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你說話好官方，真的感謝我，那就陪我去寫生吧。」裴羽舒了口氣，見春緋的臉上清晰地浮起笑紋。她是真心喜歡這份禮物的，這種感覺讓裴羽格外的開心。春緋和他遇見過的其他女孩子都不一樣，也許個性是差了點，但是怎麼說呢。一個特別的存在。但是非要認真說出什麼特別的地方卻又挑不出。也許是因為拿調色板砸過他，還一副很得意的表情。

經過學校大門口半人高的冬青，穿堂風呼嘯而過，春緋的耳朵凍得沒有知覺。也就是上最後一節課的時候，她收到夏森澈m.hetubook.com.com的簡訊說，春緋，我去不了街心公園，回家跟你解釋。再撥過去，手機里就是那個冰冷的聲音，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沒約誰。」她將目光投到窗外。

說起來也許有些矯情，但是想起來會感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孩子呢。

春緋狠狠地瞪他一眼，裴羽看到她臉都白了，終於不忍心再開玩笑。跑去報亭買了瓶礦泉水給她漱口。暈車暈成這個樣子的也真少見，怪不得在學校旁邊租房子住。而且收集到的關於她的資料有一條是hetubook.com.com，討厭任何交通工具。

像這樣一大群女生浩浩蕩蕩地去KTV唱歌，不是沒經歷過，只是越喧鬧的環境里，她就越覺得孤獨，最後索性不參与。她懷疑自己被蘇鏡希同化了，與一個有自閉傾向的孩子一起長大，或多或少都會被影響的吧。

搞什麼呢。明明是他先約的人。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踏上公交車，暖風將她整個人吹地頭昏腦脹。背後一群嘰嘰喳喳的女生，熱烈討論著聖誕夜節目。偶爾有安慰聲傳過來，沒有男人陪也沒關係，好歹還有姐妹啊。

「安陽春緋？https://m.hetubook.com.com」

「你不記得了？」整張臉垮下來，「我是裴羽啊，號稱八卦小天王的那個。說起來那天你男朋友也太離譜了，那眼神像要把我撕了，大概懷疑我要泡你吧，哎，你怎麼不解釋呢。」

「明知道自己暈車就不要跑到街心公園來嘛，不過是個雪也沒什麼好看的。」

什麼叫泡，流里流氣的人。春緋找到位置坐上去，這才記得這張扔在人群里就找不出的臉說：「你說蘇鏡希啊，他不是我男朋友，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這樣啊。」裴羽邊翻著書包邊問，「你www.hetubook.com.com這是要去街心公園嗎？約了誰？」

春緋怔了半晌才去接，手指無意識地翻了一天，竟然有種想哭的感覺。聖誕節的第一份禮物，輕飄飄的，卻無比沉重。

「我要去街心公園看雪寫生，你也一起吧。」裴羽從書包里翻出一個明信片遞給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是以我的畫印的明信片，送給你，聖誕禮物。啊……你不要嫌棄啊，我怎麼知道會在公車上遇見你！」

春緋回過頭，男生抓著背包，眼神裡帶著不確定，公交車在鑽石錢櫃站停下，女生們蜂擁而出。男生搶先把春緋護在胸前，嘴裏嘟囔著，真是m.hetubook.com.com一群野蠻女。忽然壓迫而來的身軀，春緋不習慣和人靠這麼近，用手心抵回去。

雪是沒什麼好看的。平安夜也沒什麼特別的。即使耶穌臨世也跟她沒有關係。只是，這原本是她與夏森澈的夜晚。原本是這樣的。她抬起頭對裴羽說：「不是要寫生嗎，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謝謝，很好看，祝你以後成為很成功的漫畫家。」

公交車在街心公園停下，春緋跑下去在垃圾桶旁無法控制地嘔吐起來。整天沒吃什麼東西，幾乎把胃液都吐出來。裴羽怪叫著跟在後面喊：「啊啊，你不會是……有了吧……」

「你是誰啊？」好面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