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花舞向上望了望,見距離上面有十來米遠,而他不只臉上有刮傷,手心更在滴血,這一路滑下來,身體被硬物撞擊早已是全身疼痛,而他依舊對自己不離不棄,他……花舞吶吶不成言。
花舞的阿瑪,尚書大人卓有功勛,甚得皇上倚重。舒貴妃知道弟弟的心意后便極力促成此事,幾次有意地向皇帝吹枕邊風。
舒什蘭一撇嘴,道:「你若覺得我救了你,你欠我一條命,不如就以身相許,我很樂意。」
他以為她嚇壞了,越發溫柔地勸慰道:「不要怕,相信我,來,攀住我的胳膊,一點點挪到我後背上,我帶你爬上去。」
赫月眼見舒什蘭十分緊張花舞,卻無任何嫉妒敵意。那日舒什蘭、付雅、藍楓三人來尚書府提親之事滿朝皆知,他雖然覺得花舞確有幾分情趣,但心中始終對她留有幾分輕浮的壞印象,原本想要討好她,也不過是看中了她的身份,而今這麼多人爭搶,尚書大人也擺明了對他的態度,他反而只樂意作壁上觀了。
伍總管聞言沉默不語,他也看不透小姐的想法。似與藍楓貝勒有情,卻又與付雅糾纏不清,而今舒什蘭貝勒似也與小姐有些什麼,幸好赫月最近出現的次數少了,否則怎一個亂字了得。
花舞被喚醒後方才想起來自己的腳崴了,一走路就疼。
當晚,各種各樣https://m.hetubook.com.com的上等傷葯源源不斷地送入了尚書府。
花舞怒道:「你也好意思,這麼多人看著!不嫌丟臉啊!」
到了山頂,二人已然狼狽不堪,花舞自他背上下來,清楚地看見自他受傷處流下了幾滴鮮紅的血液滴落在雪地上,刺目,鮮明。而他只看了看,用衣袖隨意擦了擦血跡,似混然不覺得痛。還抓起了方才丟在地上的披風,為她披上,繫緊了頸間帶子。
舒什蘭不待她同意,緊緊摟住她的腰,曖昧道:「你若不願趴在我背上,那我是想讓我摟著你上去了。」
花舞頓時噎住。過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不讓他喘氣,恨恨道:「我看你放不放!」
尚書大人送走客人,隨後去找花舞,仔細將今日發生的事問了個明白,花舞自然不能說自己想要自殺,只說自己貪戀山頂風景,不小心滑下了山,尚書大人聽后沒再追問此事,只蹙眉道:「小舞,告訴阿瑪,你究竟喜歡誰?」
尚書大人忙又喚了丫鬟來將她攙扶回自己屋中,幸好給舒什蘭看傷的大夫還在府中,忙又喚了來給她看傷,大夫看后說並無大礙,敷點葯修養幾日就好,這才作罷。
又想舒什蘭如今也快十七了卻還未曾婚配,阿瑪、額娘早先催促他都不理不睬,如今還是頭一次m•hetubook•com.com說要女人,舒貴妃便下了決心要幫弟弟把花舞弄到手。
舒什蘭罵罵咧咧地道:「他娘的,他們愛看就看,我背我喜歡的女人,爺我樂意!」
而後便是一陣手忙腳亂,舒什蘭被抬進府里,伍總管急忙叫人招來大夫為他換衣清理包紮傷口,等這一系列工作做完,花舞坐在他床邊,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想起大夫說他身上輕重不一的傷共有十二處之多……不由得咬了咬下唇,輕輕對他說了兩個字:「笨蛋。」
尚書大人進門看到這種情形,眉頭蹙得更緊了。
花舞頓時哭笑不得。
尚書大人看著廳里放著的各種藥材,聽伍總管小聲嘀咕:「大人,這麼多葯,開藥房都綽綽有餘了。」
花舞想要躲,卻被他按住,花舞本想問他傷口疼不疼,卻又問不出。便見他一轉身,忽又將她背了起來,花舞大聲喊:「你快放我下來!」
原本舒什蘭昏倒在門口,她一心急便忘了腳傷,此刻方覺疼痛不已。
後來太后得知此事,便與皇帝說:「小兒女的婚事咱們也不能武斷做主,萬一配成一對怨偶,還被他們埋怨,還是任他們自己折騰去吧。」當時鄭親王的福晉也在場。這事便這麼擱置了。
赫月跟著尚書大人進屋時,便看到花舞趴在舒什蘭床邊睡著了,而舒什蘭卻睜著眼睛,一臉幸m•hetubook•com•com福滿足的笑意,一會兒擺弄下她的頭髮一會握握她的小手。
此時醒過來的舒什蘭與赫月坐在客房,舒什蘭幾次想衝到後院緋香閣去看花舞的傷情,都被赫月擋了下來。直到尚書大人出現,親口對他說:「小舞無礙。」舒什蘭這才消停下來。
在家養傷這幾日,總有人來打擾她的清凈,來得最多的便是舒什蘭。
花舞說:「阿瑪,我一個都不喜歡。」尚書大人見花舞目光閃爍便知她沒說實話,有心再問,卻又捨不得強逼她說,只得暫且作罷。
舒什蘭在赫月的看顧下不太情願地離開了尚書府。
舒貴妃聽后又氣又怒,卻又無可奈何,畢竟舒什蘭是家中幺子,原就最得阿瑪、額娘寵愛,而今長兄病故,二哥又在陣前戰亡,家中只剩他這麼一個男丁,萬不能出什麼事。
花舞正要推開他便聽舒什蘭道:「你別怕,我會帶你上去。」
尚書大人道:「那便順其自然,這幾個都不是等閑之輩,我們靜觀其變。」
舒什蘭是個蒙古王子,其姐是當朝的舒貴妃,舒什蘭此番來京本就是為結交當朝權歸。
舒什蘭又笑呵呵地將她一直背下了山。
他堅持送她回了尚書府,原本看著還好好的,可正待花舞與他告辭轉身入府時,他竟然突然昏倒在了尚書府門前!
伍總管道:「大人說得是,這幾位爺無和-圖-書論哪個都是人中龍鳳,自會理出個頭緒來。」
這一路滑下來,二人均受了傷,可這一路,舒什蘭都緊緊抓著她的手腕未曾放開。
伍總管說:「可是……大人,小姐的婚事,如今看來的確難辦。」
頭頂一陣雪花簌簌落在頭頂,還來不及看,便見舒什蘭突然又向下滑了一段,一手攀住岩體,一手不顧她的掙紮緊緊地將她攬入懷中。
此時已跑到了山下,欒丫等人正候在哪裡,見此情形紛紛目瞪口呆。
他一路哈哈大笑,大聲道:「我不放,我偏不放!」
他一挑眉,笑道:「小傷而已。」便為她放下了轎簾。
自佛寺一行之後,舒什蘭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心思,才養了半天傷便急忙進宮與其姐舒貴妃言明,這個女人他要定了!舒貴妃聽后忙勸他莫要做出什麼混事來,他卻半威脅半開玩笑地對舒貴妃說:「如果不能明媒正娶,就來暗的,這個女人我非要不可。」
尚書大人道:「我倒不擔心他們,只擔心小舞,她行事透著幾分古怪,這丫頭心裏必定有事瞞著我們。」
舒什蘭最終不抵花舞,敗下陣來還是不情不願地放手了。
花舞本想反抗,可當目光觸及他脖頸上的鮮血時,頓時所有反抗都變成了僵硬。他受傷了,而且很重。她恍惚輕聲說:「你背著我吧。」
沒過幾日,皇帝便在書房召見了尚書大人,探了和*圖*書探尚書大人的口風。
山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他們看,花舞揪著他的耳朵,揪得他呲牙咧嘴,吼道:「你快放下我,你放不放!放不放!」
尚書大人突然笑了起來,道:「小荷才露尖尖角,吾家有女初長成,能吸引這麼多年輕才俊的愛慕,也並非都是壞事。」
花舞咬著下唇,搖了搖頭,道:「舒什蘭,你不懼危險跳下來救我,我很感動,可是,你不懂,你自己上去吧,你不要再管我,我不想拖累你。」
當下山見到轎子,他推開欲上前服侍的欒丫將花舞扶進轎子時,花舞方才發現他的衣袖已被血染紅。
他卻偏不放手,還背著她跑了起來,興高采烈地一路跑下了山。
心中一緊,她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問道:「你沒事吧。」
舒什蘭貝勒受傷昏倒在尚書大人府門前的事很快傳到了上面人的耳朵里,尚書大人趕回家時,已不是一個人,身邊還跟著剛自宮裡來此的赫月貝勒。
山上積雪皚皚,二人滑滾下山時,出於人的本能,舒什蘭拽住了山壁上長著的枯枝,頓時止住了二人去勢。
花舞自他背上跳下來時,點太背,一腳踩在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上,崴了腳,再加上滑下山時受的傷,這下子,舒什蘭理所當然地背著她從後山到了廟門,到了廟門花舞發現轎子竟然沒了。一問方知,入寺前轎子就已被舒什蘭支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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