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二百三十二章 各有手段

張放估摸著,昭君會吃點苦頭,此事因他而起,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心疼小妹的阿離,本就有點百無聊賴,於是讓侍女夏蓉,將各種收集來的資料念給她聽。然後指導夏蓉根據各人異同點,以一家一戶為單位,以職業不同為區別,分門別類,建立索檢目錄。如此一來,使得資料建檔變得簡單易行,效率大增。這也是張放一聲令下,青琰能如此快速查找到符合要求人員的原因所在。
張放早在一年多前,就讓青琰、韓駿著手整理侯府及名下產業所有人員的信息,編訂成冊。這不是簡單的名錄,而是具體到一個人的所有資料,比如年齡、婚姻狀況、家庭成員、親戚朋友、個人性格、喜好、優缺點……等等。
張放建立的這個情報組織,頭頭居然是兩個女人,而且其中一個還是盲女,著實傳奇。
昭君被發配,正符合張放要求的低調行事,越不引人注目越好。反之,如果昭君高和-圖-書陞,職務、秩爵越高,就越有可能與元帝照面——張放可是想起來了,歷史上元帝面對辭國出塞的昭君,老後悔了。為此還憤怒地將令他痛失佳人的畫師毛延壽、陳敞給削了。
張放能想到可能會盯上這件事、帶來變數的人,只有傅昭儀。傅昭儀以女人的直覺感受到昭君的威脅,略施手段便想把昭君踢出塞外,關鍵時刻被張放截胡,想必不會甘心。後宮的女人們整天吃飽沒事幹,唯一能玩的就是宮鬥了。而昭君與傅昭儀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要整她連手指都不需動,只要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行。
他現在只覺渾身輕鬆,終於挽救了昭君,這是本年度幹得最爽的一件事了,今日這番冒險還是很值得的。
青琰接受這個繁瑣而龐大的項目后,疲於奔命,連阿離的生活助理都借用了。即便如此,每每與阿離相對之時,還是頻頻訴苦,大喊吃不消。
和_圖_書張放絲毫沒察覺,因為太子劉驁的疏忽,他竟然被一隻毒蛇盯上了。
張放緩緩點頭,看來這些宮役的級別都很低啊,不過勝在分佈廣,而且就目前用途來看,也夠了。
昭君被黜暴室,表明此次事件到此為止,反而令人鬆一口氣。但是,長樂宮那邊反饋的情況,卻令張放嗅到不妙氣息——有好些小宦在打探自己的蹤跡,有些探查自己有沒有入太子宮,有些則查為何與太子出現在長樂宮以南;長信宮也有類似調查。
所有的情報于章台酒樓秘設的情報接收處匯總後,都要交到張放的案頭,由他來取捨定奪。
儘管只建立起初步的情報網路,但一旦需要,就顯示出它的巨大潛力。張放一聲令下,短短一天,那七個宮中應差,都從自家親屬那裡得到不同指示。長樂宮兩人,負責收集當日各方面消息;桂宮一人,負責打探傅昭儀所在鴻寧殿情況;未央宮三人,收集傅昭儀與hetubook•com•com掖庭消息;明光宮那位宮婢的任務最為重要,她要時刻關注昭君,隨時將昭君的情況傳遞出來。
說起來,張放這個情報機枸所發掘的最重要的人才,估計令誰都想不到——盲女阿離!
試想,張放如何能讓這二位照面?昭君困於掖庭,張放還有大把手段給予她幫助,但若落入元帝眼裡,那他縱有三頭六臂也是徒喚奈何了。
不過這第二步還只停留在計劃上,等待張放的訓練計劃書出爐。當然,這教練也是個難題,這方面的人才幾乎沒有。
青琰很快取來厚厚三本紙質冊頁書,按目錄找到「宮差」一項,細細查看后稟報:「有七人親眷在宮中應差。其中長樂宮兩人,未央宮三人,明光宮一人,桂宮一人。七人之中,三人為宮婢,俱為最低級之家人子;四人為內宦,除一人為小黃門之外,余者為雜役。」
青琰、韓駿牽頭,花費了近一年時間,走訪侯府名下所有產業,動和*圖*書用了大量人力物力,收集了無數資料,才堪堪完成公子布置的情報網路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從中物色合適的人員,進行分級情報訓練:善於收集消息的、善於整理情報的、善於分析情報的……根據各人能力不同,安排不同任務。
張放最怕的,其實是昭君得到提升。
傅昭儀么?想想確實她的嫌疑最大,能給太子上眼藥,必定是她最樂意的事。
首先是昭君的情況,得知是削去良使之爵,被發配到暴室,張放聽到后反而鬆了口氣。這與他預想的差不多,暴室那地方,環境是差了點,但勝在安全。在宮人眼裡,這是不起眼的低賤地方,沒人會關注。
現在的阿離,已經完全參与到這個項目中。她與青琰分工合作,青琰專管收集、核實,阿離則做分析、歸檔。張放看她頗有這方面的天賦,而且因為能出力幫忙,阿離整個人都顯得精神煥發。於是也將一些後世從影視資料那裡看到的情報收集方法告https://m.hetubook.com.com訴她。大半年下來,阿離已是此道能手。
一回府,張放便叫來青琰:「給我查查,府中僮僕及諸產業雇傭里,有誰有親眷在宮中應差。」
之後幾天,各方消息源源匯聚。
還好,在這方面,傅昭儀與張放算是「志同道合」,有這位頂在前面,至少不用擔心昭君的命運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想到這裏,張放坐不住了,必須馬上知會劉驁,可別被人瞄準了還懵然不知。
張放很清楚,太子劉驁以及他在長樂宮的行蹤,根本無法做到隱秘。沒人查則已,一旦引起有心人注意,並不難查出端倪……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大胆,明知牽涉到太子,竟然還敢插手?
而把阿離推入坑的,是青琰。
張放事後檢點,他今日所為,還是有很多破綻的,如果落在有心人眼裡,稍為費點心思一查,就能查出其中貓膩。只是情況緊急,時間緊迫,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現在能夠達成目標並成功脫身,已算是不錯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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