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箏用憐憫的語氣說著。
開始她也認為那是內部糾紛導致的爭權奪利，政治傾軋。可五溪死後一切依舊井井有條，彷彿早就謀劃清晰了一樣，只有一件事停止了下來——對外部通道的探尋全面停止。五明界昉三人每個人都彷彿把自己體內所有力氣榨乾，他們分成三組，一人去聯絡遊說其他龍伯國人，一人處理城池的功能完善以及各種事宜安排，最後一人則是直接進入了白骨國。
「五溪死了。」
「崑崙。」
青箏嘆了口氣。
海神猶如神話之中唱歌引誘水手的海妖塞壬，用他的記憶，他體內的能力波動，不斷勾動著冒險者的神經，讓他們想要找到……解救海神。
讓海神無法和接觸者進行實質意義上的溝通，避免有人幫他脫困。
「可歸墟不是屬於蓬萊的嗎？」
梁左毫不猶豫說。
下面的人議論紛紛，不過只要五明界昉不倒，關於內部的爭鬥他們並不在意。反正和白骨國的通道一直是開啟的，不必害怕。
「蓬萊……」青箏哼了一聲：「崑崙世界原本就是由崑崙創造搭建，現在不過是再次激活罷了，蓬萊說到底也是崑崙的一部分，只是由於某種原因，崑崙封閉了自https://www.hetubook.com.com己在蓬萊區域的特殊許可權。」
梁左恍然明白過來。
正要繼續研究調查之時，崑崙被發現，於是聯盟所有人力物力都集中到啟動和研究崑崙上去。
梁左質疑說。
梁左一把抓住青箏的肩膀，胸口的鬱郁之氣讓他無處發泄。
梁左立刻將在歸墟遭遇的情況告訴了她。
「假的呢？」
「海神」的稱呼並非是聯盟取名，而是他原本就有署名。在海洋淺一點的地方聯盟發掘出一些殘破遺迹，通過分析裡頭的記載與文字對比得出了一個結論，這裏的舊日支配者名叫「海神」，是海族全體智慧的聚集體。聯盟的歷史研究者推測說，很可能是「海神」遭到新的支配者襲擊，被擊敗，導致整個海族文明徹底覆滅。
「沒錯。你再想想，為什麼會在歸墟看到海神的『記憶回溯』，看到他昔日統治者的姿態，讓人能了解到他曾經也無所不能的一面？」
「還在找。」
加上之前連續探索深海人員失蹤，聯盟懷疑海神的屍體或者它的本體還殘存在深海之中。
海洋之中有一些特殊類生物，它們疑似是海族後裔或者是海族退化和*圖*書之後的形態，它們的聲音具有一種特殊波段，能夠被分析翻譯成相應語言，而且大腦結構相當完整，理論上應該是比較完善的智慧種族。事實上卻是它們正在進一步退化，生物性這一方面越來越嚴重，朝著軀體更大來保護自己這個方向進展著。
「一個以海神為標本，嘗試解剖複製、研究的巨型實驗室，實驗者正是崑崙，那些龍伯國人最早的形態只是陸地另一面的骷髏，他們就像是在培養皿之中長大的小白鼠，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囚禁的命運不過是為了外界取樣的一段數據罷了，所以生死對他們來說永遠沒有盡頭。白骨國，則是失敗品被丟棄堆積的場所……」
從她話中梁左聽到了一些模糊的信息：「他們放棄往外找出路了？」
「或許是崑崙製造的一個分身，或者是一個備用的自我，這個現在還沒有定論。」青箏擺擺手，讓他不要岔開話題：「歸墟，其根本就是一處專門用來關押海神的監獄而已。你想想，你在歸墟遇到了一些什麼？能量潮湧對吧，源頭來自於哪裡？」
青箏繼續面無表情引導梁左的思維。
梁左只覺得大腦被人錘了一下，嗡嗡作響，半天才回過神來和圖書：「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箏現在還記得當時那副場景。
然而一番調查聯盟卻得出意外的發現。
「對。至少目前為止，海神之後，崑崙是唯一一個具有『支配者』性質與力量的聚合體。」青箏雙手放在膝蓋上，用一種帶著深意的眼神看向梁左：「很多人都懷疑，崑崙不僅僅是擊敗了海神，還吞噬了它的一部分。那一部分包含記憶與信息，信息被崑崙所用，記憶與殘存的少量意識體就被崑崙封鎖在一片特定的區域，那裡，就是歸墟。」
五溪被其他三人捆在一根土黃色沙柱上，他已經奄奄一息，頭也低垂著，就像是一條被炙烤太久的魚。
青箏想了一會兒，踱步了一圈。
梁左往後退了兩步，喉嚨動了動。
「因為龍伯國本身就是一個實驗場所。」
「因為……海神……越獄……造成……」
青箏放下茶杯，隨手將收入包裹。
雖然崑崙世界成型，可聯盟對於地球，對海族，對海神，對舊日支配者的調查一直還是在進行，只是由於聯盟現在事物太多而且內部聲音不統一，所以進展緩慢。
青箏拉開梁左的手：「你還沒明白嗎？龍伯國作為歸墟最大的陸地整體，為什麼龍伯國人從和*圖*書地下生長而出，另一面卻全是骨頭，為什麼他們會存在，為什麼他們不能出來……想想吧，梁左，沒有碎裂之前的歸墟到底是什麼地方？」
「倒是很像鯤鵬的風格，不過就像韓靖說的，你們看到的也是很多年前的鯤鵬了。它對於崑崙之中隱藏最深，秘密最多的地方最有興趣。海神或許依舊在歸墟之中某個地方，只是普通辦法是無法進入那個坐標……」
「為什麼！」
聯想起海神那副被封閉口和雙眼，身體被拉直吊在虛空之中的模樣，梁左終於能夠體會到崑崙這麼做的必要性。
「可是我那天遇到了和尚模樣的一個人，祝迦葉說是鯤鵬……」
「我有理由相信，這是他們不得已為之。」青箏說：「據我所知，五明界昉裡頭的一切安排和計劃都是由五溪來做，其他三人都不擅長，可他死後不僅沒有混亂反而進一步提升了速度……五溪，是自願而死的。」
「海神……」
梁左對於龍伯國一直念念不忘。
所謂能量潮湧，是海神殘存的意識散發出的能力波動，或者這就是他對外求助的方式。
那時候她站在巨人人群之中，顯得一點也不起眼。
五溪吃力地張了張乾涸的嘴唇：「自由，是不會因和_圖_書為我的死而消失的。」
「不，這是自保。」
「沒有。」
「你想過沒有，海神既然是被擊敗的『舊日支配者』，那麼取代它的是誰？」
「因為真相，為了讓龍伯國人有更長一點的準備時間。」
梁左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不論怎麼說，一個可利用的「聚合體」總是比危險的「舊日支配者」更值得花時間。
「原本歸墟是一個整體，為什麼會破碎？」
為了吸引人過來，幫助他脫困……
青箏臉色平靜。
梁左攥緊了拳頭：「這是謀殺！」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對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龍伯國的人找到出來的路了嗎？」
他的身體被處刑人撕裂攪碎，化作漫天黃沙，重歸大地。
五溪嘴唇動了動，他的眼睛幾乎睜不開來。
五明界昉給了他最後一句話的機會。
龍伯國……海神……歸墟監獄……分裂……禁止外出……骷髏……
「當然是真的。」
「蓬萊意志那又是怎麼一回事？」
答案已經毫無疑問。
「五明界昉，其他三個人殺了他。」
「經過確證，五溪嘗試殺掉五明界昉其他幾人作一個人的統治，所以我們一致通過，在此將他處決，願他下次轉生能夠減少貪慾，往生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