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接近真相

江清流也不傻,這時候見,是真是假還兩說,憑白讓人疑心。
回到陰陽道,江清流幾人先去見過那位薄野景行心心念念的陰diao接引使。比之陽道接引使,這位倒顯得沉默寡言。平時最大的忌諱就是別人稱呼他職位的全稱!江清流也暗暗有了數——陰陽道中,陽道接引使負責接引新人,陰diao接引使負責發布和接收任務。
江清流冷哼一聲,心想等薄野景行死後,看看老子不扒了你和水鬼蕉的皮。
剛要敲門,裏面卻突然傳來一陣人聲:「水鬼蕉,你這個真的有用嗎?」
苦蓮子當然曉得:「谷主的性子,若是知道陰陽道的禁地,定然會闖。我自然會保密。」
小三村的院子里非常安靜,因為只住著苦蓮子等數人,也沒有旁人伺候。江清流跟苦蓮子拿了葯,正要走,突然想起單晚嬋。對單晚嬋,他始終是心懷歉疚的。如今又有許多時日不曾親近,他嘆了口氣,走向單晚嬋平常住的屋子。
水鬼蕉一慣冷淡的聲音居然頗有幾分溫柔:「我不會騙你。」
江清流時不時與之交談,倒也得到一些信息。
得知原因,其餘三個人俱都哈哈大笑:「想不到堂堂武林盟主也有如此懼內的時候,要是老子,一拳揍過去,看她還敢不老實。」
神無影棄劍敗走之後,第二個再上。薄野景行坐在闌珊客為她帶過來的錦凳上,面前還擺著一壺小酒。她有滋有味地喝著酒,一邊觀戰還一邊品頭論足。只有闌珊客知道,薄野景行雖然看似關注著場中的比武,餘光卻不停地掃視著前來觀戰的人群。
江清流點點頭,苦蓮子突然說了一句:「江清流,謝謝你。」
江清流一怔,頓時停住腳步,裏面水鬼蕉聲音清朗:「你對大夫好歹有點信心好嘛?這東西敷在臉上,最是養顏美容。我好不容易才www.hetubook.com.com採到的藥材。」
「江家小娃娃,你說素素要是見到老夫,會是什麼心情?」她忐忑不安地問。江清流努力地睜開眼睛:「心情?她的心情我不知道,我的心情是,你這老東西怎麼還不死?!老而不死是為賊你知道嗎?!」
而第二天,當他將寶劍送至苦蓮子那兒時,苦蓮子當即肯定:「劍上所淬之毒,名為誅心。破皮既入血,無葯可解。中毒之人會在三日之內皮肉盡腐而死。是寒音谷的獨家秘葯。」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苦蓮子都有些激動,「一定還有寒音谷的骨幹在為陰陽道效力!」
江清流暗道我倒是想來著,最後只是苦笑著搖頭。其餘三個人也對他親近了許多,這時候拍著他的肩膀:「你不知道,女人慣不得,越慣越蹬鼻子上臉!懷孕怎麼了,肚子打不得就打其他地方!」
江清流沉吟:「你若想薄野景行平安生下這個孩子,最好不要將此事告訴她。」
第二天,江清流前往小三村——身上一處傷口恐怕是傷到了骨頭。他如今可是養不起傷的,沒有薄野景行那種命,不敢得薄野景行那個嬌貴的病。
江清流不想多說,他騎在馬上都要睡著了。
江清流真心是懶得理會了,專心應對神無影。神無影雖習得神功,但是江清流所習的內力不僅有殘象神功,更有五曜心經其中的一部。當時雖然年幼,其實力也非是神無影可以相提並論。不一會兒,台上勝負已分。神無影惱羞成怒,還待性命相搏。江清流卻無意糾纏——他太困了。
江清流沒顧上這些人——他真的需要睡一覺,實在太累了。
後來他得高人相助,不但接好筋脈,反倒練就了一身奇功。但骨子裡可算是把江清流恨了個徹底。如今仇人相見,哪裡還沉得住氣?
比如和圖書陰陽道其實也有一處禁地,傳聞是主人練功的地方,旁人不可擅入。而在整個陰陽道,真正進過這個地方的,也只有陰陽道主人跟他的使者。
可等到繼續想下去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與她之間的記憶少得可憐。過去的七年,她也曾拉著他的手,告訴他會永遠相伴。
五個人車輪戰之後,江清流負傷兩處,一處只是皮外傷,另一處就深可見骨。敢於向他挑戰的,都是有些斤兩的。觀戰的人雖然表面沒說什麼,心裏對這個曾經的武林盟主還是頗為敬服。
經此一鬧,倒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薄野景行的睡眠算是倒回去了。
諸人正看熱鬧,突然有人翩翩而來。一群爺們看過去,頓時驚呆了,只見來者是個清瘦女子。身著一襲白色綉錦竹的長衣,烏髮如水,那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近乎邪異的魔魅。她身後的三個丫鬟亦是國色天香,風情萬種!
主事醫師一怔,可能是認定江清流會要求見配製此毒的醫師一面,不想他就這麼走了。
江清流沒奈何,只得拿著帖子赴約。豈知隨後又是三封,好在時間還是錯開的。江清流全都拆開看了看,然後讓穿花蝶前去通知——一起上吧。
只可惜,連他都看得出來,前來觀戰的年紀都不大,估計不可能是她要找的人。而諸人看她的目光則更為大胆一些,但也無人上前招惹——陰陽道的女人,恐怕比男人更可怕。要麼就是個厲害角色,要麼就是個厲害角色養的。
另外領回的暗器也讓人心驚——金針。此針並不是純金,但是外面確實是鎏金,看上去跟年前殺死蘇七夕的暗器極為相似。
陰陽道有專門的練武場,不接任務的人可以到這裏互相切磋武藝。一上練武場,便是生死各安天命。平素有私怨的,也可以在這裏正大光明的解決。
江清https://www.hetubook•com•com流心中一怔,面上卻一臉驚嘆:「以前在江家,曾聽說過陰陽道的寒鴉之毒乃天下第一劇毒,如今看來,倒真是名不虛傳。葯園醫師,當真是人才輩出。謝謝閣下解惑,有勞。
回到小院,江清流連傷口都沒包紮,往床上一躺就睡著了。薄野景行躺在他身邊,居然失眠了。江清流睡得沉,不小心碰到薄野景行,似乎將她當成了單晚嬋,習慣性地攬進了臂灣。薄野景行將頭擱在他肩上,想了半天,突然把他推醒。
江清流也並不在意,他混跡江湖久了,對人情事故再精通不過。來這裏雖然時日不多,朋友倒是漸漸多了起來。陰陽道中從小長起來的門人弟子非常少,大多是半路投效的高手。有些為財,有些為形勢所迫。
江清流緩步走出小院,屋子裡的兩個人俱不懂武功,並未察覺。外面到處都是輯拿他的通告,江清流行過僻靜的小巷,心中荒草蔓蔓。
單晚嬋巧笑倩兮:「那本小姐估且一試吧,若是沒有效果,看我再給你做衣服!」
回到陰陽道,江清流先去陰陽道的葯園,找到主事醫師,自然是問及劍上所淬之毒的功效。他倒是極為小心:「熟知藥性,若是江某打算留個活口,或者問上幾句話,總也能把握時間。」
……
江清流這天就收到了兩張約他去練武場的約戰貼。他困得不行,薄野景行每天晝伏夜出,可苦了他了!本來是不想去,但是在整個陰陽道,最恥辱的無非就是接到練武場的帖子不敢赴約。
這一天,江清流跟人一起出去執行任務。這次上面吩咐要奪得中原鏢局負責押送的一整套雞血玉佛。據說是經商天良精心煉製,佩戴之後練功可以大大減少走火入魔的幾率。對於武林人士來說,難免便是價值連城之物。
是以這群人雖然頻頻觀望,倒也沒幹什麼出https://m.hetubook•com.com格的事兒。
「日……」他本想說日後還有機會,但一想到這個詞,實在是揪心,遂換了說話,「以後時日尚多,無影兄不必急於一時。」
——薄野景行睡眠顛倒之後,他在陰陽道的夜裡就沒睡過!
如今這把堂主佩劍也是用玄鐵打造,外面的劍鞘之上鏤刻著精緻的花紋,只在劍柄處有個陰陽八卦印記。而江清流注意的並不是這把劍本身——劍身呈藍色,一看便知淬過毒。
江清流百思不得其解。
江清流一臉痛苦地擺擺手:「豈止是昨晚沒睡。」
據說這些暗器至少是堂主以上才有資格使用。江清流眉頭緊蹙,莫非真的是陰陽道派人殺死蘇七夕?那麼真是他們誅殺了寒音谷滿門?可是陰陽道與寒音谷連旗鼓相當都算不上,是什麼驅使他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剷除寒音谷?
這舉止落在其他人眼裡,那簡直是狂妄至極。江清流也是很無奈——他都多少天沒睡覺了?要不打哈欠,臣妾做不到啊!
他要一挑五,這五個人自恃身份,哪裡肯?整個練武場圍滿了前來觀戰的人,江清流一邊入場一邊打著哈欠,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他雖未作承諾,卻也曾信以為真過。可到底要有多深愛,才敢許永遠?
來的自然是薄野景行無疑,她素手輕理被風揚起的長發,淡淡道:「過來看個熱鬧而已。你們快些打!」
十二月初,天氣漸漸冷了。江清流在陰陽道也呆了一個月有餘,一直非常安份,似乎真的只想賺一份錢養活老婆孩子而已。初時陰陽道對他非常防備,但如今他出過多次任務,均圓滿完成。陰陽道對他的戒心也慢慢小了下去,只是提了個堂主,卻並未讓他參与核心事務的管理。
江清流自然也想開開眼界,不過一路走一路打哈欠。這次去的一共四個人,除了他,其餘三個也是從前頗負盛名的人物。見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這樣,另一個開口了:「你昨晚沒睡嗎?」
好在他當年習武時也沒少吃苦,這時候雖然身體睏倦,意志還算堅定。第一個上場的是當年名震江湖的大盜神無影。當時官府幾經追捕均告失敗之後,請求沉碧山莊協助。江清流親自出手,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將其送入縣衙。
江清流筆直地站在門口,居然沒有進去。轉過身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想起那一年從花轎里緩步行出的單晚嬋,一身鳳冠霞帔,燦若春花。
陰陽道主人平時都戴著黃金面具,除了在主殿,平素極少出現。若有要事,大多也是他的使者——戴銀面具的男子出來傳達。
江清流倒是有心一探,卻不想打草驚蛇。而第二天,江清流得到了堂主的佩劍。他自己的佩劍當初遺落在沉碧山莊,最近一直都是逮著什麼用什麼。
得到這樣的回復,五個人頓時大怒。其實江清流倒真沒看不起人的意思——怕自己睡著了,錯過約戰的時辰。
玉佛一到手,他立刻示意其他三人離開。中原鏢局雖然失了鏢,總算傷亡不重。
但是除了練武場,陰陽道門人絕不允許在任何地方自相殘殺,一經發現,凌遲處死。
鏢車走得慢,很快四個人便追上了。江清流不想濫殺無辜,趁著其他人打鬥,當先去搶玉佛。他要動手,即使這次中原鏢局找了好幾個高手押鏢,也還真是攔他不住。
「這是幾時入門的?」有人低聲問,江清流跟神無影本已戰成一團,如今一見,頓時一劍逼退神無影:「你來這裏幹什麼?」
回陰陽道的路上,三個人總算是對他稍稍放下戒心,一路有說有笑。江清流困得不行,徑直趴在馬背上睡著了。
主事醫師對他倒也客氣:「江堂主,劍上所淬之毒,名為寒鴉。此毒無葯可解,見血既會發作,中毒之人雖不會立即死亡,卻會血肉皆腐,三天三夜,受盡痛苦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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