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落霞
第384章 有備而來

嘲笑歸嘲笑,但該有的表面功夫也還是要做的。既然對方如此「溫文爾雅」,那她就不好太過兇悍了。
「你就真的不願意嫁給我嗎?」陳玉寒問道,眼底浮出了幾分惆悵。
「就不再考慮考慮了嗎?」陳玉寒仍是不死心地問。
「真的不考慮一下了嗎?」陳玉寒好像沒有聽懂琅少的話,再一次重複地問道,然而這句話說完以後,他並沒有給對方回答的時間,而是出於好心地提醒了一句,「鳳小姐,話別說得那麼肯定,這個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如想象中的那般絕對。」
不多時,這個不算大的廳堂便沒有了第三個人。陳玉寒適才卸下了方才的偽裝,一屁股攆在了主座的太師椅上,端起茶盞,用力地呷了一大口,好不悠閑得意。
「考慮你丫的大頭鬼!」琅少又爆了一句粗,幸虧他只是一個男扮女裝的假冒小姐,倘若生的真的是一個女兒身,那他這閨益早就被毀得不剩下什麼了。
當然,琅少也有自己的小打算,說不定他還可以趁著沒有人的時候,好好教訓教訓那隻知道禍害人的紈絝!
他又同大夥說了幾句,呆在廳堂里的人們才同意叫他和陳玉寒單獨呆會兒。
聞言,張嬤嬤和秋月不經意地皺了皺眉頭,以前,她們見過最為潑辣的人應該就是大銘公主的母妃彤妃了,只因為在入宮之初,皇上曾經說過就喜歡彤妃這股如同小辣椒般的脾氣,於是宮中就再也沒有人敢來管教彤妃了,以至m•hetubook.com•com於後來連帶著大銘公主也是同樣的刁蠻、任性。可刁蠻歸刁蠻,任性歸任性,但還沒有過如琅少一般的彪悍。
謝小桃微微一笑,「陳家少爺多禮了,我說這大白天的,沒颳風沒下雨,這是吹得什麼風,怎麼把你給吹過來了?」她的態度還算友善,可怎麼聽怎麼叫人覺得彆扭,但至於是哪裡彆扭,卻又偏偏說不出來。
「鳳小姐……」連翹急得直跺腳,不明白琅少在打什麼樣的小主意。
「單獨談談不行嗎?就幾句話的時間,如果還是無法說服鳳小姐,在下願意帶著那幾箱聘禮,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從此以後不再糾纏。」陳玉寒認真地說,言辭懇切,完全尋不見一丁點兒的頑劣,若是不知道他為人的,一定會被他這樣一番話打動。
這個陳玉寒還真是會裝腔作勢,難怪在採蓮出事以前,整個縣城都沒有人質疑過他的人品!
琅少本就壓著一口氣,聽見陳玉寒居然同自己耍起了無賴,氣得抓起桌子上的茶盞就恨不得摔在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上,「看來今兒個,不把你打得滿臉挑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好吧,那我就給你機會,叫你同我好好的談談。」琅少一應硬了下來,但不管對方說多少句話,他都不會改變這個決定的。
連翹站在後面,偷偷觀察著那個錦衣束髮的紈絝子弟,心忖著:這人還要不要臉,怎麼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知m•hetubook•com.com趣呢?是不是非要鳳小姐用拳頭狠揍,才能把他趕出去才甘心?
醫館,用來會客的廳堂里。
「憑什麼你說談就談?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叫鳳小姐如何做人?」一直都站在謝小桃身後的連翹終於是鼓起勇氣質問道。都道是男女授受不親,她怎麼可能叫琅少單獨一個人來面對這個從頭到尾一直壞的大壞蛋呢?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琅少對著媒婆瞪起了眼睛,嚇得媒婆一縮脖子,趕忙躲在了陳玉寒的身後。
「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這登徒子若是敢碰我一下,我就掰斷他的手指頭!」琅少越說越狠毒,特別是最後一句幾乎是對著陳玉寒說的。
「你就這麼伺候你未來夫君的嗎?」陳玉寒挑釁道,完全尋不見剛剛的溫文爾雅。這才是他最為真實的模樣。
「鳳小姐,難道昨日不是你們說的,要我親自來的嗎?」陳玉寒故作不解道,「昨日,我們陳家帶著聘禮來上門求親,可是你們卻拒絕了。」
陳玉寒皺了皺眉,擺出一副凝重的神情,最終化作了好一片深沉的無奈,「鳳小姐,在下能否單獨和你談幾句話?」
「蘇四小姐……」見謝小桃進來了,陳玉寒將視線從兩位嬤嬤的身上移開了,畢恭畢敬地作了一個揖,態度甚是客氣,哪裡還尋得見之前的放蕩形骸?
「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琅少不悅。
謝小桃則是偷偷將視線移到了陳玉寒的臉上,剛好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見了那一閃而過的得意,便是明白對方根本就沒安好心,「師姐……」她想要提醒著什麼,卻是被琅少的聲音堵了回去。
琅少抬起腳,踹了踹陳玉寒正欲翹起的二郎腿,「叫你坐了嗎?這裏可不是你們陳家,沒有你坐的位置。」
琅少忍不住笑出了聲,「這種事情還能有假?我就是嫁豬嫁狗,也不會嫁給你這麼一個道貌岸然的人渣!」
謝小桃微感詫異,不敢相信地確認了三遍,確定站在她面前的就是那個陳玉寒,心底忽然閃過了一絲譏笑。
見著琅少是真的動怒了,陳玉寒也不敢再開這種玩笑了,語氣也軟了不少,「唉唉唉,別動怒,我是說著玩的。現在咱們說正經的。當日在孤月寨,蘇四小姐應該被那群山匪叫出去很久了吧?你說說,一個水靈靈的女孩子單獨一個人面對那麼多兇殘成性的山匪都會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呢?」語氣里儘是戲謔與脅迫,看來這一次他真的是有備而來。
隨著陳玉寒的聲音,琅少不由得陷入了深思,稍稍想了片刻,也覺得只是一個區區的陳玉寒而已,還不至於叫他無法招架,既然如此,何不如給他機會把問題都談清楚呢?
陳玉寒笑,笑得哭笑不得,同時也是那麼的無奈,「就幾句話而已,連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有,你們也害怕嗎?我想,依照鳳小姐的身手,對付我一個人應該不是什麼困難事吧?」
「是啊,是啊,昨天你們可是親口說的,陳家https://www•hetubook•com•com公子不來,顯得一點誠意都沒有。」站在陳玉寒身旁的媒婆隨聲附和道。
「是啊,這個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如想象中的那般絕對,但對待這件事上,我跟你絕對沒有什麼商量可講!」
這要是在宮裡,兩位嬤嬤指不定要如何在琅少耳畔碎碎念呢,可是今非昔比,這裡是戚川,不再是什麼深宮大院,她們也不再是負責調|教人的禮儀嬤嬤了。
「誰管你是不是坡子呢!」琅少氣惱道,說實在的,他真的不清楚陳玉寒的臉是用什麼做的,怎麼可以無賴到這種地步,「你呀,還是在我還能克制住自己的拳頭以前,趕快帶著你的那些臭烘烘的金銀有多遠滾多遠,興許這樣我就能不打你了,至於提親這事,你想都不要想!」
看著那昂首挺胸,絲毫不知道不好意思,站在廳堂里的男人,眾人臉上的表情皆是一個模樣——都好像是生生吞下了一隻死蒼蠅一般,怎麼都覺得噁心,但因為對方來的時候一直都很客氣,自然也是沒有辦法直接就將其轟出醫館。
此語一出,全場震驚,誰都知道琅少比尋常女子要來得豪爽、不拘小節許多,可誰都沒有料想到他們所認識的琅少竟然會豪爽、不拘小節到這種地步,不,現在已經不能再用豪爽、不拘小節來形容他了,這簡直就是潑辣、刁蠻。
陳玉寒只覺得媒婆是被嚇到了,卻是沒有看見對方的慫樣。他想一個媒婆的確是沒有什麼分量,但他自己就不一樣了。這樣一想,他便是挺了和*圖*書挺腰板,態度依舊恭敬、得體,「昨天,聽媒婆說,你們是聽了那流言蜚語,誤以為我是個坡子,所以才有所猶豫的。前段日子,我的腿的確是受傷了,不過只是一些小傷而已,經過一段時日的調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一邊說著,一邊當眾大大方方的在原地轉了一圈,動作自然且連貫,完全瞧不出任何一丁點兒的異樣來。
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恰好琅少也從外面走了進來,不偏不倚就把它全都聽進了耳朵。登時火氣,琅少怒道:「放你丫的屁,誰跟你說,你來了,就同意這門婚事的?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我就是嫁豬嫁狗也不會嫁給你!」
陳玉寒也是怔在了當場,根本沒有料想到一個女孩子居然會說出如此粗俗不堪的話。不過,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對琅少一直念念不忘,不過,最能支撐他一直隱忍的動力還是他那點不軌的心思,想到以後就要將這個烈性女子的尊嚴蹂躪在泥土裡,他還有什麼不能忍耐的呢?
連翹跟在謝小桃的身後,邁著細碎的步子,跨過了那有三寸來高的門檻,才一踏進門就看見了那無數個被金銀珠寶填充得滿滿騰騰的大箱子,而在箱子的盡頭則是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不是別人,正是前來提親的陳玉寒。
陳玉寒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費了好半天力氣,才又恢復成了方才的模樣,「沒什麼風,難道就不能來嗎?更何況不是你們說,一定要我來,才能答應這門婚事,把鳳小姐許配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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