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們……」
所以他馬上找到了姜聞，老薑抬手就糊了一臉，你丫名氣越大，智商越低了！
正想詢問，場內燈光忽地一暗，范小爺推著蛋糕車從角落現身，嘴裏還唱著怪歌：「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褚先生，Happy Birthday to You！」
「噫！」
褚青是個非常有原則有自尊心的人，所以他就閉上眼睛，正兒八經的許了個願。隨即，燈光亮起，兩口子手搭手切了蛋糕。
你能想象這樣一個男人，雙手緊扣做少女祈禱狀咩？簡直超可愛噠！
「行，那我訂位子了，拜拜！」
「那你找吧，我不知道哪家好。」
他拿著手機顛顛上樓，感覺格局更怪，又問：「哪呢兒？」
褚青頭回經歷這種場面，張了張嘴，只覺喉嚨乾澀。
許是年紀一大就容易懷舊，許是一懷舊就容易變老，反正褚青覺得自己真挺老了。
「行了你！」
那天三個姑娘喝得醉醺醺的，自己送她回家，然後就造了大孽。
來此已快十年，他對這天一直淡淡漠漠的，總覺得與自己無關。在上輩子，他的生日是2月1日，過陰曆。
「行，你先忙吧。」
他伏身，剛要吹，劉曄連忙打斷，嚷嚷道：「哎，先許願！先許願！」
此時，劉曄那二貨忽然跳上台，藉著酒勁開和-圖-書始胡咧咧：「今兒是我哥大壽，我哥可是我親哥，哎不對，比親哥還親！我沒準備啥禮物，正好要出張單曲，以後走穴用，就讓你們先聽為快……」
「哎，別賴我，兵兵不讓我說！」程穎搶先道。
「許願！」
沒有張鐵霖這些年紀稍大的，更沒有李名啟這些堪稱長輩的，全是陪他一路走來，成為生命中點點滴滴的小夥伴。
「你往左拐，是不是有個門……對，推開！」
「許願！」
「呃，隨便吧，要不在家也行。」他無所謂道。
「大家注意了啊！」
「你猜！」
「就是，要找找她！」湯維接道。
「得了吧，咱們認識十年了，除了你光屁股是啥樣，別的我都門清兒！」
之後，他又一個個的打招呼、敬酒，待所有的程序走完，才有空打量現場。這間廳很大，裝個上百人沒問題，裝潢不說了，光前面那舞台設施就特專業。
話說今年的電影力量項目，仍然在25日舉行，場地，布展，宣傳，人手等等，都已準備妥當。
他第一部地下電影是《小武》，在1997年，最後一部是《盲井》，在2002年。之後，他解禁，政策放寬，商業片大賣，好萊塢邀請……這些事情一度讓他覺得，離禁止這個詞已經很遙遠了。
擦！你們肯定故意的是吧？
褚青照做，左手微微用力，大門敞開，透出一抹明色。
而舞台旁邊是高高的香檳塔，還鋪著兩溜長桌，擺滿了www.hetubook.com.com各式各樣的宴會餐。
「喂哥哥，你幹嘛呢？」
待程穎出門，褚青不禁搖了搖頭。不出所料，他那個做成電影交易會的想法，不被各家公司接受，只有華宜算給了點薄面。
因為一部國產電影通常要經過兩遍審查，參展前和公映前，尺度完全不同。就像《白日焰火》，去柏林之前給領導們看了一遍，包括廖帆失誤導致警察死亡的情節，以及廖帆和桂小鎂在摩天輪里啪啪啪的鏡頭，全過。
「那就加一句，公司根據具體情況，自行調整活動時間。」
「大哥，人家都掏錢了……啊行行，我跟他們說說。」
媳婦兒笑么嘻嘻的，感覺特欠扁。
「呵……」
「你幹嘛啊？以前都沒過，今年怎麼搞這麼大？」
京城已是早春，到了晚間時分，卻意外飄起了細雪。
這幫夯貨！他剛才還滿滿的情緒，瞬間憋在嗓子眼裡，隨即左瞅右瞅，卻沒發現媳婦兒的身影。
「哦！」
「吃盒飯呢，怎麼了？」
「對，半個多月前就有陰謀了！」李昱補完最後一刀。
許你妹啊！
范小爺一把摟住老公，使勁親了親他，笑道：「今天你三十歲了嘛！雖然我不知道，你以前為什麼不喜歡過生日，但我希望你以後都開開心心的！」
「砰！」
「生日快樂！」
老實講，他根本沒啥信心，所以規模非常小，甭提十二大了，就連那些B類C類的海外影展都妥妥完爆。
「砰！」和-圖-書
他笑了笑，略過門童見怪不怪的眼神，先到大堂轉了一圈，居然沒找著人，只得打電話問：「喂小寶，你在哪兒呢？」
「就華宜答應派個製片主管過來，其他的全推了。」
范小爺特喜歡這種場合，他不喜歡，但媳婦兒一片心意，再矯情也不至於不知好歹。他只是有些奇妙和感動，還有那麼點古怪。
開始那兩年，范小爺還興沖沖的張羅，各種大操大辦，結果全被否掉。後來她也不費心了，每到這天，兩口子沒空就算，有空就出去吃頓好的，便算OK。
嘔！
一輛沃爾沃停在了偌大的酒店門口，褚青下車，抬頭望了望天空，忽想起還珠的殺青宴，也是這樣的夜色。
早晨，褚青來到公司，帶著一片祝福和禮物進了辦公室。今天是2月21日，雨水，也是所謂的生日。
程穎推門而入，見他便笑：「哥，生日快樂！」
好吧，褚青承認，最近是有點精神恍惚。
趁他刷存在感的時候，褚青和范小爺已經躲到一邊，悄悄的咬耳朵。
他懶得理會，指著一行字問：「這五天期限是不是太絕對了，萬一沒那麼多人呢？」
無數個聲音自耳邊爆發，由遠及近，飽含著最美好的東西，痛痛快快鑽進了心窩。他的世界似乎停頓了五秒鐘，待緩過神，才看清了那一張張笑臉。
他白了那貨一眼，可下一秒，全場四十多號都在起鬨：
褚青沒好氣的應道，又接過她手裡的文件，一頁頁細看。
和圖書「好容易過回生日還在家吃啊？」
隨著幾聲悶響，五顏六色的禮花綵帶繽紛飄落，緊接著，只覺眼前一晃，仿若陽光照亮。
「咚咚！」
正艱難的吃著，忽然手機又響了，一瞧是媳婦兒來電。
「我在三樓呢，上來上來！」
李兵兵和任權在搶吃的，程穎白天裝得跟大尾巴狼一樣，這會卻拿著兩團手花，傻缺的COS啦啦隊。
汪寶強摟著黃勃傻樂，黃穎細心的準備酒杯，葉開擺弄著氣球，路小佳在幫忙，丁靈琳忙著攝像，蘇櫻湊著腦袋瞧……
公司沒食堂，員工各自找地兒撒歡，他自己叫了份外賣，號稱金牌滷肉飯，實際渣的可以。
「謝謝，你也快樂！」
……
程大小姐就戳在旁邊，邊鄙視邊吐槽：「我就不明白了，誰過生日像你這麼鬱悶啊，跟有深仇大恨似的。」
可看到樓燁在那夜裡的大醉，他才猛然發覺，自己從未逃脫掉。你在地下，官方不好掌控，於是主動降低黃線，把你拖出水面，正是「無一倖免」。
「我這邊活動結束了，問問你晚上去哪兒吃啊？」那邊似乎非常雜亂，范小爺不得不提高音量。
褚青放下電話，莫名其妙的發了會兒呆，又開始嚼那難吃的滷肉飯。
他剛坐下，外面就有人敲門，隨口道：「進來！」
《頤和園》直接被斃，連在海外露面的機會都沒有，那是樓燁玩的太大。而《天狗》沒有政治敏感點，主創的影響力堅挺，原著作者的背景更堅挺，參展妥妥沒
和圖書問題，雙結局只是為了能在國內公映罷了。
「那幾家回復了么？」
「我們都是被逼的！」張婧初笑著告狀。
「青哥早，生日快樂！」
「……」
而通過跟樓燁的一番閑聊，還真給他提了個醒：電影局明文規定，所以影片送去參展之前必須提請審查，審查未過，不得私自參加。
全場嘩嘩的喝倒彩，那貨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也沒有伴奏，就乾巴巴的嚎。
「生日快樂！」
劉曄和元泉戴著高高的尖頂帽，手裡還拿著放空的綵帶筒。徐錚和小桃紅在旁邊拍著巴掌，王瞳環抱著胳膊，還皺了皺鼻子。
「過來吹蠟燭啦！」她還擱哪兒招手，臉蛋被燭光晃得暖暖的，又映在了他的眼睛里。
由於《恐怖星球》要三月份開機，這陣子褚青就天天泡在公司，幫媳婦兒分擔一下。與往常無異，開會，批申請，談話，一上午不知不覺的過去。
「嗯，可以。」
「下去吧！」
所以褚青也懷念那個時候，哪會兒車少，樓不高，消費便宜，電影純粹……
「哎喲！」
可在國內公映的時候，足足刪了八個地方，以上內容全滅。
……
「青哥，這是給你的小禮物。」
「我猜個鎚子啊！」他咧著嘴。
「啊啊啊！」
「哪有，我開心著呢！」他辯解。
褚青抽了抽嘴角，一種特羞恥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想了想，點頭應允，又道：「還有那個賣化妝品的，現場廣告別弄得太顯眼。」
「嘖嘖！」
「謝謝，讓你破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