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饒有興趣地聽著。

首先要做的，是把妮妮安排好，我心裏的計劃這幾天已經醞釀地比較完整了，我打算回去后就開始實施。我不會愚蠢地等到妮妮再次受到虐待的時候再出動，我得主動採取行動。

看我眼神里的不接受和不解，柳月抿嘴一笑，繼續說：「人都說生活累，過日子累，其實啊，這混官場，更累，你看看楊哥，看看宋明正，看看馬嘯天，看看張部長，表面上個個很風光，其實，都很累的……人活在世上，總會為一些東西所累，尤其在官場上，許多人承受著許多有形和無形的壓力，身心疲憊，不堪重負，怎一個『累』字了得……甚至於包括梅玲和劉飛，都很累的……」

「哦……你問我們的事情辦完了沒有啊……辦完了啊，今天是最後一天啊，明天就回去了……張部長啊，他這幾天在拜訪一些老朋友的，很忙啊，他大哥大你沒打通啊，呵呵……他平時不帶大哥大的……」柳月笑著接電話，邊沖我擠眼神。

我撓撓頭皮：「那我想不到還能有什麼事情了……」

「前些日子，我和楊哥交談，說到自己，認為就目前的狀態，我似乎已經基本快超脫了，哈哈……已經不為金錢所累，沒有太多，卻也夠花，不想非分的得到更多，沒有運氣當個富翁也就算了；已經不為名位所累，在這個小環境，眼下的位置大可滿足，順其自然的走下去就好，得不到的東西就不要再勉強自己；關係之累只剩半累了，無求品自高，不會刻意地拉近某些關m.hetubook.com.com係了……」

「我啊，我現在在外面玩呢，下午回酒店，張部長還要召集大家匯總下情況的，我到時候會和他說的……呵呵……梅社長，別客氣，自己人……好的，再見……」柳月繼續笑著說完，掛了電話。

我點點頭：「說的對！」

「古往今來，人們都把官位的升遷作為人生的一件大事。官場的競爭，權力的角逐，雖然驚心動魄險象環生，但又總使人慾罷不能。在這裏，世外桃源是不存在的，你不想競爭也要競爭。縱使你沒有太多的裕望，卻也不得不本能地在官場的競爭中苦苦掙扎。」

這家西餐廳離我們住的賓館不遠，大約還有3站路，對過又是一家豪華酒店。

我和柳月繼續吃飯，柳月一會看著我：「對於梅玲的私生活，你是不是很介意？」

我坐在旁邊聽明白了，心裏不由感到了幾分恐懼。

「你？」柳月看著我：「你說呢？」

「晚上梅玲去陪張部長，白天張部長來陪梅玲，你說，是不是？」我問柳月。

「那麼，你累不累？」我問柳月。

「混官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樣的事多了，這算什麼，小菜一碟而已。」柳月漫不經心地說：「這你都要是覺得累，那以後這樣的累還有很多很多……在官場里博弈，累，是必然的，是無法逃避的……」

我知道，雖然現在柳月每周都會去看妮妮，帶妮妮出來玩，可是，對於柳月和妮妮來說，每周見一次，顯然是大大不夠，在柳月的真實情感ｈetuｂooｋ.ｃｏｍ.cｏｍ里，她和妮妮一樣，都渴望母女二人長期在一起。

柳月繼續說：「錢這個東西，實在太折磨人了，少的時候為它煩惱，多的時候也為它煩惱。沒有錢的人說話沒有底氣，常常是唯唯諾諾。有錢人則都有個大錢包，鼓囊囊地裝滿了歡笑和威嚴。做生意的人這樣，官場上的人也一樣。於是，為了得到更多的金錢，許多人費盡心機，甚至是不擇手段。為了得到它，有的人仍掉了健康，仍掉了自尊和自信，仍掉了親情和友誼。我和你身邊就有這樣一些人，有錢無閑，終日奔波，疲憊不堪，真不知為誰辛苦為誰忙……你覺得這樣的人活得累不累？」

我一定要實現柳月的心愿。

「那我呢？」我問柳月：「我是不是應該繼續累下去？」

「什麼？你也在北京啊？我竟然不知道啊……」柳月做意外狀，又沖我擠了擠眼：「來了3天了？事情都辦完了……哦……好啊，好啊，你住在哪個酒店……哎呀，呵呵……離我們住的酒店不遠啊，可惜，沒能早見到你，晚上一起吃飯吧……哦……你坐火車來的，沒帶車，想和我們一起回去……好，我下午和張部長說一下，應該沒問題……」柳月斷斷續續地邊聽邊說著。

柳月看著我，不說話，一會嘆了口氣：「好吧，不提這個了……」

我吃著飯，偶爾往下一瞟，眼光突然停住了，我看見對過酒店門口，有兩個人正在走進去，一男一女，那男人和那女人，都好熟悉的背影。

「唉……累htｔps://ｍ•heｔｕｂｏoｋ•ｃｏm•coｍ，真累啊……」我嘆了口氣。

柳月的一番話，更加堅定了我按照自己的計劃去處理妮妮和柳建國的事情，我要用親情去撫慰柳月傷痕纍纍的心。雖然我和柳月現在沒有那種關係了，但是，我想，即使是出於朋友，我也應該這麼做，何況，我自己都說不清自己和柳月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朋友？同事？舊情人？戀人？

「現實中的許多人，總想官越當越大，位越來越高，光宗耀祖的使命感無比迫切。為達此目的，不惜竭盡全力，巴結和討好能夠決定你命運的那個人。為了得到一個職位，有時爭得不可開交，甚至是死去活來……你說，能不累嗎？」柳月笑嘻嘻的看著我。

柳月邊說話邊豎起食指放在嘴邊，示意我不要做聲。

突然，柳月的大哥大響了。

「嗯……累！」我說。

「我不知道！」我說。

「那你的意思他們之間這幾天還能幹別的正事？梅玲來北京，不就是讓張部長玩的嗎？」我說。

「和人喜好啊，有些人天生就喜歡自作聰明，就喜歡煞費心機，就喜歡自以為很高明……」柳月笑笑：「那麼，我們就成全他們好了，沒必要戳穿人家的精心計謀，成全別人，也是做個善事吧，哈哈……」

「我啊，當然也無法逃脫了。」柳月笑著說：「不過，這累啊，各人也有所不同，心態好的人，名利看得淡的人，就會輕鬆點，過分追求名利的人，自我加壓太厲害的人，就會很累……」

「是的，原來梅玲住在這裏啊……」我說：「離我和*圖*書們住的酒店不遠的，打計程車不到5分鐘……」

「處理好關係，對於官場上的人簡直太重要了。關係，決定你的進退榮辱，決定你的生存環境。中國的傳統極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講關係，搞關係，處關係，人人生活在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網中，靠關係辦事，靠關係處事，靠關係成事。於是，許多人千方百計的拉關係投門子，把許多的精力都耗在這方面了。」

「柳月，你看看，那酒店門口，正在往裡走的那一男一女……」我指給柳月看。

「你你知道，你只是在裝傻！」柳月笑起來：「其實，起碼現在，你知道你該去做什麼，不該去做什麼，只不過，你想讓我說出來而已，是不是？」

柳月看看我，轉頭往下看：「咦，這不是張部長和梅玲嗎？」

我覺得柳月問起這個問題，很掃興，悶頭吃飯。

打完電話，柳月看著我，臉上帶著笑。

柳月笑了：「不要把人想象的那麼簡單，好像男女之間除了那事，就不會幹別的了，你以為張部長沒女人了，你以為他就梅玲一個女人啊……」

午飯我和柳月是在一家西餐廳吃的，每人要了一份牛扒，找了一個僻靜的靠窗戶的角落坐下，伴隨著餐廳舒雅的音樂，慢慢品嘗。

柳月摸出電話，接通：「喂你好……哦……梅社長啊……」

「好玩是其次，我從覺得有點恐懼，這人啊，做事情怎麼要費這麼多心機啊……」我說。

「有時不得不說違心的話，做不情願做的事。而如果你手裡有些實權，就一定會面對上下左右的『壓』，四和-圖-書面八方的『攻』，沒完沒了的『磨』和反反覆復的『求』，迎來送往交際應酬也會使你輕鬆不得……你說，累不累？」柳月又說。

我睜大眼睛：「這太可怕了，梅玲明明就和張部長在一起，竟然給你打電話，一定是張部長安排的……」

「你啊，講話赤|裸裸，真露骨啊。」柳月看了我一眼：「我覺得不會僅僅是這個目的，不要太小看別人了……」

「嗯……」柳月看著他們走進去，笑著搖了搖頭：「有意思！」

柳月笑呵呵地對我說：「也許，對於生活來說，放棄一些東西是一種明智。人生苦短，以生命為代價的累是沉重的悲哀的，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彌補的。太陽每天都是新的，面對每一個新的一天，我想，我應該活的輕鬆一些……」

柳月笑笑：「好了，不討論這事，這事和我們無關，吃飯……」

「呵呵……不可怕，很正常，因為我們明天就要打道回府了，梅玲沒帶車，想和我們一起回去，得找個合適的托兒啊，給我打電話，是最合適的，下午我得當著大家的面給張部長彙報請示，然後梅玲晚上就可以過來和我們一起吃飯，明天就可以堂而皇之坐我們的車回去了……」柳月笑呵呵地說：「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玩啊……」

我一怔，想起我和梅玲糾纏的日子，忙說：「不，我對她的私生活沒有興趣，她的私生活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累，確實累！」我說。

我一聽，我靠，梅玲打電話過來了，不由集中精力抬頭看著柳月。

「這樣活著，費盡心機，太累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