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成熟的人,一樣可以擁有幸福(3)

「誰死了啊?」盛夏愕然。
「呃?姐,你沒事把?」似玉驚奇的看著魯如花。
魯如花扔過個枕頭砸向他們:「三個流氓!」
沒了,什麼都沒了?魯如花木然地扳過魯似玉的肩膀,把他盡量放平,手掌用力按壓著他的心臟部位,然後再間斷地幫他做人工呼吸。這些都是醫生教過她的,她知道也許有一天會用得上,可卻沒想到是今天,在得到魯似玉或許有救的消息的今晚。
「你們先不要下車哦,莫亂、莫亂。」師傅下車后不忘記又囑咐大家。
盛夏臨出門時擠過文初的身邊,還不忘詭異的笑著:「施主,年輕氣盛血氣方剛,要注意分寸啊,這房間的牆壁不隔音啊不隔音。」
「她魔怔了,一直在說死神來了,我看就是電影看多了!」盛夏好笑的說著:「沒事兒,不要讓魯如花進電影院哈。」
「前面出事了!」開車的師傅回頭吼了句,又把車靠右停好,打了應急燈下車查看。
「會嗎?」
「會啊,春天到了,夏天還會遠嗎?」
「我們去看看。」盛夏拉著魯如花,朝左窗觀望著。
盛夏怪笑著跑走,還不忘幫他們關上了門。
魯如花一個激靈睜開眼睛,瞪視著眼前逐漸放大的盛夏的臉,大腦一片空白。
「你別嚇我啊,你咋了,這黑燈瞎火的上哪兒給你交120啊,救護車是要收費的知道不?是要按公里數收費的知道不?」盛夏捏了捏魯如花的臉頰:「快醒醒,這孩子睡魔症了。」
「你放心,我喜歡上的不一定永遠是別人得女人。」夜然捶了下文初的胸口:「好吧,我承認這句話傷到了我,聽上去。。。。。。是不那麼美妙的,不過我原諒你了,你這小子就是有傷人的本事,也有讓人不生氣的本事。」
房間里安靜下來,自然不會出現盛夏口中讓人「想入非非」的聲音,這個夜晚只有喜悅和靜謐,在似玉的生命前,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
坦白講,她的哭聲......把文初嚇到了。
「你喜歡就好」
魯如花愕然,大腦里德血液迅速涌過的感覺,耳朵里跟著嗡嗡的響,連忙扭頭看向窗外......的確還是下山的那條路,山石、植物、撥開盛夏看向車的左側,的確是墨黑的海......剛才是個夢?那麼真實竟然是個夢?魯如花揪住胸口的衣服不知所措。
「死神來你個頭!」文初好笑的用盡了魯如花:「傻妞,我真想打你一頓,你怎麼可以......這麼笨啊!」
文初默默的摳著牆壁......
文初有些慌了,緊張的看向似玉:「壞了,你姐真的瘋了。該不是暈倒的時候撞了頭了吧?魯如花你別嚇我啊!」
「又胡亂用詞。」
「魯如花醒醒!再不醒真的要叫救護車拉,收費啦,費用你自理哦!」盛夏「巨大」的聲音第二次響起。
「呃?死神來了不是電影咩?你夢見電影了?」
肖青他們已經跑到了那出事的車旁邊,魯如花漠然的看著肖青,再次絕望的看到他抬起頭,朝自己這邊喊了句:「文初和似玉在!」
「我剛才做的夢跟真的一樣,呃......我睡了多久?」魯如花覺得能聽到自己的聲音都恍如隔世。
嘿嘿,所有人都在見證,魯如花是我的!文初在心裏微笑著,永遠是。
「天啊,怎麼了?」
「恩,多謝提醒,我們會盡量不發出讓你想入和圖書非非的聲音。」文初認真的回答。
魯如花淚眼朦朧的順著似玉的視線看向站在一側的文初,他死了嗎?他額頭上的傷......他也死了嗎?心裏痛得要命,揪在一起攪得五臟六腑一塊兒跟著痛,對文初的恨瞬間消失了,她不想他死啊,即使恨......也不想他死啊......
「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文初脫口而出的,是,道歉。
他的樣子多好,集合了爸媽的優點,他一向比自己漂亮,比很多女孩子還要漂亮。
文初心裏的那股火慢慢的熄著,莫名其妙的熄著,他決定......暫時放過魯如花,等下山之後,挑個沒人的地方慢慢再審......找個環境優美、閑人免進的地方慢慢審......
「似玉,你回來了。」魯如花茫然的睜開眼睛,似玉果然就蹲在自己的旁邊笑著,神情如常,一如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
「文初。」魯如花仍舊微笑著:「沒關係,黃泉路上我陪著你啊,不冷一定不冷,你記得不要喝孟婆湯......不過下輩子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姐,醒醒啊。」柔柔和和的,這次換似玉的聲音。
在車禍現場耽擱了一個小時后,S大的一行人總算可以回賓館了。
「似玉準備什麼時候去美國?」文初走到魯如花的身邊坐下,認真的問。
「哪裡有死神。」似玉終於笑了起來:「姐,我和文初開車現出來,就看到路邊有車禍了,下來救人咯,沒一會兒你們的大車就來了,你瞧,我和文初的車還停在大車的前面。」
「等我的好消息把。」夜然微笑著保證:「他們是一對幸運的姐弟,這點事肯定的。」
「死神沒有來?」魯如花哽咽著,吸了吸鼻涕。
「死神來了......死神來了......」魯如花腦袋裡面一片總算強撐著站起來朝著車門外走,她不知道支持自己走過去的力量是什麼,他只知道自己已經絕望了,絕望的徹徹底底。
他會說:「姐,我覺得我的生命力可真強,說不定還會有奇迹,電視上不都是愛演奇迹?」
有幾個女生已經哭了起來。
「好笑嗎!你們覺得好笑嗎!」魯如花痛哭著看向盛夏:「文初和似玉死了,你們覺得好笑嗎?」
文初看了看魯如花,默默的半垂了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概......大概是你太優秀了。」
「那是因為好人有好報。」文初微笑著擁過魯如花:「從今往後都將是好日子,就怕你做夢會笑出來。」
「我會幫你們把似玉的事情落實好,你就不會再吃醋了吧?」夜然反問。
「我說你坐個車也能哭成這樣啊?你做噩夢了?夢到啥了,一個勁的喊似玉。」盛夏拍了拍魯如花的額頭,在她身邊座位坐下。
「死神來了......死神來了......他們真的死了......我夢到的......死神來了......」
一下、兩下、三下……魯似玉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會說:「姐,其實我覺得,文初不錯。」
可車上的人哪坐得住,一聽說前面出事了,早涌到車前去看,有的還乾脆下了車跟上師傅。
魯如花聞言惡狠狠的盯向文初,眼光如飛刀:我弟弟要是被你折磨出毛病,要你命!
魯如花獃獃的坐在座位上,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不自覺的、無意和*圖*書識的,眼前發生的......居然和夢裡的場景一模一樣!瘋了嗎?是自己瘋了嗎?
「我得提醒你,你和她之間經歷的事情也許還有很多,如果你每次都衝動或者誤會,就不會每次都這麼幸運的讓她原諒你了。」
他會說:「姐,你說我畫的畫會被人喜歡嗎?我真的有天賦嗎?」
一下、兩下、三下……魯如花只知道機械地做著,用著力,她看著魯似玉,魯似玉就像睡著了一樣,雨水滑過他的眉梢、眼角、唇邊……
「是你說他們在車裡!」魯如花哭得哽咽了:「肖青,我求你了,不要嘲笑已經死去的人。」
「恩,我明白。」文初認真的點頭,隨即笑了:「謝謝你。」
本就跟在後面的夜然也停車走了過來,他本打算跟著學生們一起下坡去看看情況,可扭頭一瞧站在護欄處的魯如花,不由得停住了。
「呃......」文初站在房間門口,猶豫自己該不該進去。
夜然怔忡間,最先衝到坡底的男生們已經站到了翻倒的車子旁邊,小心地撬著車門,好在車子沒有漏油,又是下雨天,應該不會有爆炸的危險。
「誰說他們死了啊?」肖青爆笑。
「啊?」文初擰緊了眉頭,大力拍了拍魯如花的額頭:「你真的瘋了啊?誰死了?」
「我說他們在坡地和我們一起救人啊,車裡是一對情侶,車翻了,不過人只受了些輕傷啊,現在那邊呢,不信你看啊。」
「你也知道啊。」魯如花悶悶的,剛才的確苦的太過激了,現在頭都是暈暈的缺氧的感覺。
場面混亂了起來,有的在打急救電話,有的在哭,有的在商量是否先把傷者送院,還有的在默默地看著魯如花。
餘光看到夜然正朝自己這方向走過來,文初惡向膽邊生,忽然扶起魯如花的臉,深吸一口氣,用力的吻住了她的嘴唇,用力的,深深的。
「沒一會兒啊,你可真能睡,5分鐘也能睡著。」盛夏做了個鬼臉。
「是他們。」肖青不敢再耽誤時間,直接喊出了實話。
「夜哥,捐心的人是誰?」文初忍不住好奇。
他的手指修長,一看就是天生畫家的手,一雙溫柔的手。魯如花想,這雙手還會不會再抬起,再畫畫,畫一幅她的肖像,他還從沒給她畫過肖像。
魯如花搖了搖頭:「總之你就會折磨人,好在今天的好消息讓我顧不上生你的氣,只要似玉沒問,我就謝天謝地了。」
肖青他們自然也看到那車了,幾個男孩子衝下護欄,和老師傅一起連滑帶跑地朝那車費力地跑去。
文初怔住了,為難的搔了搔頭。
身邊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胳膊,是夜然,他用個大電筒朝山下照去。下面果然是個相對的斜坡,斜坡上的植被也果然已經有損毀的痕迹,參差不齊的零星立著,擋住了大部分的視線。可是仍舊能看到,破下方的確是有輛小車翻在那裡,看不出車型,也看不出裏面是不是還有人......
文初臉上有些發燙:「如果我再不成熟起來,就真的配不上如花了。」
「死了,真的死了......」魯如花想站起來,可腿已經軟了,根本就邁不動步子。
是他們……簡單的三個字,簡單的答案。魯如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下坡的,好像摔了幾跤又被盛夏她們扶起來,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同學們似乎都已經圍上來了。車裡的人已經被移了出來和*圖*書,平放在坡地上急救。
「什麼啊......什麼跟什麼啊......」魯如花哭的表情極其難堪:「不帶這麼折騰人的,不帶折騰人的啊,什麼跟什麼啊,死神不是來了嗎?」
魯如花笑了,帶淚的笑,恍惚的一隻手握住文初,另一隻手握住似玉她站起來,把文初和似玉拉到自己身邊:「你們死了,我一個人也沒什麼好活了。一個是我最心愛的弟弟,另一個是我最愛的人,帶我一起走吧,我真的很累,你們忍心看我再累下去嗎?似玉,我再也不逼你畫我了。文初,我再也不和你鬥氣了,你們帶我走吧?」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去追文初,對不起......你應該不用死了,你有心了,你有心了!」
文初一直在心裏對自己說:要嚴肅,要嘴硬,免得魯如花和自己生氣......要裝成男子漢大丈夫的樣子......
房間里就只有文初和魯如花了,安靜的有些詭異。
「那我也走吧,趕路實在是有點累,都是文初逼得。」似玉笑著說。
「什麼啊?」魯似玉茫然的笑了起來,抬頭看向文初:「你不過來關心一下嗎?我姐好像瘋掉了。」
小似玉問她:「姐,爸媽是不是死了?」
夜然笑了起來:「如果我說我介意,你要怎麼補償我?」
陰雨的天氣,沒有月光,可仍舊能看清楚魯如花的臉的輪廓,那張臉已經被雨水淋濕了,劉海也貼在前額,臉色白得嚇人,透著寒意。魯如花那雙眼睛已經沒有了任何人和物,只是目不轉睛地看向出了事的車子,夜然不知道她究竟能看清多少,可從她顫抖的嘴唇和身體就只能讀出兩個字:恐懼。
魯如花推開扶著自己的盛夏,挪到魯似玉身邊,手指伸向魯似玉的臉、鼻端。做這樣的動作,並不是魯如花的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
「那是他不了解你。」文初訕訕的笑著:「你......不會再介意了吧?」
魯如花、文初、似玉一起坐夜然的車,一路上都在商量手術的事情,一路雀躍。
以前,魯似玉心臟病發又蘇醒的時候通常會笑著說話,抱歉地笑,他會說:「姐,我又去一個地方轉了一圈兒,可惜沒見到爸媽。」
回到魯如花的房間,盛夏正和魯如花嘰嘰喳喳的聊天,似玉也在,他們無非還在談方才的車禍和似玉的手術,魯如花一臉的喜極,外加驚魂未定心有餘悸。似玉的表情還有些恍惚,大概也沒辦法一時間從巨大的希望情緒中走出來,盛夏則是快樂的忘記自己是誰了,她真心的為這對姐弟而高興。
看著魯如花不斷喜極而泣的樣子,文初忽然覺得自己方才真的是很可笑,同時也明白了眼睛看到的夜不一定是真實的,而需要理解,還有信任,這很重要。送他們回到賓館,夜然就告辭了,並邀請S大所有的學生明天再去夜園,畢竟夜園那麼大,可以看得地方太多太多。
文初怔怔的看著夜然上了車子,目送他離開。
魯如花渾身一僵,出現幻聽了嗎?似玉的靈魂在跟自己說話嗎?
「那也不會優秀到所有的人都會喜歡我吧?至於你父親就不大喜歡我。」魯如花好笑的錘了捶文初。
可是當真正面對魯如花的時候,他預備好的台詞全忘記了,看著目光坦然的魯如花,她眼睛還因為剛才的嚎啕大哭而腫著......文初一下子就覺得自己和圖書很可笑,魯如花怎麼可能和夜然......
可那個時候,她的身邊有魯似玉,魯似玉的身邊也有她。現在呢?還會有人再叫她姐嗎?還會有個稚嫩的肩膀讓她依靠嗎?
「辦好手續就去。」魯如花提到這件事就興奮:「終於有希望了,似玉可以活下去了,文初,我真不敢相信這種事回落到我家頭上。」
小的時候,爸媽走的時候她也這樣做過,她很明白這樣做代表著什麼,她很明白倘若手指上沒了魯似玉在呼吸的時候帶來的一點點溫度說明什麼。
「肖青,是……是誰?」魯如花忽然開口問。
車子......車禍......掉下山......魯如花恍惚著就到了夢裡站著的護欄的旁邊,她聽到肖青在喊自己,讓自己小心。可還有什麼好小心的?夢裡所經歷的恐懼和絕望又要重新再體驗一次了嗎?
「唔......」心神忽然松下的魯如花終於在文初的懷裡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
似玉也有些茫然:「姐,你頭疼嗎?」
魯如花不願意睜開眼睛,她知道自己方才暈倒了,是不是不醒過來就不用再經歷那些事情?是不是不睜開眼睛就可以當車禍沒有發生過?這次不是夢,魯如花心裏知道這次不是做夢了。
「如花……」盛夏泣不成聲,她試圖想讓魯如花停下來,所有人都明白,魯似玉已經死了……
他甚至忘記了自己還在生魯如花的氣,他也忘記了方才在夜園看到事情。他只知道懷裡這個渾身濕透的小人在哭,這哭讓他心痛心慌外加心亂。方才她說什麼?黃泉路上要和自己死在一起是嗎?她說這輩子最愛的人是他是嗎?這場離奇的車禍讓她總算表現的像個普通小姑娘一樣了嗎?她脫下了所有堅強的外衣,終於肯大聲的說愛了嗎?文初心裏的感覺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叫感動,畢竟有個人說肯跟著自己去......死,也挺......美妙......的吧?
「師傅,開車小心哦。」
魯如花顧不上理會肖青的話,她已經看到坡下方的確是有輛小車翻在那裡,看不出車型,也看不出裏面是不是還有人,雨這會兒忽然大了些,順著劉海滑到眼裡,竟蜇得眼疼。
魯如花愕然的看向前方,果然有個小車打著應急燈,停在大車的前面。
魯如花剛想說話,大巴車忽然一個急剎,發出刺耳的噪音停下來。車裡的人由於慣性的原因身體都往前衝著傾斜,幾個女生都本能的驚呼起來。
她哭著回答:「死了,都死了。」
「他要我保密的。」夜然黯然:「他說能讓自己的心臟延續下去,是他的福氣。」
車門撬開的同時,肖青也看清楚了車裡面的人,一共有兩個,都已經沒了聲息。肖青驚呆了,臉上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瞬間滑下的淚水,他不自自主地抬起頭看向魯如花的方向,身邊的男生已經在討論要怎麼樣把車裡的人搬出來,又不知道是不是傷了骨頭,能不能動他們。
魯如花下意識的順著肖青的手指看向遠處,果然,夜然正站著和一男一女在說話,女的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在哭,男的額角有血,不過傷口大概並不深,正在安慰著那女孩。
車子……車禍……掉下山……魯如花心口發緊,瞬間手腳冰涼,恍惚著就下了車沖向那護欄,剛剛從夜園下山的車子……會不會是……不敢再細想,快窒息了,只想和-圖-書能儘早看到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得有多快,她聽到肖青在喊她,讓她小心。可還有什麼好小心的?看到那斷掉護欄的同時魯如花就已經失去了理智,她不斷地祈求老天不要開這種玩笑,她想也許文初和魯似玉不是開車來的……可是……不開車根本無法上山……說不定他們已經開過去了,一定是開過去了!魯如花搶過師傅手裡的大電筒朝山下照去。好在下面並不是完全陡峭的懸崖,只能算是一個相對的斜坡,斜坡上的植被已經有損毀的痕迹,參差不齊地零星立著,擋住了大部分視線。魯如花伸長了胳膊,一腳已踏出了護欄外,電筒光線盡量朝下延伸,另一隻胳膊被肖青扯住了,「你小心點,一會兒滑下去了。」
「魯如花,你幹嘛!醒醒啊,喂!」盛夏「巨大」的吼聲傳經耳朵。
魯如花看著這兩個自己最熟悉的人,最親近的人,她彎著腰,很想喊,很想哭,可方才開口問話就已經讓雨水嗆到嗓子,咳得讓人感覺窒息。她跪坐在地上,左邊躺著的是文初,額角有血流著,傷口大概在頭部,眉間緊皺著,身上……好像是沒什麼血跡,肖青他們七手八腳給他做著急救,他竟然有了些意識,輕輕地哼了幾聲,能哼……就沒事吧?可魯似玉沒有傷口,也沒有一點兒反應,神態……居然是安詳的。
「呃......」盛夏極有「眼力」:「那啥,我想起來了,方愚膽子小,我還是去陪她吧哈,大概......得陪一晚上。」
她親手探過爸媽的鼻息,現在輪到了魯似玉。她記得,當探到爸媽的冰涼時,她和魯似玉互相抱著,號啕大哭。
魯如花沒來由得心裏發慌,早衝到車前了,車子的遠光燈開著,透過白燦燦的遠光和濛濛細雨可以清楚地看著山路左側的鐵護欄已經被撞斷了幾米,路上還有明顯車輪急剎擦過的泥痕。
「夜哥。。。。。。」文初送夜然走,猶猶豫豫的說著:「那個。。。。。。對不起,你不介意吧。。。。。。」
魯如花的手滯了滯,仍舊在用力按著魯似玉的心臟。
「我不知道你去找如花說的似玉的事情」文初極感內疚。
文初斜著眼睛看著半身靠坐在盛夏身上的魯如花,心裏仍舊有些憤憤的,她幹嘛還要站在這裏關心魯如花?她不是不要自己了嗎?他看到她暈倒為什麼還是嚇得手足無措?可是即使醒了為什麼還不站起來,地上濕成那樣,她這個人不知道冷嗎?真是個笨女人!可是......下意識的還是伸出手,伸向魯如花:「你先起來再說,盛夏都跟著你倒霉。」
客車車前大燈開著,透過白燦燦的遠光和蒙蒙的細雨可以清楚的看著山路左側的鐵護欄已經被撞斷了幾米,路上還有明顯車輪急剎擦過的泥痕,一切和夢裡發生的都一樣。
「魯如花……如花……」文初斷斷續續的聲音,他仍舊在半昏迷狀態,只是潛意識在念著自己心愛的人的名字。
「放心,我們會仔細聆聽的。」似玉更認真的回答。
夜然探了兩個人的鼻息,文初大概是讓他放了點心的,可魯似玉……他的手慢慢地從魯似玉的鼻端移開,抬眼看向魯如花,那眼神……
世界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漆黑,魯如花軟軟癱倒在地上,腦海里閃過最後的意識竟然是微笑的自己:很累,也許可以休息了,真的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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