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隻黑手
第104章 窮則思變

「要錢啊,在我們這兒一周,要回一百多萬呆賬來。」
確實很好,正掰吃著呢,小木嘿嘿一笑,看來對於違法犯罪,已經體會到了那種快樂,他飲了杯道著:「談錢多俗啊,最關鍵的不是錢。」
小木邊吃邊跟申令辰排兵布陣了,以前的情況是,外層向中間層輸送利益,已經唯係數年之久,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這個團伙已經成功地建立了他們的金融大廈,而且控制力相當好,即便現在潘雙龍、馬玉兵這一層出事,也沒有殃及到內層的核心利益,所以,想找出破綻,就得打破這種均衡。
「莫非……派出所那賬也說的是他?」
「奇怪了吧?這位少爺最大的長處在哪兒知道不?」
「你以為呢?」
他媽的,有詐,申令辰上上下下打量著小木,笑了,警告他道著:「小子,你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這事我不能幫你。」
有一個就有一群,二葫蘆找到了龜縮在郊區民房躲風頭的大葫蘆殘部,兄弟相見,分外相喜,大葫蘆又召回已經流落街頭偷東西的、碰瓷的,一天聚起了七八位,到次日,人數翻了一番,劉洋那幾個毛賊聞風來投,眾人被小木煽動,濱海看樣是不好混了,回根據地去。
他飛快地寫了一張,遞給了另一位,指著道:「戶籍信息里,查這個人,註銷的名字。」
「我不會答應你任何要求。」申令辰笑道,聲音更小的補充著:「不過那邊肯定要放鬆一個月,警察也要休息啊。說不定我會組織各隊學習一下。」
「那我坐東,帶你腐敗一回,哎呀,這段時間我太勤勞了,太上進了,掙了一兜錢都沒地方花,我得好好犒勞一下自己……來,滿上。」小木倒著酒,黃酒,挾著菜,一桌子海鮮,怕是所費不菲,對於習慣粗茶淡飯的申令辰,有點難以下箸了。
這時候的小木已然不同初見了,平庸、無聊、醉生夢死的頹廢,已經在他身上找不到蹤影了,申令辰看著他,暗笑了,這個傢伙,似乎天生喜歡冒險刺|激的環境一樣,念及此處時,他掏著手機遞給小木道著:「有個信息可能你會感興趣的。」
小木接著看了看,說了句我艹,然後仔仔細細開始看了,看完像石化一樣,坐著半晌未動。
申令辰笑笑,未往深里講,怕勾起小木的心事。
開啟思考模式了,申令辰笑著,且斟且飲,只等小木反應過來,遞迴手機,他出聲問著:「什麼感覺?」
那些迎接的人里,開悍馬的、開寶馬的、最差也開輛霸道,就看表像也不是普通人,關毅青查得直嘖舌道著:「一半放債的,一半無業游民,沒有工作單位信息,像個地下財團啊,小木的份量有這麼重嗎?」
「哦,我也不太清楚,確實是剛來不到一周的,不過收賬收得真沒得說了,一周收了一百多萬,還都是呆壞賬。」
「那是什麼?」
小木看他的樣子,嗤笑著:「瞧瞧,這就是對自己不了解的事,都抱著畏懼的心態……其實一目看過,都不過如此。」
「那把他叫回來不就行了,發什麼火嘛?」
……
「倒是有所耳聞,可還真是難以置信啊。」申令辰四下瞧瞧,堪比五星酒店的裝飾,他不敢懷疑了。
「你是說案子?」申令辰好奇問。
可是他們嗎?如果是他們,這可正像小木說的,完成了原始積累,已經不需要再偷雞摸狗,那麼釘住他們的唯一方式,就是找到當年失竊的贓物,這些東西是全部消化了,還是有存下的?就即便是他們,那究竟是誰,主謀是誰?技術開鎖的是誰?參与者幾個人……警務上詳細的偵破細則,無疑會給案子增加前所未有的難度的。
申令辰長吸涼氣,興奮了,他喃喃道:「對呀,如果有人收了馬玉兵、毛世平和瘸子辛苦攢的生意;那和圖書這三個貨肯定咽不下這口氣;潘雙龍也有個小團伙啊,現在都摸不著在哪兒,如果把潘雙龍的人也收了……應該就斷了上一層某人的黑錢來源……假如這個時候,再讓戎武的經濟上出現點問題,那他們之間的同盟,就容易打破了,甚至可以籍此撬開潘雙龍的嘴……」
「我讓你幫過嗎?你自己幫自己吧。」小木不屑道。
「我艹……尼瑪的……」鑷子罵人實在中氣不足了,匪氣出來了,兩人嚇得一閃身,出門就跑了。
來人一離開,戎武問著聶奇峰:「纓子呢?」
「存在感啊,控制慾望啊……馬洛斯需求論啊,人的更高層次需要都在精神上,如果精神上體會到那種存在感和控制慾望,那你的人生就是成功的啊……」
名字變成了容武。
接著電話人就來了,一聲呼哨,回頭看時,小木在一戶民居樓的樓頂向他招手,申令辰沿路而上,這個富裕的地方讓他頗是意外,家家戶戶都是修著幾層小洋樓,樓畔放得都是高襠車輛……咦?也不對,怎麼看上去像有幾輛公車呢。
「那等等,我馬上去,通知些人,想想轍。」戎武道著。
……
「呵呵,這就對了,我很喜歡你們用高尚的心態辦無恥的事情啊。」小木客氣地道。
「去哪兒找啊,扔下衣服和手機、車鑰匙,自己走了,濱海這麼大,怎麼找啊?」鑷子道。
小木嚇了一跳,戎武給他的感覺是極其儒雅,和他妹妹相差實在太遠了,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了,眼睛里蓄著很感動的意思,申令辰一問,小木嘆氣道著:「我明白了,長兄如父啊,戎武可能和我爸一樣,驕寵之下,事于願違了。」
「可能這個案子,比我們想像中要嚴重的多。」
「成交,不過蘇杭那邊得鬆鬆手,打擊力度這麼大,我們怎麼混?」小木直接提意見了。
上車,走人,恐怕又去徒勞地教育一通那位給他帶來無數煩惱的妹妹了。
……
「籍貫什麼地方?」申令辰頭也不回地問。
「你不會是想偷懶吧?」申令辰問。
走了好大會兒,門縫裡偷瞧的纓子悄悄出來了,臉上的淚跡剛抹乾,她直覺可能闖禍了,公司人本就不多,五六個而已,現在一走就是仨,只剩下的做單的,以及一個出納一個財務,做單的緊張兮兮撿著地上的東西,纓子鑽到了財務隔間,那位年紀稍大的男子嚇得直接站起來了。
「怎麼講?」申令辰好奇問。
戎武臉上難色更甚,他看看聶奇峰,要說時,卻成了長長一嘆,無語了。
「耶?」警員驚訝了。
「往上查,應該有個故事。」申令辰靈光一現,想起了小木的判斷。
思維的跳躍性太大,申令辰跟不上了,他好奇問著:「什麼意思?」
「人性和法制是對立的啊,大哥,這種場景讓老外看來,是要被嚇昏的啊……假設你在未成人的時候,你父親被槍斃了,每天圍觀你的都是可憐和厭惡的目光,誰說起來,你也是死刑犯的兒女,你覺得你能正常成人嗎?」小木舉著例子。
……
「對呀,而且我感覺,游必勝吞吞吐吐,必定有他的原因,以我的感覺,這個團伙應該是殺伐果斷,不留後患,從他們轉眼間人去樓空就看得出來,留下的生意一點都不可惜……那問題就來了,如此果斷的人,怎麼會留游必勝一命?」小木問。
「好,為即將橫空出世的木大哥干一杯……這一次拉隊伍回去,應該比拉皮條要風光多了啊。」申令辰笑著道,端起了酒杯。
「也對,他這身份,不怕那幫條子。」
「噢,有道理了,裡層看外層很清楚,而外層看裡層卻是雲里霧裡,這樣說的話,也許潘雙龍並不認識所謂的『五哥』」申令辰問,一直以來得不到這個異像的答案https://www•hetubook.com•com,小木的解釋,讓他開始用新的角度斟酌合理性。
兩人且吃且飲,話題漸酣,對於小木變得興奮、進取、向上的心態,申令辰總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一個線人,好歹該有點反感、怠工、消極才算正常,就學過變態心理學,也不應該變態到這麼積極啊?
「弱點,人性的弱點,戎武的妹妹一出現,我一下子覺得豁然開朗了,每一個有牽挂的人在做壞事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封閉自己的圈子,生怕出現後患,禍及親人,特別是他們這種人……也只有這種隔離的方式,才能達到他們需要的效果……更何況,說不定他們還有更重的案子。」小木道。
「那怎麼,你也不是勒緊褲帶鬧革命啊?」小木反問道。
「對呀,把我那群人給我,這事我辦了。」小木提醒著,笑吟吟,自請先鋒了。
「怎麼可能偷懶,我心裏已經有一個大致的計劃了,想不想把這些人連根刨起來?」小木直接問。
「對,就是小木。」
戎武的身世,小木拿起筷子,又放下了,又拿起來,又放下了,眼睛里閃著狐疑道著:「那這個肯定就是反社會的性格了,不會再有迴旋餘地了。」
短暫的興奮之後,又被重重的疑難給塞滿了,架車到了約定的地方時,他皺眉了,這可足足跑了幾十公里,快到遠郊區了,他安排著司機先行回去,自己下了車,在一片林蔭掩映地拔著小木緊急通知他的號碼,看看四周景色,像是個海邊漁鎮的地方。
「如果想打破這種均衡,最直接的辦法是什麼?」
「喲,沒見著,應該是趁亂溜了。」聶奇峰道,他見戎武心情很低落,又是溫言勸著:「武子,不是我說難聽話啊,纓子可越來越不像話了,沒個女孩家樣子,飈車,斗狗、賭博,東江這片她快成大姐大了……要不,想想轍,把她送國外定居得了。」
他思忖了片刻,匆匆離開了……
又說到今天的發現,一聽冒出這麼多人來,小木興奮了,告訴申令辰道:「看看,無心之得,那就好好試試,我躲幾天。」
「快說。」
不管名畫還是玉器,作為贓物在普通人手裡是沒有價值的,堂而皇之拿出來賣也是不可能的,可眼前的這夥人,肯定有能力把贓物變成財物。
「當然認識,木大爺啊,沒少給我們送錢,我剛乾這行,他還教我怎麼逛他爹錢去……他爹是大老闆,開酒店的。」說話的是同行,居然還有舊。
「你是指……」申令辰請教問。
申令辰若有所思道,有執念的人,或因成佛,或因成魔,唯獨不會平庸終老。
正納悶間,旁邊的警察咦了一聲,叫道:「申組長,應該是這個人,姓氏改了,容纓的戶籍有底子,她有個哥哥叫容五全……按最早的登記,應該就是現在的戎武。」
……
確實是這樣,小額貸款公司,從不承認自己公司有專業收債的,纓子被這事搞得七上八下,反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在哪兒?」
……
「剛來的?」
車主、機動車信息,在天網裡迅速顯示出來了:容纓,女,28歲,登記住址淮南路180號淮陽小區某幢。
「這在當年可是大案了,槍殺了一名儲蓄員,三個人,兩個死刑,一個死緩。」看案由的警員,忍不住爆了句。
「恰恰相反,用時不會太久,誰也不敢等我成了氣候再下手,那時候就晚了……注意啊,你們找不到老瘸的下落,可你們恰恰忽視大葫蘆那倆兄弟,他們跟何實的時間最長,潘子召走的賊,他們可能認識一大部分,這幫人可是也留在外面了,在未知的危險和我這個不穩定因素之間,你會選擇成全誰?」小木斜斜地覷著他,笑了。
「沒事沒事,你坐著,剛才那是誰呀,聶哥發這m.hetubook.com.com麼大火?」
是日,拘留所還關著的李小勇因為表現優異,被提前釋放了,他懵頭懵腦出了拘留所,驀然回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路口拐角處等著他。
「利益。」
「說說,今天興奮的來由,你好像發現了什麼?」
進了地方才發現,這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民居,而是已經改成豪華娛樂場所的民居了,上了遮陽的露台,小木已經在座了,自斟自飲著,來的恰恰好,熱菜幾道,正流水介地上著。
「噢,對……很有可能,游必勝認識的五哥是聶奇峰,而潘雙龍興許認識的五哥,就是另一個人,那麼馬玉兵、毛世平,和那位瘸子何實,認識的五哥,說不定也不是同一個人……就像階層之間,知道是個領導就能贏得尊敬一樣。」申令辰道。
簡而言之,就像朋友圈,假設以戎武為中心,他的小圈子裡,可能僅有幾個人;往外一圈,只需要有一個執行力很強的人,就又能建一個大圈子;外層的圈子,再往外擴散,又是一個更大的圈子。小木在桌上畫著,第一層,戎武;第二層聶奇峰等;第三層,馬玉兵、毛世平、潘雙龍、何實等,第四層,就是以小木為首的那幫痞子、混子加婊子了。
「民居啊,現在大飯店大酒店經營都不景氣了,所以領導幹部開始全部轉移陣地了,越僻靜越遙遠,生意還越好,就這地方,吃的生猛海鮮、睡的嫩模空姐,都有提供啊。」小木道著,一句玩笑,偏偏申令辰不識風情,讓他好奇怪地反問著:「咦?莫非你連這種案情也不懂?」
「淮南。」警員彙報道。
這話噎得申令辰消化不良了,拿他做比較,他說了,我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工人啊,小木反駁了,所以你理解不了他們的心態啊,你覺得他們可惡,而他們,肯定覺得所有正常人,都可惡啊。
「難怪,查不到戎武的原因,是因為姓氏改換了?」申令辰道。
這是小木告訴他有關戎武心理分析的,癥結,怕是就在這兒,而這個癥結讓申令辰心怵了,金額特大巨大的盜竊案、徐剛消失、疑似殺人滅口,以及在戎武周圍,這些身懷絕技江湖奇人,這個死刑犯的遺孤,用這麼多年,究竟幹了些什麼?
「那還用說,我夢寐以求的不就是這個。」申令辰道。
但凡團伙組織,都是上下級關係樹來描述,能最直觀地反映到團伙的構成,說到此處,申令辰用心聽了,這也正是他發愁的地方,小木解釋著,這不是簡單的樹狀結構,而是一個更複雜的,更精妙的環形關係圖。
「一個月。」申令辰沉吟好久,如是道,他強調著:「一個月沒效果,你這個小組織,我還得拆散。」
兩人互使了個眼色,默默地開始脫公司發的衣服了,脫下來,疊好,把手機壓在衣服上,大米囁喃道著:「聶總,我……我們要不也辭了得了。」
噢,也對,否則不會對小木這號怪胎另眼相加了。
「絕對黑吃黑了,游必勝只交待人,不交待事,十有八九是這個原因。」小木謔笑道,他對壞人太了解了,就像了解自己的心態一樣。
申令辰排著兩人的簡歷,戎武輟學后,除了幾年打工的經歷,再無記錄,而這個容纓就怪了,戶口是幾年前購房才到了濱海,而之前她不但正常讀了初高中,而且還在濱海讀了大學,當然,品行極為不端,糾結社會無業人員打架滋事被處理過兩次,還有非法飈車被處罰過幾次,派出所里的記錄,也是厚厚一摞。
她悄悄地出了聶奇峰的公司,不敢乘電梯,從安全出口溜出樓門了,看著聶奇峰和幾個相伴著進來,又趕緊躲回去,直到人走,她才逃也似地奔上外面的車裡,一加油門一倒車,溜了……
這是以車查人,再以人查地方,交織的各類線索,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了一次直觀的反映,讓申令辰直觀地看到了戎武、聶奇峰的人脈,幾乎全部聚集在高利貸、拍賣行,而王子華一案,最終消失線索的地方,也是拍賣行,其中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玄機,他直覺,快到摸到邊了。
這是一個突來的消息,小木從公話上傳來信息,剛剛不小心和戎武妹妹吵了一架,他借故跑了,如果現在他份量夠的話,那戎武就應該出現了,所以,試試他們的能力,看他們能不能在濱海找到一個消失的人。
祥和信貸、祥瑞擔保、大橋商貿、頤業拍賣……一溜冒出來的信息,讓申令辰興喜若狂。
「那你趕緊找去啊?」戎武莫名地有點心揪,這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讓他捨不得了。
「維繫團伙關係的主要因素是什麼?」
容關山,正是戎武父親。
這個方式讓申令辰想了很久,好大一會兒,他才不確定地道著:「用時可能會太久。」
「戎武這邊怎麼辦?」申令辰問,這個組織沒有可查性,已經轉行正當生意了。
「哦……對,我好像聽我哥說,有個跑派出所收賬的,居然還收回來了?」
一隊人重歸蘇杭舊地,此時經過打擊的倉基村一帶老根據地正屬真空地帶,風聲剛過,街頭混的開始露頭了、攆飛的流鶯開始探路了,大小葫蘆高調回歸,一夜之間,把躲在犄角旮旯的人渣全部拉到麾下了,這股新興的勢力以摧枯拉朽之勢,迅速把倉基、政民路的一帶坑蒙拐騙偷搶的小團伙或打跑、或收編,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建立了新的組織和規則。
「啥?你和他合夥,哎這?」
……
瘸哥的時代從此過去了啊,木爺的時代,就此開啟了……
兩隻杯子,重重地碰在一起。
收起了電話,戎武卻是慢跑在林蔭道上,他加快了速度,跑向湖畔的一處住所,不一會兒,開著一輛白色的雪佛蘭,直往濱海來了……
「什麼?跑了?」戎武嚇了一跳,急問著:「什麼原因?」
「呵呵,知我者,申政委你哦,哈哈……我發現了先前的思路是錯誤的,不能以關係樹來描繪。」
「一剛來的,他跟我發這麼大火?」
家家一本難念的經,聶奇峰想想這一對兄妹,唯余搖頭無語……
「他就是個死刑犯,槍斃的都沒錯,不冤枉。」申令辰強調著。
小木的舊事鑷子早有耳聞,他笑了笑,看向了戎武,戎武不好意思道著:「麻煩大家幫個忙,剛才發生了點小矛盾,小木跑了……哦,別誤會,他現在是我們合伙人。」
思念愁斷腸,相見淚千行啊,二葫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可熬出頭了啊,哥你不知道啊,在裡頭,我他媽天天挑糞種菜啊,自己個吃不上新鮮菜,就盼著早點出來見兄弟們吶。
放下電話,鑷子一瞧大米、二豆的傻站樣子,甩手叭叭就是兩巴掌,怒容滿面地道著:「誰特么讓你們把人家嚇跑的。」
「能夠認識戎武的另一面,足夠重了。」申令辰道。
「好,你快來吧,我是對付不了你這妹妹啊,在我公司大哭大鬧呢。」鑷子道。
「我是說桌上的盤子……動手。」小木笑道,給申令辰挾了好大一塊蟹腳。申令辰笑道:「好吧,恭敬不如從命,嚴格地講你得好好謝謝我啊,不是我,你都沒有機會體驗這次線人之旅,拉皮條、敲詐勒索、收高利貸……嘖、嘖、嘖,木啊,我看你精神狀態,越來越好啊。」
民間借貸的公司員工就這樣,上崗全憑自覺,下崗全憑自願,什麼時候拍屁股走人都是兩不相欠,本來好好的還準備共商大計呢,誰可想出這麼一茬,直接折損一員大將,鑷子氣乎乎地下樓去了。
申令辰斟酌片刻,點點頭,和他的想法大致不離了,他捋著思路問著:「你是怎麼想通的?」
這也是心理戰,一和*圖*書時興起,全盤想通,小木無意找到成全自己的機會了。
「這是什麼地方?」申令辰好奇了。
眾說紛紜著,戎武、聶奇峰挨個寒喧幾句,這活倒也不難,分手時,各位大佬拔著電話,發著木少爺的照片,一個撒遍全市的尋人網,即時鋪開了,金鼎公司這裏一行把來人恭送下樓,約著飯局,這就開始了,大家的回應很輕鬆,在濱海找個把人,真不叫難事。
「呵呵,等他找到我,應該刮目相看了,其實從他沒有把我扔進海里開始,就已經註定,逃不過你們的追蹤了……干一杯?」小木笑著道。
B2200,關毅青又定格了一個這樣的車號。
「不簡單啊,這才是個真正深藏不露的。」申令辰慨嘆道。
「那就簡單了,你只需要重新塑造我一下。」小木道。
「錯了,他早被他爸攆出門了。干這活是憑本事。」
「記下來,查。」申令辰道。
「往前推一推時間,他17歲、他妹妹8歲,一個剛懂事,一個還沒成人,在這種情況下,父親被槍斃是什麼感覺?咱們國家當年槍斃那場面是五花大綁、插亡命牌、萬人空巷圍觀啊……這種事對性格的衝擊,那是無與倫比的,變成什麼人都可以理解。」小木道。
商量好了,收債真他媽不是個好活,不是欠債的非罵即打,就是被債主公司非打即罵,瞧瞧木哥,給公司收了這麼多賬什麼下場,還不如早點改行算了,二豆低著頭道著:「聶總,我……也走吧,木哥肯定不敢回來了。我們……」
「這個……」
申令辰揣度著小木的用意,突然間也靈光一現道著:「我好像明白了,你嘗到甜頭,想火中取栗,然後……另有所圖?」
「我擦,是個大太妹?」
「你妹妹來要錢,正好照了個面,年輕人出口不遜的,拌了兩句……回頭公司里人一說是你妹妹,直接嚇跑了。」鑷子在電話上道。
申令辰側過頭,那位瞠目的警員,把電腦屏幕推到申令辰面前:容關山,男,195*年生,199*年因搶劫罪入獄,案由是搶劫了郵政儲蓄所十一萬現金,同年四月被緝拿歸案,三個月後,被判處死刑。
「如果有一群人,危及到他們的既得利益了;如果有一群人,鳩佔鵲巢,拿走原先屬於他們的利益了;更或者,如果能搶走他們一部分利益,這個失衡,會不會讓很多人坐不住了?蘇杭那兒可是經營的多年啊,兩年前失竊案的贓物,都不少出現在那裡。」小木笑著問。
「可塑造你,怎麼塑造?」申令辰還是不明白。
「你也認識?」鑷子好奇問。
「這就對了,聽我道來……」
「就像社會的不同階層之間,就像大家傳說的什麼創造神話一樣,故事和真相,總是有差距的,比如:五哥?」小木笑著提醒申令辰。
眾人正對手機上的照片好奇呢,這麼一說,圍著說話的一問,解釋幾句都明白,就那號爹媽管不住的二世祖,傻逼一個,這些人,出手闊綽,還錢利索,都是高利貸的最愛。
「先打破利益均衡。」
「大小姐,這行不一樣的,收賬的根本沒有工資,都是按比例提成,所以人家什麼時候走都和公司無關。」
……
位於民族大廈的金鼎小額貸款公司,四方高朋滿座了,急急地通知大夥來,敢情是找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帥哥,偏偏這位小帥哥還很有名氣,其中居然有一位認出來,嚷著鑷子道:「喂喂,這人我認識。」
關毅青卻在說著:「又是一輛……好像在這裏沒有出現過。」
可能是一個臨時起意,但現在看起來,簡直太妙了,一個小時里,聶奇峰親自下樓接了四趟,都是陌生人,這個突發的事情,連戎武也驚動了,他用時一小時二十分,從金湖的住處到了聶奇峰的公司,下車時,前幾拔人,足有十幾人都下樓接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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