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春緋，你想要什麼關係呢？」

春緋像得了特赦令似的隨她站起來說：「啊，我送你。」

「我不冷。」有些受寵若驚的要摘下帽子，卻被夏森澈按住，帶著威脅的口氣，「著了涼我可不管你。」

「唔，怎麼了，是不舒服么。」她嚇了一跳努力地從他胸口抬起臉，正對上他泛著灰藍色的眼睛，若有似無地眯起來，「春緋，我挺想你的。」

在別人的面前，春緋應該是個很木訥又不可愛的優等生。但是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是生動鮮活的。是的，他都明白，自己在她的世界里是多麼的與眾不同。其實沒告訴她行程，只是抱著惡作劇的態度。他想看她平和圖書靜的臉上蕩漾起驚喜，卻努力壓抑的可愛表情。

她有些不知所措，腦筋不太夠用：「我我我我我我我不冷——」

夏森澈的臉在眼前放大，額頭與額頭親昵地抵在一起。與他預期的效果相同，春緋無意識地把手放在他的領口，本來是推開的姿勢一軟，手指纏繞起來，像是要把他拉近些。呼吸與呼吸曖昧地糾纏，她不敢睜開眼。

「春緋——」

春緋是真惱了，眼睛水汪汪的，過於激動的聲音也泄露她的情緒。在空曠的車廂裏面對面，因為太安靜，所以聲音大得嚇人。唯一兩個打盹的乘客被驚醒又閉上眼睛。

這個時間的人已經不多，又hetubook.com.com是放假期間，去郊區的巴士上難免冷清。她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司機剛要關門，只聽見有人喊著等等，幾乎是從快關閉的門裡擠進來。春緋有點目瞪口呆，這樣追車不是很危險么。夏森澈氣喘吁吁地跑上來，卻明顯如釋重負地笑開來。

接下來的時間都是紀薇和夏森澈聊些關於過年玩了什麼，還有開學后一系列的考試，亂七八糟的。開始小彩還能插兩句嘴，後來就趴在桌子上，沉悶地差點睡著。時鐘指到二十一點，小彩忽然從桌子上爬起來說：「天啊，都那麼晚了，我再不回去要被媽罵死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沒有注意到，還是和*圖*書故意的。紀薇要求服務生把位置換到春緋這邊，小彩倒是很開心，沒心沒肺的，自然而然地坐到春緋身邊。隔著桌子與夏森澈面對面，春緋倒是語塞，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廢話，剛下飛機啊。

「交往的關係，怎麼樣？」 把壞事變成好事，是的，他總是這樣，像天使般美好的男生。春緋欣欣然地，從內到外地暖。而他大大方方地將自己毛蓬蓬的腦袋攬過去，是心跳的位置，堅定有力。

嗯，還沒來得及給你打電話。夏森澈也覺得不對頭，這種場面總是很難解釋。女孩就鬱郁地坐在對面，手腳都有些不自然。

「啊，幸好趕上了。」

聲音如被風吹散的蒲公英軟和圖書軟地經過耳朵，陷入她的血液里，流經全身，最後在心髒的位置安靜下來。

春緋將臉別到窗外，夜風吹進來，透骨地涼。怕是所有的怨氣都被這風吹散了，只因為他一句，幸好趕上了。又彆扭什麼呢，她暗暗地惱。夏森澈將自己的長圍巾圍到她的脖子上，線帽也被強行扣到她的頭頂。

沒等小彩拒絕已經被春緋連扯帶拽地拉出來，如此遲鈍的人根本沒發現春緋的低落。強打著精神送小彩上了3路巴士，緊接著便是自己在等的車。

從車窗玻璃上，春緋看到夏森澈又在笑，下巴磕在自己頭頂上。他很累么。看起來精神很好，根本不像。那代表什麼。交往的關係么。有什麼情和*圖*書緒快要爆炸了似的，春緋將臉往他懷裡蹭了蹭，毛茸茸的小貓似的。

夏森澈栗色的碎發在唯一的燈源下顯得異常柔軟，眼波在夜色中盪起淺淺的紋路，極其好看的唇形微微上翹，這一切在陰影中，模糊不清起來。

「你什麼時候這麼善解人意了？」是帶著戲謔的聲音。

「你不用送紀薇回去么？」

他輕嗯一聲，手指依舊死不悔改地埋在她的髮絲里。

「你不用對我那麼好的。我從來沒善解人意過，你送誰回家也不是我該過問的範疇。」春緋的指節握到發疼，「你沒有義務總照顧我，反正——我們也沒什麼關係！」

我們是不是在交往，我們算什麼。

我挺想你的。就如你想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