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貓和牛奶

【我這個人是沒有什麼羞恥心。有人罵我,我當他們是蒼蠅;有人恨我,我拿他們當蟑螂。人生在世誰人背後不說別人?我的羞恥心從來不會用到這些人身上。】

第一節

晚上瑞莎請吃飯,把老公介紹給朋友們認識,這是一次很正式的見聞,白惜言自然也把苗桐叫了過去。苗桐完全不懂瑞莎為什麼一夜之間換了個男人結婚,可那男人很斯文很得體,跟羅佑寧比起來實在是更好的做丈夫的人選。
「同學聚會酒喝多了,在衛生間門口親過一次,記憶中很清爽,不討厭。」
白惜言挺無奈的:「你是準備結了再離?」
「不重要?這不是最重要的嗎?不管婚後生活如何複雜,婚姻開始的理由應該是純潔的。」
「收到了,我們是來恭喜你的。」謝翎說。
「接吻的感覺怎麼樣?」
瑞莎把啤酒砸過去,謝翎接住暗器,又打開一罐去冰箱里找花生米。
「我收到了一張請帖,新娘是她,新郎不是我……哦不是,新郎不是羅佑寧耶。我給她打電話了她關機,搞什麼,不會是被綁架了吧?」
謝翎嘖嘖兩聲:「你現在的理由也沒有多有趣啊。」
「……還沒上過,不過應該不排斥。」
瑞莎沖他揚了揚下巴,又敲了苗桐額頭一下,在白惜言發飆之前得意地跑回包廂去了。
白惜言拿水杯跟她的啤酒罐碰了碰:「恭喜。」
瑞莎捂住額頭,眼神閃爍,艱難地說:「我不知道,他對我很好,我也不討厭他。」
白惜言不高興了,扯著他的耳朵拉開:「作也作不到你,閉嘴。」
不等他打電話過去,手機就響了,來電的人是謝翎,一接通就驚慌失措地喊:「白少不好了,m•hetubook•com.com你前女友瘋了!」
「精神病院去接她了?」
「這也不重要,我們應該慶幸沒有人能刨開對方的大腦看他的想法純不純潔,那世界上沒有純潔的理由了,都是自私的。所有的純潔都是相對純潔。什麼代表婚禮純潔的象徵是什麼呢?日本的傳統新娘禮服叫白無垢,就像西方的白婚紗,在我們中國來看那是喪葬服,婚紗那是蚊帳,可在西方人看來那代表聖潔。中國傳統的禮服是大紅色,認為紅是喜慶。而且紅也是純潔的,新娘在洞房花燭夜,婆婆會在喜床上放一塊白絲帕,第二天在那白絲帕上看到新娘的落紅就會認定這場婚姻是純潔的,如果沒有,新娘就被拉去浸豬籠。」
瑞莎咬著牙刷開門,就看到謝翎這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小鳥依人地靠在白少懷裡扭動道:「不要呀,不要呀,主公你不要這麼無情無恥無理取鬧呀。」
「謝謝。」瑞莎問,「苗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因為羅佑寧不要我才退而求其次的。」
「他啊,來遲了,所以自罰三杯。」
兩人出去遲遲沒回,白惜言出去找人,一轉彎就正好聽到這番話,無奈地嘆氣:「我說怎麼不回來呢,跟小學生似的堵在走廊里威脅我家孩子?要嫁人了,長本事了你?」
「這就是我跟你不同的地方,我不會拿竹籃去打水,愛一個人自然會有所求,可我的所求跟對方有什麼關係呢?對方沒有義務滿https://m.hetubook.com.com足我的所求,付出都是一廂情願的事,要是覺得委屈就停止。」苗桐倚著窗,撩了撩頭髮,笑道,「愛就像兩個人同桌喝酒,我乾杯,你隨意,如此而已。」
瑞莎聽不太懂:「那跟我的狀況有什麼關係?」
「這話真是讓人不爽。」瑞莎抬手敲了她的額,伸出兩根手指,指著自己的眼睛再指苗桐的,邪惡地說,「不許欺負惜言,你要是敢就試試,,我們三劍客組合併沒有解散,我會盯著你,死死盯著你。」
聽著衛生間里嘩嘩的水聲,謝翎靠在主公身上,低聲說:「還是不對啊,這丫頭早就不用這幅口氣說話好多年了,在外面見個面都裝公主范兒了,拿個茶杯都翹蘭花指,跟你兩姐姐似的。」
白惜言問:「我兩個姐姐怎麼了?」
失戀了就馬上找個男人證明自己有人要的這種女人,要麼肚子里揣了個包子急著找人喜當爹,要麼就是腦袋被驢踢了。
「怎麼聽著你這副口氣都欠揍。」白惜言略焦慮地敲了會兒桌面,做了個決定,「一個小時到她家門口集合。」
瑞莎吐了一口牙膏沫子,呵了一聲:「你們倆終於在一起了,太好了,不是我的,總也沒便宜其他莫名其妙的女人。」她轉頭,「你們自便,冰箱里有啤酒,也有惜言喜歡的檸檬蘇打,我先去洗漱。」
苗桐也笑:「要是你不離桌,我哪有上桌的機會呢?」
謝翎看到房主,也不扭了,拉著白少登https://www.hetubook.com.com堂入室。
「惜言的兒子來給我當花童,花童也要十個,找不到就去幼兒園裡搶。女花童和伴娘都由我老公那邊準備。不過你們只需要記住一點,尤其是謝翎,不要給伴娘電話,說不定是我老公的表妹啊表姐什麼的,我可不想跟你當親戚。」
他們都認為瑞莎長得高,驢蹄子踢不到,一頭霧水地站在她家門口。
瑞莎長嘆一口氣,簡直有些無語凝噎的意味:「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是……我在跟羅佑寧求婚前就得瑟地跟我爸媽打電話說,我要結婚了。我爸媽高興得要命,讓我趕快訂下時間來,他們好訂機票。如果只是我爸媽還好,可我爸媽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我姑姑姨媽那些三姑六婆的親戚們第一時間報告了我要結婚這件事。如果我不結婚,我爸媽會拿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的。是的,我爸媽才不會管我會不會幸福,當然面子更重要,結了婚不行還可以離婚啊,面子掉地上一輩子撿不起來。」她把啤酒狠狠地往桌面上一砸,「我會為了跟前男友賭氣那種無聊的理由而去結婚嗎?」
謝翎抱著一堆下酒小菜鄙視他們:「你們敢不敢把啊嗯哦連起來叫一下試試, 死了!」
瑞莎苦笑:「真讓人嫉妒,你這是什麼好運氣呢?」
「……不重要。」瑞莎愣愣地重複著這句話,「我知道,可我付出了感情,真的不甘心。如果是你的話,竹籃打水一場空,你會甘心嗎?」
「剛才沒有說,現在補上和圖書,恭喜你。」
「你也不用拿別人的男人長臉吧?」
隔了幾天白惜言收到了一張喜帖,新郎的名字很陌生,新娘的名字卻讓他難以置信地看了好幾遍。
「是,主公。」
白惜言點頭:「嗯。」
「西方人看東方人鑒定純潔的方式覺得愚昧不堪,簡直不可思議。而傳統的東方人看西方人就覺得你們穿一身白是多不吉利哦。眾口難調,不是一個國家的人就不要互相理睬了。你穿你的白無垢,我穿我的鳳冠霞帔。在我看來任何婚姻理由都是值得尊重的,別人用自己的下半生來投入這場猶如豪賭的遊戲,旁觀者只當鼓掌稱讚其勇氣。而你是不是因為前男友而選擇了現在的丈夫就更不重要了,事實並不重要,別人怎麼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乎不在乎。」苗桐笑了,「如果你在乎,你活該痛苦。如果你不在乎,管他們怎麼說。」
苗桐幽幽地說了句:「沒想到你挑女朋友的口味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這個問題其實不重要。」
謝翎有點兒崩潰,這算是什麼回答,他也開始捏啤酒罐,總結性地發言:「果真被驢踢了!」
白惜言冷淡道:「說得好,我真的好害怕。」說著把謝翎推到身前,接著按門鈴。
瑞莎洗好臉出來,從冰箱里拿了罐冰啤酒:「你們倆來得挺快啊,都收到了?」
「明白了,主公。」
「 呢?」
瑞莎收了笑容,噼里啪啦地捏了一會兒啤酒罐,把眼睛移到一邊不敢看人了:「是我在國外和_圖_書讀書時的同學,追了我好多年了。用家裡老人的話就是知根知底的,他自己有家廣告公司,當然跟你們的條件是完全沒法比了,但跟我們家也算門當戶對。」
白惜言詢問了一遍,鬆了口氣般地靠在沙發背上,盤著的雙臂也放下來,去拿桌上的水杯:「這個婚可以結。」
瑞莎摸不著頭腦:「啊?」
「我乾杯,你隨意。」瑞莎默默地念了一遍,問,「那惜言是乾杯了,還是隨意?」
白惜言問:「你結婚是因為羅佑寧?」
「謝謝啊。」瑞莎也盤起腿,在他們倆臉上掃了一遍,「還有一件事,我需要伴郎,除了你們倆,把你們認識的帥哥再找幾個來,從正太到大叔都要齊全,是不是未婚沒關係,只要一個特點,就是帥,要十個。」
謝翎晚上不泡酒吧,沒事幹就在家裡看美劇,滿腦子世界末日外敵入侵的妄想症,抓住白惜言按門鈴的手,神經兮兮地問:「你說,開門後會不會有兩個槍口對著我們?」
「你以為我想跟你當親戚?你老公到底是哪塊鹽鹼地里長出來的大頭蒜啊?」
中途苗桐去走廊的盡頭接電話,瑞莎過了一會兒也跟了上去,茶色的玻璃外車河流淌,夜風撩著她們的頭髮,一時間她們不約而同地笑了。
瑞莎想了想,也點頭:「哦。」
「要是像他的話,倒是不討厭。」
白惜言頭一次覺得有個這樣的前女友很丟臉。
「你兩個姐姐都是老公主的典範啊,尤其是你二姐,又裝又作。」
「要是生一個像他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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