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仙子
第二十六章 磨刀求財

這一天晚上夜色漆黑,天邊不見一絲光亮,從無例外。據說三千年前的這一夜,幽月魔神宇王的妻子一手挑起了百族內戰,巧合的是,仙魔之亂平息也是在很多年後的這一天。
「不能以點概面。我遭遇刺殺城衛司沒有馳援,我相信這隻是姓花的一人的打算。」
「影牙存在於北域帝國多少年頭連我們自己都不清楚,這樣的龐然大物你以為會因為一次打擊就倒下?而且,少主已經出現了。」
「你也會遇到很多的麻煩,也許是你以前想也沒想到過得麻煩,這時候你需要勇敢一些站出來,面對困難的時候不能順從,當你征服了一個個的困難的時候,如果你某一天忽然響起兒時夥伴或者曾經某段你以為你已經忘記的經歷什麼的,那也代表著你年紀大了,該真正休息了,該嫁人生子過安逸生活了。」
「還有一個夜叉,你們要當心。」
有下人說,家主這是在思考和制定貿易戰略;也有人悄悄議論說是家主這是缺乏安全感,只有危機感強的人才喜歡獨處暗地。
「你是在暗示我影牙只是一隻不敢露面的老鼠?」
「這次又是什麼詞牌名?」月嬌好奇地偏著腦袋,卻看見雪白的紙上連一滴墨跡也沒有,還道是先生重病的緣故,小聲安慰著:「其實不用著急https://m.hetubook•com.com,想不出來也沒關係,那曲『天仙子』很好。還有上次,先生酒後唱的那歌也不錯,我看你還是好好休養身體吧。」
羅天舒補充道:「一夜之間,弱水幾乎全軍覆沒,再沒有六年前那風光輝煌的情形。你們影主一家人都死了,他的貿易也都被別的世家、商號瓜分。你們新的首領就算再厲害,失去了收入來源也只能一直雌伏著。沒錯,羅家有點點錢,但不代表可以將這些錢拱手相送。我要的是什麼你也該知道。」
後來,北域帝國各個地方都有在這天舉行一些慶典活動,活動中人們載歌載舞。
聲音輕到只有他能聽見,隨即便迅速消散在黑夜中。
黑暗中傳來一聲輕笑:「磨刀恨不利,刀利傷人指;求財恨不多,財多恐害己。一個羅家的財富可以支撐天罰落到天關山脈最北面,更不用說劍宗的山門了,你心裏也明白,城衛司裝作不知並非偶然,也許還有他們在其中扮演角色的可能。」
至從他這次回來后,已經連續在危樓里呆了好幾個晚上,他要等的人卻遲遲沒有出現。
「可惜是涼茶。」羅天舒熟練地到了兩杯茶。危樓的每一樣物件的形狀、大小、位置都在羅天舒心中,所以他不需要燈光m.hetubook.com.com就能熟練而準確地摸到茶壺,自己端起一杯茶輕輕泯著:「你不該懷疑我,羅家與影牙從來是唇齒相依。」
羅天舒似乎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久:「我不能這樣被弱水一直盯著,再有三天便是跳月節,歷來都是由我羅族把持,我必須參加,雖然城衛司會負責安全,但那裡畢竟太遠,天罰也鞭長莫及,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聽說昨夜,石家鍛織坊老頭子死在他小妾床上,這天關城表面上風平浪靜,夜晚卻是龍蛇翻滾。晚上處處都是兇險,那些錢莊、糧行的人現在都不敢出門,所以這時候,我更要出現。」
羅天舒是羅族現任家主,儘管他還不足五十歲,可他掌控羅族已經有二十多個年頭。熟悉他的下人都知道,家主喜歡站在漆黑的危樓中,眺望整個羅族。
下人的議論總會以不同的方式傳入羅天舒的耳中,他沒有去試著改變,也沒有一正謠言的打算,一如既然地獨處暗處,也許這些人說得對,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要要在這裏與人相見。
和這一盞豆火比較起來,羅家可謂是燈火輝煌,重重疊疊的院落間廊道交錯,無數家僕穿梭往來,家族氣運彰顯無疑。
宋鈺心頭一動,望著月嬌臉上那淺淺的酒窩,忽然有喝酒的衝動。
m•hetubook•com•com但你也有存在別的心思。城衛司姓花的是我們共同要對付的人,但不代表著你就可以藉此靠近柳家,任何掌握著天罰的人都會成為你的敵人!」
「如何能不記得?當時人很多,我和先生差點撞在一起,那時候先生一襲白衣,在人群中卓爾不群,只是眨眼間大家又都各自散去,當時先生壓根沒有回頭,就像在躲著什麼。」
「先生。」月嬌嬌嗔的聲音打斷宋鈺的臆想,將一碗薑湯遞過來:「咱們還是先把跳月節過了再說吧,揚名其實並非我本意,只要能隨時想起你的時候就能見著先生,或者是細風微雨的早上、或者是陽光絢爛的下午、又或者是月色皎潔的夜晚。」
因為,這裡是危樓。
羅天舒沒有否認:「作為一個商人來說,如何使這份家業更輝煌是我的責任,羅家與影牙只是夥伴,不是上下屬,不需要你拉提醒我該如何做。搭上柳箴言這條線,會使羅家成為北域帝國的皇商,而不單單隻是偏居一隅的小商會,作為父親而言,我希望我的女兒能幸福,他的夫婿能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有著光環一般的地位,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家族走得更遠、更長久。」
「我自己會考慮。」那人略微沉吟著,全城都知道夜叉和花蝶不是一路人,羅天舒不會不和_圖_書知道,他這時候說這話,可是有些玩味的意思。那人猶豫了一下道:「城衛司姓花的這條命很硬,可能會付出很大的犧牲,這事一了我該不會再出現,除了做眼睛之外,我還有我需要面對的事,這些年的合作,臨了送你一個忠告:別小看了那些不起眼的人。」
到下半夜,消失在天空的月亮便會羞答答的露出頭來,也預示著這一年的稱心如意。
不是樓宇將傾的危,每一個剛進入羅家的新人都會被反覆提醒:「無論那棟樓著火還是坍塌,都與你無關,不要以任何理由試圖接近它。未經邀請而擅自靠近的人,從來都沒有活下來的,包括大小姐和離家出走的少爺也必須遵守。」
「弱水在羅族外插了很多眼睛,要想不驚動他們,需要花一些時間。」黑暗中那聲音平淡而冰冷:「自從六年前海口城遇襲后,有人向弱水投誠,這其中不難保證有人知道你與影牙的關係。」
高矮起伏的庭院中,有座翹角小樓高聳其中,和周圍熱鬧氣氛比較起來,這裏卻顯得格外冷清,甚至是沒有絲毫燈火,但並不意味著這裡是最鬆散的地方,因為這裡是羅家的權利中心,甚至是羅家嫡系子女,在沒有家主召喚的情況下也不允許輕易進入。
宋鈺板著臉孔,極度無恥地道:「我能寫出更好的作品,寫出讓m.hetubook.com•com你真正令天關城震驚的詞曲,跳月節是一場盛會,我希望所有人都能聽見你的歌聲。然後是海口,最後你的歌聲響將徹于北域帝國。那時候,當在一定範圍形成影響力,你的名字就會在所有人茶餘飯後之間傳遞著,成為販夫走卒、帝王將相的談資,你會有無數的擁護者,巡演和推出新的作品成為你唯一的事兒,會有人散盡千金求你淺淺一笑,你會發現,你以前覺得只能仰視的人,比如羅家那位大小姐,你已經站在了比她還高的地方。對了,你還需要一些噱頭,需要一些炒作的方法和手段,要讓所有人都對你保持一種新鮮感和話題感。這話題有好有壞,讓人們樂於去談起你,樂於去揣摩你。」
危樓又陷入沉靜中,直到天色微亮,羅天舒才披著一身夜露離開危樓,五丈外的屋檐下有一著糙衣的下人微微頷首道:「丁賬房正等候老爺召見,我安排他在杏花閣候著。」
每年五月的第五天,都是天關城的傳統節日。
「好!」那人想了想道:「首領日前也來過天關城,他也希望我們能一挫弱水銳氣,最好是將花蝶也引出來。」
宋鈺對月嬌的話只是哂然笑笑。
「又是一夜將要過去。」夜晚的寒露將羅天舒身上的錦緞也濕透,就在他自言自語的打著呵欠的時候,身後適時傳來一個輕微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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