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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你回來我就跟你回京

別說打鐵礦的主意了,估計為了這麼一個礦還能造成生靈塗炭。而谷里的人,怕是最受威脅的。
「並未發現生人蹤跡。」
因為哽咽,她這一開口聽著就像是撒嬌般。司空冥夜不僅不放,還故意壓緊她,掩飾著心中的愉悅,沉著臉道,「你說過只要我回來你就會同我回京。」
「司空冥夜,你慢點行不行?」
「嗯。曼羅國女子執政。」儘管生她氣,可司空冥夜似乎也沒打算瞞她。
而這邊吻得氣喘吁吁的一對爹娘,總算都安靜下來了。
「芊芊……」司空冥夜突然抓住她的手。
「那倒不用。男子除了不能干涉朝政外,可行商、從軍,也可替女子操持家事。」
四周早已靜悄悄的,荒蕪的山頂上,相擁在一起的男女總算卸下了各自的脾氣,為彼此舔抵著六年的心傷……
別人家的媳婦都是聰明能幹的,也不知道他啥運氣,撿到這麼個傻乎乎的。還好長得不賴,要是再丑點,他真不想要了。
啟風僵硬的站起身,不是不想拉她,而是怕自家王爺把自己扔山崖下去。
看著他爬上來的那一刻,她腦袋再次空白。經歷過短暫的悲慟和心痛,此刻再看到他時,她竟有一種他從地獄爬出來的錯覺,就是為了來見她最後一面的。
「啟稟王爺,樹林中發現一死人。」
啟風盯著深不見底的懸崖,緊繃著身子如同石像佇立。
這一發現,她哪裡敢大意,趕緊讓兒子把礦石放回原處。這種東西要是搬回村子里,如果別人也覺得稀罕,那到時候來挖礦的人肯定不少。
裴芊芊發怒的瞪著他,「你敢亂來!」
司空南召嗔了她一眼,「笨妞!這都聽不懂?」
啟風看得揪心死了,他要不要告訴王妃他們王爺很擅長追峰涉水?這座山是不低,可還沒險要到那種讓他們望而生畏的地步。王爺借『』養病『』的時日沒少在山林里過日,太師大人為了讓他學好醫術,時常讓他進山尋採藥,那些陡峭的山壁在王爺面前猶如平地……
靠!他們這對主僕,真是夠有默契的!
不是他不要娘,而是他也想多個爹……
「好,只要你做到妥善安排他們這幾年的生活,我就去試試說服他們離開!」
可惜,都走了好遠,兒子還是沒出現……
裴芊芊差點吐血,一把將他推開,「不要臉!說得誰稀罕跟你上床似的!」她千方百計要他帶她出去,還不是為了找機會跑路。當然,這些她肯定不會說。
天剛亮,她頭暈腦脹的起身,準備去廚房做早飯。
而她不知道的是小傢伙趴在窗戶上看著她被帶走,直到夫妻倆沒影了,他才返到床邊坐下,那稚氣的小臉帶著大人才有的憂傷,連嘆氣都充滿了深深的無奈。
司空冥夜速度把她撈回身前,低下頭吮上了她小巧的耳朵,嗓音突然變得沙啞,「我想要了。」
聽到他聲音,裴芊芊尷尬得想死,可但他說完之後,她淚水都來不及擦,受驚的回頭,「死人?樹林里?是誰出事了?」
裴芊芊似沒聽到他聲音般,雙手撐在地上往懸崖邊爬過去,淚水無聲的落下,猶如斷了線的珠子。抓著崖邊一把泥石,失控般的吼了起來,「司空冥夜,你回來啊!我讓你回來你聽到沒有!你說過的就算死也要拉著我一起的——」
裴芊芊在他後背處恨恨掐著他,抹著眼淚回頭,「寶,沒事,我就是跟你爹鬧著玩。」
她也承認,即便離開了六年之久,那個男人對她的影響力卻是怎麼都抹不掉。這樣的鐵礦,不管是誰擁有,那都是一筆不可估量的財富,更何況這冷兵器的時代,整整一座鐵礦那將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
「混蛋混蛋混蛋……」裴芊芊打完又抱著他繼續哭罵。
她也不擔心他沒住的,帶那麼多人進谷,不可能全都露宿郊野。躺在床上,看著床里兩個睡得香甜的孩子,她卻是怎麼都睡不著。
啟風看向他,沉默兩息後點了點頭。
「為夫不再提了,你也不要再如此了,好嗎?這六年雖是煎熬,可為夫還能找到你,已深感知足。」
裴芊芊雙眼被淚水模糊著,根本沒發現主僕倆的動作。回過神的她,激動的爬了過去,撲在司空冥夜身上嚎嚎大哭。
裴芊芊都為之一驚,不由自主的想到家裡的那個小丫頭,「難道布布是跟這人一起來的?會不會這人是為了保護布布而被人殺害?」
裴芊芊皺眉,「你到底要把我帶哪裡去?」
「娘……」兒子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
裴芊芊抱著他,再一次哭得不能自已。
聞言,裴芊芊更驚,「你不說我都忘了!」
啟風也不敢遲疑,趕緊跟她往遠處那座被密林遮擋的山跑去。
「咳咳咳……」司空冥夜閉著眼悶咳,臉色有些青,https://www.hetubook.com.com純粹是因為女人下手太重的原因。
「這……」裴芊芊猶豫了。
她能抗議現在不當『』婆婆『』嗎?人家三、四十歲當婆婆已經算了,她才二十一……二十一啊!
「王爺!」啟風驚喜的跑過去。
裴芊芊瞪著他,「你當初答應給我的珠寶,不也收回去了嗎?你都能反悔,為何我就不能?哼!」
司空冥夜原本沉著臉,突然發現她的緊張,幽深的眸光微閃,突然低下頭在她耳旁輕道,「早前你不是千方百計想讓我帶你郊外遊玩么?是誰說的郊外清靜,沒有閑人打擾,還可以讓我隨心所欲?嗯?」
裴芊芊黑線,每聽到『』媳婦『』這兩字都會凌亂一次。
司空冥夜那個火啊,差點把她手腕捏斷,「為夫難道沒對你好過?」
閉著眼的男人蹙起了濃眉,這還沒完沒了了?放在身側的手臂抬起,他突然用力的抱住她因激動而顫慄的身子。
啟風怔住,「……」
裴芊芊冷哼,「要走你自己走。」
裴芊芊咬著唇,說到心酸的事,又有想哭的衝動。
「啊?」裴芊芊又是一驚,「女人當皇帝?」
裴芊芊掙扎不開他的禁錮,只能掐他,「說過的話我也可以收回的!」
死人都還是小,關鍵問題是誰殺的人?那個兇手在哪裡,會不會進了谷中?
「唉!」
「嗚嗚嗚……」哭著哭著,她突然握起拳頭用力的打人,邊打邊破口大罵,「你這個混蛋,什麼地方不好耍偏偏跑這裏來,你眼瞎嗎,這裡是人來的地方嗎?」
司空冥夜冷聲下令,「把此人相貌畫下來!啟風,你速派人去曼羅國打探,問問可有人認得此人。」
司空冥夜扣著她後腦勺,霸道的堵上她紅唇,不顧她的掙扎強迫撬開她貝齒,一入檀口就開始瘋狂的吮吸。
裴芊芊瞬間愣住,「不知去向?什麼意思?他昨晚沒跟你們一起嗎?」
「咔咔咔……」司空冥夜雙手骨指節都快捏斷了。
他絕對沒有眼瞎!他們王爺根本沒事!
罵著罵著,她又委屈的哭起來。
裴芊芊也是沉著臉,這樣的事她在落霞谷還是第一次遇到!
裴芊芊先是一愣,隨即睜大雙眼,傻了般瞪著他,「你……你沒事?」
司空冥夜抱著她坐起身,埋首在她香軟的頸子上,粗沙的嗓音從喉間低沉的傳來,「啟風會照顧好他們。」
掙扎不掉他的禁錮,她只能拍打著他后腰,「為什麼你要來這裏?為什麼?給了你機會選擇別人,為什麼還要跟我糾纏不清?」當年的她離開只是因為心寒他的沉默和隱瞞,可如今的他卻徹底攪亂了她的心湖……
下一瞬,他忍不住抽動起唇角,只覺得有什麼從額頭上滑落下來。
「放開!」裴芊芊沒好氣的甩開,往後退了一步。
「司空冥夜,曼羅國的人怎會跑來這個地方?你說要是殺手潛進了谷里,那可怎麼辦啊?」
「司空冥夜,你就是個大騙子!說什麼在乎我,其實都是假的!有你這樣在乎的嗎?王八蛋!」裴芊芊激動得捶地,壓根聽不進去他一個字。
眼看著到了進山路口分岔的地方,司空冥夜總算停了下來。
初到這個異世時,她就已經飽嘗了身不由己的滋味,家庭的冷漠、複雜的環境、落後愚昧的思想……這麼一個與她出生地全完不同的世界里,如果連自己的丈夫都讓她心寒,試問,她還要怎麼活?
六年前的她能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他,可六年後……
想到這,她忍不住跺腳,「咋辦?死的那個人身份不詳,兇手也沒蹤跡,萬一再被人發現鐵礦的秘密……」她真不敢想後果!
看著手中的碎布,裴芊芊雙唇哆嗦著,撲通癱坐在地上,未語先哭。腦子裡空白一片,一種窒息的痛從心口蔓延,猶如猛獸般要將她吞食掉……
啟風剛毅而冷肅的臉都被她嚇青了,「王妃……」
「王妃——」突然外面傳來熟悉的喚聲。
司空冥夜似也不打算聽她說什麼,伏在她耳邊繼續低喃,「不管我們隔著多遠的距離,不管我們差了多少年時空,我知道你是我的妻,哪怕是死我們也要同穴。」
就算那指骨上沾著泥土,她也能熟悉得一眼辨出!
他霸道的氣勢,滿身威脅的氣息,身體在一瞬間就有了變化,裴芊芊漸漸的都不敢扭動了,說不出話,只能『』嗚嗚嗚『』的出聲,眼淚啪啪的往下掉,淌進兩人緊密相纏的唇間。
司空冥夜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遠方漆黑的虛空,「我擔心的是鐵礦會被外人發現。」
可他同裴芊芊想的卻不一樣。別說他不相信他們王爺落崖下去了,就算他們王爺真的跳下去……憑王爺的本事,那也死不了的!
想到和_圖_書某些可能,她心裏泛著酸氣,悶痛得難受……
時隔六年,他再次進入她的視線,再次霸道的影響著她的生活。而這一次,她該怎麼做?
啟風濃眉一皺,沉聲問道,「可是有發現?」
「王妃,你先聽屬下說……」
此刻的她將碎布捂在心口,可依然撫平不了裏面的痛。不同於她離別京城的難受,這樣的痛比萬箭穿心還痛,像是要活生生的把她心臟搗爛……
啟風蹲下身子正準備碰他,誰知自家王爺的手臂突然挪動位置,頃刻間躲開了他的觸碰。
司空冥夜悶咳一聲,「……沒事。」
裴芊芊雙眼通紅,氣炸了天,對著他又是一通吼,「放開我!王八蛋,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她真的想一口咬死他!居然用這樣的方法來讓她傷心……
「那男人做什麼?在家帶孩子啊?」裴芊芊雙眼睜得老大,特么,她怎麼就沒穿到那個國家去?
她之所以連谷里的人都瞞著,就是不想讓消息泄露出去而引起紛亂。一般人可能不敢打鐵礦的主意,可要是遇上別有用心的人呢?
他的想法是好的,而且從她發現那個礦時,她就知道這裏不會再太平……讓落霞谷的人暫時離開,不管是為了誰都是最好的抉擇。
「娘,你莫哭了。」司空南召拍著她的後背,同時也朝某個爹發起了怒火,「你還想惹我娘到何時?我沒攆你走,可不是讓你留下來欺負我娘的!」
正在這時,房裡傳來某個小男孩的話,「娘,記得早點回來。」
小丫頭眨著眼望著他,一副好奇又不解的樣子。
可當他手剛觸及到裴芊芊肩膀時,裴芊芊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反手將他揮開。他一個身形龐大的大男人還差點栽倒在她身後,急得他心裏大喊不妙,「王妃,您冷靜些!」
司空冥夜也不惱,任由著她發泄。夜色下,伴隨著她的哭聲,他眸底也是數不清的痛。
侍衛也恭敬的退後,裴芊芊快步過去,藉著火把的光亮,這一看又驚又噁心。
司空冥夜替她拭去臉上的濕痕,也沒說要起身,依然將她輕壓在泥土地上。
黑衣人指著遠處,急聲道,「啟稟啟護衛,那邊懸崖發現王爺的蹤跡。」
裴芊芊汗,不是三歲,可也才五歲啊。
司空冥夜微微翻身,將她半壓在身下,冷峻的側臉磨蹭著她滿是淚水的臉,「莫哭了……」
司空冥夜眸色一沉,尋到她張開的紅唇,覆了下去。
裴芊芊放聲大哭,之前被兒子打斷,現在無人打擾,她也不再強裝下去。
忘情深吻的男人怔了一下,不由得加深了這個吻。
男人難得不在意她暴怒的摸樣,手臂收得緊緊的,只准她動口不許她動手。
那人用手勢召集好附近的黑衣人,一眾人又開始尋找著去崖下的路。
迴音如鍾,響徹在山谷中,清晰又刺耳。
她不是不想同他交心,可他這樣的男人,如果自己毫無保留的傾情付出,能換來他多少的寵愛?她現在有底氣、有能力養活自己,可以大胆的規劃將來的人生。一旦她選擇了他,不止要陪他一起承受那些『』身不由己『』,最主要的是當一個女人習慣了依附男人後,她還能再勇敢、再堅強的活出自己嗎?
司空冥夜俊臉微微一沉,越發將她摟緊,「嗯?」
其他黑衣人屏緊呼吸,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其中一人忍不住提議,「啟護衛,小的這就帶人去崖下尋找王爺!」
回去的路上,裴芊芊很沉悶。此刻也沒心情跟身旁的男人鬧騰了,畢竟出了人命,兇手還沒捉到,還有可能威脅到谷里的人。
她話音未落,裴芊芊已經將她拉了起來,快速的打量了一遍時隔六年又換回勁裝的她,然後道,「死人呢,快帶我們看看。」
裴芊芊糾結的看著他,「你說得倒容易!谷里老老少少加起來有上百人,雖然人不多,可是要他們離開賴以生存的地方,是你你會同意?最重要的是讓他們離開這裏,他們考什麼生存?」
谷里的事只要用心都好解決,就算外人想入侵這裏,她相信他也有辦法對付,可她和他之間的事……
「想得美!」見他又用命令的語氣,裴芊芊冷哼,撒腿就往家的方向跑。
司空冥夜沉著臉,一句話也沒說,摟著裴芊芊就往樹林那方而去。
裴芊芊獃滯的癱坐在地上,懸崖之中白茫茫的一片,正如她此刻的思緒,痛不見底。
司空南召嘆氣,「早知道就不把你撿回來的,真是笨死了。這麼笨,以後怎麼照顧好娘?看你這傻樣,以後怕是不能指望你帶妹妹了,妹妹帶你還差不多。」
司空冥夜臉色有些難看,「你敢!」
他只是想不明白,這地方沒有打鬥的跡象,也見不到王爺失足掉崖的痕迹,這一塊撕裂的碎布…www.hetubook.com.com…怎麼來的?
那鐵礦是什麼?那是無價之寶!
可又不能讓娘傷心,他都不敢同爹多說話,就怕娘會認為他不要她了。
見到裴芊芊,冷凌上前行禮,「奴婢參見王妃……」
「我就不!」裴芊芊冷哼,又往後退了一步。想到什麼,她緊接著道,「那曼羅國到底是怎樣一個國家,你先說給我聽。」有身份的人會在手上烙下印記,她現在想到家裡那個小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安。果然她之前的預感是對的!
裴芊芊撇著嘴,「就你這樣,還好意思自誇?六年了,也沒見你改掉多少。之前說那些深情款款的話,純粹就是做樣子給我看的。這一天都還沒過去呢,臉就又翻回去了。」
「咳咳咳……」一道沉悶的聲音突然插入她的嘶吼中,雖不及迴音響亮,可就在懸崖邊,所以也很是清晰。
當初她也沒多在意,但有一次兒子突然抱著一塊形狀特異的石頭到她跟前,因為石塊上的條痕特殊,而且鋼灰色的顏色跟別的石塊大不一樣,兒子欣喜不已,說要把石塊搬回家去。
司空冥夜微眯著冷眸盯著屍體,「曼羅國人凡出身高貴者,皆有烙印為證。此人無端失去右臂,不得不令人懷疑。」他轉過身,眸光愈發深沉,「我同曼羅國有些來往,如若此人真是曼羅國人,我必定要給曼羅國一個說法。」
從對方認出她后,她就知道司空冥夜肯定會來這裏,她和兒子的事肯定會被發現,果然……
司空冥夜將她雙手反剪在身後,薄唇在她下巴上啃咬著,還不忘呢喃,「六年了,你說你要如何補償我?」
「我……」他的低喃,他的溫柔,裴芊芊再也無視不了。她從來就沒有說過自己不喜歡他,相反的,她在六年前就已經把心丟在他身上了……可此刻她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回來!我讓你回來你聽到沒有!嗚嗚嗚……你回來我就跟你回京!你聽到沒有?只要你回來我就跟你回去!」
司空冥夜仰癱在地上,像是耗盡了體力般一動不動,連呼吸聲都極其微弱。
裴芊芊沒好氣的推著他,「快放手啦,我還要回去做飯!」家裡現在可是兩個孩子!
她壓根不信!就他以前那種衝動勁兒,隔一天不碰她他都會變本加厲要回去,六年,她能忍,但她絕對不相信他也能忍!
跑回家,裴芊芊還心有餘驚,怕他跟著回來,好在他沒有。
啟風低著頭回道,「回王妃,死者身份不詳,但依穿著來看,不像落霞谷的人。」
看著他們親在一起,司空南召趕緊把『』小媳婦『』的雙眼蒙住,還繃著小臉輕斥道,「不許看!」
裴芊芊撅著嘴,眼角還掛著淚,可臉蛋卻紅得像要滴血似的。明明她氣得都想殺人了,可後來居然還去回應他!
而且啟風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嗚嗚嗚……」她滿臉是淚,身子哆嗦著,雙手幾次想伸出去,可都抬不起來。
瞧他那黏糊的勁兒,裴芊芊都想打他了,縮著脖子不讓他親,「幹嘛啊,放手!」
心痛加悲慟讓她除了嘶吼,再也找不到別的方式發泄自己——
司空冥夜放開她,抵著她額頭,幽深的眸底溢著一絲痛色,「為夫不會再隱瞞你半句,只要你想聽的,為夫都會一五一十的告知你。側妃之事乃是為夫當初為了娶你而不得不答應父皇的條件,本以為這事能拖到以後,沒想到袁貴妃會插手在其中作怪。你不信我擅自棄我而去,可知這些年我一人是如何度過的?」
可滿山迴音,唯獨就沒有那個她想聽到的嗓音回應她。
而且還是故意裝成這幅遇難的摸樣……
裴芊芊心生詫異,不解的望著他,「你懷疑此人是曼羅國的,依據呢?」
看著他幽沉神色,裴芊芊指了指自己,「你要我去說服他們?」
「還有發現生人出入谷中?」
裴芊芊臉色白了。想起昨晚見到的那具屍體以及他們推測的一些事,她拔腿就往外跑,「我去礦山看看!」
而不遠處的土丘後面,兩雙黑漆漆的眼仁兒一直望著他們那邊的動靜。
就在她剛要說話時,一名黑衣人從遠處匆匆跑來。
裴芊芊上前,正打算把睡過去的小丫頭抱起來,司空南召已經搶先一步,使著吃奶的勁兒把那小身子抱了起來,嘴裏還很認真的說道,「娘,布布的事以後都由我做,你是婆婆,哪有婆婆伺候媳婦的?」
死者卻是不是谷里的人,可死得太那個了,左手臂被人齊整的卸去,血已經乾涸,血肉模糊又猙獰。
可兒子來了,兒子的爹如今也來了……
瞪著她打死也不從他的倔強摸樣,司空冥夜冷眸對她放著冷箭,真真是快磨碎了一口銀牙。
司空冥夜抓住她的手腕,壓低了聲音,「不想知和圖書道布布的來歷么?」
裴芊芊都不想理他,拉著兒子的手往外走,邊走邊轉移話題,「寶,布布呢?」
懸崖邊,的確發現了司空冥夜的東西,不過是一塊布料。
司空冥夜幽沉的眸底越來越冷。
啟風站出來回道,「回王爺,我們已經搜過附近,並未發現被卸去的斷肢。」
裴芊芊張著嘴,嘶吼的聲音卡在喉嚨里,瞪大著雙眼看著懸崖邊出現的手,先是一隻,然後兩隻……
礦山在一處密林間,裴芊芊之所以熟悉地形,那是因為她和兒子經常來這裏打柴摘野果子,也是他們母子無意中發現這座山有問題。四處密林叢生,唯獨這匹山長著寸草,稀稀疏疏,跟四周一比較,就跟營養不良似的。
啟風道,「王爺昨夜同我們一起在山上紮營度過,可今早天不亮他就上了礦山,說是想去看看。事後城裡有侍衛前來欲稟報城中消息,可屬下帶人去礦山找遍了也沒發現王爺。」
「是。」
司空冥夜沒再答她的話,而是帶著她朝樹林外走,留下啟風和冷凌帶著侍衛處理屍體。
裴芊芊哽咽著,可也沒推開他,被他吻著吻著,她雙手不知不覺的搭上他脖子,閉著雙眼任由他『』輕薄『』。
她叮囑兒子不要外傳,自己則是偷偷摸摸出了谷,把消息彙報給了南贏城的一名負責人。讓她沒想到的是對方一眼就認出了他,她才記得當初在南贏王府見過對方。那一次封地的人前去京城彙報南贏的洪澇災害,她在書房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展露風頭呢。
冷凌退開了一步,讓他們夫妻二人過去。
「嗚嗚嗚……」她這才想起如今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於是立馬壓低了哭聲。
司空南召不滿的訓她,「你就幫他說話吧,真當我是三歲孩童什麼都不懂?」
裴芊芊哭得沒法控制,從絕望到他還活著,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那是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的。就差那麼一點點,她都要跟著跳下去了……
裴芊芊又抓著一把土,十指骨節同她的臉色一樣蒼白,「司空冥夜,你混蛋!你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大騙子!你說了死也要帶著我一起的,你怎麼能一次又一次的出爾反爾!」
這一座山,因為植被稀疏,所以很少有人來。就算來了人,也沒什麼藏身之地。看看四周,她決定讓啟風帶著人去別的地方尋找。
但也就是這麼一塊撕裂的破布足以讓裴芊芊雙腿打軟,其他人圍在懸崖邊也是惶恐不安。
裴芊芊抹著眼淚,心裏的痛不比他少,「可你當初是如何做的?你在我面前沒一句解釋不說,連這種事都是我從別人口中得知,你說心裏只有我一人,誰信啊?更何況留在你身邊,我不知道以後還要面對多少次這樣的事,難道你要我看著你把一個個女人接到家裡?司空冥夜,你做不到給我一生一世的愛情,那你就別那麼殘忍。不管什麼條件,我都不會與人同侍一夫!」
裴芊芊『』啊『』了一聲,「這人該不會是布布的親人吧?」死者年紀近四十來歲,穿著也極其富態,不過不像是布布的爹。
不是她故意要隱瞞谷里的人,而是這樣的鐵礦太珍貴了。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些東西對司空冥夜有用!
看著她焦急不安,司空冥夜沉著臉道,「想辦法讓谷里的人離開。」
「曼羅國女人稱帝,乃天下諸國中最罕見的一個國家。這也是我讓你們留下那女孩的原因。」
裴芊芊這才仔細觀察他,臉上乾乾淨淨的,身上衣袍除了皺褶外,並沒有異樣……
裴芊芊眉頭越皺越緊。那個臭男人到底是自己躲起來了,還是遇到危險了?
司空南召這才指著牆角邊睡著的媳婦,「娘,布布玩累了,我正想抱她進去。」
司空冥夜定定看著她,低沉道,「如果他們願意離開,我會負責他們往後的生計。這裏早晚會成為是非之地,就算我再有能耐,也不可能護得了每個人。」
裴芊芊暗自鬆了一口氣,可還是擰眉緊張的追問,「那對方怎麼死在落霞谷的?」
就這麼沒了嗎?
她這才發現山上居然沒人了!
「啟風,進谷的路口有人把守嗎?」
裴芊芊窩在他懷中,哭得渾身顫抖。想到剛才那些,她是真的怕……
小丫頭搖晃著腦袋,嘴裏還『』布布『』的表示自己的不滿。
礦山周圍,不少身著黑衣的人在走動巡查,裴芊芊揪心的觀察著四處,那麼大一個人,會到哪裡去?就算要散心,也不用天不亮就上山吧?這其中到底有何古怪?
「回王妃,冷凌帶著人早已監視著路口,王爺並未出谷。」
裴芊芊本以為應該沒人會來打擾他們了,可啟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她身後——
樹林里,一隱蔽的坑窪處,早已有數名舉著火把的侍衛在此守著,冷凌也在。
和圖書個男人來了!一如幾年前那般霸道的再次闖進她的生活!
啟風回頭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王妃?」
司空冥夜薄唇緊抿著,重重的瞪了她一眼,也不跟她說話了,拉著她就往外走。
司空冥夜把手臂鬆開,幽深的眸光如刀刃般剜著兒子的小臉。
司空南召把她抱起,趕緊往山下走,邊走邊說道,「不許吵他們,爹和娘正在給我們生妹妹呢,你快要當嫂子了。」
而且不等她開口,啟風急聲稟道,「啟稟王妃,大事不好了,王爺不知去向!」
聞言,裴芊芊朝房裡望了望,兒子正給布布蓋被子,那細心體貼的摸樣都讓她心生嫉妒。再看看眼前的男人,她突然嘲諷道,「看看南召,你連一個五歲的孩子都比不上。」
啟風沒有答她的話,而是抬頭看著自家王爺,「王爺,您還是過去看看吧。」
這一次,他沒有霸道的佔有和吸吮,而是像品嘗人間美味般輕柔的在她紅唇上輾磨著。直到她哭聲小了,他才傾入她口中汲取屬於她的芬香。
他就這麼沒了嗎?
司空冥夜也不否定她的想法,「確有可能。」
裴芊芊臉窘得想哭。她這是遇上白眼狼兒子了?這簡直就是典型的有了媳婦忘了娘啊!
眼看她激動得失去了理智,而且還在那麼危險的地方,啟風哪敢大意,幾步撲過去把她肩膀抓住欲拉到安全的地方。
他不著痕迹的往後退,一步、兩步、三步……
小丫頭被罵,還傻兮兮的對他咧嘴,露出白白的小牙。
他這一喚,裴芊芊猛然睜大雙眼,臉色如同失血般蒼白嚇人,撕心裂肺的聲音衝破喉嚨,「不——」
「真的啊?!」裴芊芊雙眼都發光了。比起這些男尊女卑的國家,那個曼羅國真的是女人的福地!她早前怎麼就沒想到去打聽一下呢,說不定早就帶著兒子奔那裡去了……
她第一反應就是谷里的人……
「過來!」司空冥夜頓時生惱,本來天色就黑沉,他那臉在夜色下更像冷麵閻王。
司空冥夜隨同她一起看過後,沉著臉問道,「可有發現其他?」
他怎麼能死?怎麼能死?!
她用了六年時間讓自己把他從心底深處一點點刨掉,希望他的摸樣能從她腦海中逐漸模糊,再漸漸散去,直到有一天能徹底忘掉他……可是這些註定都是她的幻想,現實永遠都沒有隨過她的意,永遠都在偷偷的策劃誓要將她和他綁在一起。兒子的到來就是最有力的證據,她做夢都想不到自己能懷上她的孩子,就她身子的狀況,哪裡像個會生養的女人?
裴芊芊想甩開他,「幹嘛呢?沒看到兩個孩子要睡覺嗎?」
直到太陽升到頭頂,裴芊芊才『』啊『』的一聲驚叫起來。
看著一個鼻孔出氣的母子,司空冥夜臉黑得猶如中了劇毒。
司空冥夜抬手捏她的臉,「我不是把鑰匙給了你嗎?府里的東西哪樣不是你的?可你要了嗎?你不僅不要,連我都棄下不顧,你說這筆賬我該如何同你算?」
她一下子反應過來,怒得猶如火炮,瞬間炸了,「司空冥夜,你是不是很無聊?我他媽都想死了,你居然耍這樣的把戲騙我!」
「可要是他們不聽呢?畢竟這裡是他們祖祖輩輩建立起來的家園!」
「為夫准你驗身!」司空冥夜也不惱,抓著她一隻手覆上自己。
「過來!」
司空冥夜收攏手臂,將她按在自己懷中,下巴抵著她頭頂,不停的磨蹭著,「我的妻子只有一個。」
聞言,裴芊芊抬腳就朝他手指的方向跑去。
看著兒子嘿呼嘿呼的把小人兒抱進房,她正想跟進去,司空冥夜已經走到門口,並把她的路堵住,冷眼剜著她,「走,去別處。」
她詫異不已,一眼就認出了這東西是鐵礦石。
裴芊芊囧,「……」咬了咬唇,她突然認真的看著他,「你真沒碰過別的女人?」
看著她臉上的異樣神彩,司空冥夜俊臉沉了又沉,總覺得她腦子裡沒想好事。
啟風也快速跟了上去。
「我會以城主之名同他們議定,徵用落霞谷三年。三年之後,待這裏恢復平靜,他們可以再遷移回來。」
裴芊芊忍不住推了推他,又是一口嫌棄,「讓開!」
裴芊芊閉著眼,根本沒看到他眸底流露出來的笑意和得逞。
看著她哭腫的雙眼,司空冥夜心口悶痛著,將她腦袋按在自己頸窩中,不讓她看見自己壓抑的難受。
她剛打開堂屋的門,就見啟風面帶驚慌的衝進她家的籬笆院。
裴芊芊被強迫帶出去,天黑,他走得很快,而她生怕掉田埂下去所以不得不把他抓得緊緊的。
她也知道自己太過激了,一時忘了兒子的存在,沒想過他看到他們吵架會是什麼樣的心情。見司空冥夜臉色就跟要吃人似的,她忍不住低聲斥道,「還不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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