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最近比較忙。」

少年喊著：「哎喲哎喲，你輕點兒啊，我下次不打了還不成嗎？哎喲哎喲，痛死老子了！」

「吃飯了嗎？」

「容老師，你還不如說你失戀的可信度高一點兒！」林校醫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不是，其實我在調查一樁凶殺案。」她回答得很認真。

「吃了。」

小鏡，我愛你。

「謝謝。」容青可有點受寵若驚。

容青可嘆了一口氣，寫上評語：相愛的兩個人就像兩隻刺蝟，一邊擁抱，一邊互相傷害。

「學校里有那麼多工作嗎？」

與小鏡幸福地依偎在一起看電視的畫面，像泡泡一樣，她貪婪地抻長了脖子想看清楚一和*圖*書點，「啪」的一聲，破了。

那一瞬間，她的腦子是清醒的，什麼未來，什麼幸福，什麼都不重要了。失去的東西永遠都不可能再拿回來，她就是這麼冷血，寧願賠上自己。

「那我更不能走了。」蘇念在她面前坐下來，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可可，我會補償你的。」

放學后容青可直接去了醫務室，林校醫正忙著，有個少年坐在凳子上鬼哭狼嚎，林校醫冷冷地嘟囔著：「有本事別叫啊，上次打架那一嘴怎麼沒咬你脖子上？」

下一秒，少年面色慘白，也顧不上還在擦藥，沒頭沒腦地往外沖。容青可喉嚨里發出的哀叫聲像是小獸m•ｈｅtubook•ｃｏm•coｍ最絕望時的悲鳴。她撲到少年身上，手腳並用地抓著他，少年也尖叫著用力推她，容青可的眼睛快要瞪出血：「拿命來吧！」

「我沒去複查。」

「再吃兩個雞蛋。」

林校醫黑下臉來：「你這是慢性自！」

「……」

容青可笑得不行，這個裴老師也真有意思。他也只陪她走到美術室，容青可去辦公室批改作文。初中學生的作文有的已經很成樣子了，班上有個女生很漂亮，不知道學校里有沒有人選校花。

這時林校醫看見容青可站在門口：「哦，容老師。」

「放學后再來一趟，我給你開點兒維生素。」林校醫凶是凶，不過是個和_圖_書好人。

中午在食堂和蘇念冤家路窄，她本想徑自走過去，卻被蘇念纏住：「老師，你怎麼吃這麼點兒？」

若是以前，容青可肯定附送白眼無數，甚至會拿飯盒揍人。可是她只是獃獃地看著他。面前唇紅齒白的男生太可怕了，這根本就不是愛，只是一種掠奪和佔有。她匆匆扒了幾口飯，經過醫務室時又被林校醫拽了進去。

小鏡，再見。

「嗯，我也失戀了。」她皺了皺眉。

「嗯。」她忙應著。

容青可見林校醫那副快氣絕身亡的模樣，忙逃了出來，這個醫生疾惡如仇還真不是名不虛傳。那位裴老師滿臉幸災樂禍地笑著說「我們林校醫還真有正義感啊」和-圖-書，還耍寶似的做了個動作說「容老師，我剛才真怕他代表月亮消滅你啊」。

很久以後，容青可想到這個下午，她抓住了那個少年，就等於放棄了她自己的人生。

課間操容青可在美術室門口巡查的時候，突然暈了過去。美術老師裴羽恰好洗調色盤迴來，忙把她送到醫務室。她一睜眼就看見白茫茫的天花板，身邊的裴羽像個大男孩似的跳起來：「林校醫，容老師醒了！」

「你快點兒走開，我保證我把盤子都吃下去。」

穿著白色大褂的年輕校醫走過來，林校醫的脾氣差是公認的，若是因為打架進來的，肯定被整得鬼哭狼嚎的，一輩子都不想再犯錯。今天他的臉色也很難看hetubook.com.com，皺著眉問：「容老師，你最近到底在做些什麼？嚴重營養不良，看你那眼睛也是沒休息好，氣色那麼差。你前段時間頭部才受傷，把去醫院複查的病歷給我看看……」

「我看見你在食堂打的菜是苦瓜炒蛋和土豆絲。」

那個十四歲的女生的作文本上寫著：我並不是不愛你，而是沒讓你知道而已。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是上帝嗎？如果你真是上帝，看透我的心，那麼你現在就不會瞪著你的大牛眼責怪我不愛你。你會珍惜我，會像哈巴狗一樣討好我，發誓永遠愛我。所以我只能說，我為什麼要愛你，你他媽的以為你是誰啊！

少年好奇地回過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