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三人回到了酒店。
「全軍覆沒。」趙瑞沉重地吐出四個字。
海灘上，一浪接一浪的波濤，去了又回，周而復始，亘古不變。
冷鋒和布蘭妮準備去了，血腥的戰場，歸於沉寂，冷風呼號，如同人的嗚咽。
意識到不妙的沙百川，從沙發上猛地站了起來：「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會全軍覆沒？」
楊帆伸進去，那同樣是一個錄音筆。
「想說的話，都在這裏邊，就讓我的……骨灰，留在西西里島吧，就算死，我也沒臉回士特魯瓦……楊帆……保重……」
楊帆始終相信，石頭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大錯已經鑄成，這樣的結局已經無法改變了。
「華哥，楊帆，七哥，和尚，豹子……所有的兄弟們，我背叛了你們，無論什麼樣的理由，這都是不可饒恕的。因為我，暗夜軍團死了那麼多人，受了那麼大損失，我罪不可恕。我也不想找什麼理由和借口，我犯下的和_圖_書罪孽，我會承擔。我也從不奢望你們的原諒，因為我不配。或許當你們聽到這隻錄音筆里的錄音的時候，我已經死了。我很懷念，曾經和你們在一起征戰世界，浴血奮戰的日子……可是失去的終究回不來了。就讓我帶走我所有的罪孽，一起消失吧。但願暗夜軍團繼續發展壯大，祝兄弟們好運。」
「該回去了。」冷鋒低聲道。
當天晚上，三人找來了一艘小型輪船，乘著他開進了地中海。
掛了電話，楊帆依然是那樣站在窗前，這一夜他沒睡，半點睡意也沒有。
等到凌晨，他有點撐不住了，西西里島那邊一直沒有結果，沙百川便上床休息了。
「石頭，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楊帆有點顫抖的聲音開口道。
到死都在贖罪，都在想盡辦法彌補暗夜軍團的損失。
沙百川想不通，無論如何都不想不通。
石慶華驚訝地加高了聲音：「他是誰？」他又問了一句。hetubook.com.com
石頭啊石頭。
誰也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然而世事無常，人的力量終究太過渺小。
楊帆沒有回頭，捧著盒子轉身走了，兩人緊隨其後。
「有消息了嗎？」他立即問。
屋中恢復了平靜，楊帆站在窗前，足足一個小時。
暗夜軍團派不出一兵一卒，楊帆這混蛋用什麼解決這二百多人。
「有了！」
一堆熊熊烈火，照亮了三人的臉頰。
到死石頭沒想過自己，想的還是暗夜軍團，還是如何贖罪，這真的是一個叛徒嗎？
「好，那楊帆這混蛋為什麼能請得動義大利軍方和警方的人？」
「華哥，調查一個叫馬東林的人，暗中聯繫上他，這個人應該是骷髏會的高層。」
「趕緊說說，情況怎麼樣了？」
是啊，曾經是兄弟。
奮力說出最後這兩個字，石頭略微揚起的頭顱倒了下去，沒有半點聲息。
沒可能啊，兩百多全副武裝的人，有那麼簡單全軍覆https://m.hetubook.com.com沒嗎？
「可能是保密的緣故。」趙瑞面色不改，這是他一貫以來的風格，有一說一。
「骷髏會的高層？」
義大利軍方，大勝而歸，清點了戰場，他們准許楊帆帶走了石頭的屍體。
沒有仇恨，沒有悲憫，只有對曾經一個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的最後祭奠。
「楊帆，都過去了，往前看吧。」坐在楊帆旁邊的布蘭妮，聲音幽幽地開口。
趙瑞頓了一下：「這個暫時不清楚。」
「回去吧！」楊帆站在那裡沒動。
手中拿著錄音筆的楊帆，沉默了，嗓子里有點哽咽，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這是個不錯的年輕人，本性不壞，重情重義，兢兢業業……
兩隻錄音筆，放在桌子上，楊帆打開了其中一隻，石頭要對他們說話的那一隻。
那一瞬間，石慶華的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放佛胸口塞著鉛球一般那麼難受。
已經是四點鐘了，天快亮了，楊帆撥通了石慶華的電話。
「和_圖_書義大利軍方展開了行動，全殲那二百多人。」
楊帆拿著兩個錄音筆，從地上站了起來：「就地火葬，不立墓碑，將石頭的骨灰，灑進地中海。」
「那我弟弟呢？」沙百川問出了這個最重要地問題，他還是一貫的態度，兩百人可以死，任務可以失敗，但自己的弟弟，絕對不能出事。
「我只想說，對不起兄弟們了……」艱難頓了一下的石頭，抬起那隻血肉模糊的手，再次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口袋。
燒了很久的火終於滅了，冷鋒將一個骨灰盒，遞給楊帆。
沒人說話，三人全都是一身黑衣，胸戴白花。
一捧捧的骨灰，從楊帆手中滑落，隨風而逝，飄進無盡的地中海的浪濤。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了睡夢中的沙百川。
石慶華很想問一句老天爺，這樣的人，為什麼要走上這樣的結局。
足足半個小時，當骨灰盒空空如也的時候，楊帆將整個骨灰盒，也扔進了海中。
……
「我懂你的意思，這是石頭的hｔｔｐs://ｗｗｗ•ｈeｔｕbook.coｍ.cｏｍ路，但願他來世做個普通人。」楊帆收好那隻錄音筆，對冷鋒道：「明天就返回士特魯瓦，你先去準備機票吧。」
很簡短，就這麼一段話，自始至終，石頭一句話都沒解釋。
冷鋒走了，布蘭妮也站起來離開了，三個人心情都不佳，他們需要安靜的空間沉澱一下。
短暫的沉默之後，石慶華開口道：「我會調查這個人，想辦法聯繫上，具體的情況，等你回來再商量。」
翻身下床，到了客廳，趙瑞從外邊走了進來。
「石頭臨終之前，讓我找的人，他說，這個人知道了他的事情，會為他報仇，背叛骷髏會的。」
「石頭的事，就這麼過去吧，誰是誰非已經不重要了，至少他曾經是我們的兄弟。」
他將這邊的事情全都說了。「華哥，一切都結束了，明天我就回去。」
楊帆的房間里，布蘭妮和楊帆坐在沙發上，冷鋒站在那裡。
「義大利警方和軍方！」沙百川再次震驚了：「為什麼我們之前沒有收到任何風吹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