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再睡,老子抽死你!

邢老爺子沒有跟她說話,只是淡淡的跟衛燎和謝銘誠點了點頭,就轉眸問陪侍在旁的醫生,「他傷勢怎麼樣?」
連翹啞口無言,剛好一點,又發什麼瘋啊?
猛然又咳了一聲,邢烈火低笑,「……多大點事兒……大不了殘了唄……」
而她,心裏說不出來的難過。
恭敬地垂手而立,那醫生趕緊彙報:「不算太嚴重,靜養一陣兒就能大好。」
而今天是個幼稚遊戲的標的,他知道,還多了一個女人……
一定很痛吧,可是他卻哼都沒有哼一聲!
死要面子!
可是,偏偏都不甘心。
眼睛功能的強大,在於它們會慢慢地適應黑暗,過了一會兒,那光線似乎有些斑白了,她隱隱看到他唇邊似乎還帶著笑,同時也看到了他手臂上大大小小的車窗碎玻璃片。
不由自主的眉心深鎖,連翹緊張得手都有些發抖,心像是被刀刮似的狠狠疼著,喉嚨里發出的聲音卻乾澀無比,「火哥,你是不是哪兒受傷了?」
他斥責她,她笑著說,我不稀罕。
「那就好。」
可是,這天晚上對連翹來說,確是特別難熬。
「火哥……」
被她這一倒飭,邢烈火痛得倒抽一口涼氣兒,啞聲說:「別折騰了,一會有人來……」
「不……」
連翹突然記得媽媽說過的話,有傷就有寒,受了傷的人會感到特別的冷。
這個地方的公路邊兒是一個相當長的斜坡,而坡下還有一道深深的溝壑,基本上來說,從這兒摔下去,車毀人不亡的可能性真的很小。
「來了?」
她不敢動,怕弄疼了他,她不想動,因為他的胸膛真的好暖和,每每這麼靠著他,那種濃濃的安全感總是充斥著四肢百駭。
那四個字,在那天首次入耳就如同一根兒釘子沉重地釘在了他的心上,現在想來,原本他是那麼在意這句話,那麼的希望她稀罕。
要是換了平時,指定得拿她剛才的動作調侃的,不過目前這樣的情形么,沒人還敢開玩笑,尤其是衛燎,看到老大弄成這樣兒,他吃驚之餘又忍不住內疚。
心怦怦直跳,她眼眶濕潤了!
軍區總醫院。
回過味來,連翹連忙撫上他的臉,「你受傷了!」
臉騰地一紅,死死掐了他一把,舒爽很無語。
一早接到消息,華院長還有相關的醫療專家早就等待在那兒了,他們一到醫院,專家門交換了治療意見,立馬就組織了一系列的檢查和診斷。
臉色有些凝重,但看上還算正常。
看到她這樣兒,連翹心裏一軟,「生病不能吃紅燒肉,我一會兒給你做點其它的……」
「哪能怪你?這天災人禍的誰又說得清!」心不在蔫的笑了笑,連翹覺得如果真要怪,那隻能怪自己。
而促使他做出這種決定的,並不是理智,更不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情深意重,僅僅只是潛意識,潛意識的覺得她比自己更貴重,潛意識的覺得她活著比自己活著更好。
沉寂了片刻,邢爺輕咳了一聲,答非所問的回了一句:「連翹,以後你順著我點,成不?」
這聲音,怎麼回事?!
「連翹!連翹!醒醒……」
他喜歡當大爺,那就讓著他唄,他喜歡大呼小叫,就讓他叫唄,他喜歡沒事兒就折騰那檔子事,那就讓他折騰唄。
可惜,戰神哪怕是個金剛,它也不是絕對萬能的,燈按不亮了,很顯然在碰撞的過程中,電路系統摔壞了。
不過么,她這一聲對邢烈火來說無異於天籟之音,心裏那塊兒大石頭終於落了下去,心裏又酸楚又愧疚,不由得放柔了聲音:「連翹,有沒有那兒不舒服?」
聽到他的回答,連翹心裏踏實了不許,這個男人是無所不能的,他總能讓她感覺踏實和安生。
很明顯,不僅他自己幼稚,那個男人也同樣幼稚,兩個男人同時拿對方玩著幼稚的遊戲。
「快,快救他!」
一把將她摟緊了一些,邢烈火有些煩躁,「……別他媽亂摸。」
「嗯?太慣著你!」
死,活,往往就在這一線間徘徊。
剛才擔心她沒查覺,這會兒他才發現自己的脊背和兩隻手臂一動就痛得鑽心,想來應該是汽車下滑時的翻滾中來回顛簸碰撞或者被玻璃給划傷的。
痛……
這時候想想,為什麼非得對她那麼嚴苛呢?希望她強,希望她更強,希望她有足夠的能力站在自己身邊,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切究竟是不是她要的。
「行行行!」
心裏一酸,邢烈火伸手胡亂地揉了揉她的小臉,聲音依舊低沉,可是卻帶著一絲難得的柔和,「……傻妮兒……」
輕輕地拍她,打她,掐她,捏她,都沒有反應,他長久的怔忡之後,幾乎咬牙切齒的怒罵了出來,「連翹!你再不醒,老子直接掐死你!」
瞳孔一縮,心臟有一種驟停感!
任車窗外驟雨傾盆,天地間唯有此一吻,吻到天荒地老,吻到至死方休。
「應該……沒有大礙!」
他憤恨的揮手……
「醫生,他……有沒有危險?」亦步亦隨地跟在擔架邊上,連翹身上有些疼痛,但比不上她心裏的著急。
他強|奸她,她笑著說,我不會痛。
他那麼高高在上,他那麼優秀強勢,自己為什麼非得去和他爭,和他去斗?
慢慢來,一切都會好的!
還是不吭氣兒,像個軟綿綿的大娃娃似的,乖乖的躺那兒。
邢烈火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怔愣半秒后又轉為大喜,「連翹,你醒了?!」
霸氣,不容置喙!
聽到他的聲音,連翹最先反應過來,幾乎是以風般的速度驚喜的撲了過去,「你醒了!?」
渾身一抖,她拚命咬著嘴唇,冷靜,冷靜!
她笑了,正如她總是在不停練習的微笑,正因為她總是對著鏡頭練習微笑,最後的最後,她才終於變成了一個不敢哭泣的人——因為以前,沒有人在乎她會不會哭。
啪……
連翹呼吸一窒,心頭如同被一塊大石壓過,突然悶得透不hetubook.com.com過氣兒來。
「首長右胸第三根肋骨骨折並伴有少量血胸,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好在腦部無明顯外創。」
此刻,天不垂憐!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嗯。」
實在忍不住,她將唇附了過去,將附到他的唇上——
她輕輕捂住他的嘴,小聲說,「火哥,你別講話了。」
「你。」
沉甸甸,軟乎乎。
這一哄,她幾乎泣不成聲,抹了抹臉她倏地又笑出了聲兒,「傻了吧,我沒哭,那是雨……」
橫了他一眼,連翹心情頗好,又開始鬥上了,「豬說的!」
安靜的時間,等待的過程,就連時間的轉動似乎都特別的慢。
見到老大又可以吃豆腐了,衛燎也開始神清氣爽了,「老大,您的光輝形象完全可以彪炳史冊,卑職真是想不服都不行。」
這種感覺,即熟悉又溫暖,靜靜地聆聽他胸膛里那有節奏的心跳聲。
哪知道,跟著邢老爺子進來的那位戴黑框眼鏡的生活秘書卻留了下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態度還算好。
犧牲自己,保護他的女人。
親她的額頭,親她的眼睛,他話里在數落著她的不是,手指又貪婪的撫摩著她的臉蛋。
時間在緩慢的流逝,連翹心裏不段的祈禱著快點來人,她真的好害怕這種生命流逝的感覺。
不對勁!很不對勁兒!那麼劇烈的碰撞,那麼高的地方滾下來,一直被他護在身下的自己都被活活撞暈了過去,而他的身體一直不停的撞來撞去能沒事么?
好樣的,夠聰明!
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連翹沒多大心思和他置氣兒了,只希望他趕緊的好起來。
那危險的一刻,她非常清楚的知道是這個男人在保護她,同時『遇難』在這深深的溝壑里,她這會兒覺得那些原本認為的天大的事兒,天大的傷害其實通通都不值一提。
不知道過了多久,連翹依稀能聽到謝銘誠的聲音傳來,就是不遠處的雨夜裡,回聲很小,但她確定自己真的聽到了。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再一聲,接著就一直咳個不停。
『咯噔』一聲,有些發慌。黑夜裡,他看不清她的臉,只能憑藉著手的觸感去摸,摸到她長長的頭髮,全散成了一團兒,摸到她帶著涼意的小臉兒,摸到她小巧的鼻尖。
緊緊,糾纏……
連翹心裏一陣陣揪得生疼,他這樣子肯定是傷到內髒了,不然不能吐血,從來沒有想過這麼個強硬的男人也會有虛弱的時候,平日里看他那麼強硬,原來也是血肉之軀啊。
邢烈火不想把這消息傳出去讓老頭子知道,索性以需要靜養為由交待了下去,謝絕一切探視。
這回,她用的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嚴重么?」
所以,她從來不知道,睡著了的他,眉頭都微微擰著。
微微一笑,連翹反手拍了拍她的手,「瞧你,哭喪著臉幹嘛,他好好的!」
女人一句話軟綿綿的話,瞬間就讓這個在戰場都不會眨一下眼的老爺們兒紅了眼眶,心裏那感覺——
威武的戰神汽車,是經過數次改良加工的特種兵多功能戰車,用特殊材料合成的高科技產品,國內僅此一輛,今兒它再次成為了救命的大功臣,摔到這麼高的溝壑里,它除了擦刮的痕迹和不斷震動後車窗玻璃碎裂之外,其它的物件兒竟然完好無損。
靜靜靠著他,就像這三個多月來的無數個夜晚一樣,她都是這麼枕著這種熟悉的心跳聲入眠,其實乍一想來,他倆這三個多月似乎真的就很少分開過。
白的葯,紅的血全都凝在了一起,可血還在往外冒……
「不痛,頭暈,想吐!」
「我怕做寡婦,我怕死了沒有人替我收屍……」
為什麼她就不稀罕呢?只要他願意,有多少女人稀罕?她樂意寵著她,樂意對她好,她為什麼他媽的就不稀罕呢?
「連小姐,老爺子有請。」
衛燎趕緊雙手合十,老僧入定似的,嘴裏念念有詞:「觀音大士,如來佛祖,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保護老大萬壽無疆……」
正在這時……
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寵著她,她笑著說,火哥真好。
可是,他還是沒醒。
腦子裡靈光一閃,她猛地想起,戰神車裡是常備著醫藥箱的,想到這兒,她立馬撐起身子就去拉開那個儲備箱,翻出裏面的醫藥箱來,拿出止血繃帶,翻找著藥瓶。
她開心的時候會搖著他的手臂說『火哥,你真好』,那兩隻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比月牙兒還要彎彎;她耍脾氣的時候像個狡猾的狐狸,實在欺負狠了就狠狠和他打一架,那樣子驕傲的像個公主;她撒嬌的時候會說不許他抽煙,對身體不好,然後趁他不注意就奪了給他丟掉,那膽子兒可大了,撲上來纏著他就親。
「有了,醫藥箱……」
果然,話說完沒過半小時,探病的就一坡接一坡的來了。
接下來又是繁複的治療和護理,連翹插不上手,只能默默地守在邊上,等弄到這一切已經是晚上12點,經過觀察確定他的病情穩定后,邢烈火被轉入了高幹病房。
「嫂子!」
媽的!
可是他心裏明白,連翹,她不能有事,她絕對不能有事!
火哥,你撐住了!
可是,他這會所做的又算什麼呢?
「連翹……過來……」
話一出口,又忍不住咳嗽起來,一咳嗽那唇邊就開始滲血。
瞟了一眼病房裡的人,衛燎厚顏無恥的湊到她耳邊,「不是抽風,是抽你抽的……」
嘴唇緊緊抿起,邢爺裝得疲憊萬分的樣子,有氣無力的說,「那就吃豬身上的肉……趕緊的,媳婦兒,我饞了!」
這麼一通折騰,腦子被搖得昏天黑地的連翹聽到他的聲音,身體微微一動,幾乎從鼻腔里輕「嗯」了一聲,很顯然,這傢伙腦子完全沒有回過神來……
向醫生擺了擺手,邢老爺子緩緩走近病床,望向沒有搭理他和*圖*書的邢烈火,「感覺怎麼樣?」
他受的傷不算輕也不算重,要說大事也沒有,但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虛弱,最重要的是這人一旦生病,脾氣更是越發見長了,琢磨出他女人這會依著他,滋味兒不錯就開始賺醫院的飯菜難吃不合口味了。
一片雨聲的宣洩里,在這個只剩他們的小天地里,他們的目光里,呼吸里都只剩下彼此。
實話實說,這是他27年來第一次挑食——
很耐心,很仔細,超過了她有生以來照顧人的那個『最』。
「謝隊,這兒……這兒……我們在這兒……」
憋住氣兒還是輕哼了一聲,邢烈火此時滿頭虛汗,但咬著牙忍著痛,小聲說:「傻丫頭,我尊重婦女同胞幹嘛,對你好不就成了?」
這一刻,他迷茫了。
「天涯海角,老子也能能把你搜出來!」
長吁了一口氣,她默默地看著床上那個向來強悍的男人,輸的液體里有鎮定的藥物,他睡得很沉,但是臉色卻蒼白得嚇人,醫生說是因為失血過多。
瞥了他一眼,邢烈火故意咳了兩聲兒,「這麼愚蠢的話誰說的?」
他知道她的意思,睡過去,她怕他醒不來。
原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他那些細小的傷口太多,出血量又大,哪裡是兩瓶雲南白藥就能止住血的?
命運的神奇之處,除了它的不可預知之外,還在於真的會有許多看似無意卻還是無意的巧合。
一直沒說話的舒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垂著眼瞼,走過來扶著她的胳膊,在看到她那兩隻大大的黑眼圈時,又憐惜又內疚,語氣就有些哽咽,「連子,別太擔心了,你家首長用不了多久又生龍活虎了。」
很美,很美!
什麼都有,可就是沒有一句呻|吟。
低低喚了一聲,卻說不出話來,腦子裡的畫面開始定格,她錚亮的兩隻眼睛望著他,四目在黑夜裡相對,不太看得清楚,但彼此都知道,他看著她。
一點一滴。
此時此刻,她語氣里的擔憂十足十的真誠,心裏更是特別特別的難過。
然後,他伸出手去摸索著想按亮車內的燈。
他的可惡,他的強硬,他的霸道,他的不講理,比起這一刻的拚死保護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女人到底還是女人,不管多強的女人都是女人,看到這個剛硬的男人那虛弱的樣子,連翹心裏軟得像堵了團棉花似的,腦子裡不斷的開始回憶發生車禍前那一系列的事情,想來想去都是自己那點子小心思給鬧的。
「連翹,我想吃紅燒肉了。」
他和艾擎打過多年交道了,彼此太過知根知底,他要的是端掉整個NUA在中國的勢力,而艾擎要的是海下核潛艇基庫位置和低潛飛行器技術資料等軍內高端機密,彼此都不想對方死得太快,死得太舒服。
微微一震,邢烈火摸索一陣,將兜里那條子彈項鏈重新取出來給她帶上,順勢親了她一下,目光很柔,「……別傻了!這個,以後不許取……」
痛徹心扉的痛。
「老爺們皮糙肉厚的,不怕冷……咳……你一小姑娘,冷著可不好……」
究竟軸個什麼勁兒呢?多大點事兒啊?
醒過來吧!
有個護士過來趕緊先給他掛上點滴,就在現場將傷口進行了簡單的處理,弄一切都弄妥當,幾名特種兵將隨行帶來的摺疊擔架展了開來,然後將他高大的身體穩穩噹噹地抬了上去。
「別擔心,我挺好的。」
然而,可是……
喉嚨里有什麼東西在翻湧著,他嘴裏嘗到了一種咸甜的味道,但是他一點兒都不關心,更不知道那是他的血。
她真的很想罵娘!不對,是罵自己!她的成績不是很好么?她不是什麼都會么?為什麼現在腦子裡都亂成了一團?第一步該怎麼做?接下來該怎麼做?老天作證,她想冷靜的,很想很想。
「不慣是什麼樣的……」
就這樣,他們默默的偎依在一起,等待著救援,接受著暴雨的洗禮。
很亂,很亂,從沒有過的慌亂緊緊拽住了他的心臟。
首長受了重傷,幾個軍醫哪敢擔誤?
「讓你擔心了!」
看到他倆的打情罵悄,邢烈火心裏卻非常的躁動,心裏跳動著某種不安的因素,清了清有些乾涸的喉嚨,他沉聲吩咐。
一趕到地點,謝銘誠急得直撓頭,「連參謀,首長怎麼樣了?」
半晌,才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回答她——
緊緊握住拳頭,他渾身又疼痛又僵硬,自恃那引以為傲的冷靜也遊走在崩潰的邊緣。
邢烈火急躁了,發狂了,從未有過的惶惑緊揪住了他的心臟,他直接揚起巴掌就大力拍上她沉睡的小臉。
對,這個,雲南白藥!
連翹緩緩閉上眼睛聽著這個世界,彷彿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眼兒一瞥,舒爽受不了他神經病似的痞樣兒,狠狠地拽了他一把:「丫腦子抽風呢?」
沒法兒,邢烈火同志一樣兒也是肉身打造的,這麼一陣的折騰,他痛得額角上都溢出了冷汗來,但他沒吭聲兒,免得給她造成困擾,老實說,就身上這股子火辣辣的刺痛,他還真保不準究竟傷得有多嚴重,斷個手腳什麼的都挺便宜了。
腦袋『轟』的一聲,連翹只覺腦袋被人給錘了一下似的,太陽穴突突作疼,呆了呆,才反應過來被這個男人打了耳光。
車身與地面不斷在親密接觸著,碰撞聲,刺拉聲,尖銳刺耳,聲聲不斷地劃破了黑夜的沉寂。
微微哽咽,連翹湊過去在他眉間吻了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咱倆誰比較傻?」
緩緩伸出了手指,她拽住他的手臂,一觸之下,明顯感覺到他輕微的一顫,心裏一緊,她問:「你還好么?」
說著話,那手指,就在不停地顫抖,而眼眶裡蓄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滾落下來……
原來,她不是萬能的女特種兵……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這麼笨,連包紮這種常規的護理都不會,還做什麼特種兵?看www.hetubook.com•com到他緊咬的牙齒,看到他滿頭溢出的大汗,和忍著疼痛那粗重的喘息……
在這樣的雨夜,黑暗尤其會讓人心裏發慌。
可是,連翹掀了掀唇,到沒有覺得拘束或者不安。
心情很好的連翹,腦子裡那陣暈眩感好了很多,微笑著捶了捶他的肩膀,低聲說:「你不講理,蠻橫強勢又霸道,不懂得尊重婦女同胞……」
抿緊嘴唇,她靜靜地望著那越來越近的火光。
人的一輩子短短几十年,生命何其有限,自己其實也不反感他的不是么?為什麼偏偏要擰著他呢?自尊什麼的跟生命比起來,何其之輕?
「這事兒保密,不許老頭子知道。」
哪壺不開,哪壺偏偏開就是這個理兒。
邢烈火大校曾經無數次在特種兵精英講課中提到過這一點,當避無可避的危機時刻,作為一個職業特種軍人是該捨棄自己還是保護戰友?每一次,他都斬釘截鐵的告訴他的兵,一個合格的特種兵,首先得學會保護自己,才有資格保護別人……
「你……」
拚命叫著自己冷靜點,拚命控制著自個兒還在發抖的手,她努力地回想教官教過的那些急救措施,可是……
只是想想那個,她就覺得特別的心疼!
整個晚上,她眼睛都沒閉一下,就這麼看著他,這也是她第一次仔細觀看他的睡顏,以往總是她先睡過去,等她醒來時他早已不見了蹤影。
邢烈火不想老頭子知道,偏偏他就得信兒趕過來了。
「我傻你幹嘛來找我?」
雨夜裡,不遠處手電筒頻那強烈的光線看上去格外溫暖,一隊特種兵和穿著白大褂的軍醫正疾步趕過來。
又是輕輕的一聲「嗯」,完了之後,這女人沒反應了。
大雨還是不停從破裂的車窗流進來,讓人偏體生寒,那寒意,颼颼直透心肝兒……
怦……怦……怦怦……
他昏過去了,連翹死死握緊他的手,一直和他緊緊交握著,心裏那根弦繃緊了。
良久……身上的抽痛讓他突然想起自己是個傷員……
因為火哥受傷淋雨,有些低燒。
翻了翻白眼,她打趣兒地說:「那晚上誰說的,從此再不吃紅燒肉了?」
擰蓋兒,把雲南白藥往他傷口上灑。
冷靜,一定要冷靜!
那個飛快,那個速度,撐傘的撐傘,抬擔架的抬擔架,一行人浩浩蕩蕩就往山上攀爬了上去。
重新又閉上眼,連翹長長的睫毛垂下了,弱弱地說:「嗯。」
這話有些霸道,霸道得他直接就忘了剛才誰才想過只要她醒來都由著她的……
這個男人說得輕描淡寫,可是她卻明顯感覺到一股沉重的氣氛!
心力交瘁,忐忑不安的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亮。
沒法兒,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背後一聲呼喚,臊了她一個大紅臉,趕緊站起身來。
冷靜點!冷靜點!
「哭個屁啊,老子死不了。」
眼兒一挑,連翹瞪了他一眼,「……呸呸呸,不許說不吉利的話。」
皺著眉頭,他略略動了動身體,身上疼痛不堪,而臂彎里的女人那身體更是軟綿綿的,半晌兒沒動靜。
其實他們來的速度很快,非常快,但是對於連翹來說,那感覺漫長得像過了整個寒冷的冬天。
邢烈火,這個男人,他的骨頭上都刻著兩個字——硬氣。
哪料到,卻被他一把就掀了開來重新披到她身上,不悅地虛著嗓子吼她。
喊完了這話,她又興奮的轉過頭來,輕聲喚道:「火哥,謝隊來了!」
想想現在這個糟爛的社會,有多少糟爛的婚姻,當今社會的男人里,他已經很優秀了是不是?不亂搞女人,給她買車買衣服買首飾,要什麼給什麼,除了整天板著個冰山臉沒什麼情趣,喜歡幺五喝六,喜歡強加意志給她,他還有什麼缺點?
戰神——
沒事他能一直咳?咳嗽,只有一種可能……翻車時的碰撞給撞出內傷了才會這樣咳?
想到紅燒肉,連翹心裏一陣惡寒冷,這整個事件不全托那一盤兒紅燒肉的福么。
傷口的疼痛終於喚回了邢烈火的理智,卻沒有洗去他一如既往的霸道,「離婚,這輩子就別做夢了,我邢烈火一輩子只娶一個老婆,只結一次婚。」
她是和他兒子過日子,待不待見又有啥關係?他瞧不上自己,自己又不屑去拍馬屁——
「小妮兒,回家,咱不鬧了……嗯?」
時間一分一秒,大雨還在傾盆……
諾大的高幹病房,比普通家庭的套房更寬敞,一應家長設施都非常齊備,洗手間,小廚房配套完整。
鬆了一口氣,連翹點了點頭,「謝謝。」
連翹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欠了這男人的,活該被他折騰,和舒爽他們說了一句中午都在這兒吃飯,就準備去附近的超市購買點食材,剛一拉開病房的門,就見到了傳說中的大人物登場。
短短几個月的人生經歷,顛覆了她全部的生活,而這起因經過結果,通通從遇到這個男人開始……
我不稀罕——
事實上,作為一個經過長期且殘酷訓練過來的特種兵王,單就邢烈火自己一人而言,在危機來臨那一刻他至少有一百種可以順利逃生且毫髮無傷的辦法,但是他卻選擇了最傻最笨的一種——
低低的輕喚一聲,連翹這會兒腦袋總算是清醒了一些,揚起小臉望他,朦朧的光線里她同樣瞧不見他。
這一聲聲的呼喊聲,猶如在她心裏注入了一針興奮劑,顧不得大雨,她撐起身來將頭探出了車窗。
沒有人知道,他最喜歡她撒嬌時的樣子,那眼睛深處看似擔然,其實卻寫滿了小女兒的忐忑。
難道,真的……
冷硬的聲音,一如既往,老爺子點了點頭,只當沒聽見他的頂撞,這麼些年來此類的軟釘子他碰得太多了。
一臉嚴肅的老爺子今兒戴了一副金絲邊兒的眼鏡,看上去更有領袖風範了,只不過鏡片后那雙眼睛里透出來的目光,在看向連翹時特別的鋒利,膽兒小的人,一定會被和*圖*書他這模樣兒嚇得肝兒顫。
迅速拿出醫藥工具,採取了臨時急救措施,考慮到他的傷勢,又仔細檢查了他的頭部,然後用力掐著他的大腿和小腿,還好他只是昏迷了過去,感覺到痛感,腿還條件反射的微微一動。
緊緊抱著懷裡的女人,他凌厲的冷眸里全是狠厲的幽光,這事兒來得太快太突然,但沒擔誤他思考問題,車輛下墜的瞬間他的思緒已經九曲迴環的想了個遍,這事兒也都想明白了。
這麼一想,她趕緊將自己身上他給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飛快地披回到他的身上。
呼吸交織!
他們的婚姻,是共同的,要好好的經營……
連翹有些害怕了,不會像那些狗血劇一樣,來個什麼植物人或者失憶什麼的吧?
「連翹!」他又提高了音量重複了解遍,沒有查覺到自己那臉龐都已經開始扭曲了,眼睛里不由自主的瀰漫出一層濃重的霧色,就連心臟都開始抽搐了,混合著身上的疼痛痙攣著。
他在不在乎自己,他對自己究竟是個什麼心思重要麼?不重要不是?
「首長!」
「火哥,你不能睡覺,要一直陪我聊天……」
「你們一個個的,要不要給我鑄個金花圈,祝我永垂不朽?」
「好……」
這男人的嘴多硬,受傷了是丟人的事兒么?
他哆嗦著手,又開始搖晃她,腦子裡鋪天蓋地的全是他倆在這段短暫且爭吵不段的日子里那些相處的畫面——
「火哥,你得答應我,要死也得死在我後面。」
沒想到……
他幼稚的要綁了他送給那個富婆,那個男人就幼稚的看準了自己對這個小女人的保護心理來收拾他,報那一箭之仇。
每一個夜晚,每一個白天!
得,這男人生一場病,倒學會耍上賴皮了。
連翹趕緊迎了上去,緊張地問:「醫生,他怎麼樣了?」
林語堂不是說過么?最簡單的幸福也就四點:一是睡在自家的床上;二是吃父母做的飯菜;三是聽愛人給你說情話;四是跟孩子做遊戲。
在這段時間里,連翹在急救室外的走廊里,來回踱步,度日如年,而憨厚得半天蹦不出句話的謝銘誠除了撓頭,也是半響不吱氣,過了好久,那個穿著無菌服的軍醫才出來。
此時,在這一方狹小的空間里,外面的雨水簌簌而落,有些透過破碎的車窗淋了進來,他想撐起身來抱著她往角度里躲躲,可是……
他又琢磨不出味兒來,自己也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啊!
「冷不冷,火哥,你冷不冷?」
心急如焚的連翹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冷敷,冰袋,各種物理交替使用,好一頓折騰下來,他終於退了燒。
膨膨的巨響中,戰神車還在不斷的翻滾下墜,在地面上划拉出一道特別詭異而觸目驚心的痕迹來。
可是,他沒有回答。
走到最前面的,正是接到邢烈火電話就奔命似的謝銘誠。
一念至此,她抬起手就摸索著撫上他的臉,眉,眼,鼻子,唇……唇,手心沾了一層濕熱黏稠的液體……
是血!
一直保持著這種有些彆扭的姿勢,在這狹小的車廂里她就這麼一動不動的輕輕靠著他。
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腦子裡瞬間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下一秒,這個女人就會從世界上消失一般——
搖了搖頭,連翹此時已經說不出來心裏是什麼感覺了,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四方神靈……
她有些不敢相信,又忍不住問:「真沒事兒?」
沒錯,她說過,邢烈火,這一切都是你強加給我的,我不稀罕,我從來都不稀罕……
歸根到底,就是那點兒泛酸的小女兒情懷!
他睡得並不安穩,總是不停地出虛汗,她就用溫毛巾替他擦拭,他過一會兒嘴唇就乾裂了,她就拿了棉簽一點一點的醮了沾濕他的唇。
咚咚,咚咚……
這個答案,也許連他自己也無法回答。
車內,一片黑暗。
鐵人?!
「好好休息吧!」
不疼就好,可他還是很自責,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人。
當然,他沒有想過如果她真有啥事兒,他要怎麼不放過她,而是趕緊掏出手機來準備叫救援,想了想衛燎是指不上了,於是就撥通了謝銘誠的電話,他們來得會比120快得多。
病房很快就擠滿了人,來來往往的全是前來看望的領導,專家,還有軍區的,部隊的一些中高層幹部,弄得病房裡人潮洶湧,好不熱鬧,鮮花,水果,各類的滋補禮品,不到兩個小時,都快堆成山尖兒了。
「嫂子,這事兒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
怔怔地望著看上去越來越虛弱的男人,她聲音裡帶著罕見的顫抖,「火哥,快告訴我,我該怎麼替你包紮?快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病床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喝斥,雖說中氣不足,但餘威猶在——
連翹終於長吁了一口氣,沒了這位領導,她的心臟終於以正常跳動了。
那是一段埋藏在心裏無法言說的悲傷,他也一直以為自己從此再無可能再次嘗試這種痛苦。
他罵著她,她笑著說,你丫混蛋。
這種感覺如此熟悉,他記得,那年他媽媽過世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痛。
白天夜晚,有時候他甚至寧願紅塵顛倒的翻去歲月的篇章,只為沒日沒夜的和她纏綿。
默默地抹了把眼淚,連翹心裏那情緒五味陳雜,嘴唇輕微的蠕動了一下,她突然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身體貼了過去,把自己的臉蛋兒輕輕地靠在他寬闊的胸口。
連翹嚇了一大跳,顫聲又喊:「火哥!」
抱著懷中無動於衷的嬌軟,那種將要失去的涼意從心底開始,漸漸的蔓延開來,遍布全身,全身都在痛——
可是,連翹她到底不是普通的妞兒,驚魂未定之下,她死死盯著那些個玻璃碎片兒思忖著接下來她該怎麼辦?
噝……
興許是失血過多,興許是懷裡的女人太過癱軟,以至於3天3夜不吃不睡也不會怎麼樣的刑烈火忽然產生了幻覺。
「那我https://m.hetubook•com•com就偷偷的走掉,讓你永遠都找不到!」
車外,同樣一片黑暗。
「死不了!」
軍醫抹了一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的腦門兒,大聲說,「有反應,還好還好。」
但因了這個傷員不是別人,而是邢烈火,是她的男人,所以她止不住的身子在顫抖,手也在顫抖,臉色越發蒼白。
他顫抖著手觸碰著那纖細微涼的脖子,直到摸到跳動的動脈。
連翹,你千萬別有事,要不然老子絕不放過你!
邢烈火心裏一抽,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而是因為看到她的眼淚,在他的印象里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流淚,再苦再累的訓練都沒見過她的淚水,而這一刻,她竟然為他哭了……
這時候,一直在醫院等了一大晚上的謝銘誠提著早餐進了屋,看到衛燎二人,放下食盒嘆息著摸了摸後腦勺,一臉的愁眉苦臉,「真怕,老大他……醒不過來啊……」
很窩心!
牽了牽唇,邢烈火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臉頰,目光有些滲水。
當事過景遷再次回憶時,在無數個孤枕難眠的深夜,他再深深解剖時才知道,原來那就是傳說中的——愛入心扉!
「連翹,再睡,老子抽死你!」
沒錯,是咬的,而且咬得挺狠。
真的,真的,她寧願受傷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這麼一想,她心裏的愧疚感就越來越強,不停地就著自己的衣袖去替他擦試唇角的血跡,心裏亂糟糟一團,但從來沒有說過的話卻衝口而出:「火哥,對不起……」
有種懷裡的女人再也不會醒過來的意識盤旋在他的意志頂峰。
還有看不清顏色的液體隨著那些玻璃往外流淌了出來。
心裏一暖,連翹這時候已經能確定自己除了腦袋暈眩之外,應該沒有受傷,語氣也輕鬆了許多,玩笑似的說,「成,不過,你要再那麼無理取鬧的欺負我,我指定和你離婚!」
伸出一隻胳膊抱著他的女人,他用另一隻胳膊抓住車窗的門把,盡量用自己的身體盡量住破窗而入的雨水,老實說,心裏也有些發涼,他不怕死,但現在卻捨不得死。
醒過來就不訓練了!醒過來都聽你的!不逼你剪頭髮,不逼你穿軍裝,不逼你學遊戲,不逼你學會譯電,你想幹嘛就幹嘛,想穿紅的就穿紅的,想穿綠的就穿綠的……
「嗯?」她乖乖的俯過身去。
看到她緊張自己,邢烈火心裏很舒坦,就連那疼痛似乎也減輕了不少,「怎麼,怕我殘了給你丟人?」
「沒有!」又咳嗽了一陣,邢烈火的聲音聽著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硬:「老子怎麼會受傷?」
四周,一片漆黑。
她經常是會怕,因為她總是打不過自己,為此,她總是咬牙切齒。
頓時,她心裏大駭!一顆心像被人給放在油鍋里煎熬著一般,又熱又疼,這種感覺分外難受,尤其對方還是因為自己而受傷,這種感覺,猶如尖刀插在骨頭上。
實事證明,飯可以亂吃,話的確不能亂講,連翹無意中的一句玩笑哪料到會一語成讖,這真的讓人不得不感嘆,有多少事情,看似突然,其實卻是冥冥中上天的安排。
直到確認了生命體征還算穩定,刑烈火終於卸甲了緊繃的神經,等反應過來自己再次幼稚的行為,覺得真他媽的傻。
吁!
而擔架上的邢烈火由著他們折騰,沒有再睜開眼睛。
哪怕他們之間沒有愛情,但至少還有革命同志的友誼不是?至少跟他在一塊,他也從來沒虧待過自己不是?
「他身體底子好,複原會很快的。」
看著那雨水,他咬緊了牙關硬挺著將女人給抱了起來,又死死護在懷裡,不讓她給淋著了。
對於他倆來說,除了父母做的飯菜不可能了,其它不都可以實現么?
不是別人,正是接到消息飛快趕過來的衛燎和舒爽。
打完電話,他又開始叫懷裡的小女人,「連翹,醒醒!」
「火哥……」
「嗯。」
噗哧!
連翹,你真沒用。
不知道咋的,他就想爭取自己那盤紅燒肉的權力,像是想證明什麼,可是到底想證明什麼呢?
「火哥!」
「為啥?」
這麼一想,她就湊近了一點仔細看他,看他微微顫動的睫毛。
「老子就想吃紅燒肉!」
「噝……幹嘛打我?痛死了!」
他怎麼能夠殘疾?他是那麼驕傲的英雄,要是失去一條胳膊一條腿,或者一輩子都只能坐輪椅拄拐仗,他還是邢烈火么?
又『嗯』,真怕她一嗯又沒了,邢烈火趕緊接著拍她,「……哪痛?快告訴我哪痛?」
喉嚨一梗,她不由得有些哽咽,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擔心,「火哥,你出了好多血,你還好吧?」
更沒有人知道,他多喜歡和她擁抱,和她接吻,對她無休無止的索求。
哪知道,卻被這男人一把按住後腦勺,那嘴唇就直接湊了過來,狠狠地咬在她的唇上。
揚了揚眉毛,謝銘誠有些傻眼兒,「可是現在,怕是好多人都已經知道了吧?」
情不自禁地又湊近看了看她,連翹甩了甩腦袋,暈得她感覺整個人都在飄,看來震得不輕,腦震蕩都有可能,他抱著她承受了大多數的力道怎麼會一點傷都沒有?
終於,這下才清凈下來。
等戰神徹底停下來的時候,邢烈火知道翻滾到了那個溝壑里,而此時,雨霧裡的光線非常之暗,車窗外一片黑暗,視野里模糊不清,什麼也看不清楚。
大手有些吃力的揚起,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臉兒,向來沉穩的聲音里充斥著說不出來的低啞。
可是,一聽到離婚兩字兒,邢爺疼的都不止是傷口了,連心肝都在疼,咬了咬牙,他猛地低下頭去,堵上了她那張胡說八道的小嘴兒,這吻,帶著這個男人獨有的霸道氣息,帶著他憋出的怒火,狠狠的探入她的齒間,拖出她滑膩的小舌……
可是,她連一點醒的跡象都沒有!
有些吃力地抬起右手,帶著指尖泛寒的涼意,他輕輕地撫摩著她的小臉,「別哭了啊,乖!」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