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蛋，你狗日的……」
「嗨……站住。」所長驚得站起來了，叫住小木，這爛事要捅到市局還不得是笑話，他把小木叫進來，看了看欠條，然後拿著起電話吼著：「小杜，上來。」
高瘦的叫米成軍，矮胖的叫豆水生，小木隨口綽號就叫出來了，大的叫大米、小的叫綠豆，起的是糧食名，可兩位還屬於為一日三餐發愁的主，高利貸也是要業績考核滴，收不回錢來是沒保底工資，你丫喝西北風去吧。
「這個我不太清楚，我是接到了對方省廳的協調任務，所有與這位線人接觸過的警察，都要強調一遍。」保密專員道，說著的時候，已經開始裝訂簽字協議，打上封條了，他們也不知道其中的內容，只是照章辦事而已。
那三位就去吃飯去了，酒足飯飽，到貨的電話來了，找木老闆呢，木老闆根本沒去，又回到傢俱店了，這時候成了三個人了，欠條一亮問著：「老闆呀，其實我騙了你啊，本人是金鼎小額貸款公司收債業務員，你欠十一萬，該還錢了……對了，還得加上剛才的訂金啊，沒要東西，錢得退吧，條還在這兒呢啊。」
「不可能吧？盧瘋子不都已經判了？」連強不確定地道。
「有點奇怪啊，查賊窩，怎麼冒出來兩個公司啊，金鼎、茂業，噝……這是犯罪的新形勢么？」嚴副局道了句，賊窩如果以公司的形式存在，就讓他難理解了，那一查豈不是雞飛蛋打？
「管你吊事？」那街道辦領導，呸了小木一口，捂著臉，氣哼哼走了。
「令辰……」
「我教他？我現在想給他跪拜呢……就知道你不相信，他要回來了。」鑷子驚愕萬分道。
直奔西昌路王二虎家中，老城區老房子，弄堂里的院子，有這麼塊地皮都不止百把十萬，三人敲門而入，開門的胖老婆直接堵門口：「嗨嗨嗨，誰讓你們進門呢，有什麼門口說。」
規格這麼高？
綠豆一聽愣了，糾正道著：「哥，是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吧？」
……
「找我們民警幹什麼？」所長好奇了。
小木幾人追著去看，幾公裡外的街道辦，後院跑出來一對，一個跑，一個追打。
刷…刷…幾筆劃上自己的名字：黨愛民。
綠豆又說了：「可打不過人家啊，急了人家報警，不還是收不回來。」
與會警察齊齊笑了，張政委笑著道著：「以前借高利貸，現在開始收高利貸了，不錯，可以想辦法給他行點方便，增加他的業績……好，今天到這兒，儘快接觸，上面對這案子期待越來越大了。」
大米和二豆說了，什麼鳥人都有，罵街的、倒髒水的、操著拖把攆人的、甚至還有公務員更無恥，不給錢還尼馬威脅高利貸的，干點這活容易么，有時候要不著錢，還有人身危險。
「說什麼啦？你給我說清楚。」胖娘們扯著小木，追問著。
「是！」
「錢都進賬了，這能有假？我說中午杜治華這傢伙怎麼一直打電話，我以為又借錢就沒接。」鑷子亮著手機上財務給他的詳細賬目簡訊，愕然道。
徽省，某刑事偵查總隊，黨愛民把協議遞給了省廳保密員，同樣忍不住好奇問著：「他怎麼樣了？」
……
三人一副牙疼的表情，這次不知道誰該頭疼了。
「嗨，找死是吧？我……」民警揚著手機，僵住了，小木正開著錄像，他一下子不敢發作了，這院子前面就是警務大廳，警容警紀是個大問題。
「可咱們真不行啊，文的誰吃那一套。」大米道。
小額借出就是這樣，借的時候就扣利息，平時催賬，那是收多少算多少，按高利貸演算法呢，比如你借一萬，一個月利息ｈｔｔps://m•ｈeｔuｂoｏk•ｃom.ｃoｍ一千，要了十二個月利息一萬二之後，其實還欠我一萬……所謂的爛賬，就是這種錢，老闆也沒有非要回來不可，那些欠債的，自然是能賴掉就賴掉了。
這不，兩人正發著牢騷：「木哥，我們去了好幾次了，不好要，得聶哥的幾大金剛出來才行。」
「哎……喲，王主任，您這塊表老值錢了啊。」小木看到了這位主任腕上的表，那主任趕緊往回縮，小木提醒著：「主任，別亂戴好表，誰給您拍個照曝個光，領導都沒法當了……那值四十萬的勞力士呢，就市長都不敢戴啊。」
看看小木臉上的難色，大米勸了：「木哥，要不換家吧？」
「是…是啊，我們挺想他的。」司機高玉崗道。
一大早，馬烽火、連強和剛轉正不久的司機高玉崗，得到了命令，匆匆趕往省廳下設的保密局，三個人有點納悶，以他們刑警隊的級別，輪不到省廳下通知吧？
「能怎麼要，還是一唬二詐三開罵，三下詐不住，就該我們哭臉求人家了。」大米道。
走到今天，已經是個奇迹了，線人發回來的兩個名字戎武、聶奇峰，一查線索嚇了申令辰一跳，特別是聶奇峰，這是個銷聲匿跡數年的人物，數次傷害、盜竊罪的慣犯，最關鍵的是他的照片，把游必勝嚇得噤若寒蟬，一言不發，申令辰推測，讓游必勝吃過暗虧的人物，應該就是他。
「但人家借，沒人敢不給啊，利息都不高，別人一毛，他五分。」二豆道。
「等著，我他媽跟鑷子說啊。」民警拔著電話。小木挖苦著：「這麼拽啊？有本事別打欠條啊，你就說我也得要啊……不給你明說，我到分局市局找人要去……你欠高利貸，還有理了？信不信給捅出來，扒你這身警服啊……」
信息只有簡單的五個字：戎武、聶奇峰。
不管你耍橫還是扮可憐，反正就是不準備還錢，去街道辦，算了，那鬼地方就沒人上班，還沒準窩在那兒賭呢。小木和起身的大米、二豆，低頭商量著什麼，鬼鬼祟祟的，看得那胖娘們懷疑了，他扯著嗓子喊著：「嗨嗨，想幹啥呢？我報警了啊……嗨嗨……」
「不至於吧，我不值五萬，你就只值五萬塊？」小木噎著。
「金鼎小額貸款公司的。」小木道。
是日，新任收債特派員一天收三十多萬呆賬的事傳到鑷子的這裏，正和戎武吃飯的鑷子驚得一口噎在喉嚨里，半天都下不去，戎武好奇問，鑷子心有餘悸地告訴他：「神啊，潘雙龍跟老李說他遇到個怪胎，我都不信，看來是我見識少了，這不是怪胎，是特么個妖孽。」
「對，不是難纏得厲害，就是公務員的，而且多多少少都扣了個差不多了，人家也不能好好給你了。」大米道。
「嚇唬誰呀，剛才的老子錄下來了，誰整誰還不一定呢。」小木說著，發動車，嗚聲跑了，倒視鏡里，那位憤怒的民警追著，氣急敗壞，把手機當武器，砰聲砸上來了。
「張狂，我不叫你禿蛋了，跟我走吧，我給你找份工作……」
小木此時，已經行走在東江區的收債路上了，新的考驗，又擺在眼前了。
兩個跟班，都是生活無著，來混的。
「那……哦，對不起，錯了錯了。」小木恭謹道，所長心一松，不料小木自言自語道著：「得去分局、市局要吧，派出所太小了。」
與會結束，兩位領導走時，放下敬禮右手的郭偉期待地看著申令辰，申令辰沒客氣，頭也不回地安排一句：「郭偉，繼續守在看守所，一刻也不能放鬆。」
一行五人，進了保密局某間辦公和*圖*書室，大白天的，門關窗拉，還開了燈，一位保密員遞著文件，讓幾人簽署。
「是！」
「危險，我怎麼沒看到？他都幹了些什麼？從街頭拉皮條開始，銷贓分貨，組織敲詐勒索，從蘇杭勒索到濱海，還把一座廚師學校給攪得關門歇業了，現在搖身一變，又成高利貸公司的收債特派員了……哎我說，這名字肯定是他自己起的，像他的風格。」郭偉牢騷著。
「如果有機會見到他，請代我問好，這類自願的紅色線人，和你們一樣值得尊敬。」保密員收起了文件，起身道。
從海風沐雨的南國，轉眼到天高地迥的北地……
小木又踹一腳，二豆也跪下了：「大姐，你行行好，我們快支撐不下去了，再要不到錢，得流落街頭了。」
沒砸著，在空中劃了一條弧線，摔碎了一地，那輛車早跑遠了……
嘀…嘀…嘀…
兩本欠賬，都是欠債不還，難要的。
關毅青想想也是，這麼說，倒讓她忍俊不禁了……
「猜對了一半，錯了一半，對的是和去年有關，錯的是，和去年的案子無關。」葉天書道。
「對，非常熟。」黨愛民笑著道。
一回頭滿臉難色，大米說了：「沒人敢要。」
「杜治華，民族街派出所那個，幫過咱們點小忙。」鑷子道。
是看到小木那人畜無害的笑容，讓他們有點感動。
兩手一叉，厚嘴唇一耷，那是準備開罵呢，一要賬肯定立時就僵，今天變了，小木背後踹一腳，大米撲通一跪：「大姐，你行行好，還我們錢吧，我們都三天沒吃飯了。」
「不好要，街道幹部，屬於幹部里最有戰鬥力的，連聶哥都不敢來硬的。」大米道。
同時簽署保密協議的，還有濱海一組。
因為線人徐剛的失蹤，保密要求，也提到了最高級別。
劉大姐自然是毫不留情，大鋼勺子打彎了，揪著劈里叭拉扇了一圈耳光，老娘們倒先哭嚎上了，把老公曆年的劣跡數落一通，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小木趕緊讓大米、二豆攙著回家，瞅空小聲問王二虎道：「主任，介紹一下，金鼎公司收債特派員，錢是不是該給了？別瞪眼啊，瞪眼我們明天還來……不，今晚就來。」
「是啊，坐不改名，姓劉名銀花，怎麼著？」胖娘們道。
「噯，對了，區別就在這兒，你用的是正常思維，思路不變，只能是死路，得變……所以得叫：世上無難事，只要敢胡干。」小木解釋著，聽得兩跟班傻眼了。
輪到郭偉呲牙咧嘴了，關毅青一笑道著：「怎麼了？高材生。」
……
「你說小木？怎麼了？」戎武問。
「等等，欠條呢。」王二虎追著。接過小木遞的欠條，嚓嚓一撕，吧唧摔了小木一臉放著狠話：「記住你了啊。」
「我說，聶哥，不對，都叫他鑷子……這放的什麼生意？」小木納悶問著。
「看你不想給是吧，那我到分局要去。」小木裝起手機就走。
敢情這是最難的一家，其實這是賭債，按月息還，人家其實已經還了個差不多了，再按原欠條要十萬，恐怕誰心裏也不樂意。
兩人哭得聲淚俱下，那胖娘們一肚氣沒法撒了，直擺手道著：「少給我裝可憐，沒我的事，誰欠你找誰去……我告訴你們啊，借給我老公賭輸的，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這個傻小子……這個傻小子……哎……
對著欠條照了一張照片，小木直接敲響了派出所所長的門，一進去，中年男，正端著大杯子喝茶，一看小木，小木雷語一句：「所長，找你們民警杜治華。」
……
「我們威脅了，我說我們要你家找你老婆去……嗨，他說我老婆皮粗腰肥的，愛咋咋地，hｔtps://www•ｈeｔｕｂｏｏｋ•ｃom•ｃom
這不胡說嗎？大姐您這麼漂亮。」小木瞪著眼說瞎話，鄰居一陣鬨笑。那老娘們臉刷地紅了。
一亮手機上的欠條，小木笑著道：「金鼎小額貸款公司，您欠的五萬該還了。」
「哎……馬上滾。」小木道。
「哎，大姐，您是……王主任家裡吧。」小木低三下四問著。
又去當線人了？
「別讓老子抓到你。」
大米補充著：「真的大姐，我們也就說說，說不還錢拉你老婆，他說了，我老婆你看著噁心，鬼才動心呢，老子都不想回家。」
一條信息，牽動了一個專案組，申令辰迅速把調查指向這兩個陌生的名字上。
張政委道著：「王子華家裡失竊一案，你覺得和聶奇峰有關係嗎？現在這個情況，怎麼好像宋麗娟也是個外圍人員，他們之間沒有聯繫啊。」
戎武看了半天，使勁地咽著口水，兩人面面相覷，街道辦、派出所，那可都是特別能戰鬥的單位，去和他們打交道十場九輸，兩人饒是歷經了多少大風大浪，也還是想不通這種幾乎不可能的任務，是怎麼完成的……
下一家，把小木難住了，要去的地方，是民族街派出所，那白藍相間的標識以及林立的警車，氣得小木直罵娘，高利貸的，居然還跟警察做生意。
等再回頭看大米和二豆，兩人表情肅穆，看小木的眼神變了，偶像啊、神啊，兩人恨不得納頭便拜啊。
高利貸要錢，一纏二磨三無賴，可敢借高利貸的錢，也未必就有幾個好鳥，同樣是又難纏又無賴，對此小木是深有體會的，他看著兩位一臉菜色的手下，忍不住哀嘆著，經濟下滑影響深遠啊，哪行哪業都不景氣啊，連高利貸的都這麼為難。
……
「哦……對不起，政委，您說，我有點走神了。」申令辰發覺兩位領導喊他，從回憶中驚省過來。
「黨愛民……哈哈，還不如禿蛋好聽呢……」
可這就是高利貸，不願意你別借啊，小木此時很有收債特派員的自覺性，他訓著兩人：「就他了，世上無難事，只要敢胡干，我還不信了。」
「哦，他現在幹什麼？」張政委隨口一問。
胖娘們扯著嗓子開吼著，一吼吼來了三五個鄰居，指著三個要債的嚷著，讓他們找王二虎去，這丫的怕是不好說理了，小木趕緊攔著道著：「劉大姐，您聽我說，我們找他去了，找著兩回……好話壞話，狠話是說盡了，他讓我來找您……但是，但是……但是但是……他說的話，我們……沒法……說不出來啊。」
三人齊齊起身，敬禮，肅穆間，心裏莫名地有點感動。
「那麼危險，還叫精彩？」關毅青問。
「他打了五萬塊錢欠條，逾期未還錢，這不上門要來了么？」小木道。
「令辰……」
……
「你明知道不行的，一緩過今天的勁，你還沒準怎麼收拾我呢……我在外面車裡等著半個小時，不見錢我就往上捅……就剛才這視頻，坑死你都不帶商量，看著辦吧？」小木道著，一甩袖子，出派出所大院了，他回頭時，那個民警還在院子里呆立著。
等拿到手裡才發現，一個熟悉的名字赫然在目，馬烽火幾人，再看到小木的肖像時，沒來由地都展開笑容了。連強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好奇問著：「葉局，小木怎麼樣了？」
鬧了兩個小時，從鼻青臉腫、身上幾處衣服破口，慘兮兮的王二虎手裡接過了剛取的十萬，王二虎惡狠狠地說：「告訴鑷子啊，我他媽跟他沒完，還特么發小呢，派你們這麼幾個貨坑我……滾吧！」
「嗨，我他媽……敢要我們所長這兒……走走……」民警拽著小木，咬牙切齒，拉到樓下僻靜處威脅和圖書著：「信不信我他媽整死你？」
「就是就是，我們說拉你老婆頂賬，他說你趕緊拉走，你要拉走，不但還錢，而且還倒貼你十萬……真的大姐，不是我們說瞎話，你老公親口說的，不信你問問他……」二豆說著，啪唧挨了一耳光，他哭喪著臉道著：「大姐，要不您跟我走吧，你老公還倒貼十萬呢。」
「你……你……你高利貸要到我們派出所了？」所長呲眉瞪眼，噎住了。
大米說了，一直就這樣，鑷子這還算好的，打零了放，大部分能收回來，有大額出去的崩盤砸鍋了，放債的得先跳樓，現在經濟不景氣，高利貸過得也難吶，二豆說了，公司主營就是公務員和小商戶群體，說起來，都算是成功的了，瞧瞧街上的小額信貸，倒閉的還剩幾家？
「對，能連接到這個團伙的線索，只剩下這唯一一條了，千萬不要操之過急。」張政委道。
「我現在怎麼覺得就數線人的生活精彩啊。」郭偉道。
「他去派出所收債去了。」聶奇峰驚愕道。
「切，等著，我要去。」
「就是，別惹警察，回頭收拾咱們呢。」二豆道。
……
半個小時，不，不到半個小時，有人敲車窗了，車窗一搖下來，嘭聲一摞錢扔了進來，一隻手伸進來了，拿走了欠條，喀嚓照了小木一張照片，手機后是民警猙獰的臉，他惡狠狠地留了句：
圍觀一哄一笑，那老娘們臉上掛不住了，劈里叭拉一摔，氣得亂砸一通，小木幾位遠遠躲開，片刻老娘們穿戴整齊，順手操了把鋼勺，蹬蹬蹬地動山搖地找老公去了。
綠豆說了：「反正不好要，好要的錢輪不著咱們，這都是大半年積下來的爛賬，都沒人要了，老闆也要點算點。」
「啊？收誰的？」戎武問。
老闆氣得欲哭無淚了，小木不屑地告訴他：「這是輕的了啊，我訂二百萬紅木傢俱，讓你一年賣不了，坑不死你……你不想天天有人來訂貨不要貨吧？運費人工也賠死你了……快點，還錢！」
一問，關毅青笑了，申令辰笑著道：「以他的口吻講是，高利貸公司派駐濱海市東江區收債特派員。」
「家裡不無聊啊，不照樣盯著電腦一整天。」關毅青道。
「喲，那小木要倒霉了。」戎武同情地道：「你教教他啊，不能這麼不長眼啊，有些錢，雖然在壞賬里，就沒準備要，肉叨狼嘴裏，老虎也啃不走啊。」
「那個單位的？」所長隨口問。
「這個關係恐怕我們理不清楚，現在馬玉兵、毛世平、何實，三人齊齊消失，有查到的記錄，是乘航班飛到了大西北，那種地廣人稀的地方，很容易就能遮住我們的視線……潘雙龍的被捕，肯定讓他們警覺，而且躲避風頭去了。」申令辰道。
「經常找著不人，就他家老婆在，那老婆凶了，上回聶哥手下兩大金剛上門，王二虎老婆操著菜刀把他們攆出來了，弄到派出所了，後來這賬就擱下了。」二豆道。
小木拿了欠條，讓兩人等車上，大搖大擺地進派出所了，門房問，小木牛逼烘烘一抬手，找所長，就那麼大搖大擺進去了，門房攔都沒攔。
送走了保密員，黨愛民痴痴坐著，心裏糾結著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是溫馨、是感動、還是擔心，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句喃喃自語，黨愛民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繞進去了，小木目的達到了。看看，大姐，他說了。
民警懵頭懵腦答應著，把小木叫出來問著：「你誰呀？幹什麼？」
下了高架橋，小木把車停路邊了，笑著看看兩人道著：「老老實實掙錢不會，情有可原；要是連想盡一切辦法要錢都不會，那就無法原諒了，沒事，聽我指揮，hetubook.com.com挑兩家，今兒保證你們拿上提成……這家怎麼樣？王二虎，欠聶哥十萬塊。」
張政委和嚴副局兩位領導，申令辰、關毅青、郭偉三位參案人員，主持簽署是市局線人專管的保密員伍紹宗，挨個收走了每人手上的協議，默然無聲地離開了。
詳細地問問家裡的情況，大濱海的地方，誰家肯定也不缺這十萬塊，償還能力有。這就得了，小木且走且教，A方案在思忖中，迅速成形了。
老闆被詐住了，這麼損方式他可不想試第二遍，好說歹說，還了一多半，剩下一少半實在湊不上來，拖延一周再還，好歹把這三位瘟神送走了。
「如果你認識，一點不會尊敬他的……不過，我會替你帶到的。」黨愛民起身握手，笑著道。
「不會還是去年402專案組的事吧？」馬烽火狐疑道。
「我再強調一遍，有關木林深同志的任何情況，都將列為警務機密，希望你們引起高度重視，他現在正在從事著，可能比我們警察還危險的工作，任何疏忽和大意，都有可能把他置於危險境地……希望你們按照保密協議要求，嚴格執行。」范主任嚴肅地強調道。
……
「你不知道能無聊到什麼程度，每天盯著監控屏幕看監倉里的嫌疑人胡鬧。」郭偉鬱悶地道。
一會兒上來個民警，所長憤然指著小木：「什麼爛事，趕緊處理一下，不怕人笑話啊。」
「大米，二豆，說說你們怎麼要的？」小木問。
那股綜合了痞子、混子、浪子，以及富家子種種氣質的氣勢，現在已經是咄咄逼人了。
這時候。輪到這位民警急了，拉著小木求著：「喂喂，緩兩天緩兩天。」
三人攔住了兩口子，做勢拉架，其實是拉住欠錢的王二虎，讓他老婆打，王二虎矢口否認，小木火上澆油了，你說了你說了，你就說了；王二虎沒說沒說我他媽真沒說……小木要是你沒說誰說你說了，王二虎暈三倒四，我特么就說了，你管得著嗎？
這個問題申令辰也回答不了，他尋思道著：「那些嫌疑人，總會搞出匪夷所思的事來，但以現在的信息，我們還做不出嫌疑人的關係樹來，線人失聯八天，發生了什麼，我們還不知道。」
王二虎愣是被嚇住了，倒不怕收債的，怕老婆啊。
「那就不能借啊，腦袋被驢踢了，才能相信警察的信譽啊。」小木凜然道。
守候著信息的關毅青，在某個夜裡接到了信息，她差一點喜極而泣。
黨愛民沉浸在舊事的回憶里，說不出來的溫馨和感動，那位保密員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好奇問著他道：「黨教官，你和他很熟？」
戎武臉一拉，百分百不相信，好半天才憋了兩個字：「真的？」
「需要做的工作很多，他家裡派人接觸一下，那位知道他底細的心理醫生一定得看好嘍，大家想起什麼可能的疏漏來，務必報到專案組，千萬、千萬、千萬不能讓人知道他曾經的線人身份，我們可能已經損失一位了。」嚴副局道著。
「幾萬塊錢，架不住出來。」小的道。
什麼事？
兩位跟班早被小木剽悍的要債方式嚇得無語了，第三家，一個經營傢俱的商家，小木沒有直接要了，裝著老闆進去訂貨了，二十張大班台，二十張大班椅、四十張電腦桌，到某某大廈，趕緊地，貨到裝好給你錢，那老闆一看小木提著大把現金，而且一甩五千訂金的派頭，趕緊組織貨源，承諾天黑之前肯定裝好。
到達省廳大院時，下車就見到了範文傑主任、葉天書局長兩人已經在等了，這迎接的讓三人誠惶誠恐，老范笑著問：「是不是猜到點什麼了？」
「簽保密協議，你們就應該知道怎麼樣了。」葉天書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