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天身子前傾，伏在地上，道：「我究竟怎樣，你應該比王琳琳更清楚！」

陳昊天的身子在落雪的大地劃出十丈有餘，而後愣生生撞在樹上。

「我剛才就說了，若非她繼承了師父的衣缽，跟我沒可比性！」

陳昊天足下一點，向前竄去。

呃，好吧，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此刻的陳昊天絕非秋水寒的對手。

秋水寒又踹了一腳。

避過這一擊的同時，寒芒本能的脫手而出。

寒風揚起她的長發，那張絕代風華的俏面之上寫的滿是凄涼和苦楚。

陳昊天緊緊握著寒芒，眼眸一縷傷痛就此劃過：「確定要動手嗎？」

秋水寒咬著紅唇，此刻的她哪還有一絲仙法高手的模樣？

「從你剛才的表現來看，你們不是旗鼓相當，而是她在你手裡吃了大虧。」

老這麼下去不是事兒啊。

陳昊天深吸一口長氣，感知雪的冰冷，回敬道：「我知道那個人死了，就像你知道王琳琳已經死了一樣！」

秋水寒這般說著，揮舞著長劍沖了過去。

陳昊天皺著眉頭：「你不覺得有些絕對了嗎？」

陳昊天看了眼秋水寒的背影，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一旦天龍如此表現，便意味著自己絕非秋水寒的對手……

雪下得並不是很大，不像垓下那場鵝毛大雪。

「是啊，正因為這樣的心態，我才失去了門主之位。」

拔刀？陳昊天一愣，無比驚詫的看向秋水寒：「你要動手？」

陳昊天虎口發麻，寒芒脫手而出！

秋水寒黛和*圖*書眉一凝：「不要在我面前說這些。」

秋水寒嘴角泛著一絲冷笑。

秋水寒盯著陳昊天漸漸泛紅的眼眶，深吸一口長氣：「你能放得下這邊平靜的生活？」

看看身邊的寒芒，陳昊天喉嚨一熱，吐出一口鮮血。

噗通！

陳昊天左手按著地面，向前猛躥的那刻，左足清點，身子旋轉開來。

「滿意？我怎麼會滿意！」

陳昊天又吐出一口鮮血，胸口的劇烈痛楚讓他難以忍受。

秋水寒身子前傾，右臂斜向上方揚到身後，冷冷看向陳昊天。

陳昊天想到跟王琳琳相處的種種，竭力壓抑著內心的傷痛，看著秋水寒的眼睛。

陳昊天心中一疼，一字一句的道：「我能修鍊九天宇辰決，就一定能活著破了你的局。」

「你在武技一環，強過秦如煙。」

秦如煙沒好氣的沖道：「怕了？」

秦如煙衝到陳昊天身前，死死攥著她的衣領，眼眶發紅。

地面的積雪四散紛飛。

哇！

深藍色長劍自上而下劈了過來。

嗤拉！噗通！

「她的衣缽就是道嗎？清心寡欲循序漸進便能走向巔峰？」

秋水寒看向陳昊天，嘴角掛著高深莫測的笑意。

他敗得毫無懸念，敗得心服口服。

陳昊天老臉一紅，小聲嘀咕：「她大老遠跑過來就因為這個？這節奏，不靠譜啊！」

秋水寒右手平伸，深藍色光華在掌心微微綻放。

「閉嘴！」

「先前我憤恨不平，現在回頭想想，多幼稚。」

「找我就因為王和_圖_書琳琳的事兒？」

秋水寒和陳昊天就這麼正面而立。

「現在我就用實力讓你知道仙法世界的武者，到底多可怕！」

「因為不管怎麼掩飾，眼神永遠騙不了人的，我終究不適合她的道。」

陳昊天擦擦嘴角的鮮血，看著面前這張無比熟悉的面龐：「沒有，你的武技非常可怕。」

閃著深藍色光華的長劍直指陳昊天的咽喉。

砰！

陳昊天看看秦如煙，試探著問道：「我跟著她去？」

精粹的力量就此傳來，陳昊天身後的寒芒不安的顫動。

他穩穩接住寒芒，保持戒備的姿態。

風更大了，也更寒了。

「我的實力跟你處在同一水準線上，沒拿仙級高階巔峰的實力壓你，對吧？」

「你對武技的領悟又升一層！」

「若中級武門赫赫有名的門主都被低階世界的螻蟻打敗，仙法世界的臉面全沒了！」

「正是因為她不會要你性命你才怕，因為她教訓你的可能性比較大。」

「苑霓裳終其一生，修為一道也就到此位置，那個境界，她這一生都突破不了。」

「我知道。」陳昊天以低沉的聲音道。

「當然！」

「除了我那不爭氣的徒兒，在這個世界，還有誰能牽動我的心？」

秋水寒輕輕揚起長劍，贊道：「我以為你躲不過這一招。」

陳昊天想到當初交戰的場景，搖搖頭：「那一戰，我終究敗了。」

這一次過招，乾脆利落，不管陳昊天還是秋水寒都無任何拖泥帶水。

陳昊天又咳嗽一和_圖_書聲，沖秋水寒道：「你叫我出來，不會是讓我陪你散步的吧？」

當！

「莫要忘記，你也在這個世界活了二十來年！算起來你也是這個世界的人！」

秋水寒小手一抖，劍華映襯著飛雪，絢爛非凡。

秦如煙說完，轉身便走。

陳昊天面色略帶些許頹然，秋水寒繼續進攻是他唯一反守為攻的機會。

但是，幽州的風卻比垓下大了許多。

陳昊天死死按著地面，沉聲回道：「一口一個仙法世界，也不見得你們那個世界比我這個世界高多少！」

秦如煙剜了眼陳昊天，從牙縫中又擠出六個字：「讓你朝三暮四！」

「多少個你也換不來王琳琳！」

陳昊天靜靜聽著秋水寒埋怨，輕輕言道：「也正因為你這樣的想法，最終她才未將衣缽傳給你。」

扶著樹榦緩緩站了起來，陳昊天沖緩緩而來的秋水寒道：「滿意了嗎？」

秋水寒抬頭看向落雪的蒼穹，感慨萬千。

秋水寒瞟了眼陳昊天手中的寒芒，面無表情的道：「可惜，持有人的領悟和實力，不堪入目！」

「你有時間散步，我還沒有呢。」

當一股無比精粹的仙力傳來，這些深藍色光華驟然化成一柄深藍色長劍。

陳昊天輕咳一聲：「說什麼呢，她肯定不會要我性命。」

秋水寒冷哼一聲：「她好歹也是仙法世界過來的中高階強者，你算什麼？」

秋水寒在修為方面的造詣比起自己強了太多。

「我那徒兒若聽到這話，不知會有多開心，只是……」https://m.hetubook.com.com

當！

秋水寒攥著陳昊天的手鬆開了。

「鎮神天碑碎片煉製的仙器果然非同凡響。」

沒有回答，只有寒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在你身上，不靠譜的情節還少嗎？」

這一招，也是陳昊天思考許久的對敵絕技。

陳昊天接過話茬：「只是我要衝到仙法世界，首先要破了你的局，對不對？」

啪！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昊天徐徐言道：「她還有救！」

「很好，至少不嘴硬！」秋水寒手腕一轉，手中長劍了無蹤跡，「但是你該死！」

幽藍色光華形成一個個圓圈，將秋水寒的身影籠罩。

這一招，看似守實則攻，在很多人看來幾乎沒有破綻。

「你死多少遍，都換不回來一個琳琳，明白嗎？」

秋水寒轉過身，背對陳昊天，素顏看天。

秋水寒低頭看著腳下薄薄的積雪，沉默了老大一會兒，厲聲道，「陳昊天，拔你的刀！」

秋水寒足下一點，殺了過來。

「絕對？」秋水寒冷笑，「聚賢谷一戰就是明證！」

「你若不敗，還有天理？」

秋水寒淡淡問道，眉宇間蕩漾的全是傲嬌。

「能！」陳昊天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相反，我找到了自己的路，並在屬於自己的道上越走越遠，越走越好！」

「她是還有救，可你能救得了她嗎？」秋水寒厲聲問道。

「我以為我有機可乘，若剛才你繼續進攻，你討不了好。」

秋水寒想到過往，言語間帶著惋惜，「我門那麼多仙法，落在她手裡，虧了！和-圖-書」

「再重申一遍，那個人死了！」

「我要看看我那不成氣候的弟子鍾情的男人，修為如何，領悟如何！」

「你的刀都拔|出|來了，還問，不覺得可笑嗎？」

「沒錯，必須破了我的局，活著破了我的局。」秋水寒回頭看向陳昊天。

陳昊天貼著地面向前竄去，到達劍芒攻擊範圍之外時，左手腕微微用力，身子陡然一轉。

秋水寒斷開的長劍恢復如常。

「外界盛傳聚賢谷一戰你和苑霓裳殺得難分難解。」

砰！

「若真這般，又是一段漫長的征程。」秋水寒低頭看著腳下的血跡，從櫻唇中吐出的話語很飄忽。

深藍色長劍與寒芒相接，長劍旋即斷為兩截。

將寒芒抽出來，看著刀身不安舞動的天龍，陳昊天很是鬱悶。

「師父錯的很嚴重，可笑的是，苑霓裳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猶不自知。」

唰！

散步？秋水寒轉過身來，拂了下被狂風吹散的長發，聲音中透著清冷。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個世界對我來說，不過驛站！」

陳昊天如同斷線的風箏在半空停了一會兒，落在地上的時候，寒芒也發出一聲脆響。

秋水寒悶頭朝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竟出了市區，來到野外。

秋水寒衝進圓圈，一腳踹中陳昊天的小腹。

手中長劍從藍光的縫隙插了進去，正正擊中寒芒。

「我能在你的局中活下來，就能救得了他！」陳昊天斬釘截鐵的道。

「先前我總以為她在領悟一道差些火候，後來發現她的眼光比領悟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