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目光方向別處，沒跟王琳琳的目光對視：「在我面前炫耀夠了，可以滾了吧？」
陳昊天靜靜看著王琳琳，沉默了老大一會兒，方才緩緩言道：「我會殺了你的。」
陳昊天覺得王琳琳有些奇怪，指著不遠處鄒九洲的屍體：「你不覺得在松林扯這些有些不大適宜嗎？這是殘忍非常你死我活的戰爭戲，不是家長里短情深深雨濛濛的言情劇！你剛才都說了，你我必然刀劍相向，還特么過來扯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對孫倩雪下手，你怎麼跟秋水寒交代？」陳昊天抬頭看著蒼穹，徐徐言道，「那個幻化成鄒九洲的人跟你是一夥兒的，他的實力定然不差，有他在旁邊，你不動手，你和孫倩雪就要一起死！」
「活了千年看不清的東西多的是。」王琳琳將插在地上的幽冥劍拔了出來，深深看向陳昊天，「兩個問題你都無法回答，最後的問題問起來意義不大。」
「你自己心裏明白。」陳昊天緊緊攥著拳頭，咬著牙道。
陳昊天皺著眉頭，看向站在紛紛落雪中的王琳琳：「我不懂你的意思。」
「在你心中，我到底佔據怎樣的份量？」王琳琳見陳昊天目光有些閃爍，補充道，「別怕傷人，我只想聽到你的真心話。」
「我還不想滾，想早刀劍相向之前，再跟你說會兒話，畢竟先前我可是你實打實的未婚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嘛……」王琳琳將幽冥劍插在地上，拂了下hetubook.com.com耳畔的長發，想到過往的歲月禁不住感慨。
「你覺得呢？」王琳琳抱著幽冥劍，眸中的感情非常複雜。
索然無味？王琳琳聽到這詞，心仿若被剜了一刀，咬著銀牙道：「好一個索然無味，陳昊天啊陳昊天，有些事是一輩子的啊！」
王琳琳嬌軀一顫：「你怎麼知道？」
王琳琳轉念一想也是，緊跟著道：「那我換個提法，在孫倩雪和我之間，你會如何選擇？」
陳昊天面龐寫滿了厭惡：「王小姐，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怎麼還在糾結？作為敵對的雙方，咱們不能按照各自的角色，好好準備台詞嗎？」
「你不是無法回答，是不敢回答吧？」王琳琳冷笑兩聲。
「你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王琳琳緊緊握著幽冥劍，眼眶微微有些濕潤，「我再問一遍，周公島我不對孫倩雪下手，你會不會原諒我？」
「確實不大，你我之間早沒什麼可說的了。」陳昊天背對王琳琳，看著不遠處鄒九洲的屍體，乾脆利落的道，「在這片松林說了老半天，除了浪費你我的時間，彼此都沒收穫。」
王琳琳看著陳昊天緊握的拳頭，鼻子微微有些酸：「如果周公島我不殺孫倩雪，你會不會原諒我在棉陽森林所犯下的過錯嗎？」
見王琳琳老半天不吭聲，陳昊天正色道：「非常不應該。」
「不行！」王琳琳眼圈微微泛紅，咬著紅唇，竭力壓m.hetubook.com.com抑內心的傷痛，「我之所以留在這裏不走，就是問你幾個問題，陳昊天，我希望你老老實實回答我。」
「有些事能推出來的，我沒那麼笨，否則也不會走到現在。」陳昊天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看向王琳琳，「該發生的終究要發生，你不動手自然會有人動手，但這並不代表你沒有責任，棉陽森林對亞衣下手，你要做什麼我心裏已經非常清楚了。」
「我做錯了？」王琳琳俏面一變，冷哼一聲，「陳昊天，你看著我，告訴我，站在我的角度，棉陽森林我有錯嗎？周公島我有錯嗎？」
陳昊天一陣沉默，頓了許久之後方才道：「答案已經給過你了，我現在不是你的對手，而你也沒到對我下手的時候。」
見王琳琳俏面慘白，陳昊天低頭看著腳下的雪，從口中蹦出的話語如寒冰一般：「將先前那套收起來吧，我膩歪了，觀眾也膩歪，不討喜的！」
「陳昊天，你有沒有想過，棉陽森林對亞衣下手我只是想試試自己的心到底能硬到什麼程度？」王琳琳抽出幽冥劍，寒光閃過，一株松樹被攔腰斬斷，松樹倒下的同時，樹頂的雪紛紛下落。
陳昊天掏出手機看看時間，點點頭道：「你問吧。」
不遠處，身著風衣的王琳琳提著幽冥劍，轉過身來，正對陳昊天，甜甜笑道：「沒想到你會回來。」
陳昊天冷冷言道：「當真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hetubook.com.com陳昊天沖王琳琳苦澀的笑笑：「棉陽森林你沒錯，吉野亞衣對我來說是得力助手，對你而言是心腹大患，周公島你也沒錯，南海諸島之戰我佔盡天時地利人和，若任由我玩下去，最後的勝利者必然是我，你撈不到什麼好處！」
「那你為什麼不動手？」
王琳琳用劍柄點點陳昊天的胸口，傲嬌無限的道：「是有怎樣？」
陳昊天擺擺手，很不耐煩的道：「我還是無法回答。」
陳昊天轉過身來，看王琳琳的目光很陌生：「已經發生過的事兒還拿過來說，世間沒有如果的。」
「無關？」王琳琳嫵媚的笑笑，搖搖頭道，「我可不認為她們無關，沒有周公島的傷亡，會有現在的你？人只有疼了才會改，也只有傷了才能更快的向前走。」
只是陳昊天未等她將話說完，便毫不客氣的回道：「都到這時候了，還說這些有意思？」
「你的話題太籠統，我拒絕回答。」見王琳琳面色很是陰沉，陳昊天笑了，「若我對你提出這樣的問題，你又如何作答？」
「是無法回答，就像人原本想的好好的，最後做出的選擇往往出人意表。」陳昊天聳聳肩膀，雙手一攤，「你活了千年，這個問題還看不清？」
「那不就行了。」王琳琳閉上眼睛，輕輕言道，「你不能對我苛求那麼多，你有夢想，我也有追求，為了夢想和追求，我做我應該做的事，理所應當。」
「你愛過我嗎？」王琳www.hetubook.com.com琳目光如水，溫柔的就像拂面的輕風。
「你們在周公島演了一出大戲，歸根究底還不是為了讓我提升實力？如此不就可以到達你們不可告人的目的了嗎？所以你不會現在對我動手。」陳昊天走到王琳琳身前，面無表情的道，「不動手就是回味了，回味下這個局布置的多麼精妙，同時也反思下布局時出了哪些紕漏，比如鄒九洲不是尊者這點事兒都沒搞清楚，著實不該。」
老熟人？賈仁義哦了一聲，非常識趣的停下了腳步。
「或許你覺得沒意思，但我覺得有意思。」王琳琳走到陳昊天面前，一字一句的道，「過往的情我都記得。」
「我也沒想到你會過來。」陳昊天看看王琳琳手中的幽冥劍，「更沒想到你還不走，怎麼？是這片松林有值得回味的地方，還是要對我動手？」
賈仁義趕緊跟了上去：「鄒九洲的屍體我會讓人處理，你就不要過去了。」
陳昊天看了眼插在地上的幽冥劍，寒聲道：「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距離最後也沒多遠，將先前的種種拿出來說毫無意義，有些東西只適合放在心裡，拿出來咀嚼來咀嚼去，很快就會索然無味。」
「鄒九洲確實是變數。」王琳琳淡淡回道，「細細想想也正常，隱秘世界存在那麼多年，這些頂級強者不能總是擺設，讓我們殺來殺去吧？」
「說的也對，兔子急了還咬人。」陳昊天想到周公島隕落的孫倩雪，厲聲道，「如此說來，和_圖_書突襲周公島除了將我拽進局，其他也沒什麼意義了，我不明白為什麼不沖我來，要牽扯那些牽扯無關的人？」
銀裝素裹的松林有了些許綠色，地上的積雪較之先前厚重幾分，踩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就像陳昊天的心。
「是啊，對你要求那麼多不現實，從一開始，我們倆就站在對立面，終究要刀劍相向，你不是我的夥伴，沒有義務站在我的角度考慮那麼多，其實這念頭，即便是夥伴，又能為你想多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你當然不懂，一個人很難站在另一個人的角度考慮問題，一千年的等待就為了風雲再起，就此放棄誰願意？」王琳琳回頭看向陳昊天，臉上帶著凄然的笑，「可是有段情感在那放著，或者這情感相對於千年時光是如此短暫，短暫到不值一提，但在心中份量卻重到難以承受，陳昊天，我不知道你心中到底怎樣想，我只想告訴你，棉陽森林我錯了，事實證明，我跟師父不一樣，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
「我不管討不討喜，我喜歡就行，我也不管適不適宜，我覺得合適就行。」王琳琳攥著陳昊天的領口，「陳昊天，你有種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我不是去處理屍體，而是見一個老熟人。」陳昊天回頭對賈仁義道，「看著兄弟們將監控設備布置好，說不定會有收穫。」
陳昊天瞟了眼王琳琳，差點笑出聲來：「過往的情你都記得？若真記得，恐怕後面沒那麼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