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仙子
第二十五章 掐斷記憶

宋鈺沒有刻意修鍊過神念,但在幾年前,若非用神念向才剛剛來到大荒不過一個時辰的宋鈺展開攻擊;然後……
兩人都懷著別樣的心思,丁賬房驚詫于宋鈺的棘手,而宋鈺也暗中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心念百轉間卻在快速地思量著該如何應對,左右權衡之下,宋鈺發現自己最得心應手的還是殺人的本事,剛要發作,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團亂麻,而在這亂麻中心,卻投射著無數道精光。
碧落賦是陰陽世家最頂級的絕學之一,若非更憑藉一卷碧落賦跨入五玄,凝聚出玄冰之炁,丁賬房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這樣遭受算計。
「這個詞不能用在男性身上。」宋鈺糾正著,看了看窗外那一彎月牙:「我在幫你準備跳月節的詞曲呢。只有三天時間了,有些緊!」其實對宋鈺來說,詞並不難,腦袋裡裝著許許多多的歌詞,難在千百首歌中要為月嬌挑一首可以量體裁衣的曲子,難在要將那一個個音符給填在紙上。
宋鈺被這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丁先生不用白費心機打探,連我這後生末學都知道,行走江湖不能有好奇心。我這一身修為也是意外。個中辛酸不足為外人道也。」說罷提著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
丁賬房將宋鈺再次打量:「你才學www.hetubook.com.com很好,一身真元也極其怪異,竟然瞞過了我,想來你身後必有一些隱秘。」
宋鈺心坎一陣哆嗦,心中將小白罵得半死:「做戲啊,懂不懂什麼叫做戲,只是要你假裝咬一下,能糊弄過去就行。」宋鈺臉上卻笑著向月嬌說道:「不礙事,只是昨天晚上在院子里納涼的時候,被一隻蟲子叮了咬了一下,可能是傷口感染的緣故。」說罷還伸出手腕,露出手腕上那剛出爐的血窟窿道:「就是這裏,說來奇怪,在傷口已經兩天了,居然還沒愈合。」
這一次主動施展神念,後遺症也呈現出來,整整兩天時間里宋鈺臉色沒有半點血色,到第二天夜裡的時候神情已經憔悴到極點,身體處於一種疲憊狀態,四五月的天氣晚上還得蓋老厚的棉被才覺得有一點點溫暖。
剛才那杯冰水中依附著宋鈺的一些神念,這些神念以水為媒介迅速入侵丁賬房腦海中,並將這過程中的這些記憶迅速掐斷,用宋鈺原來那個世界的理解來說,就是封存這段時間經過中樞神經的記憶。
「不來。」宋鈺啪地將帶鞘長劍拍在桌面上,往丁賬房身前一推:「我不想打架,更何況這場莫名其妙的架,怎麼打都是虧本買賣,大家都在江湖中混口飯m.hetubook.com.com吃,何必非得要搞得怨氣衝天。」
服了那貼葯后倒真的立竿見影,不日便全愈。只是宋鈺這回口袋裡沒有錢,每天幾乎是數著口袋過日子,既然離開雍錦坊,大娘沒有登門邀請,他也就沒有回去的道理。
「藤條箱。」丁賬房提醒著:「你的名字、海口城、藤條箱,這些加起來足夠讓我感到意外了,更意外的是影主的兒子居然還活著。」
丁賬房驟然泄氣,座回板凳上將面前杯子一飲而盡。
「在大荒,藤條箱多著去了。」宋鈺將面前茶杯往丁賬房面前推了一點點,自己先端起來一飲而盡又才說道:「如果你覺得有疑問,你可以自己去檢查。」
丁賬房搖著頭便起身朝屋外走去,面前這年輕人的來歷他已經大概猜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不會是羅家的敵人,犯不著為了一個婢女而與宋鈺惡交,他愛怎麼就怎麼。
好在日子過得清閑,宋鈺暗暗在心中思量著,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將這玩意施展出來,這東西就和以前看的小說中七傷拳的道理是一樣的,傷敵的同時也傷害著自己。
若非整個腦袋被小白給吸成了空顱,那一襲神念自然留在了宋鈺體內,但對於不知道如何施展的宋鈺來說,就好比小孩搬動巨石一般艱難。https://m.hetubook.com.com
宋鈺笑道:「你就不怕我在這裏下毒?」
此刻的宋鈺背後衣衫全濕,渾身無力地坐到地上。只有宋鈺明白,籬笆柵欄外那個胖子要找的東西叫做記憶,被宋鈺用神念一點點侵入他腦海,並將之掐斷。
那些又無數斑點組成的精光在腦海中漸漸凝聚為三個字:碧落賦。
丁胖子離去后,宋鈺第一時間就掀開屋內石板,將整個藤條箱都埋了進去,還有多少人見過這藤條箱他也不清楚,想來影主縱橫大荒無數年,代代相承,見過這藤條箱的人自然還會有。
最擔心的還是月嬌,站在宋鈺跟前臉色鐵青,半晌才問道:「先生這兩天家裡是不是有陌生人來過,大概二十五六歲年紀,比普通人稍微高點點。」
宋鈺很快醒悟過來月嬌這話里的意思,她一定是以為他的那個師兄趁月嬌不在的時候對宋鈺施加了暗算,如果這會月嬌跑去找她師兄理論,自己必然就會暴露。因為在天關城遇著修鍊神念的人比遇見劍仙前輩的幾率還少。
若非殘存於宋鈺腦海中的神識在醞釀六年後,終於開始泛動出一絲活力。
宋鈺又強拉著丁賬房再說了幾句,才將丁賬房送出門。
「虛偽。」丁賬房眼神中混合著鄙夷與不解的神色:「你在『天仙子』中不是狂言m•hetubook.com•com叫囂著『仗劍攜酒江湖行,多少恩怨醉夢中?』你怎可以無賴到如此地步?」
宋鈺忽然一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嗎?」
如同亂麻一般的神念也露出一截線頭。
「好,我不問。」丁賬房笑得臉上肉都擠成一團,也學著宋鈺的模樣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身子微微地哆嗦一下:「好涼,竟然是冰水。」
「是啊,只有三天了。」月嬌不由自主地感嘆著,她不敢朝宋鈺望去,眼神閃爍躲避。
這本是宋鈺臨時起意,也冒著極大的風險。那胖子倒是閱歷不凡,居然能在片刻之間看破宋鈺身份,宋鈺本打算殺了丁賬房滅口,但要想瞬間制住這胖子,幾乎沒有半點可能,宋鈺最後不得不出此下策,所幸他還是勉強做到了。
「只是唱歌而已,筆隨景應,你這一身殺意都快將我這三尺之地撐破,咱們還沒分出勝負,城衛司那些人已經將這院子里裡外外給圍了起來。想來當初你也該是一等一的人物,現在不也是做別人一個小小賬房?」
丁賬房一拍自己肚子:「移沙族是北域帝國里玩毒的行家,結果被我差點滅了個通透,若不是百器堂那些老匹夫橫插一腳的話。如果這裏面有毒,我相信你這會已經是一具死人了。其實我大概能猜出你是誰,你這名字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二十三年前我無意中聽過,先前要不是看那東西而走神,你以為你能輕易避開我的長劍?」
月嬌這兩天也來得少了,小妮子的心事都掛在臉上,也不如以前般活潑,更多時候是托腮蹲在旁邊發獃,要不然便是要宋鈺一遍遍地為她彈奏著『天仙子』,月嬌還找了一個自認為不錯的理由:「因為那時候,先生特別的專註,特別好看。」
宋鈺手臂稍微下垂,一隻冷冰冰的小蠶從袖管中滑落到他手腕處,張嘴就朝宋鈺衣服下的手腕脈搏處咬去。
其實也並不是掐斷,只是讓丁賬房將腦海里的一些意識凍住。
宋鈺關上門,透過門縫往外面望去,丁賬房正站在籬笆外眼神迷惘,似乎丟了什麼東西,卻有極力在尋找一般。
「再來。」丁賬房手上已多了一柄摺扇,凜冽的殺意讓宋鈺幾乎懷疑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滿手血腥的血屠夫,單單是這份血腥氣息比宋鈺遇見過的花蝶還要濃上三分。
月嬌才輕鬆地吐一口氣:「我這裡有點師兄給的藥劑,他說這是專門治療……蟲子咬過的創傷。」
丁賬房的手指向後面的卧室,宋鈺半轉身朝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看。能見到的只有一張床,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
對於月嬌來說,宋鈺這樣的狀況她太熟悉的,遭受奪人師兄神念攻擊的人不都是這樣的狀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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