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謹言一怔，接過律師遞過來的信封，密封得很好。
伊織藍嘿嘿笑：「九爺不用那樣盯著我，我知道您在想什麼。我一日本人在這裏，無論如何都必須依託本國人的合作，我就算殺了八爺也會來九爺十爺十一爺，換了新村派也會有其他派，沒半點意義。」
原先用老八和日本人配合，九成就是因為信不過日本人。可這回搞笑了，一個日本人和一個中國人合作，在韓國搞走私？怎麼看都覺得詭異莫名。
「既然不會……」伊織藍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當初清涼里是自己帶著恩碩和區區七八個人，一刀一槍用了好幾年慢慢拼出來的版圖，老爺子雖說給了充分的自主權，也充分讓自己借勢使用，可實力上的直接給予幾乎沒有。也因為如此，清涼里姓的是唐，而不姓新村，那些桀驁的貨色只認他一個人。同樣因為如此，才震驚了整個新村派，兄弟們對自己終於開始了深深的戒備。
「料到了，倉庫的保安團隊，都是新村派的人吧。」唐謹言跟他並肩而行，恩碩帶著大隊人馬警惕地跟在身後。
她們雖然背負著陰影，卻依然心懷美麗的夢想，那是因為始終向著和-圖-書陽光。
「等了接近兩個月」，這話的信息量有點大。第一，是說他早就知道是誰接替老八，說明他與新村派的聯絡並不是和老八單向；第二，為什麼願意為他等？不會換個合作夥伴？
可這一旦能做到的話……
直到老爺子的御用律師趕來，給他們簽署股權協議的時候，唐謹言還走神地想著這些問題。
「合作愉快。」唐謹言簡單伸手一握：「帶我參觀參觀？」
而他正好相反。
「股份如今在老爺子那裡？」
恩碩和小弟們都嘿嘿笑了起來，有些不懷好意地盯著伊織藍的屁股瞧。不料伊織藍扭了扭臀：「頂起來很好用的，九爺要試試嗎？」
話里似乎意有所指，身後的恩碩和小弟們臉上都起了些怒意。
「唐九爺，我等了你接近兩個月。我叫伊織藍，叫我伊織就可以。」
打開那一頁，就沒想過還有什麼安全的事可言。
另外，老八的賬戶里可沒有這麼大筆進項，必然有私開的額外賬戶，藏在哪裡？這與他意外死亡有沒有關係？
當天晚上，他做了一件一個月沒做的事情——他在夜場里隨便撈了兩個出來混的女人，惡狠狠地來了一次和_圖_書雙飛。
唐謹言眼裡精芒爆閃，信紙瞬間被捏成一團。
伊織藍嘿嘿一笑：「八爺說的也沒完全隱瞞，遠洋貿易公司是我名下，業務都是我在做，八爺確實只負責保護，只不過……他佔了38%的股份，只比鄙人少一點點。」
可如今，老爺子居然把這些人交給自己管轄……至少是名義上的管轄。
這個遠洋貿易公司設在仁川，在第一第二兩個國際碼頭附近都有倉庫，在當地倒也頗為著名。來到第一倉庫，早有數十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列隊等待，看見唐謹言過來，都肅然行禮：「九爺。」
回到家裡，他從柜子里取出了一個小本子，掂在手裡看了很久很久，終於翻開了第一頁。
38%的走私分紅，天文數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多謝。」唐謹言也不磨嘰，直接拆封，走到角落去細看。
唐謹言嘴角微微一抽。一污更比一污高，日本人果然不是普通種族，都是污妖王手下的喪屍軍團啊……
唐謹言淡淡一笑：「不會。」
這事太難，畢竟現在自己初來乍到，連貨源是什麼、來自哪裡，全都不知道。
唐謹言點點頭，看起來還有第三方的律師行參m•ｈｅtｕbｏｏｋ•com•cｏm与。這倒是讓人意外了，這已經不是小打小鬧了，38%的走私分紅可逆天得很，老爺子真的放心交給自己？
「不是我信不過伊織君。」唐謹言淡淡道：「換了任何人知道這裏的狀況，非說老八的死因和這無關，都不會太相信。」
這裏面的漩渦有點深啊……這一頁翻開，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切變得再也不可控。
「信也好，不信也罷。」伊織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也許九爺會和八爺一個下場，可是既然來了，九爺還會走嗎？」
老爺子，你還真不怕仁川也姓了唐！
信紙上只有簡單的一句話：「38%不是死的，有種的話，給老子弄到80%！」
他找到了自己一直觸動著的不解著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
為什麼忽然這麼大方？老爺子的態度耐人尋味。
唐謹言很豪爽的一個個和他們擁抱過去，腰間不經意碰到他們的槍柄，心底輕輕嘆了口氣。這樣的人馬，在第二倉庫還有一組……
唐謹言斜睨了他一眼，重點看了看他的下半身，淡淡道：「原來伊織君屁能頂用，唐某倒是佩服的。」
當然，對於唐謹言來說，這次的安保工ｍ•ｈeｔｕboｏk.ｃｏｍ.ｃoｍ作意義有點不一般。
也許……真想讓我進入蠱缽里？至少，讓兄弟們當成這樣，讓我不再具備掀桌子的立場？
看著眼前這個名字極具女性化的猥瑣日本人，唐謹言心中有了明悟。
可是從事情發生的時間上看，不對啊……
唐謹言盯著伊織藍的目光開始變得冷冽。
這個日本人是老爺子的人，或者說，是直接和老爺子在合作。
「看來老八對兄弟們表示，只是碼頭安保卸貨運貨的時候順便做點銷贓，其實沒說實話啊……」唐謹言眯著眼睛道：「伊織君何以教我？」
有20%是他們永遠不能染指的，那是分給海關、警察廳、稅務廳甚至於海軍某些人的。那麼80%的意思，是要從日本人手裡吃掉貨源，然後踢開他們單幹？
既知註定走不出去，倒還不如果斷點向更深處前行。焉知道路的另一邊，不是色彩斑斕的風景？
「請。」伊織藍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當先帶路：「公司其實很正規，就是以本人名義與日本一些會社合作搞的進出口貿易而已，正經納稅。見不得人的業務在表面看不見，參觀公司沒有太大的意義。倒是九爺可以參觀一下我們的倉庫。」
演唱會很ｈｔｔps://ｗｗw.heｔｕb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成功地落幕了，並沒有產生什麼特殊的意外，畢竟官方舉辦的東西，警察廳如臨大敵盯著，敢在這種場合瞎搗亂的人基本不存在，只要不發生一些不可抗力的意外就好。也就是說唐謹言原先的嗅覺是敏銳的，這活兒實際上就是來撿錢的。
說得真溜，殺人難道必須因為有好處？多的是隨便一個緣由就可以導致死無葬地，起碼老八私開的賬戶就能讓很多人有充分的下手理由。
「九先生。」律師面帶微笑地對唐謹言打招呼：「老爺子交代，九先生簽了這裏的合約之後，就把這封信給您。」
「九爺來了，自然會到九爺這裏。」
信息已經很清楚了，所謂的走私，不是老八自己搞的，原本就是老爺子的東西。
這年頭，其實黑道已經式微得很了，至少在財閥面前不太抬得起頭。和日本人的合作，股份居於弱勢這就是明證。單憑一個老八手底下有光頭豹哥和金亦光兩組人馬已經很不錯了，絕對不可能還分到這麼強的力量，這必然是老爺子自己手頭握著的重要班底，不會隨便交給誰。
「正是新村派和我們的合作基礎。」伊織藍又露出了他的黃牙：「不然憑八爺帶在身邊的那些光頭什麼的，頂個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