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湖風波起
第154章 不配此稱呼

喬峰還了一禮,說道:「嫂嫂,有禮!」
「你的無禮之罪以後再說,這裏暫時沒有你說話的份。」王烈冷聲說道,身形一動,一手朝喬峰抓去。
「趙錢孫,我本來覺得你這人挺胡鬧,不過你這幾句話說得在理,單正,你這等人也配稱鐵面判官,從今往後,不准你再用鐵面判官的稱號,不然你單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王烈冷哼道。
趙錢孫插口道:「單老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是人家丐幫的機密書信,你又不是丐幫中的一袋、二袋弟子,連個沒入流的弄舵化子硬要飯的,也還挨不上,怎可去偷窺旁人的陰私?」
趙錢孫道:「你偷一千兩黃金固然是賊,偷一文小錢仍然是賊,只不過錢有多少、賊有大小之分而已。大賊是賊,小毛賊也是賊。偷看旁人的書信,便不是君子,不是君子,便是小人。既是小人,便是卑鄙混蛋,那就該殺!」
趙錢孫剛剛要回答喬峰的話,打算自我介紹一番,沒想到竟然有人知道他的名號,登時愣住了,而更加奇怪的是馬夫人,她都還沒有說話,在場怎麼還有其他人知道它有一封信呢?
喬峰眼見王烈動手,招式兇猛,他後撤半步,一掌擊出,另一手橫立胸前,一攻一守,足以應付天下大部分突襲,但是王烈不是一般人https://m•hetubook.com•com,喬峰哪怕天賦再好,跟王烈之前也還有個不可逾越的差距,他架勢剛剛擺好,勁力還沒來得及發,王烈的手掌已經落到他的肩膀上,真氣到處,喬峰穴道被點,登時動彈不得。喬峰自出道以來,何時被人如此這般制服過,又羞又怒,卻是無可奈何。
喬峰道:「譚老爺子,這一位前輩,請你給在下引見,以免失了禮數。」
「與單家為敵?你們還沒這個資格做本座的敵人。」王烈冷聲道,「徐沖霄,你繼續說。」
徐沖霄見王烈如此說話,他又不敢向王烈出手,只能嘆了口氣,咳嗽幾聲,說道:「此事說來恩恩怨怨,老夫當真好生為難。」這兩句話聲音嘶啞,頗有蒼涼之意。他慢慢從背上解下一個麻布包袱,打開包袱,取出一隻油布招文袋,再從招文袋中抽出一封信來,說道:「這封便是馬大元的遺書。大元的曾祖、祖父、父親,數代都是丐幫中人,不是長老,便是八袋弟子。我眼見大元自幼長大,他的筆跡我是認得很清楚的。這信封上的字,確是大元所寫。馬夫人將信交到我手中之時,信上的火漆仍然封固完好,無人動過。我也擔心誤了大事,不等會同諸位長老,便即拆來看了。拆信之時,太行山和圖書鐵面判官單兄也正在座,可作明證。」
徐沖霄道:「我看了此信之後,思索良久,心下疑惑難明,唯恐有甚差錯,當即將此信交於單兄過目。單兄和寫信之人向來交好,認得他的筆跡。此事關涉太大,我要單兄驗明此信的真偽。」
單正抱拳道:「久仰譚氏伉儷的威名,幸會,幸會。」
別瞧他一直瘋瘋癲癲的,這幾句話倒也真在情在理。
單正點了點頭,示意當時自己確有此語。
「混賬!你是什麼東西?!我爹鐵面判官的稱號又不是你封的!」單正的大兒子單伯山大怒道,單正也是臉色鐵青,竟然沒有阻止他兒子的喝罵。
徐沖霄掀開信封封皮,抽了一張紙箋出來,說道:「我一看這張信箋,見信上字跡筆致遒勁,並不是大元所寫,微感驚奇,見上款寫的是『劍髯吾兄』四字,更是奇怪。眾位都知道,『劍髯』兩字,是本幫前任汪幫主的別號,若不是跟他交厚相好之人,不會如此稱呼,而汪幫主逝世已久,怎麼有人寫信與他?我不看箋上所寫何字,先看信尾署名之人,一看之下,更是詫異。當時我不禁『咦』的一聲,說道:『原來是他!』單兄好奇心起,探頭過來一看,也奇道:『咦!原來是他!』」
「前輩,你這是何意?」徐長老上前一步,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剛剛想幫喬峰一起對敵,卻還沒來得及出手喬峰已經落到王烈手上,他今日雖然是來找喬峰麻煩的,但是此時喬峰還是丐幫幫主,他豈能不管。
「啪——」一聲,單伯山打著轉飛了出去,單正和四個兒子大驚,連忙奔過去扶起單伯山,只見單伯山臉上多了五個清晰的手印,一張嘴,吐出幾顆牙齒。卻是王烈打人耳光有些上癮了,又賞了單伯山一記耳光。
王烈很喜歡趙錢孫這說法,也沒有阻止他開口,徐沖霄也不想跟他胡攪蠻纏,說道:「單兄,請你向大伙兒說說,此信是真是偽。」
果然,單正和眾人見禮之後,朗聲道:「請馬夫人出來敘話。」
徐沖霄低沉著嗓子說道:「眾位兄弟,到底寫這封信的人是誰,我此刻不便言明。徐某在丐幫七十余年,近三十年來退隱山林,不再闖蕩江湖,與人無爭,不結怨仇。我在世上已為日無多,既無子孫,又無徒弟,自問絕無半分私心。我說幾句話,眾位信是不信?」
「喬峰,你也不用生氣,師祖不會害你,區區一個丐幫幫主,不做又如何,乞丐頭子有什麼好的,以後你就跟在師祖我身邊,豈不逍遙自在。」王烈又對喬峰說道。
「閣下是要與我泰山單家為敵嗎?」單正鐵青著臉沉聲說道。
趙錢孫看向和-圖-書單正道:「徐長老交給你看,你當然可以看,但你第一次看,卻是偷看。好比一個人從前做賊,後來發了財,不做賊了,但儘管他是財主,卻洗不掉從前的賊出身。」
「信與不信自在他人,你說便是。」王烈擺擺手說道。
樹林後轉出一頂小轎,兩名健仆抬著,快步如飛,來到林中一放,揭開了轎帷,轎中緩
「徐沖霄,你老糊塗了不要緊,本座的徒孫卻不能任人欺侮。」王烈冷笑道。
「王公子,本幫正在處理幫務,還請你不要再插嘴!」喬峰臉色一沉,王烈三番四次擾亂談話,他心中也有氣。
馬夫人道:「先夫不幸亡故,多承幫主及眾位伯伯叔叔照料喪事,未亡人衷心銘感。」她話聲極是清脆,聽來年紀甚輕,只是她始終眼望地下,見不到她的容貌。
「我剛才說了,我不想再聽到鐵面判官四個字,念在是初犯,饒你不死,下不為例。」王烈收回手,輕描淡寫地說道。
單正老臉微赭,說道:「我只瞧一瞧信尾署名,也沒瞧信中文字。」
步走出一個全身縞素的少婦。那少婦低下了頭,向喬峰盈盈拜了下去,說道:「未亡人馬門康氏,參見幫主。」
說起來譚公譚婆、趙錢孫和單正的年紀不比王烈小多少,但是當年王烈還在江湖的時候,他們要麼是剛剛出道,要麼是還沒有出和圖書道,而王烈當時結交的都是江湖上頂尖的人物,這幾個人自然沒有資格見過他,等他們在江湖上有了點地位之後,王烈早就已經離開了江湖。
喬峰卻是全身穴道被制,既不能說話,也不能搖頭或者點頭。
「喬峰就是我的徒孫。」王烈說道,「徐沖霄,你們謀划的事情本座一清二楚,我給你機會,把事情說出來吧。」
「人到得差不多了,也不必廢話了,本座時間有限,趙錢孫,要裝瘋賣傻去別的地方,馬夫人,把信拿出來吧。」一個聲音響起,語氣平緩,聲音不甚大,卻清清楚楚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這裏誰是前輩的徒孫?徐某不敢與前輩為敵。」徐沖霄放低姿態說道,看得丐幫眾人、譚公譚婆、趙錢孫和單正父子大感驚奇,他們都知道徐沖霄的輩分,卻沒有人認識王烈,眼見徐沖霄如此說話,都很是不解。
群丐都道:「徐長老的話,有誰不信?」
喬峰料想馬夫人必是發見了丈夫亡故的重大線索,這才親身趕到,但幫中之事她不先稟報幫主,卻卻尋徐長老和鐵面判官作主,其中實是大有蹊蹺,但是此時他先接外客,再論本幫事務,向單正道:「單老前輩,太行山沖霄洞譚氏伉儷,不知是否素識?」
單正道:「不錯,其時在下正在鄭州徐老府上作客,親眼見到他拆閱這封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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