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花落誰家
第591章 摔門而去

蕭綰綰卻是垂下了眼帘,「母親,就是他真的知道了這個消息,也未必會開心的。他一定會責怪我,在沒有確定以前,就謊報軍情。」
……
房間里,沒有人敢開口說話,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沉悶的氣氛如同一張巨大的網,死死的網住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心。
想著想著,蕭綰綰便是益發傷心,最後眼前一黑,竟是就這樣不省人事了。
「母親,您怎麼來了?」蕭綰綰困惑地問,一邊問著,一邊試著從床上坐起來,卻被陳玉珍攔了下來。
「小姐……」珠雲被嚇了一跳,連忙向著外面大聲召喚,「來人啊,來人啊,少夫人昏倒了!」
既然不能確定,蕭綰綰也就沒有再往這方面想,整張小臉也沒有了那些多餘的表情。
所有人都知道了,自然也包括蕭綰綰,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樣,蕭綰綰也是認為這一次蘇景坤是在為自己的母親陳玉珍鳴不平,便是不由得開口勸說道:「景坤,你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可以這般衝動?連母親都沒有說什麼,你跑過去鬧什麼?知道的你是想幫助母親出頭,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受了母親指使,打算毀了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呢!」
「怎麼可能?」陳玉珍笑著問,但在見到蕭綰綰那一張寫滿了哀戚的俏臉時,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們之間怎麼了?他又惹你生氣了?」
蕭綰綰只是緩緩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
見著自己的兒子不說話,蘇紹也是沒有再同蘇景坤說些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而是將視線轉移到了秦柳兒的身上,目光中滿是溫柔的關切,「你還好吧?」
「所以,你與太醫都不敢確定嗎?」陳玉珍不敢相信,見著那兩人紛紛點了頭,又問,「那什麼時候才能得到確切的答案?」
雖然現在還不能十分肯定蕭綰綰就是懷了身子,陳玉珍依舊同下人交代,對待蕭綰綰要像對待懷孕之人一般小心呵護,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都要由專人進行嚴格把關,一點兒都馬虎不得。
蕭綰綰卻是搖頭道:「母親,不用您去出面了。事至如今,綰綰覺得很累,待能下床走動,就打算收拾細軟回遼安娘家休息一段時間。」
「因為時日尚短,還不敢確定。」太醫沒有把話說死,經過他的診斷,蕭綰綰肚中的胎兒怕是還不足一個月。這個時期,雖有喜脈的徵兆,但也極容易出現誤診,所以他才會第一時間看向了謝小桃,希望能從這個年輕有為的小姑娘口中得到答案。
經過方才的一番問診,謝小桃其實已經有八九分肯定蕭綰綰是懷孕了,但聽見太醫都這樣說了,索性就回答道:「剛剛在診治的時候,嫂嫂的脈象的確有喜脈的徵兆,但好像還不足月余。」
蕭綰綰略顯遲疑地轉過了頭,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對方,然後問道:「方才,是景坤在對我吼嗎?」
陳玉珍憋不住了,「太醫,綰綰這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又昏倒了?」
一時https://m.hetubook.com.com間,蕭綰綰竟是被蘇景坤的吼叫聲給吼悶了,愣在當場,久久都未能回過神兒來。
看著秦柳兒有些蒼白的小臉,蘇紹的火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向著兒子蘇景坤呵斥道:「你給我滾回去!」說完,便是打橫將秦柳兒抱了起來,如同當日秦柳兒昏倒在陳玉珍的瀾寧院時一樣。
「吼?」陳玉珍當即火起,「這孽障又是發了什麼瘋?放著如花似玉的嬌妻不知道疼愛,居然膽敢吼上了?綰綰,你放心,這件事母親自會處理,你就儘管好好休息。」
太醫捋了捋發白的鬍鬚,「蘇夫人,少夫人這怕是有喜了。」
「你別起來,就這樣躺著吧。」陳玉珍露出慈愛的一面,她看向了蕭綰綰埋藏在錦被下面平坦的小腹,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知道嗎?太醫說,你這肚子里極有可能已經有了寶寶。」
蕭綰綰簡直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嫁了這樣一個夫君。他們這才成婚多久?難道就要被這些日常瑣事所打敗嗎?不是說貧賤夫妻才是百事哀嗎?為何衣食無憂的他們也會落得如今這般田地?
聽見太醫這樣說,陳玉珍彷彿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好,那就耐心等十天,十天以後,還要勞煩太醫再過來一趟。」
「是啊,不過日子太短,尚不能確定。」陳玉珍又道,卻是忍不住憧憬起自己抱上大胖孫子時的情景了,「如果真的是懷了身子,那可就是咱們蘇家的福分了。這個孩子可是我們盼星星,盼和-圖-書月亮,盼了很久才盼來的。」
「珠雲,剛剛真的是景坤在對我吼嗎?」蕭綰綰又是明知故問,眼底現出了好一片晶瑩,「呵呵……」她頹然地笑了起來,笑聲凄美哀婉,亦如從她臉頰淌過的淚痕,一下子就勾出了別人的憐惜之情,「他居然敢對我吼了?以前,在蕭家的時候,別說是吼,就是稍稍大聲說句話,都沒有敢,如今……」
……
太醫拱了拱手,「蘇夫人客氣了。」說著,攜了醫藥木箱,離開了。
「要是景坤回來知道了這個消息,一定會高興壞了的。」陳玉珍又道。
秦柳兒痛苦地皺起了眉頭,便又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出,任誰看了都能感同身受,感受到她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反倒是一旁的珠雲,一下子就看出了蕭綰綰的異樣,趕忙走上前來,「小姐,你還好吧?」
珠雲明白蕭綰綰此時此刻的心情,可又不想欺騙自家小姐,只好遲緩地點了下頭。
很快,大少爺蘇景坤與新姨娘秦柳兒起爭執的事情就在侍郎府里傳遍了,都說蘇景坤是不滿意秦柳兒仗著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把當家主母陳玉珍看在眼裡,所以才會想要給那位新姨娘一點兒顏色瞧瞧的,傳得有聲有色,竟是連累得陳玉珍都有些抬不起頭了。
「有喜?」陳玉珍眼前一亮,原本滿是擔憂的神色竟在瞬間全都被歡喜取代,她不敢相信的又開口求證了一遍,「真的是有喜了嗎?」
蕭綰綰是在轉日才醒轉過來的,第一眼看見的便是足足守了自己一夜的陳hetubook.com.com玉珍,有些受寵若驚。
習秋攙扶著當家主母陳玉珍在一旁靜靜地等著太醫診治的結果。過了很久,太醫終於是將手從蕭綰綰的脈門處移開,卻是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目光移到了一旁的謝小桃的身上。
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蘇紹抓個現行,蘇景坤百口莫辯,就算他想解釋,又能說出點什麼來呢?總不能告訴蘇紹,現在你所疼愛的這個新姨娘其實是自己心尖上的人吧?
一聲巨響,叫蕭綰綰回到了現實,她不敢相信的將視線移向了那兩扇仍在不停顫抖的朱漆木門,只以為剛剛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蘇景坤竟也是來了脾氣,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子,摔門而去。
原本蘇景坤就在為秦柳兒的事情而感到心煩意亂,如今又聽見了妻子對自己的指責,便是一股腦的將埋藏在心裏的火氣盡數發泄到了蕭綰綰的身上。他大聲吼道:「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以為比別的女子多讀了幾年書,就是女中諸葛亮,可以料事如神了?收起你自以為是的那一套吧!依我看,你就是頭髮長見識短的蠢女人!」
這一番舉動,委實是把陳玉珍給急壞了。她的大兒子才剛剛與新姨娘發生了不愉快,如今兒媳婦又鬧了這麼一出,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蘇景坤雖然迷戀拂綰不能自拔,但也還沒有到喪失理智的地步。當然,他也做不出自私到可以不管對方的死活。
秦柳兒笑盈盈地搖了搖頭,剛想說自己沒有事情的時候,腳踝處卻是傳來了hetubook.com.com一陣鑽心的劇痛,原來是剛剛在與蘇景坤的拉扯中不小心崴到的。
「至少要等上十天吧。」太醫如實回答道,只要過了月,是與不是就可以被確定下來了。
當家主母親自發問,珠雲就是再想隱瞞,怕是也沒有那個膽量,於是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夫人,是大少爺對小姐吼,吼了很多很多難聽的話。」說到這裏,她也覺得蕭綰綰感到委屈,「以前,在遼安的時候,小姐可是老爺最寶貝的掌上明珠,別人就是在小姐面前大聲喘氣都不敢,又哪裡會用那樣惡劣的態度吼小姐?」
見著珠雲點頭,蕭綰綰終於確定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全是真的,心情便是跌到了谷底,整個人也開始變得頹靡。原來一切都是真的,他居然對我吼……
對於太醫的不確定,陳玉珍立刻就想到了剛剛也為蕭綰綰診治過的謝小桃,便是有些著急地道:「錦兒,方才你也幫你嫂嫂問過脈。你嫂嫂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陳玉珍急了,適才想到向珠雲詢問原因,「珠雲,到底是怎麼回事?」
「砰!」
回遼安娘家?這不擺明了是要與他們侍郎府劃清界限嗎?這一走,只怕就再難以回來,陳玉珍又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連忙勸道:「你這孩子心思繞,總是愛胡思亂想。這件事是景坤不對,該說的就得說。你是我們蘇家的好兒媳,我又怎麼捨得叫你受半點委屈?你要是真的這樣走了,這委屈又該如何消除?」
「有了寶寶?」蕭綰綰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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