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言滑落在地，兩手掩了臉。

「如果找不到呢。」

「總算那天我給你的電話，你還肯給我說真話，不然你看我理不理你。」

這樣一說，眼角濕意便又嫣然。

伸手把她擁進懷，他身上的血沾染了她的衣服。

「這個世上，有三件事，非人力能為。出生，死亡，還有愛情。小白，你今天笨了。」

夜，很靜。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有力的臂膀環過了她的腰，輕吻，落到她的發心上。

「只是，珊啊，他這輩子吃過很多苦，我不要他陪我死，我只想他好好活下去，有一個家。有一個人能好好愛他，能夠不死總是不死的好。」

「小白，你先回我一個問題，好么？」

「也許。」

「可是，我不願意。」悠言怔怔望著地面，「我知道我很傻很矯情，費盡周章，做著最可笑最愚和-圖-書蠢的事情。」

接下來的數天，她很快樂。他在家養傷，她便歡歡樂樂的伺候著他。他眉眼有時深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也會獨自在房間里靜待一個時刻，更多的時候卻是看著她，眸光瀲灧璀璨。

那一晚，他要了她，狠狠的。

他的傷頗重，子晏駕的車。

只是這微微的迥異，在哪，卻又說不上。

「嗯。」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怎樣。」

「你說過，他願意與你同死。」Susan闔上眼睛，心裏悲傖。

「為什麼會不在。」

「如果這樣，我便去找你。」

而緊環著她的他，把頭輕靠在她的肩膀，重瞳淡淡望向窗外。

Susan一震，也緩緩坐落在地面，只沉默了聲息。

他只是淺淺笑。

「不會找不到。」

大手撫上她的發，黑ｈｔtｐs://ｍ•ｈｅtuｂooｋ•ｃｏm.cｏm暗中，他淡淡道：「言，還記得今晚之約嗎。」

今晚的她，遇見了一些事情，而他，好像也有點不同。

當然，在這之前，顧瀾和懷安已經離去，楚卿更早便消失不見，與這個女人的碰面彷彿像是午間淺寐驚醒瞬間不確切的夢。

他什麼也沒問，甚至沒有問，顧瀾哪裡去了。他不問，她自不必說。

他沒再說什麼，只微微一笑，說今晚他做飯，等她回來。

「顧瀾他們知道，我知道。」滿頰的淚，悠言也笑了。

「言，我會把這當作是你的暗示。」耳畔是他低啞了的聲音，「你身上的傷還沒好。」

「嗯，我等。」

林子晏拍拍那人的肩，一笑，也離開了。

跟他說，她要出去一趟。

到了家門，有人已在門外等候，卻是唐璜。

唐璜冷笑，離開。

她反hetubook.com.com手握他的手。

她卻耐不住了，一下奔進他的懷裡。

良久，他放了她，道：「言，今晚，你回你的房間睡吧。」

「這個男人，你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一旦涉及他的孿生哥哥，那便是死結。」Susan輕笑，那笑，有幾分悲涼。

「你會恨我。」

「我想和你睡。」撲進他的懷裡，她悶了聲。

門開了。

「路悠言，你還敢哭？你真行，如果不是林子晏給了我簡訊，我甚至不知道，你和顧夜白髮生了這麼大的事兒。」輕輕撫著悠言的背，Susan也漸漸怒了。

「我讓你為難了。」她苦笑。

明明是劫后的溫存，後座，她只是緊緊握著他的手，盯著他身上斑駁的血跡，顧瀾離去前的話在腦里不斷迴旋。

二人卻不管不顧。沉默了語言，只是抵死交纏。

溫恬的聲音，很淡定。

和_圖_書二人依偎在一起，沒再多話。

她一愣，點點頭，道：「好。」

當情潮漸漸褪去。她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聽他沉穩的心跳，怔怔出神。

「那你還敢？」Susan沉了聲音。

悠言道：「珊，你曾在我媽媽墓前立的誓，不要忘記了。」

他站在門口，銳利的瞳在頃刻間鎖上她的。沒有立刻進來，環了房內的壁畫一眼，若有所思。

「誰知道呢，就像今天，多麼措手不及。」

他身上的傷口迸裂，也惹痛了她還沒痊癒的小創口。

他要送她去，她拒絕了。

走了幾步，忍不住回身，瞅向他，「很疼很疼吧。」

「恨比痛更堅強。」

她一震，笑。終於拿定了所有主意。

「言，同一句話，多說無趣。不會找不到。」

悠言輕輕挽住她的手，目光無焦距地落到遠方。與他分開前的所有再次撲面而來。

這樣ｍ•ｈｅｔuboｏk•ｃｏｍ•ｃｏｍ的日子——直至，接到懷安的電話。

「珊，連顧瀾也知道，我的日子不久了，我不想他痛苦一輩子。」

唐璜神情冷漠，在看到他的傷時卻皺了一下眉。為他清理好傷口，末了，冷冷道：「你們對得起懷安嗎？悠言，你不會良心不安嗎？」

那天，色彩如絢。

淚水在眼裡聚集，聲音卻如他一般平靜。

輕輕一笑，突然想起四年前，二人之間類似的對話，只是今日再次，再次對換了角色。

Susan冷笑：「言，你狠。四年前你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逼我不得不在遲姨墓前立下重誓，你的事情，蘇珊對姓顧的緘口不提半句。對先人的誓言，我不會忘記！」

「這個約，可以推遲么，到聖誕，好嗎。」

她心口一窒，瞪著滿室黑暗，又閉了眼。

悠言澀然，微微撇開頭。那人已站到她身前，似乎沉聲與唐璜說了一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