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落霞
第383章 放出狠話

「你都能喝,為什麼我就不能?」謝小桃微笑著反問,再說了她愛喝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醫館里的這兩位嬤嬤早就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說完,她徑自動手,搶過了琅少手裡的那一隻還沒有入口的瓷碗。
看著對方這般豪爽的模樣,琅少也只好認命了,他所認識的謝小桃從來都不是什麼拘謹本分的女子,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如此欣賞吧?他笑著看著謝小桃,「這麼晚了,你就只穿了這麼點衣服?冷不冷?」
琅少可不願意伴著那股腥臭味生活,硬是扛起了掃把,把整間醫館里裡外外全都清掃了一遍,從午時兩刻一直干到了入夜時分,最後終於在額頭布滿了汗珠時停了下來。
……
濃烈的酒香中飄灑著杏花的香氣,很快便是將整個院子都填充得滿滿當當的了。他忘我地嗅了嗅,臉上露出了陶醉般的笑容,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候,他才覺得是為了自己而活的。
媒婆被駭得不輕,趕忙連滾帶爬的灰溜溜地跑出了這間廳堂,對著外面正在箱子旁站著的陳府家丁嘀咕了兩句,便是一刻都不帶停留地衝出了醫館。
親自登門?你當你們這裡是什麼地方了?不過是一間還沒有陳家倉庫那麼丁點兒小的地方,居然還在她面前擺起譜來了!媒婆在心裏啐道,若是面對著的是以前那些小門小戶,她一定會毫不猶豫把這一番話說出來的,而且不管她用怎樣尖酸刻薄的語氣,那些人都不可能說出一句反駁的話https://m.hetubook.com•com,可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卻是謝小桃,是那個由榮王爺親自任命的女醫官,就算她不怎麼喜歡這個狡黠聰慧的女子,但還沒有犯傻到去得罪謝小桃背後的榮王爺。而且這件事也是她有錯在先,若不是她一時大意,在來之前沒有調查清楚那個叫鳳飛飛的女子的長相,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的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可謝小桃又是什麼人呢?雖然不會胡攪蠻纏,但一旦做出的決定,絕對沒有人能輕易改變,琅少不行、秦楚衣也不行,更何況是這個非親非故的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地方討喜的媒婆了?
「呸!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居然連鳳小姐的主意都想打!」連翹也是配合地附和道。她真後悔之前在孤月寨的時候,沒有給那個敗類一點兒教訓,否則哪有如今這等子的鬧心事?
這樣一想,她便是沒有再深究什麼,玩笑著打趣道:「那要是來一群,可是夠你忙的了。」她將視線移到了天邊那一群璀璨的星辰上面,眼底閃過了一絲複雜……
謝小桃看著他,「我冷不冷的,難道我自己不清楚嗎?放心好了,我還不至於委屈自己。」她頓了頓又道,「如今,我是真的不冷,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如果某人把披風解下來,一定會冷的。」
謝小桃說得沒有錯,琅少的裏面只是一件月白色的中衣,單薄得很。聽見了對方這樣說,他便沒有再堅持解開那糾纏在一和圖書起的繩帶。
謝小桃搖頭。
看著那如鼠輩般逃竄的媒婆,琅少仍是氣鼓鼓地揮動起自己的拳頭,「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再叫我碰見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看著琅少這般放蕩不羈的模樣,謝小桃有了一絲猶豫,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心中的擔憂說出來,幾經掙扎,最終還是選擇了將那些話爛在了肚子里。
想到在孤月寨時的種種,埋藏在連翹心底的仇恨則是愈演愈烈,只可惜當時的事情只有她和琅少、謝小桃三個人知道,那是謝小桃親口|交代的,她還不敢忤逆。
琅少幽幽地睜開了眼睛,一襲淡黃色衣裙的身影便是映入了眼帘,這個時候除了謝小桃外,還有誰會來陪他呢?「這個時候喝酒,你就不怕被兩位嬤嬤知道?」
「那種人渣不可能認真的,白天的時候,我都已經放出了狠話,除非他們是活得太滋潤了,滋潤到皮子發癢,否則不可能再回來的。」琅少執著地認為所有腰纏萬貫的富家子弟都怕死,金銀越多越是怕死,而且都不是什麼太過認真的人,都是一些碰到釘子就縮手的主兒,「更何況他陳玉寒是什麼人,難不成還能帶著聘禮親自來醫館求親嗎?」
擔憂是一方面,當然謝小桃還有別的打算——她想要幫採蓮報仇,在見到媒婆的時候,她就想到了一個絕佳的主意,可想到這其中要牽連到琅少,便是有些舉棋不定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問你,就沒有擔心過會被別人識破你的男人身。www.hetubook.com.com」謝小桃糾正著,聲音淡淡的,好似那三月里隨風飄散的桃花香。
「你就穿了這麼一點兒衣服出來,不怕嗎?」謝小桃忽的認真地問。
「看來陳家公子好像並不怎麼中意這門婚事啊。」謝小桃故意拖長了尾音,說完,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雖然我不知道陳家人為何會委派你來求這門親事的,但我相信對方並不如你口中所說的那般真心實意。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師姐,自然也不會同意她隨隨便便就嫁了,所以,還是請你帶著那幾箱子的金銀珠寶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吧。」她向著一側移了一小步,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美美地洗了一個熱水澡,琅少從地窖里取出了一壇杏花酒,隨便地披了一件女子所穿戴的披風便是走出了房間,坐在院子里對月小酌。
琅少待她如兄長,她又如何能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對方呢?
隨著她的聲音,琅少陷入了深思,沉吟了好半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就算那陳玉寒真的上門來求親又能如何?難不成還指望自己嫁過去嗎?別忘了,他可是個男人!越想越覺得好笑,琅少道,「他們要是來了,大不了我就勉為其難把他們丟出去好了。」
掛在謝小桃臉上的淡淡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冷凝,她對著媒婆瞪起了眼睛,「還不走?」
媒婆把那一口的銀牙咬得咯咯響。枉她還自稱有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可到了這間醫館竟然一點用武之地都和圖書沒有了,「蘇四小姐,假如您是因為我剛剛把鳳小姐認成了丫鬟,我跟您道歉還不行嗎?」
琅少微微一怔,旋即笑了起來,笑得很是明快,「要是剛剛我的確是怕的,可如今你來了,我還怕什麼?」只要謝小桃能平安健康,這個世上就沒有什麼好叫他害怕的事情了。
「我是一個大男人,還怕這點冷嗎?」琅少很是隨意地問著。別說是這一點兒冷了,以前為了能把自己的身體鍛煉得更好,他還嘗試過在數九寒冬光著上身,在雪地里扎馬步呢。
媒婆下意識的將視線移到了別人臉上,發現在這個不算大的廳堂里的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同樣的憤怒表情,終於明白自己是有多麼的不受歡迎了。
「只怕一切並沒有結束。」謝小桃說出了自己的擔憂,「當日在孤月寨的時候,我們都以為陳玉寒是隨口說說的,可是不想他竟然真的托媒婆來上門求親了。」既然如此,她想那陳玉寒是對琅少動了心思的,應該不會那麼輕易就放棄的。
大抵是因為陳家送來的聘禮數目太過「龐大」,以至於那股銅臭味一直持續了很久很久都沒有完全消散下去。
「哎呀,蘇四小姐,既然陳家公子委託我帶著聘禮來上門求親,你又何必再叫陳家公子親自來這麼一趟了呢?」媒婆以反問的方式質問著謝小桃,希望對方能就此打消方才的念頭。
瞧著那一臉玩味的琅少,謝小桃哭笑不得,「好了不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了。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月落日升和*圖*書,很快,新的一天便來到了,正如謝小桃預料的一樣,才一大早,那個令人噁心的陳玉寒果真來了,帶著好幾大箱子的聘禮大搖大擺地邁過了醫館的門檻。
「走不走啊?是不是等我把你和這些髒東西丟出去啊?」琅少一邊說著,一邊擼起了衣袖,作勢要將那媒婆拎起來丟掉,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這陳玉寒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秦楚衣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一雙好看的杏目中幾乎已經被惱怒佔據得滿滿的了。
「這酒真是好聞,可有富裕的?」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比那香醇的酒香還要醉人心脾。
「你是說媒婆的事情?不是都已經結束了嗎?還能怎麼看?」琅少為自己倒了一碗酒,他可不想辜負了這一罈子的杏花美酒。
媒婆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有了片刻的失神,浮在唇角邊上的討好般的笑容也被嚇得不見了蹤影,「我……我……」
「萬一真的會呢?」謝小桃凝視著琅少,認真地問。如果她猜測得不錯,明天那個陳玉寒一定會帶著聘禮親自登門的,「陳玉寒帶著聘禮親自來求親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你想想採蓮。」之前,採蓮就是因為誤信了陳玉寒的花言巧語才會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又在嘴硬?!」琅少一邊說,一邊解下系在自己身上的披風,卻是遭到了對方的阻攔。
「你什麼啊你啊,還不快走?」連翹早就看不下去了,插著腰,也是對著那媒婆瞪起了眼睛,露出了平時並不多見的兇狠的一面。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