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眼前，卻無法觸及。

她從不把他當外人，這讓洛雨覺得很高興。

「下周末去上班，同聲傳譯也不是每天都有工作，所以應付得來。」

「看你那狗脾氣，我什麼時候敢嫌你？」

「你看她的眼神，跟我看你，沒什麼兩樣。」

「惜言哥呢？」

夏生又長高了一點，越大越顯出了白惜言童年時的模樣，托著屁股抱在懷裡沉甸甸的，他在孩子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你都多大了，還跟小狗似的撲人。」

「校友。」洛雨說。

這個女孩偷配了他公寓的鑰匙，去給他收拾屋子做飯，只要洛雨一天沒有女朋友，她就一天不放棄。最後只換來洛雨一句：「我說過，我心裏有人了，不會喜歡別人的。」

洛雨研究生畢業后，謝絕了教授給的留校的機會，他準備回b市邊讀博邊工作。

洛hｔtps://ｍ.ｈetubｏok•ｃｏm•ｃｏm雨冷靜地說：「我喜歡的那個人從我十四歲就默默對我好，從來沒要回報，你算什麼？」

整整一個下午洛雨都被夏生纏著玩電動，傍晚苗桐開車先送了喬豆丁回家，又送洛雨。車開到樓下，洛雨看到一個女孩坐在門口的台階上，身邊放了個行李箱。天氣很悶熱，她不停地拿著折來的芭蕉葉扇著風。

「胡說什麼？」

女孩兒當天就離開了，她在qq上給洛雨留言：洛雨學長，我喜歡了你很多年，直到今天我第一次感覺到你的內心，你和我一樣，都愛上了一個無法觸及的人。

洛雨有半年沒見她了，還是那種笑容明凈的樣子，他的心都能沉甸甸地安穩下來，彷彿倦鳥找到了棲息的樹枝。

苗桐看女孩兒被蚊子咬得可憐，把https://m.hetubook.com.com她叫回家拿了水給她喝，又找出風油精給她塗。而後就把一切交給洛雨，叮囑他跟人好好說話這才離開了。洛雨沒什麼好臉色，一直冷著臉，他不懂這種得了公主病的人為什麼要放棄治療。

其實根本就沒有在一起過，只不過有次苗桐往他的公寓里打電話，那個女孩兒擅自接了，苗桐誤以為他交了女朋友，為此洛雨氣得馬上找鎖匠來換了鎖。

苗桐傻眼了：「……這位是？」

「是教授告訴我的。」女孩兒看到他，非常高興卻又心虛，「你換了手機號，我只是過來跟你招呼。」

「我來這裏就是想知道，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有什麼好，現在我明白了。」

洛雨切了一聲說：「我天天來，你又要嫌我煩。」

白惜言無奈地打圓場說：「你們不要一見面不到三句話就開hetubook.com.com始鬥嘴啊。」

學生會裡追了他四年的學妹帶著哭音問他：「你為什麼一定要回去？是因為我騷擾你嗎？」

「我情人節收到的巧克力比你吃過的都多！嘖，來了就指使人，我是你保姆啊。」洛雨嘴上嫌棄，還是迅速地去廚房兌了杯溫水給她。

苗桐說：「他既然回來了，還不是要天天來。」

洛雨看到她，聲音都涼下來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些年洛雨和白惜言的關係已經很緩和了，經常會互通電子郵件，他明白只有白惜言才能給苗桐帶來幸福，他希望這個男人能夠健康長壽。

洛雨說不出話來，他以為自己把心藏得很好。

「哦，那你女朋友呢，幫你收拾房子的那個，就丟在上海了？」

女孩兒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可惜洛雨的心比金石都要硬。

「你哪裡不敢啦？」

「……」和-圖-書

「你啊，就空有一張漂亮臉蛋兒。脾氣這麼壞，誰願意要你啊。」苗桐把資料扔到沙發上，「去給我倒杯水。」

他回來還是住在苗桐那個兩居室的房子里，他住了很多年，已經成了他真正的家。他朋友不多，回來后先和好友穆秋小聚，又去月姨家待了一天，周末帶著喬豆丁去白家吃飯。

於是他回到了b市，苗桐告訴他，以後你總會遇到一個喜歡的女孩兒的。可這些年他遇到了那麼多女孩兒，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她。

女孩兒一直沉默，聽了他的話也沒覺得多傷心，只是說：「你喜歡的人是你這個姐姐吧？」

洛雨盯著對話框久久不能回神，半天才慢慢捂上了泛紅的眼睛。

「性格不合，分了。」

女孩兒哭著說：「你一點都沒心動嗎，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

「你可以走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我說過m.hetubook.com.com很多次，我心裏有人了，她在b市，所以我要回去。」

苗桐盤膝坐在客廳里，束了個馬尾，戴著眼鏡笑道：「夏生，你舅舅快抱不動你了，別撒嬌。」

「他和張阿姨去蔬菜地那邊摘蔬菜去了。」苗桐問他，「你工作和學校安排得怎麼了？」

剛打開門，一顆小子彈就從門裡躥出來，跳起來抱住他的脖子：「舅！」

白惜言從蔬菜地回來，坐到苗桐旁邊親了親她的頭頂，說：「不要看資料啦，好久沒見洛雨了。」

他忍不住去看她，她蜷縮在沙發上認真地看著資料，長發隨便扎在頭頂有些稚氣，還不停地咬著手中的筆頭。洛雨看了她半天，她已經不年輕了，可他還是喜歡她。她就算老了，長了皺紋，也應該是個優雅美麗的老太太。這深埋在心底的愛怕是會持續一生。

喬豆丁對白家已經是熟門熟路，洛雨不常來，但是也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