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劉靜扶住額頭。
他點了點頭，開始收拾資料，他也沒指望聽到多麼令他驚喜的答案。
唐悅無奈地說：「剛開始我以為你是商業間諜的爪牙，後來接觸后我才知道你是單純的在保護小瞳。我們一直都在查找阿猛接著保全公司的名號在做非法買賣商業機密的生意，但是他處事很謹慎，而且每次都能推出個替罪羊。既然他讓你留在童小姐身邊，估計事成之後你就要替他被黑鍋了。」他揉了揉太陽穴，「這兩天我一直在拼湊各方搜集來的資料，整理他見過的人和出入的地點抓住他的把柄。這次我一定要逮到他，救你，證明我所言非虛。」
「哎喲，我還沒洗完啊。」
這東西她太熟悉了，她冷笑一聲慢慢拉著小瞳出了門。
「這是怎麼回事？」
阿猛倒了杯紅酒跟監聽器碰了一下，「劉靜，你還蠻機靈的嘛，還懂得詐人呢。真是沒想到呢。」
「你肯聽我說嗎？」
他真的太幸運了，劉靜大概是他這麼多年來遇見的最完美的武器了。
「……因為我是保全公司的人啊。」
「明天？」劉靜可憐兮兮地喊，「猛哥你千萬別騙我啊。」
「那你打人就對了？」小唐助教更是咄咄逼人。
「中國的涼水會塞牙？這麼厲害？」
唐悅擺出蹬鼻子上臉的架勢，突然一伸手把劉靜壓在沙發上，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劉靜惱了，伸手就要打，唐悅眯了眯眼「嗯？」了一聲，劉靜立刻歇菜了。所以豹子叼著小貓翻來覆去的親了好多遍，小貓兒都沒反抗。半晌，衣冠禽獸唐悅滿足了獸|欲一本正經地說：「好了，這等於是收利息。等事情結束后我再好好跟你算賬。」
「我讓你打聽的事你打聽出來了么？」
「很好，你繼續保護她吧。」
周末在保全公司里，劉靜暢快淋漓地把各位同事們都摔了一遍，聽著滿地哀嚎聲，她鬆鬆指骨抱怨，「不要這樣嘛，我還沒打過癮了，誰還要來？」
那邊爭吵不休他的腦子都快要被吵炸了，離簽約沒有幾天了，他竟然找不到開取保險箱的方法。他已經得到了正確的密碼卻還是打不開保險箱，他思來想去只想到一個不同點，就是每次童葉榮取東西時他的女兒總是在家。
「猛哥你說。」
唐悅指了指自己的臉，「算賬，你打我那一頓差點兒把我打毀容了！」
阿猛在門口叫她，「劉靜，不要玩兒了，來我辦公室一下。」
「我不信。」劉靜快速說。
「什麼曹操？」小瞳好奇地往門口一望，原來是說曹操曹操到了，是小靜。她張大嘴巴看著劉靜衝進來，一把抓住她的腕子，「小瞳我有急事找你。」
阿猛掛了電話，微微一笑，真是蠢和_圖_書貨。
「小瞳，我必須跟你道歉，我現在不是以保鏢的身份站在你面前，而是以一個欺騙了你的朋友的身份向你道歉。不管怎樣我不該打你，不該欺騙你，我鄭重道歉請求你的原諒。」
浴室里小瞳正在快樂地洗澡，洗香香什麼的，真是人生里的一大美事。可惜不是在家裡那個德國進口的按摩浴缸，下次一定要拖著明哲鴛鴦浴才行。
「……等等，可是猛哥，我真的快受不了了！」劉靜悲憤地說，「她簡直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說句實在的，我在想我保護她一點意義都沒有。這樣的人死了才是活該！」
童小瞳這個不知道死活的傢伙興奮地開始跳來跳去，「哇，我剛才那段兒罵人的話經典不經典？我演的好不好？」唐悅伸出大拇指，「影后級的。」而後一指劉靜，「這個也可以拿最佳新人獎了。」
「先不要洗了。」
「中國漢語真的是博大精深。」朋子讚歎，「可是哪裡有那麼倒霉啊，我覺得他們對你都是真心的啊。誰都能看出明哲好喜歡你，而劉靜也處處都維護你呢，那種著急和擔心不是做假的。」
「朋子畢業了以後你就要在中國當空姐嗎？」
——原來如此。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嗯。」
她鬱悶地點頭，「嗯。因為我沒有錢，買不起很貴的你喜歡的那些包，但是如果是我可以買的起的東西話，什麼我都會買給你的。」
小客廳里一下子只剩下劉靜和唐悅兩個人，她有些手足無措眼神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接下來該怎麼辦？」
「那你為什麼還不理他們？」
……
會不會劉靜察覺到了？……那個笨女人除了服從命令還會幹嘛？
童小瞳捂著嘴，臉都白了，出門后才問：「小靜，那是竊聽器嗎？」
「……對不起。」
劉靜想，自己說不定真的遇上妖精了。
「這是漢語中的一種俗話，意思是形容一個人非常非常的倒霉。」
童小瞳對這種死腦筋的人最沒辦法了，「哎呀，那天我澆了你一頭冷水不是說扯平了嗎？而且你也跟我道歉啦，有必要這麼正式么？」
「喂，猛哥，是我。」
劉靜驚訝地說：「你一點都不會懷疑我說的話嗎？」
童小瞳暈了，「天呢，你們為什麼都有那麼多身份，我對這個世界頓時充滿了懷疑。」
阿猛貌似覺得這個答案非常在情理之中，點點頭，「童小姐就是這個脾氣。」劉靜實在是不明白阿猛為什麼提到童小姐這麼難搞的脾氣歡天喜地的，她都覺得自己快聽見鞭炮聲了。
她全部都知道，現在她已經開始與這個邪惡與美麗的共同體開始握手言和。
唐悅繃住嘴唇鄭重思考了一會兒，www.hetubook.com.com過了半晌才說：「我不是商業間諜，我是抓商業間諜的特工。如果我說你只是被阿猛利用了，你信不信？」
「我幹嘛要懷疑？」
「礦泉水就好。」
劉靜伸手就要敲她腦袋，嚇得小瞳跟兔子似的關上隔間的門去鳩佔鵲巢了。
劉靜看著他的樣子好多了，往後退了一步，「我只是來看看你的傷好了沒有，既然看起來沒事了我就走了。」
「什麼叫賊喊捉賊，不要說我聽不懂的話。」
她點頭，「好。」
「滾開點兒，看見你那張青灰色的喪氣板磚臉就有一種清朝殭屍氣迎面撲來，你這要是出去演個香港道士片都不帶用化妝的。」
小瞳罵著罵著，突然聽見這麼正經的一句問話，立刻下意識的出言回答，「還不是我爸那個死老頭子把保險箱的頭把鑰匙設定為我的歌聲……」她一頓，大罵，「呸，關你什麼事？！」
「只有你知道了，才能做出防備。」唐悅頭都沒抬，重新打開同事傳送來的畫面，疲憊地說，「我不想你出事，所以寧願冒點險。」
「那是，你們家小靜是誰啊，不僅是武藝超群還德藝雙馨。」童小瞳陰陽怪氣一臉曖昧，「哎喲，你們倆仔細部署一下任務，千萬記住是任務，感情就先擱一會兒，把那孫子逮住了，明晚我給你們訂希爾頓的蜜月套房！我先躺著睡一會兒，今天這兩個鐘頭的事太刺|激了，就把我刺|激困了。」
「嗯，如果順利的話你明天晚上就可以回來了哦。」
「是這樣的，我想讓你幫我調查一下為什麼每次童總開會拿文件之前都要叫小姐回家。」
她無語，「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我包里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小瞳簡直對她這個死牛角尖五體投地了，「好了好了，那你想怎麼道歉啊？」
真是服了她了，也只有小靜才能幹出這種沒頭沒腦的傻事來。可是她童小瞳對這樣一板一眼認真的人真的是毫無抵抗力啊。
她握住劉靜的手，「那就懲罰你一輩子做我的好姐妹。」
阿猛微微笑起來，「小靜，你放心，如果順利的話明天就可以結束了。」
……簡直就是流氓一個。
「不管您怎麼說，保護你是我的工作。」
「總之你去調查就是了。」阿猛說，「我讓你去做總有我的道理的。」
「你幹嘛？」
記得有本書上形容愛情為，含笑飲砒霜。
朋子搬著小板凳坐在她對面的格子里，看她那興高采烈的樣子簡直有些佩服中國姑娘們的痊癒能力，或者說是沒心沒肺。
「你是不知道啊，做我的姐妹很痛苦的，你看看晴天年紀輕輕的就長白頭髮，航航神經都不正常了。我還總是惹禍也不太講理，所以能，https://m.hetubook.com.com這絕對是懲罰。」
劉靜臉紅地躲開了，「你……太直接了……」
劉靜拉著她的手，「走，去唐悅那裡！他是專門抓商業間諜的！」
「對了童小姐，上周三你突然回家是出了什麼事？」
「小瞳，這是我的工作。」
小瞳著急得快瘋了，「我通知我爸！我爸很信任那個阿猛的啊！」
他立刻就笑了，「太好了，我覺得我這頓打沒白挨耶。」
童小瞳的聲音在話筒里是高分貝，他不止一次的可憐童葉榮為了這麼個大腦半殘廢的女兒累死累活還整天給看臉色，不知道圖什麼。以後他要是有這樣的孩子，就掐死她再生，只有錢有女人想要多少孩子沒有啊。
她笑著跟同事們擺手，邊擦汗邊跟他往外走。在學校里待久了，縮手縮腳的，都不是打人是什麼滋味了。劉靜覺得身心舒暢，前段日子自己跟大明湖畔的夏紫薇般隱忍憋屈不知是為了什麼，想起來就有點兒渾身哆嗦。
朋子盯著她做出的那副「喝涼水都塞牙」的毒蛇猛獸的表情，忍不住「噗嗤」笑了。她一扭頭看見劉靜在門口張望，立刻「啊」了一聲，「曹操到了！」
回到宿舍晴天和趙柯都不在，劉靜在門口左右望了望沒有其他的人，才反鎖上門。小瞳剛要開口，劉靜做出個噤聲的手勢，而後在臟衣簍里把小瞳換下來的衣服仔細地搜查了一遍，一無所獲。
此時阿猛在車裡調試著竊聽器，已經等得快忍不住了。竊聽器不可能那麼快被找到的吧？沒有那麼巧的吧？
「你喜歡哪一款的，喜歡含蓄的，我也可以哦。」
「……」
她把頭快埋進地縫裡了，囁嚅著，「……是你不說清楚。」
她瞪眼，「……我切你的。」
過了一會兒，唐悅突然問：「你為什麼那麼相信阿猛？」
是你從來沒有讓我相信我，從剛開始你就試探我接近我，我們之間從來沒有存在過信任這種東西，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小瞳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有啊，我又不是沒神經的死人。姐妹是假的，男朋友也是假的，這就是傳說中的點兒背，喝涼水都塞牙啊。」
阿猛樂了，劉靜這種女人的確沒人氣兒，手上沾過血的人都帶著股子古怪的煞氣。而且她力氣大幾拳都能打死個人有什麼男人敢要她。不過這種人他最需要，她是槍，是武器，而武器只需要執行命令是不需要思考的。
阿猛從沒見過跟童家的保險箱同款的，他是去特別訂製的，有什麼玄機更是摸不到頭腦。
屋子裡的沙發上散著這種文件，筆記本電腦也打開著，看起來他正在工作。唐悅往沙發上一指，「你隨便坐，喝茶還是咖啡？」
她突然想起小瞳回來的時候是背著一和-圖-書個包的，她慢慢把包拿下來，開始一點點地捏著角搜索——突然劉靜在小瞳的書包內兜里捏到個硬硬的竊聽器。
劉靜立刻反問，「你為什麼要去做商業間諜！這種錢賺得不扎手嗎？」
「啊？為什麼要調查這個？」
「非常慘烈。」她補充道，「我們決裂了。」
劉靜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還是點點頭領了任務回去了。回到宿舍小瞳還沒回來，她想了想乾脆鼓起勇氣去找唐悅。她把人打成那個樣子不是不後悔的，也不是不心疼的。
劉靜說不出話來了，乾巴巴地坐在那裡，耳朵里似乎聽見頭頂煮沸后咕嚕咕嚕冒泡的聲音。
「還行吧。」小瞳讚歎，「哇噻朋子，你的漢語說得越來越流利了耶。」
唐悅氣定神閑，「你不會捨得的。」
「嗯，童小瞳是回家幫她爸開保險箱去了，沒什麼特別的。」
「沒有啊。」
「那怎麼辦？」
劉靜非常興奮，「好吧，猛哥，我等你的電話。」
「然後呢。」
「……怕。」唐悅看著她的眼睛微笑，「可是直覺告訴我，如果我不坦白的話，我就要失去你了。」
童小瞳愣了愣，突然拿出手機。
「小瞳你別著急，我想這個東西是今天下午司機趁你不備放進去的。司機是保全公司的阿威……在某種意義上我是保護你學校里的安全，校外的安全都是他來保護……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我的上司也就是猛哥可能衝著童老爺子的機密資料去的。」
劉靜想了想，點了點頭。
時間是良藥，也是百年斷腸散。
劉靜坐在沙發上隨眼一掃，看見人物資料夾，上面貼著阿猛的照片。她一愣把那疊東西拿起來。不僅是阿猛的，還有童葉榮的，童小瞳的，晴天的，航航的，她的，明哲的，還有馬憤的。而且每個人都有追蹤照片和清晰的人物關係圖和每天的行程表。
唐悅拉住她，「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
「大家都經常跟我聊天，所以我進步很快哦。」朋子頓了頓拉回正題，「其實我很奇怪，明哲的事情沒有讓你不開心嗎？」
「劉靜我警告你別再像狗一樣跟著我了，我有褶兒啊是怎樣，你就把我當包子使？」
「與童小瞳接觸的全部的人我們都做了調查，一個個的排除危險目標。這幾天我一邊養傷一邊在緊急制定捕捉計劃，因為還有兩天就是童老爺子簽約的時候了，所以一定會在這兩天行動的。」唐悅把水放在她面前，毫不為意的說：「你是不是又想揍我了？」
她的頭頂又開始冒蒸氣了，劉靜想，這個人笑起來果然還是很好看。不過她不笨，如果是做壞事的話無論是誰她都會把他揪出來。劉靜嘆口氣，「你就不怕我把你這邊的情況報告給猛哥？」
他拿和-圖-書出一支煙，悠然地點上，這次的資料的價錢也是以往十單的錢，拿到后他就馬上出國消失好了。國內那群臭特工跟聞到魚腥味兒的貓似的，每天都在屁股後面跟著，簡直快麻煩死了。
突然他聽到了開門聲，阿猛虎軀一震忙把音量調大一些，是劉靜和童小瞳。倆人在吵架，就好像敵對雙方在交火，激烈地交火。
「如果我們還可以有機會做很好的朋友的話，有！」
有些事情劉靜需要去親自問小瞳一下，她已經覺得隱約有些不對勁了，真相馬上就要破土而出。離開時劉靜認真地說：「如果最後是我冤枉你了，我會做出有誠意的道歉的。」
不多會兒，他的手機上有了劉靜手機的來電顯示。
「就這樣？」
「對了，我要你幫我秘密調查一件事。」
劉靜掛了電話，轉身問唐悅，「都錄下來了沒？」
唐悅一開門看見劉靜愣了一下，「……進來吧。」
小瞳沒心沒肺地大笑。看到她久違的笑容，劉靜心裏十分的安心，她果然還是需要小瞳的原諒才行。
「是啊，我喜歡這裏，而且漢語真的是非常好聽又難學的語言。你從小就說漢語，不懂的啦。」朋子笑道，「對了，你看起來心情不錯哦。」
「你認識？」
如果這是懲罰的話，她願意接受，劉靜想一輩子就一輩子吧。
「好。」
看起來齒白唇紅挺養眼的，為什麼就那麼嚇人呢？！
四目相對，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冷靜，劉靜的心裏已經不那麼厭惡與他的接觸了。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只要不在乎就不會有傷害。
「唉？」
「你不需要切腹。」
「切，就算是，你也是個被人利用的笨蛋。」
「說不上相信或者不相信。反正我接到的命令是保護別人，又不是去殺人，這樣總不會錯的吧。」
時間是老師，也是從精神病院里跑出來的殺人狂。
「沒想到吧？」
「哪有，是他們在躲著我，一個一個都好像當我是毒蛇猛獸一樣。」
「商業間諜？」唐悅搖搖頭，一臉好笑，「這簡直就是賊喊捉賊嘛。」
小瞳嘻嘻笑，「所以我也沒有真正的在生氣了啊。」
劉靜低下頭，為難地說：「是你從來沒有讓我相信我，從剛開始你就試探我接近我，我們之間從來沒有存在過信任這種東西，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都錄下來了，我看這次他往哪裡跑。」
即使唐悅真的是無惡不作的壞蛋，她依舊無法做出真正的公私分明，這就是有情和無情的區別。
「童小瞳知道你的身份了？」
唐悅有些驚訝，「你的意思是說你也有相信我的幾率。」
「……」幹嘛跟唐悅說一樣的話，她臉上有刻著「老實人」三個字嗎？劉靜按住小瞳的手，「不行，你這樣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