一言不發,她已經瞪了嚴某人許久,久到連眼眶都開始泛酸,可他卻依舊淡然自在,活像她不存在似的。被徹底忽略的滋味著實不好受,於是乾脆的伸手敲敲桌面:「我餓了。」
分別坐在紅木桌兩側的嚴子湛和蘇錦夜從頭到尾都未說過一句話,前者神色淡然慢條斯理的執勺喝湯,後者則挺著腰板坐得筆直,眼神……很陰騖。
「太膩了。」她咂咂嘴,依然很甜,不過喝得太快,也嘗不出具體滋味。
孰料嚴子湛聽完不怒反笑:「你失了清白?」
嚴子湛眯著美眸:「真想知道昨夜的結果?」
錦夜咬著唇,抬頭對上那雙極漂亮的眸子,那嘲弄的眼神瞬間就激起了她的惱怒。適逢丫鬟端著小金盅進來,她不知出和-圖-書於什麼心態,伸長手一把掀起瓷蓋,而後咕嚕咕嚕的仰頭灌下。
錦夜抿了抿唇,只覺面上滾燙,終是忍不住抱怨:「你也不遮一遮。」
錦夜沉默,半晌小聲道:「昨天晚上,我們……」
錦夜眼裡的火苗又蹭的燒起來,大喜道:「你是說,我們沒有……咳咳,你懂的。」
姚守義在相府當差三十余年,遇到的大小狀況甚多,從未有過臨陣逃脫的懦弱心態,可眼下的這種氛圍,還真讓他莫名起了逃跑之意。
嚴子湛微笑的把筷塞入她手中,「你不是最愛吃肉么?快吃吧。」語罷,又對著姚守義道:「把奏章和公文拿到這兒來,我要看著她吃完。」
「老姚。」嚴子湛出聲打斷,而後輕瞥了對桌的女子一眼:「你倒說說,想吃些什麼?」
「夫君不會介意吧?」她眨眨眼,語調無辜:「我實在是餓得慌。」
錦夜哽住,半晌才憋出二字:「吃肉。」語罷,又覺此答案著實粗陋,肉太廣義,不免有些小家子氣,於是又補充道:「葷素搭配比較好。」
錦夜瞧見他迴避的意圖,當下就發了火:「我們是夫妻,你何必如此嫌惡,再者,吃虧的是我,莫名其妙失了清白的也是我,哪裡輪得到你來同我擺臉色。」這語氣有些重,她一時逞口頭之快才不計後果的脫了口,但是不消半刻就後悔了,記憶里似乎是她先撲上去勾引對方的,畫面里那些纏綿的姿態瞧上去也是她比較主動。
錦夜無語,這一頓飯hetubook.com.com下來,她終於發現嚴子湛這廝是個徹頭徹尾的怪人,不但少沾葷腥還那麼酷愛甜食,這桌上的菜清淡到讓人懷疑是否出自相府大廚之手,大魚大肉遍尋不著,一大片綠油油的蔬菜。
「為什麼要遮?」嚴子湛反問,面容冷淡,未見尷尬之意。
嚴子湛攫住她的手:「你還沒吃飯。」
「放著吧。」
姚守義怔了片刻,很快低下頭:「少夫人,是不是菜色不合您胃口?」
姚守義目瞪口呆:「少夫人,您……」完了完了,這蓮花是前些年番邦進貢皇族而後又被賞賜給嚴家的,只有一株,且極為珍貴,每日傍晚開花,後來某位大臣知曉少爺嗜甜,特地找了御廚嘗試著將其做成甜羹來奉承少爺。
他要吻她?
太無恥了……
錦夜一頭霧水,扭頭就看到姚守義提著個大籃子站在門口,繼而匆匆忙忙走進來:「少爺,少夫人,街尾的張家屠夫早早關了店,老奴沒轍,就去饕餮樓買了些葷食過來。」
她這廂偷偷摸摸,可嚴子湛卻無半分遮掩,他原先就是膚白之人,那些紅色吻痕因而愈加顯眼,最要命的是他今天還穿了件招搖的暗紅衣衫,讓人不自覺就把目光投注在其身上。
「真話便是——你清白已失。」嚴子湛收回手,滿意的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樣。
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出家人都吃得比他好吧,她暗自腹誹,若不是他出手狠毒殺人不眨眼,還真是過著和尚一樣的生活。
聞言錦和*圖*書夜垂下頭,坦白說她並不如預計那般難過,先前醒來后已經給了自己心理暗示,明白大約是失了身子,此刻求證不過是為了肯定而已。她如今滿心的倉惶和焦慮,其實都是在自我懷疑……
「……」他什麼時候那麼關心她了?錦夜掙了掙,沒能甩開,只得道:「我突然就飽了,多謝夫君如此貼心。」
錦夜著魔似的點頭:「想,我要聽真話。」
她掙扎了片刻,還是決定做個逃兵:「我回房了。」
姚守義老臉一紅,不著痕迹的往後退一步,原先端盤子的丫鬟上了菜之後都快躲到柱子後邊了,自己是大管家無法抽身,便只得硬著頭皮陪侍在旁。
她竟然可以看著他的臉,就聯想那些臉紅心跳的情節。
姚守義欲言又止:「少夫人,其實……」
嚴子湛目色微涼:「還餓么?」
「你……」別靠我那麼近。
嚴子湛別過臉去:「我不想談這件事。」他胸口的悶氣還在,緊要關頭鬆口的滋味這輩子都不想再嘗第二次,待她昏過去后霸王硬上弓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過,可她卻在夢囈間吐了他一身,還手足並用的掙扎,力氣大到驚人,這春|葯的不良反應太過荒謬,同時也讓他不得不打消念頭。
姚守義點頭:「時候掐的剛好,差不多該做好了,我讓人去給您端來。」語罷,他招來畏畏縮縮的小婢女,附耳過去叮囑了幾句。
下一刻,姚大管家又在心裏默默鄙夷了自己一番,這不是廢話么,不然他們頭頸上的點點紅痕m.hetubook.com.com是怎麼回事,還有鎖骨上的抓傷,還有嘴唇處的小傷口……
那喜悅太過明媚,嚴子湛忽而就不爽起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第二日冷靜下來倒也慶幸,也好,若真碰了她,怕是關係會更複雜。
她竟然可以接受和他春風一度,好像也沒那麼難接受。
嚴子湛撇撇唇,繼而放下碗筷,起身道:「把蓮花羹送去書房,還有……」他頓了頓,惡意道:「這兒吃素,全年無休,你若是受不了便自行解決吧。」
錦夜咬著唇,努力平復心情,那始作俑者還在那笑得一臉得意,那表情大約是說——如何,佔了你身子的就是我,後悔也來不及了。
奪人之好,其樂無窮。
這兩人真是新婚夫妻么?
「啊,老奴在。」
嚴子湛側過頭,語氣淡淡:「吩咐廚房做蓮花羹了么?」
錦夜福了福身:「夫君如此客氣,妾身生感安慰。」
當然,錦夜是不會知道這點的,她本就不喜甜食,眼下喝了那一盅,也不過是一時賭氣罷了,這種行為即便幼稚,但也是唯一一種能讓她暫時安慰的方式。
兩人大眼瞪小眼。
「看什麼?」錦夜有些不自在,把身後的發撥至胸前,已婚女子照理來說是該把頭髮挽成髻,但她今日刻意散著一頭青絲,目的無非是掩蓋頭頸上的曖昧痕迹。
自此,這道甜品就日日出現在嚴家的餐桌上,雖然嚴子湛從未表示它有多好吃,但據周遭人一致反映說,一天十二個時辰里唯有喝甜羹的時候,少爺的心情才是最好和圖書的。於是,這就不難發現,所謂的蓮花羹真是在其心中佔了不小的比重。
嚴子湛扯了扯嘴角:「我只是不想浪費而已。」
錦夜愣住,忽而就憶起那晚無數次的纏綿熱吻,還有他身上好聞的甜香味,以及微微喘息時那要命的妖嬈姿態,此刻那些不該有的記憶慢慢映上心頭,心跳莫名就狂跳起來。
姚守義感受到錦夜身上壓抑著的憤怒,不由得有些心驚膽戰,少夫人的牙齒都快咬碎了,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勉強,偏偏還扯著嘴角那麼刻意。而少爺、少爺他還真能視而不見,偶爾抬頭的時候那視線也是直接越過少夫人,完全就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
錦夜看那形狀優美的薄唇在眼前一開一合,一陣心猿意馬。怎麼回事!她恨恨的咒罵自己,原先不是這樣的啊,她對他的美色該是全然無感的,為何才過了一夜,就整個大變樣了。
嚴子湛起身,掐著她的下頷,緩緩湊近。
這是什麼情況?
「以後的菜單我來擬可好?」錦夜側過頭,微笑道:「夫君吃得如此簡單,恐怕會對身體不好。」
精製菜肴一盤一盤被端上桌,錦夜的右眼皮開始狂跳,放眼望去,一片肉的海洋,紅燒豬蹄,油燜東坡肉,醋溜裡脊……
哎哎,自己怎麼越想越離譜了。
嚴子湛也不理她,本欲前去書房的步子又頓住,轉而坐回原位,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
「想嗎?」他放柔了嗓音。
「是是。」姚守義滿頭大汗,連忙一溜小跑的出了廳堂,餘下的丫鬟們也紛紛退至偏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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