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風波頻起

【想起以前的事,都有點大夢一場的感覺,可隱約覺得這夢還是沒有做完,不知道人生還有什麼意外,但我的心臟已經硬得像石頭了,什麼都不怕了。】

第一節

羅佑寧一下子握住了老先生的胳膊,打翻了他手中的茶杯:「歐陽叔叔,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茶杯掉在石板上「啪」地碎了,老先生嚇了一跳,好像神經斷了線,不高興地問:「不像話,我過生日家裡那麼多人,小玉怎麼還沒回來?」
「那麼多女人愛慕你,為你心甘情願地奉上金錢和權勢,只為了讓你高興,你卻給她們扣上嫖客的帽子,這並沒有那麼公平。是你自己想要把一切分得清清楚楚,好像花了錢就能買到感情似的。那些說你靠著女人翻身的,只是嫉妒你,他們倒是想自己也有魅力讓女人為了他們昏了頭,也想娶有錢人家的小姐,可那些有錢有貌的姑娘看不上他們。不是他們不想要,而是得不到,所以才裝作不稀罕。」苗桐順了順頭髮,「有人告訴我,被追逐的那一個是高貴的,而且只能是高貴的,否則追逐就失去了意義。」
「凡是出了這樣的事,為了防止被大做文章而且的確是工地存在安全隱患,都是想辦法息事寧人,收買家屬,給記者塞個紅包也就是筆杆子一歪的事。這和-圖-書麼大的攤子,就算是上頭要乾乾淨淨地做良心買賣,下頭的人也不一定手腳乾淨,都逃不過個『利』字。老東西要查是肯定能查出點什麼的,沒問題也能給他查出問題。」羅佑寧蹺起腿,湊近她一點,「你男人有行動了沒?」
羅佑寧不知道說什麼好,真是奇怪的理論,可聽上去又非常的有道理。
「你是在安慰我?」
拍攝的前一晚歐陽立才打電話給她,要她臨時加一場羅佑寧的採訪。
歐陽老先生哼一聲:「你先學會愛人再說吧。」
「我不想知道。」苗桐立刻說。
「你可真是有手段,能讓白惜言連老情人掉進火坑都不顧,我一個人做戲多沒意思。」
場記小姑娘吃著可口的點心,幸福得直眯眼嚷著,前天還在貧民街呢,這樣才是人生。歐陽立打趣她,過兩天拍垃圾場的時候你就要感嘆貧民街的人生也不錯了。
對完台本后,化妝師又沒事找事地過來給羅佑寧補了兩次粉。羅佑寧看著苗桐在埋頭工作,忍不住問:「趙家老頭子最近在僱人找以前源生的員工和以前和_圖_書採訪過那個事故的記者,甚至還有辦案警察,在查你父親當年的事故呢。」
「沒辦法了,這個我不會。」羅佑寧又搓了會兒下巴,「您說我老了變成你這樣老忘事可怎麼辦?」
「歐陽叔叔。」他笑道,「有女孩兒說我是個好男人唉,要是她沒男人我都想要娶她啦。」
「我沒有資格犧牲任何人,不過你說得對,也許我們是接近的。看見你,我就好像看到了鏡子對面的我,我經常告訴自己:苗桐你看,如果你心懷仇恨,就會變成那個人。你想讓別人失去所有,結果只能讓自己失去更多,最後連自己都迷失了。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更清醒地知道我要怎麼做要成為什麼樣的人,要怎樣昂首挺胸地度過我的人生。」苗桐對著那陰沉下去的臉,笑著說,「我承認了,我們的內心是靠近的,你就是我的鏡子。」
苗桐筆下一頓,有些不明白地抬起頭:「難道他以為還能找到什麼驚人的醜聞?」
羅佑寧穿得很簡單,白襯衫開了兩個扣子,頭髮都有些散,連眼神都有些卸下防備的慵懶,把小姑娘和_圖_書們迷得七暈八素的。可苗桐卻看他像條閉目養神的美人蛇,只是暫時隱藏起尖利的毒牙。
羅佑寧哪管她想不想知道,只管交叉著雙手說自己的:「你下次見到謝翎的時候告訴他,我羅佑寧長這麼大,還沒被女人出賣過。他能知道的事,自然是我允許人透漏的。那個余經理啊,八百年前就想往我的床上爬,你說我的床有那麼好上嗎?要麼有錢,要麼有權,要麼有貌,她有什麼?謝翎給她好處有什麼用,那就是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
「發自肺腑。」苗桐接著說,「而且你借謝翎的嘴讓瑞莎知道你和其他女人有染而離開你,而不是粗暴地告訴她,你跟她在一起只是為了能刺|激到白惜言,你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粗暴無情。」
「我才沒忘事,他們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做大事就要堂堂正正,贏也要贏的光彩,老祖宗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白老頭本身就不是經商的料,他一撒手,把個紙糊的公司給了他那個臉蛋漂亮的兒子,再撲騰也是潛水裡的鯨魚,擱淺了還能活多久?他們就是耐不住,好像源生不倒和_圖_書,他們就過不下去了。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竟然找人在腳手架上做手腳,指望用這個事故拖垮源生。你把青蛙丟進冷水裡慢慢加熱,青蛙只能等死;把它丟到開水裡,它能不跳嗎?活該,惹毛了白惜言那小崽子他們有好日子過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呢。再說了,那是一條人命啊,活生生的人命,一個家庭的頂樑柱啊!喪心病狂!」
「這麼說起來我真是完美的好男人啊。」羅佑寧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嘆為觀止。
他曾想把她拖進淤泥里,她卻說,你是我的鏡子。在她的人生里,他反而是警示將她更快地推進了白惜言的懷裡。這不是羅佑寧想要的結果。
他又吃吃笑著補充了一句:「啊,還有,你告訴謝翎,我還不知道瑞莎有那麼大的殺傷力,一個白惜言不夠還要搭上一個他在那裡盡心儘力,都讓我捨不得放手了。不過他謝翎也可以來跟我玩啊,哪種形式地玩都可以。看在謝氏是塊肥肉,他又長得不錯的份兒上,我可以忽略他是男人這件事。」
歐陽老先生無意識地說出這席話,徹底讓羅佑寧呆住了。和_圖_書什麼叫「找人在腳手架上做手腳」,是宏遠的人找人在腳手架上做的手腳?
苗桐有些難過:「在這件事上我是相信你的,所以才勸惜言不要管。」
苗桐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就好像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那樣。很快助理過來說,林樂導演找她過去一下。羅佑寧自己坐在那搓了半天的下巴,一扭頭髮現老先生還在盯著他。
羅佑寧挺舒心地靠在椅背上,絲毫不管搖椅上的老先生正獃獃地看著這邊,只是把茶水遞給老先生,而後又轉頭說:「我們有相同的家破人亡的經歷,在內心深處我們是最靠近的。你可憐我,可憐你自己,所以你總是想要縱容我,寧願犧牲個毫無關係的瑞莎給我做玩具。」
她還真是個油鹽不進翻臉不認人的東西,羅佑寧眯著眼對她搓下巴,不甘心地繼續說:「我告訴你個秘密唄。」
苗桐離他遠一點,皺眉道:「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跟你彙報?」
很快到了去歐陽大哥家拍攝的時間,歐陽老先生房間外頭的院子里的垂枝碧桃開成一片絢爛的霞,是幾個片場中最漂亮雅緻的場景了。
「你要甩了瑞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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