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淚看著王二叔快速離去的背影，想像著寶貝女兒施小柔的歡快歸來，眼前不禁呈現出她飛黃騰達的美好未來。可是暖歌……最近好像跟這個程少陵走的近了些吧？

余淚簡直是心花怒放，加帶瞧著暖歌都俊俏了許多，可當著眾學子的面兒自然也不能太過，便只有強自保持著儀態，只吩付了暖歌務必將此事辦妥當，便抬腿「滑」出了書齋。

「呃？」暖歌不明究里，猶豫了下，「玉？翡翠？」

暖歌吐了吐舌頭，也跟著笑了起來。

暖歌怔了片刻，雖說少陵說的話對姑姑不利，可畢竟也是為自己好的。她明白，心裏也暖暖的，自從娘親和爹遠遊之後，她能感受到的溫暖，畢竟是不多了。可是她現在忽然想到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少陵呀……」

「說！」

仍在睡著的程少陵自然是不知道已經被人算計上了，他夢到了還在幫暖歌抄檢查，四百份……五百份……沒完沒了的抄……

「還有啊，四處都貼上你家買賣的名字，讓大家都記住，多好！」暖歌得意洋洋的繼續說著：「這些都是我娘親教的，叫廣告營銷，唉，說了你也不懂，所以說要學習呢。」

「我暫時還不能完https://www.hetubook.com.com全肯定你的理論。」少陵正了正色說著：「不過商學院是商學院，你是你，即使你不能打理好商學院，你姑姑也沒權利這樣打你。」

「這瓶子也是他的？」

余淚揚了揚眉梢，不置可否的笑笑，把瓶子擱回了原處揮了揮手，「好了，繼續上你的課吧。」

「院長大人——好！」學子們連呼三聲，聲徹學齋。

王二叔一頭霧水的應了，心想不是昨晚才送回去的，這麼快又接回來，院長這是哪根筋搭錯了？

「其實商學院也需要你獻獻愛心……」

忠叔並沒有回答，規規矩矩的伺候著少爺更衣，可看著少陵的眼神中便更多了份心疼。

正想著，管家王二叔迎面走了過來。余淚攔住了他，只簡單的吩咐了句，「你去桃花別院，趕緊把小柔接回來。」

「出名啊！」暖歌一副嫌他少見多怪的表情，扳著手指頭給他一一列數，「商學院慶典的時候會請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呢，到時候人家會問『喲，這場面真不錯，誰做的？』，那我姑姑就會說『京城來的程少陵少爺！他府上是做啥啥啥啥的，很好很不錯，大家都去光和圖書顧呀。」

「進了荷包的錢當然不能花了！」暖歌瞪圓了眼睛，「商學院桃李滿天下，當然要讓學生們出銀子！」

「嗯，坐下吧。」余淚的每日一察本就可以結束了，剛想轉身滑走，眼神卻被一個耀眼的東西刺了下，斜瞥過去，綠綠的，倒是不錯的樣子，就擱在暖歌的教書案之上。

「那你府上是不是很有善心呢？」

「呃，你府上是不是很有銀子？」

按老規矩點了名，跟往常一樣，余淚旱冰鞋的滑音就出現了。暖歌示意學子們全部起身，剛站整齊，余淚果然就到了門口，極威嚴的神色。

程少陵忽地就睜開了眼睛，「晌午」這兩個字幾乎讓他條件反射的迅速坐直了，沉著聲音說了句：「告訴母親，我這就去練箭。」

一室的笑聲、暖意。

少陵的唇角明顯有些抽搐，「有話直說。」

只見暖歌寫道：娘親、爹爹，商學院最近都很好，沒有大事發生，只不過我丟了娘給的《銀瓶梅》，所以你們上一封信我沒有看懂，不要緊，我準備再去買一本，反正娘的書很暢銷，一定買得到。另外，商學院新收了個學生叫程少陵，他傻傻笨笨的，可是對夫子我很好，我會跟m.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ｍ他成為好朋友的。娘親不是常說，朋友的意思就是可以兩肋插刀嗎？我爭取讓他培養成能為我兩肋插刀的人，嗯，就這麼定了。

「呃……算是。」

「想學？」暖歌手一攤，和少陵同時說出三個字，「付銀子！」

忠叔愕然，瞧著少陵眼底些許的暗青，心裏就有些後悔，應該讓少爺再多睡一會兒，反正又不是在京城。便嘆了口氣，「少爺，在這裏不用練什麼箭，您自可以安排想做些什麼。」

「你別說又想起了你爹。」少陵瞪了她一眼，卻在心下好笑。

「少爺……少爺，晌午了，該起身了。」忠叔細聲細氣的在少陵耳畔喚著。

按了按額角，卻一眼瞧見窗邊停了只烏鴉，而暖歌居然還坐在寫字，她難道沒睡？湊過去看，她寫的卻不是檢查，字也小的多，仔細認著，好像是在寫書信。

「姑姑，還有件喜事！」暖歌心裏藏不住事，拉著余淚便立即將昨晚少陵同意出銀子讓學院搞慶典的事情說了出來。

「呃……還好。」

少陵拍了拍暖歌的額頭，饒有興緻的反問，「我又非商學院的桃李，有什麼理由出銀子呢？」

「周年慶典的銀子……」

不過主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吧hetubook.com.com。

少陵總算清醒了過來，身上的褻衣卻已被汗浸濕了，方才那一驚讓他在瞬間沒了睡意，就連做了一半的夢都沒心思再回味回味，他沉默的坐在床上靜了好一會兒，才半啞了嗓音問著：「可是……我可以做些什麼？」

心下覺得好笑，也更加好奇，程少陵決定偷看。

天漸亮，他們不知覺的竟忙了整晚。少陵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伏在書案上，手臂被頭壓的酸麻無比。

「你可知道這瓶子的材質是什麼？」余淚慢條斯理的問著。

「她是我長輩。」暖歌的笑容有些尷尬。

「這是程少陵給我的葯。」暖歌看著姑姑的神色不善，抓緊坦白著，「就是治上次我被蜜蜂蟄的傷。」

「想想你娘親吧。」少陵習慣性的拍了拍她的額頭，「小丫頭，至少為了你娘親，今後也不要難為自己。」

「原來桃李滿天下的意思是可以吃掉滿天下的桃李……」少陵輕咳一聲，意味深長的說著。

「噢，姑姑……啊不，院長大人慢走。」暖歌畢恭畢敬的施了禮，目送姑姑離開。

「哦……」少陵拉長了聲音，點頭。

「少陵……」暖歌由著他的舉動，沒有再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怪話，臉上有著誇張的感動。

「m.hｅｔｕboｏk.ｃｏm.ｃｏm廣告……營銷？」少陵覺得這名堂有些意思，好奇的詢問著。

「方才你還說商學院在你姑姑打理下多了好多田產，難道連慶典的銀子都沒有？」

原來她對朋友的定義是這麼的單方面……程少陵哭笑不得，卻也沒辦法惱，甚至還有絲絲的甜。

暖歌笑的極猥瑣，「孺子可教！」

「是啊……」

滑出書齋的余淚臉上笑容愈發的燦爛，關於那個小瓶，她心中有數，很有數。那不是玉，而是琉璃。在天啟朝，琉璃是不能隨便被製作和使用的東西。由於稀有和工藝的複雜，就只有皇室宗親，或是當朝四品以上的官員才配擁有。再看上面雕的大鵬圖案……那可是天啟的聖鳥，再想想那程少陵的言談舉止，氣勢作派，還有就憑暖歌小丫頭都能跟他要來銀子，那隻能說明一件事，程家，必是大富大貴！

好東西？余淚咯吱吱滑近了書案，伸手拿了起來端詳。

是綠色的小瓶子沒錯，小巧玲瓏雕工也極精細，觸手卻並不像玉一般冰冷。心中一動，仔細辨認起來，越看越起疑，皺著眉看向暖歌。

三天春假已滿，第四天清早，暖歌的夫子生涯總算恢復了正常。松石書齋里的學子們按時到齊了，只等暖歌手中的鈴鐺一搖就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